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儿,陈圆圆,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说完,她不再看那张涕泪横流、因绝望而扭曲的脸庞,就像十五年前那个女人无数次丢弃她时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快速离开的身影一样,她同样快速朝着师姐消失的那个拐角,大步奔跑起来。
风掠过耳畔,吹散了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哭嚎。
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轻,仿佛要将什么沉重的东西彻底甩在身后,碾碎在尘埃里。
刚转过那个土墙的拐角,一个温暖的怀抱便稳稳地接纳了她奔跑的冲力。
林雨薇张开双臂,早已等在那里。
她紧紧拥住扑进怀里的小师妹,感受到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下,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正在破茧而出。
她低下头,在圆圆耳边轻声细语,每一个字都带着欣慰与祝福,如同暖流注入心田:“恭喜你,小圆儿。
从今往后,便是真正的新生了。”
“师姐……”圆圆将脸深深埋进师姐带着皂角清香的衣襟里,所有的委屈、迷茫、痛苦和最终释然的轻松,都化作了这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呼唤。
泪水无声地濡湿了布料,却不再是苦涩的盐分,而是冲刷过往尘埃的清澈溪流。
6 番外 一原来,自圆圆走后,张梅便像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习惯了牌桌上吆五喝六、指间烟云缭绕的日子,哪里还愿意再俯身去碰那些油腻的锅碗瓢盆、沾满尘土的笤帚抹布?
起初只是碗筷堆在水槽隔夜,渐渐是院角的杂草疯长没过脚踝,鸡鸭粪便无人清理,在日头下发酵出刺鼻的酸臭。
曾经被圆圆收拾得纤尘不染、连柴火都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院,很快变得面目全非,成了蚊蝇的乐园。
陈老三从前下工回来,推开门总有热腾腾的饭菜香气和女儿怯生生递来的温水。
如今,迎接他的只有冷锅冷灶,灶膛里是隔夜的死灰,桌上蒙着厚厚的灰。
饥肠辘辘的怒气,混合着对张梅沉溺麻将的厌恶,像毒藤一样滋长。
争吵成了家常便饭。
“你个懒婆娘!
家都成猪圈了!
老子累死累活回来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陈老三一脚踹翻了挡路的破凳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梅脸上。
“吃吃吃!
就知道吃!
老娘打两圈牌怎么了?
你赚那三瓜俩枣,够干什么!”
张梅叉着腰,尖利的声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