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色的唇。
“阿烬,”他忽然唤我,声音低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和……一丝狡黠?
我微微一怔。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唤我,不再是疏离的“沈姑娘”。
那声“阿烬”唤得如此自然,仿佛已唤过千百遍,带着一种奇异的熟稔,瞬间拉近了无形的距离。
他放下药碗,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手指捻起一颗裹着厚厚糖霜的梅子,晶莹的糖粒在烛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他倾身,将梅子递到我唇边,指尖冰凉,带着药草的微苦气息。
“替我尝尝这蜜饯,”他眼底那点狡黠的光更盛,像偷得了糖果的孩子,竟为这张病容增添了几分生气,“看今日厨房送来的……可还甜?”
看着他眼底那点鲜活的光亮,我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哪里是想尝蜜饯,分明是想骗我替他尝这苦药。
心口涌上一股酸涩的暖流,混杂着一丝无奈的好笑。
这王府的世子,病弱至此,竟还有心思耍这样的小把戏。
我垂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就着他的手,轻轻咬住了那颗梅子。
甜腻的糖霜在舌尖化开,瞬间的甜蜜过后,是梅子本身浓烈到极致的酸,激得人眉头微蹙,酸甜交织在一起,滋味复杂而鲜明。
“嗯……甜的。”
我含糊地说,眼睫低垂,不敢看他,耳根却有些发烫,仿佛那酸甜的滋味一路灼烧到了那里。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带起一阵压抑的轻咳。
那笑声却像投入冰湖的石子,打破了沉寂,带着难得的轻松。
他不再犹豫,端起那碗浓黑的药汁,仰头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吞咽时脖颈的线条绷紧,透出一种近乎决绝的忍耐。
放下药碗时,他唇边还沾着一点深褐的药渍,脸色在烛光下白得透明,像易碎的琉璃,但那双眼眸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奇异的、看透生死的平静,仿佛饮下的不是苦药,而是甘泉。
“阿烬,”他喘息稍定,目光越过跳动的烛火,落在我脸上,那眼神深邃得如同窗外无垠的雪夜,带着一种平静的、洞悉一切的哀伤和……一种近乎虔诚的笃定,“若真有轮回……”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如誓言,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我的心上,带着冰与火的烙印,“我定去寻你。”
窗外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