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圈椅上,手中或捧着一卷书,或捻着一枚温润的墨玉棋子。
<他的存在像一幅静谧的背景,却让人无法忽视。
当我搁下笔,对着纸上略显凌乱的墨迹蹙眉时,他才偶尔抬眼看过来,目光掠过纸上的墨痕,声音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什么:“此处枝干,若再添一笔枯劲,或更显其风雪摧折后的风骨。”
他伸出手指,虚虚在纸上一划,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一种病弱也难掩的雅致。
有一日,窗外飘起了细雪。
我正对着几枝插在素瓶里的枯荷出神。
他放下手中的棋谱,缓步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很轻,带着病弱之人特有的虚浮。
“想画它?”
他问,目光落在那几枝姿态嶙峋的枯荷上。
我迟疑地点点头。
这枯败的景象,总让我想起北境冬日里那些倔强挺立的胡杨。
他不再言语,只是自然而然地在我身侧坐下,离得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常年浸润的药草清苦,混合着书卷的墨香,还有一丝极淡的、如同雪后松针般的冷冽气息。
他的呼吸很轻,带着微微的凉意,偶尔拂过我耳畔的发丝,带来一阵微不可察的痒意。
他拿起一支稍细的狼毫,蘸了墨,在砚边轻轻舔顺笔锋。
“看这里,”他的声音低沉而专注,目光凝在枯荷的茎秆上,“转折处,需藏锋,提笔要稳,如劲弩初张,蓄势待发。”
他落笔,手腕极稳,动作舒缓却带着内蕴的力道。
墨线在宣纸上延伸,枯瘦、苍劲,带着一股不屈的韧劲。
我屏住呼吸,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看着他浓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看着他苍白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看着他抿紧的、毫无血色的唇。
心口像是被什么柔软而沉重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随即又被一种更深沉的酸涩淹没——这样一个人,为何偏偏被缚在沉疴的罗网里,挣扎着走向注定的消亡?
他教我画枯荷,笔下是风骨,自身却似风中残烛。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悄然流逝。
当他搁下笔时,纸上那枝枯荷已有了神韵,比他口中所言更加震撼人心。
“你……画得真好。”
我低声道,声音有些发涩。
他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带着点自嘲:“病中消遣罢了。
久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