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再为下个月房租发愁、不用再挤在发霉的地下室里分吃一碗泡面的安稳日子!
你呢?”
周慕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控诉,“你给她的,除了空头支票一样的‘北海道看雪’,还有什么?
是那些被退稿的愤怒?
还是对这个世界‘不懂你’的怨天尤人?”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最不愿意面对的疮疤上。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画面,此刻无比清晰地涌现:林薇深夜回来时疲惫苍白的脸,她对着电脑修改方案时紧锁的眉头,她看到我对着被否决的画稿发脾气时欲言又止的无奈……还有我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对她日渐积累的焦虑和沉默的视而不见。
“是我把她从那个看不到尽头的泥潭里拉出来的。”
周慕云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却更具穿透力,“我给她平台,给她资源,给她她想要的那种‘看得见’的生活。
她抓住了,并且做得很好。
她值得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我。”
他微微眯起眼,那目光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试图用愤怒掩盖的虚弱内核。
“而你,苏哲,你的成功,你的《山海行》,”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你真的以为,仅仅是因为你的才华横溢,横空出世?”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我死死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周慕云没有直接回答。
他转身,走向会客室一侧嵌入墙体的巨大书架。
那上面并非普通的书籍,而是陈列着各种珍贵的艺术画册、雕塑和奇石。
他停在书架前,目光落在其中一层。
“《山海行》立项初期,你们那个草台班子工作室,连像样的企划书都拿不出来。
投资人会议上,你那堆‘充满艺术追求’但毫无商业逻辑的概念图,被批得一文不值。
你还记得吗?”
他背对着我,声音清晰地传来。
我当然记得。
那是我职业生涯最黑暗的一天。
精心准备的角色设定和场景概念,被几个投资人轻蔑地评价为“自嗨”、“看不懂”、“毫无市场价值”。
工作室老板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就在你们工作室濒临解散,你的‘艺术追求’即将再次胎死腹中的时候,”周慕云缓缓转过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