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确实热得邪门,空气烫得能灼伤喉咙。
但真正致命的,从来不是天气。
一股冰冷的恨意瞬间冲散了身体的燥热。
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尘土和尾气味道的空气吸进肺里,却奇异地让狂跳的心脏稳了下来。
我猛地捂住肚子,眉头死死拧在一起,整张脸皱得像只苦瓜。
“涛…涛哥!”
我扒着窗框,声音挤出喉咙,虚弱得发颤,“不行了!
我…我肚子疼得厉害!
绞着疼!
你们…你们先走!
别等我了!
我…我得去趟厕所!
可能要很久!”
喊完,不等王涛那骤然阴沉下来的脸和嘴里可能喷出的脏话,我“砰”地一声用力关上窗户,隔绝了楼下所有的喧嚣与恶意。
后背重重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冒出来,瞬间湿透了薄薄的衣衫。
楼下传来王涛暴躁的咒骂,隐约夹杂着“废物”、“倒霉催的”之类的字眼,接着是公交车门关闭的沉闷声响和引擎重新启动的轰鸣。
那声音渐渐远去,最终被淹没在嘈杂的市声里。
走了。
我慢慢滑坐到冰凉的水泥地上,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混杂着尖锐的恨意,像冰与火在血管里疯狂对冲。
这一次,那辆开往地狱的公交车,你们自己坐吧。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又如此飞快。
我换了件干净的T恤,仔细检查了准考证、身份证,将它们放进一个不起眼的旧帆布包里。
出门时,我选择了与公交路线截然相反的小巷。
巷子狭窄曲折,头顶是纠缠的电线和居民楼晾晒的衣服投下的斑驳光影。
我步履轻快,近乎奔跑,七月滚烫的风掠过耳际,带着自由的气息。
赶到那个熟悉得令人心痛的考点大门时,时间尚早。
警戒线外,送考的家长和零星几个学生三三两两聚着,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紧张。
我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安静地站着,目光却死死锁住校门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滑向开考。
终于,在开考预备铃尖锐响起的前一刻,街角猛地拐出几个狂奔的身影。
是王涛他们!
张强跑在最前面,脸色煞白,头发被汗水浸透,一绺绺贴在额头上;赵凯紧随其后,校服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湿透的背心,胸口剧烈起伏;王涛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