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合上。
那行字还夹在笔记本封面里:“别总熬夜,脑子是你最值钱的地方。”
她再也没能把它丢掉。
陆至行的名字,仿佛从她生活里蒸发。
直到两个月后,一条匿名的线上爆料文章忽然出现:“雨城改造核心项目背后:拆旧建新是否真的利大于弊?”
**——一位前建筑设计师匿名对当前开发模式表示质疑,并附带大量原始图纸与未公开建议方案。”
虽然没有署名,但她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画的——她曾亲手批准、又亲手撕毁的方案版本。
整整十二页分析,从城市结构、道路动线、通风设计、到文保比重,全方位“温柔而坚定”地对她现行方案提出反思与建议。
文章最后一句写着:“有些地,是城市的记忆;有些人,是城市该留下的部分。”
她的手指微微一颤。
就在那天夜里,她独自驱车前往老城区的施工现场。
一切都在按计划拆除,地面黄泥四起,原来那栋事务所所在的二层小楼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打围的钢架和红白警示带。
她下车,踩着泥泞走进废墟边缘。
风很大,吹得她睫毛轻颤。
她站在原地,望着这片曾经属于他、属于他们共同起步的地方。
沉默良久,她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支自动铅笔,轻轻地插进围栏缝隙。
——是他之前用的那一支,她偷偷留下来,一直没还。
沈今昭回到车上,打开笔记本,点开一个加密通讯账号。
她在输入栏里敲下:“那篇文章,我看了。”
“你的建议,有人听进去了。”
“但如果你不回来,这个项目,只会是一座没有灵魂的城市遗址。”
消息发送后,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指尖停留在“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上,像是等待一个比项目更难的答复。
——可惜,那行字很快消失了。
没有回信。
她靠在座椅上,仰头闭眼,第一次在深夜里失眠。
她终于承认,那一场合作之后,她不是没有谈感情——只是她谈得太晚,醒得太慢。
而另一端的陆至行,正站在一座旧厂房顶楼,窗外城市灯火通明。
他手机亮起,沈今昭的消息跳跃在屏幕上。
他看了三遍,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然后,缓缓打下一行字:“你终于愿意听我说话了?”
沈今昭盯着这行字,盯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