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
但他掩饰得极好,很快又恢复了自如,只是与顾老碰杯时,力道似乎重了一分。
寒暄暂告一段落,顾老夫妇被其他宾客簇拥着离开。
陈默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他拉着秦雅走到相对僻静一点的水吧台旁,背对着喧嚣的人群,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刚才王太太的话,听到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压抑的怒火,眼神锐利如刀地刮过秦雅的脸。
秦雅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陈默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不耐和烦躁,“但这就是这个圈子的现实!
她们嚼舌根,无非是嫉妒!
嫉妒你有个能挣钱、还愿意给你花钱的丈夫!
嫉妒你陈太太的位置!”
他靠近一步,几乎贴着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吐,话语却比冰锥更冷:“秦雅,你最好给我记住,你能站在这里,穿着几十万的衣服,戴着几百万的珠宝,享受这些目光,是因为你是我陈默的太太!
是因为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地挣钱养着你!
你那些所谓的‘委屈’、‘不被理解’,在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面前,算个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依旧平静无波的脸,那平静似乎更加激怒了他,语气里的轻蔑和不耐达到了顶点:“别总摆出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样子!
认清现实!
你那不是叫我在养你,懂吗?
那叫我在花钱雇你给我打工!
给我维持好这个‘陈太太’的门面!
这就是你的工作!
今晚,别再给我出任何岔子!
给我笑,笑得好看点!
这是你分内的事!”
“花钱雇我给你打工…”这七个字,再次被他如此清晰、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充满侮辱性地甩在她的脸上。
秦雅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因为愠怒而微微发红的英俊面庞,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掌控欲和对她“不知感恩”的厌烦。
看着他西装革履下,那颗早已将她物化为“昂贵资产”的心。
周围觥筹交错的繁华喧嚣,头顶璀璨夺目的水晶灯光,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在这一瞬间,都变成了模糊而扭曲的背景噪音。
心口那片巨大的、冰封的空洞,在这七个字的反复锤击下,终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彻底的碎裂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死透了。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