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而来的,不是痛楚,而是一种奇异的、尘埃落定的轻松。
她甚至感觉不到愤怒了。
只有一种彻底的、冰冷的了然。
一直紧绷的、维持着完美微笑面具的神经,倏然松开了。
秦雅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温婉得体的、属于陈太太的笑。
而是一种极淡、极冷、甚至带着一丝奇异解脱感的笑。
那笑容在她精致的妆容上绽开,却让近在咫尺的陈默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她抬起手,动作异常缓慢而清晰。
不是去整理鬓发,也不是去擦拭可能并不存在的泪痕。
她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最后看了陈默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了爱,没有了恨,没有了委屈,只剩下一种彻底的了悟和一种即将斩断一切的决然。
然后,她什么也没说。
没有预想中的哭诉、争吵、辩驳。
她只是轻轻地、坚定地,将自己一直挽在陈默臂弯里的手,抽了出来。
丝绸手套滑过昂贵西装的袖口,发出细微的、如同告别般的“沙沙”声。
在陈默错愕、惊疑、继而转为难以置信的暴怒目光中,在周围一些宾客开始投来的、充满讶异和探究的视线里,秦雅挺直了背脊。
她脸上那抹奇异的、冰冷的笑容甚至没有消失,反而加深了一点,带着一种凛然的、近乎悲壮的平静。
她不再看陈默一眼,也彻底无视了周围聚焦过来的目光。
像一个终于卸下了沉重戏服、走下舞台的演员,她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如剑,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稳定、一声接着一声的叩响。
那叩响声,不疾不徐,穿透了宴会厅里逐渐响起的低语和爵士乐慵懒的旋律,如同一种宣告,一种无声而决绝的宣判。
她朝着那扇象征着浮华与虚妄的巨大宴会厅出口,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走去。
将那满场的星光、那价值连城的珠宝、那令人窒息的“陈太太”光环,以及身后那个男人瞬间变得铁青扭曲的脸和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统统抛在了身后。
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碎了过往七年的幻梦。
身后的喧嚣和那道几乎要将她后背灼穿的目光,都被那扇缓缓合拢的沉重门扉彻底隔绝。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只剩下她自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