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升的肾上腺素中,迎来了倒计时的终章。
他踉跄着冲向她,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肺泡出血的征兆,和三年前第一次发病时一模一样。
初静的尖叫被雨声扯碎,混着他剧烈的心跳,在耳膜上撞出重影。
他想笑,却咳出血沫。
每走一步,都像有把钝刀在切割心脏瓣膜,氧气从破损的心肌缝隙里漏走,视野边缘渐渐泛蓝。
当指尖终于触到她冰凉的手腕时,他听见自己胸腔传来类似琴弦绷断的闷响——那好像是死神的声音。
“疏桐?”
初静的声音突然遥远,“你的嘴唇怎么发紫?”
他想回答,却看见她身后的司机猛打方向盘,积水掀起的水墙照亮了她惊恐的瞳孔。
最后的清醒瞬间,他将她推向安全的方向,自己却因脱力跪倒在车轮前。
暴雨冲刷着他汗湿的额发,他闻到初静发间的艾草香,想起顾奶奶说过“艾草能驱邪”,原来真的能——驱走了他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缕邪祟。
“活下去......”这声气若游丝的呢喃,混着心脏停跳前最后一次搏动。
顾疏桐感觉身体像片羽毛,被雨水托着飘向天空,远处的救护车鸣笛变成童年听过的小提琴泛音。
他终于看见十七岁的初静,站在晒谷场边对他笑,手中的速写本上,萤火虫正振翅飞出纸面。
“疏桐!”
初静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了?”
他想说“没事”,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
伸手一摸,是血,混着雨水,滴在她手背上。
远处的救护车鸣笛声再次响起,他却笑了,将铁盒塞进她手里。
<初静看着他缓缓闭上的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雨水砸在铁盒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她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的萤火虫标本在雨中渐渐模糊,却在最后一刻,似乎发出了微弱的光,像他留给她的最后一颗星星。
第五章消毒水的气味比雨水更冷,像把钝刀,在初静鼻腔里来回搅动。
顾疏桐的手越来越凉,监护仪的滴答声逐渐拉长,像根即将绷断的弦。
初静攥着他的指尖,看着他喉结微动,知道他想说什么,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疏桐,你听我说。”
她把耳朵贴在他唇边,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含混的音节,像当年在晒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