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上印着《山海行》的logo雏形,“一份匿名提交的、极其详尽专业的商业美术分析报告,连同经过大幅修改、更符合市场审美的概念图草案,送到了几个关键投资人的案头。
报告里,将你那些‘自嗨’的草图,解读成了极具市场潜力的‘差异化视觉风格’,并提出了清晰的商业落地路径。”
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眼神像鹰隼锁定了猎物。
“那份报告,精准地抓住了投资人的痛点。
它力挽狂澜,说服了犹豫的资金,为《山海行》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启动资金。
也保住了你首席美术的位置。”
周慕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一下下敲打着我摇摇欲坠的世界,“苏哲,你以为是谁,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替你擦干净了通往‘成功’路上的第一滩烂泥?”
我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巨大的书架,冰冷的灯光,周慕云手中那份薄薄的文件,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我赖以支撑的全部骄傲。
工作室老板在我最绝望时突然转变的态度,投资人会议上峰回路转的局面……那些被我归结为“运气”和“才华终被认可”的转折点,此刻都染上了冰冷的、被操控的色彩。
“那份报告……”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是林薇?”
周慕云没有回答,只是将那份文件轻轻放回书架原位。
他的沉默,比任何肯定的回答都更具摧毁力。
他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重新端起那杯威士忌,望着脚下无边的城市灯火,留给我一个沉默而充满压迫感的背影。
房间里死寂一片。
暖气开得很足,我却感觉置身冰窟,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被愚弄的愤怒,被戳破的虚荣,还有那迟来的、铺天盖地的愧疚,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怀才不遇”和“为艺术坚守”的悲情叙事里,像个瞎子一样,看不见身后那个默默为我清扫前路、最终却耗尽了所有希望和耐心的女人。
“那幅樱花墙的照片,”周慕云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依旧背对着我,声音平静无波,“是我让林薇发给那位藏家的。”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冰冷的背影。
“她挣扎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