悉的叮叮当当。
打开私库小门,皇上正背着我,昏黄的灯光下背脊微微弯着,和在御书房批奏折时很相似。
他回过头,声音有些雀跃,“阿沅,安西都护送来了一只海东青,是不是这样?”
“你见过的雄鹰是这样子吗?”
手里捧着一只小动物,是鹰的样子,就是有些富态,勉强算是雄鹰幼崽。
我接过来细细端详,问他,“陛下,您是皇上,做这些不用避人吧?”
也许是灯光太温暖,也许是站在暗处,我竟问出了长久的疑惑。
皇上愣了愣,扯了扯嘴角,“母后,大臣们都希望我是一个完美的君王。”
“我也希望自己是。”
他又接道。
听宫人们私下议论,皇上是先帝幼子,从小有口吃的毛病。
当年皇后嫡子二皇子做了太子,和领西北军事的大皇子斗了多年,今天你杀了我的人,明天我杀了你的人,最后在先皇病榻前,互相砍死了对方。
真是比话本还要精彩跌宕,和话本不一样的是,死于兵戈、旱灾、洪水的百姓不是背景板。
我和阿耶也不是,我记得有好几年,我都吃不上肉夹馍,夜里做梦啃着阿耶的胳膊,嘟囔着“吃肉,吃肉。”
直到皇上三年前登基,吴阿婆的小铺才又开门,我们也能偶尔改善下生活。
很快,我就不喜欢吃肉了,窈窈拿着皇上赏赐的烤鸡回来,我看了一眼,“哇”地吐了个昏天黑地。
<4窈窈拉起我的手腕,摸了摸,瘫着一张脸,“你有身孕了。”
我也不吐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怎么会,怎么能!
我还要回西北,找我阿耶。
那晚,皇上说,西北平叛中死亡官吏都有造册,没有我阿耶名字。
屋子有两个半人,我、她、“她/他”,我脑子转了几转,盘算着谁能生谁能死,如同走马灯。
窈窈勾勾唇又倏然放下,“我是来做工,又不是来卖命!”
我信她,人生在世跌跌撞撞,有多少“求不得,爱别离”,她常盯着手中短木剑发呆,也求一个阖家平安、安乐自在。
我放下心来,也下定了决心。
机会很快来了。
冬至那日,皇上派我出宫,他压低声音说:“好阿沅,也不知我的手艺有没有人喜欢,你去宫外帮我看看?”
我垂头应下。
“阿沅,你不高兴吗?”
他歪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