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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高考:他们堵车我换考场李明王涛全局

余生微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高考最后一天,我重生回到死亡时刻。前世被同学硬拉上公交,堵车迟到,他们群殴我致死。这次我借口肚子疼躲过公交,看他们集体迟到被拦在考场外。下午他们想拉我重读,蹲守旧考场想毁我考试。却不知我早已换了考场,正从容作答。......第一章热。窒息般的热浪裹挟着汗酸味和劣质皮革的气息,狠狠灌进我的肺里。眼前晃动的不是车厢顶棚,而是无数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拳头和鞋底雨点般落下,骨头碎裂的脆响钻进耳朵,比窗外的蝉鸣更刺耳。“都怪你!李明!要不是你磨蹭……打死他!”剧痛在身体的每一寸炸开,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瞬,我死死记住了王涛那双被戾气烧红的眼睛。猛地睁开眼。黏腻的汗水浸透了廉价T恤,紧紧贴在背上。老旧吊扇在头顶有气无力地搅动着浑浊的空气,发出令...

主角:李明王涛   更新:2025-07-11 06: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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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明王涛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高考:他们堵车我换考场李明王涛全局》,由网络作家“余生微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考最后一天,我重生回到死亡时刻。前世被同学硬拉上公交,堵车迟到,他们群殴我致死。这次我借口肚子疼躲过公交,看他们集体迟到被拦在考场外。下午他们想拉我重读,蹲守旧考场想毁我考试。却不知我早已换了考场,正从容作答。......第一章热。窒息般的热浪裹挟着汗酸味和劣质皮革的气息,狠狠灌进我的肺里。眼前晃动的不是车厢顶棚,而是无数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拳头和鞋底雨点般落下,骨头碎裂的脆响钻进耳朵,比窗外的蝉鸣更刺耳。“都怪你!李明!要不是你磨蹭……打死他!”剧痛在身体的每一寸炸开,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瞬,我死死记住了王涛那双被戾气烧红的眼睛。猛地睁开眼。黏腻的汗水浸透了廉价T恤,紧紧贴在背上。老旧吊扇在头顶有气无力地搅动着浑浊的空气,发出令...

《重生高考:他们堵车我换考场李明王涛全局》精彩片段

高考最后一天,我重生回到死亡时刻。

前世被同学硬拉上公交,堵车迟到,他们群殴我致死。

这次我借口肚子疼躲过公交,看他们集体迟到被拦在考场外。

下午他们想拉我重读,蹲守旧考场想毁我考试。

却不知我早已换了考场,正从容作答。

......第一章热。

窒息般的热浪裹挟着汗酸味和劣质皮革的气息,狠狠灌进我的肺里。

眼前晃动的不是车厢顶棚,而是无数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拳头和鞋底雨点般落下,骨头碎裂的脆响钻进耳朵,比窗外的蝉鸣更刺耳。

“都怪你!

李明!

要不是你磨蹭……打死他!”

剧痛在身体的每一寸炸开,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瞬,我死死记住了王涛那双被戾气烧红的眼睛。

猛地睁开眼。

黏腻的汗水浸透了廉价T恤,紧紧贴在背上。

老旧吊扇在头顶有气无力地搅动着浑浊的空气,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窗外,七月的蝉鸣正叫得撕心裂肺。

书桌,堆叠的试卷,墙上用红笔圈出的倒计时日历——数字“1”鲜红得刺目。

高考最后一天!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又猛地被抛进滚油里煎熬。

指尖下意识地抚过脖颈,光滑的皮肤下似乎还残留着被硬生生扼断的剧痛和冰冷触感。

不是梦。

那股濒死的铁锈味,王涛他们拳脚砸在身上的闷响,还有最后时刻灌满耳膜的诅咒……清晰得如同刻在骨头上。

我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这决定生死的一天。

“李明!

磨蹭什么呢!

车来了!”

楼下传来王涛粗嘎的喊声,带着惯常的不耐烦。

那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拉过我的神经。

我冲到窗边,一把推开吱呀作响的旧木窗。

楼下,那辆熟悉的、漆皮斑驳的蓝色公交车,正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喘着粗气停在路边。

王涛、张强、赵凯,那几个上一世把我推进地狱的“好同学”,正嬉笑着挤在车门口。

王涛抬头,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甩上来,不耐烦地冲我挥手。

“快点!

磨磨唧唧,想热死我们啊!”

就是这辆车。

上一世,就是这该死的铁皮罐子,载着我们一头扎进了那场致命的堵车长龙。

也是他们,不由分说,连拉带拽,把本打算走路的我硬生生拖了上去。

热?

是啊,今
天确实热得邪门,空气烫得能灼伤喉咙。

但真正致命的,从来不是天气。

一股冰冷的恨意瞬间冲散了身体的燥热。

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尘土和尾气味道的空气吸进肺里,却奇异地让狂跳的心脏稳了下来。

我猛地捂住肚子,眉头死死拧在一起,整张脸皱得像只苦瓜。

“涛…涛哥!”

我扒着窗框,声音挤出喉咙,虚弱得发颤,“不行了!

我…我肚子疼得厉害!

绞着疼!

你们…你们先走!

别等我了!

我…我得去趟厕所!

可能要很久!”

喊完,不等王涛那骤然阴沉下来的脸和嘴里可能喷出的脏话,我“砰”地一声用力关上窗户,隔绝了楼下所有的喧嚣与恶意。

后背重重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冒出来,瞬间湿透了薄薄的衣衫。

楼下传来王涛暴躁的咒骂,隐约夹杂着“废物”、“倒霉催的”之类的字眼,接着是公交车门关闭的沉闷声响和引擎重新启动的轰鸣。

那声音渐渐远去,最终被淹没在嘈杂的市声里。

走了。

我慢慢滑坐到冰凉的水泥地上,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混杂着尖锐的恨意,像冰与火在血管里疯狂对冲。

这一次,那辆开往地狱的公交车,你们自己坐吧。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又如此飞快。

我换了件干净的T恤,仔细检查了准考证、身份证,将它们放进一个不起眼的旧帆布包里。

出门时,我选择了与公交路线截然相反的小巷。

巷子狭窄曲折,头顶是纠缠的电线和居民楼晾晒的衣服投下的斑驳光影。

我步履轻快,近乎奔跑,七月滚烫的风掠过耳际,带着自由的气息。

赶到那个熟悉得令人心痛的考点大门时,时间尚早。

警戒线外,送考的家长和零星几个学生三三两两聚着,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紧张。

我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安静地站着,目光却死死锁住校门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滑向开考。

终于,在开考预备铃尖锐响起的前一刻,街角猛地拐出几个狂奔的身影。

是王涛他们!

张强跑在最前面,脸色煞白,头发被汗水浸透,一绺绺贴在额头上;赵凯紧随其后,校服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湿透的背心,胸口剧烈起伏;王涛落在
最后,那张总是盛气凌人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极致的狂躁和绝望,眼睛死死瞪着那两扇缓缓闭合的、沉重的铁艺大门。

“等等!

等等我们!

开门啊!”

王涛嘶吼着,声音劈了叉,带着哭腔。

他像一头困兽,狠狠扑向已经关到只剩一条缝隙的大门,双手死死扒住冰冷的铁条。

“开门!

让我们进去!”

张强和赵凯也扑了上来,拳头疯狂地砸在厚重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绝望的“砰砰”声。

穿着制服的保安面无表情地挡在门内,像一道无情的铁壁。

他手中的扩音器传出冰冷机械、毫无波澜的宣告:“迟到考生,禁止入场!

请保持安静,不要影响考场秩序!”

“不!

放我进去!

求你了!”

王涛的吼声变成了哀嚎,身体顺着冰冷的铁门滑下去,徒劳地用手抓着光滑的门面。

预备铃停歇,正式开考的铃声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悠长地响彻了整个校园上空,也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涛他们僵硬的脊背上。

第二章王涛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像受伤的野兽,茫然又凶狠地在警戒线外的人群里疯狂扫视。

那目光最终钉在了角落里的我身上——一个穿着干净校服、背着书包、平静站在警戒线内安全区的考生。

他看到了我,看到了我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即将踏入考场。

那眼神瞬间变了。

从绝望的茫然,陡然凝聚成一种淬了毒的、能焚毁一切的怨毒!

那目光像实质的尖刀,隔着人群和空气,狠狠扎在我脸上。

我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你李明能准时站在这里?

凭什么我们要被拦在外面?

凭什么只有我们要完蛋?!

那种“同归于尽”的疯狂念头,已经像毒藤一样缠住了他们的心脏。

他们完了,语文缺考,意味着今年彻底没戏。

重读,是他们唯一的路。

而这条路,他们绝不会让我一个人干干净净地走上去。

<他们需要拉一个垫背的,一个“共犯”。

那个垫背的,只能是我,李明。

保安强硬地将瘫软在地的王涛拽起,连同张强、赵凯一起,像清理垃圾一样粗暴地驱离了紧闭的校门。

王涛被拉扯着,脚步踉跄,却依旧死死扭着头,那双被恨意烧得通红的眼睛,穿过攒动的人头,钉子般
凿在我脸上。

我平静地收回目光,指尖冰凉,血液却滚烫地奔涌。

转身,随着人流,踏入了凉爽安静的考场大楼。

身后那几道毒蛇般的视线,被彻底隔绝在门外。

上午的语文考试,笔尖划过卷面的沙沙声像是最安神的乐章。

我写得异常专注,字迹工整,思路清晰。

每一笔落下,都像是在亲手砌起一道隔绝前世的墙。

交卷铃声响起,我随着人流走出考场。

夏日的骄阳白晃晃地炙烤着大地,空气热得发烫。

我刻意放缓了脚步,目光状似随意地扫过校门口那片巨大的树荫。

果然。

王涛、张强、赵凯,还有另外两个男生,像几块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礁石,杵在浓密的树影里。

王涛嘴里叼着烟,眼神阴鸷如毒蛇,扫视着每一个涌出校门的学生。

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王涛的眼神猛地盯在我身上,那目光瞬间凝聚成淬毒的怨毒!

凭什么你能考?

凭什么我们要完蛋?

那“同归于尽”的疯狂,已在他们心底疯长。

保安强硬地将他们驱离。

王涛被拉扯着,脚步踉跄,却依旧死死扭着头,那双被恨意烧红的眼睛,钉子般凿在我脸上,无声地传递着下午的“邀约”。

我平静转身,踏入了凉爽的教学楼,但并非走向休息区,而是径直走向教师办公室。

几分钟后,我拿着盖有鲜红公章、写着“考点临时调整至市第六中学”的证明走了出来,小心地夹进准考证夹层。

这是重生后我第一时间去教育局办好的“保险”——用了一个极其合理且无法被拒绝的“家庭紧急情况”理由。

下午,综合科开考前半小时。

我背着那个旧帆布包,脚步轻快地穿过陌生的街道,走向六中考点。

这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门口只有零星的考生和家长,氛围平和。

凉爽的教学楼通道里,我找到了贴着自己名字的考场,在监考老师平和的目光中安然落座。

位置靠窗,窗外高大的梧桐洒下细碎的光斑。

世界安静下来。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在我原来的考点,我那间熟悉的考场里。

第三章监考老师正严肃地宣读考场规则,考生们屏息凝神,空气中弥漫着最后冲刺的紧张。

突然——“砰!!!”

教室后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开!

门板砸在墙上,发出
震耳欲聋的巨响,吓得所有考生浑身一颤,惊愕回头。

王涛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疯牛,第一个冲了进来!

他头发凌乱,双眼赤红,脸上是歇斯底里的狂暴,目标明确地直扑向我上一世的座位——第三排靠窗的那个位置!

“李明!

你他妈别想考!”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奔跑而完全劈裂,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根本没看座位上是谁,或者说,他眼里只看得到那个“应该”坐在那里的、他恨之入骨的身影。

他扬起拳头,带着要将一切砸碎的狠劲,就要朝着那个空位——或者说,此刻坐在那个位置上、一个戴着眼镜、吓得脸色惨白的陌生男生——砸下去!

紧跟在他身后冲进来的张强和赵凯也像红了眼的鬣狗,嘴里不干不净地咆哮着: “操!

拖他出来!”

“打死这个叛徒!”

整个考场瞬间炸开了锅!

惊呼声、尖叫声、桌椅被猛烈碰撞的刺耳刮擦声响成一片。

那个坐在“李明”座位上的眼镜男生,完全吓傻了,呆若木鸡地看着一只硕大的、青筋暴起的拳头裹挟着风声朝自己面门砸来,连躲闪都忘了。

“住手!!!”

讲台上的监考老师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师,他反应极快,在门被撞开的瞬间就已厉声喝止,此刻更是猛地一拍讲台,声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是什么人?!

给我住手!

这里是高考考场!”

同时,门口反应过来的巡考保安和另外两名监考老师也如猛虎般扑了进来。

就在王涛的拳头距离那惊恐的眼镜男生鼻尖不到十厘米时,他充血的眼球终于聚焦,看清了座位上那张完全陌生的、写满恐惧的脸。

不是李明!

那张脸……是谁?!

王涛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狂暴的拳头硬生生僵在半空。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赤红的眼睛里,那滔天的怒火和毁灭欲,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荒谬的、令人窒息的茫然所取代。

空了?

人呢?!

李明那个王八蛋呢?!

他明明应该坐在这里!

他明明应该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等着被他们拖出去,打断腿,毁掉考试!

就像他们自己已经被毁掉一样!

“李……李明呢?!”

王涛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和一种计划彻底落空的巨大恐慌。

他像一头迷失在陷阱里的困兽,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一张张同样惊愕、同样陌生的脸。

没有!

没有那张他恨入骨髓的脸!

张强和赵凯也冲到了近前,看清空荡荡的座位(以及座位上那个完全不是李明的陌生人)时,两人脸上的凶狠也瞬间冻结,变成了和王涛一样的呆滞和……愚蠢。

“操!

人呢?!”

张强失声叫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被耍弄的愤怒和茫然。

“他…他跑了?!

不可能!

我们明明看着他进去的!”

赵凯也懵了,下意识地反驳,逻辑混乱。

就是这一瞬间的呆滞和混乱!

“抓住他们!”

老教师再次怒吼。

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和老师已经扑到近前,如同训练有素的猎手。

一个擒拿,干净利落地扭住了王涛扬起的胳膊,巨大的力量让他瞬间失去平衡,惨叫着被狠狠按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脸颊紧贴着地面,蹭破了皮。

张强和赵凯也被另外两人迅猛地扑倒、制服。

挣扎、怒吼、恶毒的咒骂(咒骂的对象已经从“李明”变成了“你们放开我”、“李明我操你祖宗”)和保安严厉的呵斥声在教室里混作一团,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

那个差点被打的眼镜男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

“扰乱国家教育考试!

报警!

立刻报警!”

老教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地上还在徒劳扭动的王涛几人,声音斩钉截铁。

教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王涛他们粗重的喘息、不甘的呜咽和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所有考生都惊魂未定地看着这荒诞而恐怖的一幕。

他们下午的考试,还没开始,就遭遇了如此疯狂而愚蠢的袭击。

而袭击的目标……似乎根本不存在?

王涛的脸被死死按在地上,粗糙的地面摩擦着他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但这疼痛远不及他心底那灭顶的荒谬感和被彻底愚弄的滔天恨意。

李明……李明!

他竟然不在这里!

他早就跑了?!

他早就知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钻入他的脑海:李明是故意的!

他一直在看他们的笑话!

看着他们像小丑一样冲进来,然后发现扑了个空!

“啊——!!!”

一声极度不甘、充
满屈辱和绝望的嘶吼,从王涛被压制的喉咙里硬生生挤了出来,如同野兽濒死的哀鸣。

他挣扎得更厉害了,却只是换来更重的压制。

完了,一切都完了。

考试完了,他们的人生……似乎也彻底完了。

而那个他们想拖下地狱的人,此刻在哪里?

在另一个地方,正平静地……考试?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与此同时,在市第六中学安静的考场里。

笔尖划过答题卡,发出稳定而连续的沙沙声。

窗外的梧桐枝叶在微风中轻摇。

我刚刚写完一道大题的最后一个要点,笔锋流畅。

忽然,极远极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几乎被风声和笔尖摩擦声掩盖的骚动余音。

那声音模糊不清,像隔着重重大山,又像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回响。

我的笔尖微微一顿,只有不到半秒。

随即,嘴角难以察觉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弧度一闪即逝,快得如同幻觉。

然后,我低下头,笔尖再次坚定地落下,流畅地书写下一行答案。

沙沙声稳定如初,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停顿从未发生。

窗外,阳光正好。

交卷的铃声终于响起,清越悠长。

我随着人流走出六中的考场大楼。

校园宁静祥和,家长们关切的笑脸,放松的交谈,一切都沐浴在温暖的夕阳光辉中。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而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光芒闪烁,疾驰过六中校门前的街道,方向,正是我上午那个考点所在的城区。

那声音尖锐,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意味。

我脚步未停,甚至没有侧目。

走到校门口僻静处,我从帆布包里掏出那个写满前世怨毒与今生复仇计划的小本子。

翻到那浸透恨意的一页。

指尖用力。

嘶啦——嘶啦——脆弱的纸张在指间碎裂,发出轻微而决绝的声响。

几下之后,它便化为一堆不规则的苍白碎片。

手腕一扬,碎片如挣脱牢笼的残蝶,乘着傍晚微暖的风,纷纷扬扬地散开,旋转,飘向草地,飘向街道,飘向不可知的远方,最终消失不见。

肩上的包轻了。

我抬头,前方是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

无数条道路在脚下延伸,通往灯火阑珊、充满无限可能的远方。

风吹过,带着夏夜的自由气息。

我迈
开脚步,稳稳地,汇入了那片温暖而流动的灯火之中。

警笛声的余韵被城市的喧嚣吞没,六中校门口的温暖灯火渐次亮起,将考生和家长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我站在那片流动的光影边缘,看着那些因考试结束而或雀跃、或释然、或忐忑的面孔,内心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如同风暴过后的深海。

帆布包里那个承载着前世血泪与今生杀意的小本子已经消失,化为风中不可见的尘埃。

肩上轻了,心头的巨石也彻底搬开。

复仇的执念完成了它的使命,像一个用过的工具,被毫不犹豫地丢弃。

剩下的路,不再需要它的重量。

我没有立刻汇入归家的人潮,而是转身,沿着一条相对僻静的林荫道慢慢走着。

夕阳的金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点。

晚风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温柔地拂过面颊。

第四章几天后。

高考的标准答案公布,我对着估分,指尖在草稿纸上划下最后一个数字。

一个远超前世、甚至超出我此刻最乐观预期的分数。

没有狂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这个分数,是重生后每一步谨慎选择、每一分专注努力的具象化。

它不再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是一张通往广阔天地的通行证。

填报志愿的过程异常顺畅。

我避开了前世因家庭压力和那场悲剧而被迫选择的、离家近却平庸的大学,将目光坚定地投向了几座遥远的、以我所选专业闻名的顶尖学府。

鼠标点击“确认提交”的那一刻,屏幕的光映在眼底,仿佛点亮了新的星图。

又过了些时日。

一个寻常的午后,我坐在窗边看书。

窗外蝉鸣依旧聒噪,却不再能搅动心绪。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本地一个推送新闻的标题,带着一种猎奇式的夸张:震惊!

高考考场惊现疯狂一幕!

数名缺考考生竟冲击考场欲殴打同学?!

指尖划过屏幕,新闻内容迅速展开。

报道详细描述了那天下午在我原考点发生的“骇人听闻”的扰乱事件:几名因上午缺考而心怀不满的考生(报道隐去了真名,用了化名“王某”、“张某”、“赵某”等),在下午综合科开考前,竟强行冲击考场,目标明确地试图揪出并殴打一名他们认
为“背叛”了他们的同学(报道中称为“李某”)。

报道重点突出了他们的“疯狂”、“失去理智”和“对考场秩序的严重破坏”。

现场混乱的照片虽然打了码,但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暴戾的氛围。

尤其提到了关键一点:他们冲进教室后,才发现他们要找的人——那个“李某”,根本不在考场!

座位是空的!

报道最后提到,警方已迅速介入,涉事的王涛、张强、赵凯等人因涉嫌“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和“故意伤害未遂”(针对那个被吓坏的陌生考生)被依法刑事拘留,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报道的语气充满了谴责和不可思议,仿佛在描述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

我平静地看完,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停留片刻,然后按下了锁屏键。

窗外,阳光炽烈。

一丝极淡的、冰凉的弧度在嘴角掠过,随即隐没,快得如同幻觉。

愚蠢。

疯狂。

自食其果。

他们用最极端的方式,彻底葬送了自己本已岌岌可危的未来。

重读?

那已是他们遥不可及的奢望。

冰冷的铁窗和法律的审判,才是他们为自己选择的最终归宿。

而那个被他们视为必须一同坠入深渊的“李明”,早已在另一个时空,与他们彻底割裂。

心底最后一丝因前世死亡而残留的、冰冷的涟漪,也终于彻底平息。

不是原谅,而是彻底的漠然。

他们,连同那段充满血腥和窒息的过往,已经彻底沦为新闻里一个荒诞而可悲的注脚,再也无法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一个月后。

一个薄暮时分的傍晚,邮递员按响了门铃。

我签收了一个薄薄的、却异常重要的特快专递信封。

拆开,一张设计简洁庄重的录取通知书安静地躺在里面。

鲜红的印章,清晰印着我心仪已久的那所南方顶尖大学的名字,以及那个我为之奋斗的专业。

指尖拂过那凸起的校徽纹路,温润的纸张触感传递着真实的喜悦。

没有欢呼,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充满力量感的满足感从心底升起,迅速充盈了整个胸腔。

像一颗深埋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迎着阳光舒展枝叶。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我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将那张珍贵的通知书小心地放进背包夹层。

明天,我将踏上南下的列车,离开这座
承载了太多痛苦与重生记忆的城市。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两辈子的、狭窄却熟悉的小房间。

然后,我关掉灯,轻轻带上门。

走下昏暗的楼梯,推开单元门。

夏夜温热的空气混合着栀子花的甜香扑面而来。

胡同口,一盏老旧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几只飞蛾在光晕中不知疲倦地飞舞。

我背着包,脚步平稳地走进那片光与暗的交界处。

身后,是沉入黑暗的旧日;前方,是灯火通明、人声熙攘的街道,无数车灯汇成流动的光河,奔向各自未知却又充满可能的远方。

风从长街尽头吹来,带着远方海洋湿润的气息和自由的味道,鼓荡起我单薄的衣衫。

我没有回头。

一步,踏入了那片璀璨而流动的灯火之中。

脚步轻快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在崭新的、只属于我李明的人生轨迹上。

身后的阴影被灯火拉长、吞噬,最终消失在城市的脉搏里,再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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