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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穿大秦:扶苏谁生哒?咋赖给我全文+番茄

酒杯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仆从在前面领路。容栀在后面东张西望,像极了刚进城的二丫。走着走着,面前猛地开阔。仆从停下脚步,恭敬道:“大人就在前面菜地,贵人可自行前去。”“菜,菜地?”容栀发自内心地疑惑。真的有人把家装的和皇宫一样,结果在家里种菜?这就是富贵人家的癖好吗?容栀顺着游廊向前,旁边就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还有不少木头搭的架子,爬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菜地另一边,是一个清澈的小池塘。只是里面没有锦鲤,只有胖乎乎的鲫鱼,带着自己的儿子孙子游来游去。李斯就赤着脚站在池塘边,给菜地浇水。水声哗哗,在阳光下像流淌的银子。他没有穿平日的锦衣华服,没有戴华贵的玉冠手串环佩……只有一身朴素的短打褐衣,像个普普通通出门种田的黔首。容栀愣愣站在原地:“……公甫?”李斯...

主角:容栀嬴政   更新:2025-03-30 13: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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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栀嬴政的女频言情小说《四穿大秦:扶苏谁生哒?咋赖给我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酒杯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仆从在前面领路。容栀在后面东张西望,像极了刚进城的二丫。走着走着,面前猛地开阔。仆从停下脚步,恭敬道:“大人就在前面菜地,贵人可自行前去。”“菜,菜地?”容栀发自内心地疑惑。真的有人把家装的和皇宫一样,结果在家里种菜?这就是富贵人家的癖好吗?容栀顺着游廊向前,旁边就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还有不少木头搭的架子,爬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菜地另一边,是一个清澈的小池塘。只是里面没有锦鲤,只有胖乎乎的鲫鱼,带着自己的儿子孙子游来游去。李斯就赤着脚站在池塘边,给菜地浇水。水声哗哗,在阳光下像流淌的银子。他没有穿平日的锦衣华服,没有戴华贵的玉冠手串环佩……只有一身朴素的短打褐衣,像个普普通通出门种田的黔首。容栀愣愣站在原地:“……公甫?”李斯...

《四穿大秦:扶苏谁生哒?咋赖给我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仆从在前面领路。

容栀在后面东张西望,像极了刚进城的二丫。

走着走着,面前猛地开阔。

仆从停下脚步,恭敬道:“大人就在前面菜地,贵人可自行前去。”

“菜,菜地?”

容栀发自内心地疑惑。

真的有人把家装的和皇宫一样,结果在家里种菜?

这就是富贵人家的癖好吗?

容栀顺着游廊向前,旁边就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

还有不少木头搭的架子,爬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

菜地另一边,是一个清澈的小池塘。

只是里面没有锦鲤,只有胖乎乎的鲫鱼,带着自己的儿子孙子游来游去。

李斯就赤着脚站在池塘边,给菜地浇水。

水声哗哗,在阳光下像流淌的银子。

他没有穿平日的锦衣华服,没有戴华贵的玉冠手串环佩……

只有一身朴素的短打褐衣,像个普普通通出门种田的黔首。

容栀愣愣站在原地:“……公甫?”

李斯在菜地抬头,对着容栀极爽朗一笑。

“阿栀来了,暂且稍候,只剩一小片地就浇完了。”

容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

游廊尽头是个小亭,容栀在小亭里坐下,看着李斯忙活。

原来他还有这一面。

容栀忽地想起他死前的愿望,也不过是和孩子回老家牵着黄犬猎野兔。

心头泛起唏嘘。

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希望这里的李斯,能一步步稳当地走下去,莫再叹黄犬。

李斯浇完水,就地在池塘边洗了个手。

然后赤脚走过来,在亭子外台阶上席地而坐。

两只脚丫子摆在太阳下面,脏兮兮地晃。

丝毫不见往日在外的讲究模样。

李斯一回头,看见容栀复杂的眼神。

他仰头一笑,头上松松发髻也跟着晃动。

“阿栀啊,你不会又要敲打我,让我忠君爱国吧?”

容栀想反驳,但发现她好像每次见李斯,都忍不住说两句。

“今日不是,”容栀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今日是来向你举荐人才的。”

说着,容栀看着面前的菜地,还是有几分惊奇。

“公甫,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家里这么富贵,更没想到,这么富贵的院子里,居然还有一大片菜地?”

李斯的目光也落在菜地上,极满意的样子。

“怎么样,这菜地里的菜都是我日日辛勤照料的,可还算得佳蔬?”

容栀认可地点头。

“算得算得,你可真是种菜的一把好手。”

听到容栀的夸奖,李斯哈哈大笑,笑得靠在廊柱上。

又过了一会。

他低声开口,仍看着这片菜地,声音却轻而悠远。

“我幼时家贫,别说肉,就是新鲜蔬菜都难得。”

“我便会去偷别人家的菜苗菜种,悄悄地在家里种一些,虽说土地贫瘠,但也勉强果腹。”

“如今我官拜左相,坐拥佳肴财宝,可依旧忍不住想要在后院种菜。”

“仿佛金银财宝都不能让我安心,只有这些不值钱的蔬菜瓜果,才能让人安心。”

李斯没有回头,容栀看不见他的表情。

脑海中也想象不到,平日里总是似笑非笑、谋定后动的李斯,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会露出什么表情。

他曾说过,垢莫大于卑贱,哀莫甚于穷困。

可他在死前,最怀念的还是曾经在上蔡牵犬逐兔的日子。

人这一生,追逐和放弃,谁又能看得分明呢?

容栀轻声唤道:“公甫……”

李斯回头,脸上的笑容竟十分纯澈。

大雾散去,眸光清湛。

如山溪中少年抬眼,满目青葱。

容栀看着他,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

“!!!”

“!!!!!”

“什么?”

“这,这……”

“当真??”

一句话就像一颗天外陨石,砸进平静湖面,溅起爆炸般的反应。

不管是心神不定的韩非,儒雅端方的蒙毅,仪态有方的扶苏。

还是老成的冯去疾、心思难以捉摸的李斯。

人人都失去了表情管理,成了大问号脸。

就连嬴政,都一下站起来,罕见地急切问道:“骆越、西瓯?”

得到容栀的点头,他来回地走动。

高大健壮的身躯几乎都要带起一阵风。

骆越、西瓯……

他原本准备让屠睢带出去五十万大军。

现在看来远远不够,得多加些人马。

屠睢不够稳妥,也得换掉……

冯去疾却是犹疑着:“此话当真,如此大事,陛下万不可轻信。”

嬴政步子停住,抬眼看过来。

李斯立即上前,带笑道:“右相大人,此言差矣。陛下原就要进兵百越,如今得此喜讯,也不过是调整进兵方案,保证万无一失罢了。”

冯去疾眉心拧成了川字,但还是点头道:“公甫说得有理。”

古代的粮食就是人口,就是生产力。

只要粮仓是满的,大秦的大部分问题就能解决。

容栀看着他们的激切心情,还是得给他们泼盆冷水降降温。

“百越之地潮湿炎热,非比北方宽阔平原,多山川密林,林中多毒虫猛兽、瘴气沼泽。”

“百越之民熟悉地形气候,但秦兵定会水土不服,得先摸清状况,配好医师药物。”

“更何况百越远在千里之外,等深入腹地交战之时,粮草辎重如何运输,山川林地之中如何转移?”

看着脸色凝重的众人,容栀叹息。

“若是不早做准备,去了也是徒劳损兵折将。”

大殿中静了半刻。

蒙毅率先道:“阿栀说得不错,万事具备方可动手,不然只是徒耗国力。”

李斯凝眉,颔首道:“百越偏远,此战与六国战役不同,需得打探清楚虚实,从长计议。”

嬴政的目光落在小案左侧悬挂的地图卷轴上,久久不言。

容栀心想,是要从长计议。

历史上这场战役打了快十年,主将屠睢都给打没了。

大殿一时安静。

嬴政霍然走向地图卷轴。

“嗒”一声。

手指落在百越之北的水系之间,向下滑动。

“自此凿渠连通湘水与漓水,粮道可通。”

容栀一惊。

这不就是灵渠吗!

现存最古老的人工运河之一!

导三江贯五岭,连通长江和珠江一脉,自此陆地水运网成型。

更是陆上和海上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

历史上灵渠确是大秦为百越之战而修建。

但却是在打了几年后,才开始动工。

如今百越之战被嬴政重视,灵渠居然也更早提出来了。

这是战争的关键,更是一条堪称伟大的古老运河,竟然诞生于嬴政轻描淡写地一指之下。

亲眼见证了这种历史性时刻,容栀都有些热泪盈眶。

咱们老祖宗这头脑,这反应力,这战略思维,千古一帝始皇帝的含金量就是高。

……

傍晚时分。

容栀和嬴政正在用膳。

赳赳也在旁边哼哧哼哧吃鱼泥。

容栀偷眼看向嬴政。

又在他看过来时,立即移开目光,装模作样地摸着赳赳的后背。

如此几次,嬴政放下玉箸。

“有话何不直说?”

容栀嘿嘿一笑,带着几分扭捏。

“我……想……讨个赏赐……”

容栀说得慢,但嬴政答应地极快。

几乎是霎时就应允道:“自然可以。”

“……啊?”

容栀懵然。

这么快就答应了?

“可是,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万一我要的赏赐太过分了怎么办?”


此话犀利。

关中的风向来萧索,秋日傍晚时分更带冷意。

借酒醉发言的张起,此时已是冷汗津津。

他由侍从扶着,才抖着腿站直说。

“不,不敢……”

容栀一脸“地铁,老人,手机”表情。

蒙毅才说这么两句话,就把此人吓成这样。

这么小的胆子,他是怎么敢说出那些话的?

李斯眼带讽意,低声道:“此人是张开地亲子,张平之弟,张起。”

容栀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差点惊呼出声。

虽说她没听说过张起,但听说过张开地和张平啊。

张开地为韩国三朝宰相,张平为韩国两朝宰相。

与此同时,张开地的孙子,张平的儿子就是张良。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顶级谋臣,“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

容栀马上伸长脖子去看,张良不会也在这吧?

就在这时,席间一人忽然怒吼。

“暴君安敢称帝!”

蒙毅怒喝道:“大胆狂徒,还不住口!”

那人霍然起身,瞪视蒙毅:“竖子以吾等皆贪生怕死之辈乎!”

说着,他唰地一下从长袍下抽出短剑。

当场便要自刎。

王翦之孙王离靠得最近,一个箭步上去,便制住此人,夺去短剑。

同时侍卫一拥而上,押住男人。

嬴政冷眼地看着仍旧叫嚣的男人,凤眸漠然,只抬抬手。

“既一心就死,朕自然成全。”

男人被侍卫拖下去,仍在高叫:

“故国孤臣,唯死而已!”

“岂不闻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哈哈哈哈哈……”

声音渐小,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惨叫。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容栀似乎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杀人现场这么近。

那人嘴里唱的楚辞,是屈原的《国殇》。

容栀内心叹息。

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过,不可抵挡。

即使方向是对的,也不免碾碎些高昂的灵魂。

高台之上,嬴政面色如常,仰面饮酒。

下座之中,六国旧贵皆瑟瑟发抖,还有人小声哭泣。

一片悲鸣。

扶苏环视一周,毅然站起来:“父皇……”

容栀虽然有点难受,但还是恨铁不成钢,第一时间也起身道:

“扶苏,你怎能为他们说话,难道你也希望天下四分五裂,任由他们瓜分地盘吗!”

容栀这一嗓子可没压抑音量。

末座六国之人都侧目而视。

看见容栀一个女流之辈,皆面露轻蔑。

张起腿也不抖了,腰板也挺直了。

他一拍小案,梗着脖子说:“哪来的小女子,胡说八道什么!”

容栀不屑地冷笑一声。

“我胡说八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还不知道?”

“如今天下一统,书同文车同轨权同衡,整个国家政令通达。”

“你还想着回故国称王呐?就算真裂土封侯,也没你们这群俘虏的份!”

这话直戳心窝子。

张起稀疏的胡子气得一个劲地抖。

“吾此举是为安天下黔首之心,是为各国旧地惶惶终日的百姓着想,亦是帮陛下分忧!”

“你休要胡说!”

容栀直接拉大嘲讽,仰头“哈哈哈”先大笑三声。

“你也配拿黔首百姓说事,你们口口声声说秦律严苛,起码秦律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六国哪有百姓,不过是贵族和侍奉你们的奴隶罢了。”

“贵族可纵马打猎,踏坏农田,可强买强卖,欺压商贩,可敛财收粮,富贾一方!”

张起老底都被揭了,还要狡辩:“吾,吾等……”

“吾个屁!还为~了~百~姓~,你带着万贯家财迁入咸阳时,怎么不见你散一分钱财给韩地的穷苦百姓?”

“你到底是为百姓,还是为自家的荣华富贵,谁看不出来!”

“若是你也有抹脖子的勇气,我倒高看你一分!”

“如今看来,你的故国之思也不过是思昔日权势地位而已!令人唾弃!”

容栀一口气骂完,神清气爽。

嬴政在高台之上,手指抵着下巴。

专注地看着张牙舞爪像只护食小兽的容栀,眼底尽是柔和笑意。

扶苏震撼地看着容栀,又重新领教了她的厉害。

原来骂方士那天,她还未尽全力。

韩非则无声轻叹。

他看得清局势,但仍不免对旧国心生眷念。

可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

李斯则忍住笑,将青铜爵递给容栀。

“喝些水,当心劈了嗓子。”

容栀还瞪着张起,随手接过酒爵就要喝。

对面张起仍死鸭子嘴硬,鄙夷道:

“你一个小女子,还说天下说百姓,简直闻所未闻,令人耻笑!”

吵不过就人身攻击?

容栀“啪”一下摔了酒爵,溅了李斯一身水。

“岂不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德!”

“岂不闻位卑未敢忘忧国之义!”

“你一介苟且偷生之辈,眼中只有一地之失、一家富贵,却遑论天下,才真可笑至极!”

席间细碎的议论声乍起。

“你,你……”

张起看着周围的异样眼光,面色青白交替。

白眼一翻,直接晕了。

容栀不屑地拍拍手掌:“就这?”

李斯还在用手绢擦着身上的水渍,这绫罗衣裳可娇贵着呢。

闻言一抬眼,看见容栀嚣张的小模样,气笑了。

“你要不先低头看一眼?”

这时。

嬴政低沉笑声响起,眉目间都是愉悦。

“好!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老大都发话了。

席间瞬间一片赞叹声起。

李斯立马顾不上娇贵的衣裳了,准备张嘴附和。

蒙毅却先开口,眼里都是赞叹。

“位卑未敢忘忧国,说得好!”

李斯张着的嘴闭上,捏紧了小手绢。

好你个蒙毅!

韩非怔怔坐着,身影瘦削。

一地之失?

天下兴亡?

他眼中缓慢含泪,却是极轻地笑了下。

心中对故国那最后一丝执念,似乎也消散了。

回宫路上。

容栀有点小兴奋。

因为她坐上了嬴政的马车。

这马车宽敞不少啊。

当然,扶苏也在。

嬴政目光黑沉,看着有些不安的扶苏。

“扶苏,阿栀今日所言,可对吗?”

扶苏虽是个大个子,可在坐在肩膀宽阔、威势迫人的嬴政面前,还是太嫩了。

毕竟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人。

扶苏袖口下的手握拳又松开,稍有局促。

“父皇,容姑娘的话对,但扶苏以为,对六国余贵,宜安抚为主,太过苛刻恐难安民心,堵不住悠悠之口,有失仁义。”


这灯漂亮是漂亮,但也真沉啊。

容栀挪完,一头的汗。

她正捶着腰喘口气,忽然发现书架最角落似乎有什么。

容栀凑过去一看,是一只打开的玉盒。

盒里是一叠画卷。

最上面一张泛黄微卷的绢帛画卷上,竟是一个绿裙女子。

夕阳金黄,树影阴凉。

女子姿态随性地躺在竹椅上,脸上盖着本翻开的书册。

垂下来的裙摆旁卧着只小黄猫,花色像极了赳赳。

许是因时间久远,旁边落款的小字极为模糊。

容栀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便伸手去翻下一张画卷。

但还没来得及看,门口传来赵高的声音。

“容姑娘?”

容栀手一抖。

心虚之下不敢多看,转身便跑出去。

在她身后,轻薄的绢帛晃悠悠斜斜落下,露出下面一张画像。

红烛辉映下,赫然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新婚小夫妻。

夫君神色温柔,低头为娇羞的妻子挂上鸳鸯荷包……

殿外。

赵高提着灯笼,问道:“容姑娘可是来找陛下?”

容栀点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还以为陛下在大殿里呢。”

赵高摇摇头,眉间有几分担忧。

“陛下一大早便出宫去了,还没回来呢。”

“出宫?”

容栀低呼一声,眼睛陡然睁大:“连你也没带吗?”

赵高苦笑着摇摇头。

明日就是扶苏的成婚典礼,这种时候政哥出宫去哪里?

容栀正思索着。

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道英武魁伟的身影从黑暗中大步走来,还带着秋夜的肃杀寒风。

容栀眯着眼睛辨认出来人,便小跑着迎上去。

“陛下!”

来人正是嬴政。

他穿的不是平日里的玄色宽袍,而是一身利落的窄袖衣裳。

秋风猎猎,衣裳薄薄地覆盖在爆发力十足的身躯上,带起铁马金戈的气势。

他一步一步走近,眼眸比寒夜星子还要灼灼。

看见容栀的笑脸,他也扬起了笑容。

那是一个极张扬肆意的笑容。

如玉树临之风前,朗月倏尔入怀。

嬴政平素沉稳持重。

即使放松,也像猛兽蛰伏,令人不敢造次。

容栀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畅快的笑。

这才发现,原来嬴政竟有两颗虎牙。

大笑时,唇边才会露出两个小小的牙尖,显出几分不羁的少年意气。

他看起来很开心。

容栀的目光落在他一手抱住的红顶坛子上。

这坛子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陶罐坛子,甚至都不是漆器。

而且坛子上还附着黄泥,有不少都沾到嬴政身上。

嬴政笑着将红顶坛子举起来,眼眸明亮又炙热地看着容栀。

“阿栀你看,这是我们贺扶苏新婚的喜酒!”

我……们?

政哥这是口误了吧。

但看着嬴政难得的欢欣模样,容栀便没有反驳。

只是仰面含笑看着他,恍惚间一如当年。

就像曾经每一个阿栀送他出门的日子。

嬴政笑眼慢慢泛起红意。

夜色朦胧,无人看见。

……

第二日,大婚典礼。

容栀平时都日上三竿才起,今天天才蒙蒙亮就爬起来。

跟着赵高里里外外地忙活。

主要是赵高忙,她就是跟着后面看个稀奇。

原本大秦婚事应该是从晚上开始。

但扶苏做为大秦长公子,太子预备役。

他的婚事除了迎亲,还要祭拜天地宗庙。

容栀原本还兴致勃勃。

但等到中午,扶苏还穿着隆重冕服在百官注目之下,高台祭天地。

四周乐声缈缈,容栀昏昏欲睡。

中间还炸了火药做喜炮,吓了容栀一大跳。


嬴政目光微凝,慢慢地摇头。

“他是皇帝的儿子,是大秦的长公子,他只需要知道如何变得强大。”

“唉……”

容栀喟叹,这就是天家父子吗。

殿外一角月白袍掠过,容栀心里稍定。

不枉费她特意叫扶苏过来,这下该听见的都听到了吧。

殿外走来的赵高,正迎上哗哗流泪的扶苏。

赵高大惊。

在咸阳宫里,谁敢弄哭扶苏公子。

就算是陛下,也不会把扶苏公子欺负成这模样。

他正想上前关怀两句。

结果扶苏见到人,直接捂着脸快步离去。

只剩下赵高一个人原地挠头。

殿内容栀的计划完美执行,但她还是想多问一句。

“你不告诉扶苏,那为什么又能告诉我?”

“因为……”

我怕你以为,我待我们的孩子不好……

嬴政就这么静默地看着容栀。

眼眸里的复杂晦暗情绪如海如渊,包裹着她。

容栀微怔,不明所以,却仍旧沉进他眼里的深潭。

嬴政忽地抬手,朝容栀而去。

几乎要抚上她的面庞。

但终究。

还是微抬,轻轻碰了下她髻边的蝴蝶掩鬓金钗。

璀璨蝶翅在窗外照射的斜阳下,微微闪烁。

像是一颗不为人知的小小心脏,在砰砰跳动。

“……掩鬓歪了。”

嬴政收回手,无声地笑了下。

他眼睑微垂,眼尾长睫投下一片淡青眼影,无端显得忧怅。

容栀回过神来,抬手扶上鬓边的蝴蝶钗。

她吃穿用度都是准备好的,这蝴蝶掩鬓就静静躺在妆匣子里。

她向来便喜欢蝴蝶饰物,穿越那天头上也是一只蝴蝶银簪。

于是这些天来,她戴这对蝴蝶掩鬓金钗最多。

容栀颇有几分赧色。

“多谢政……陛下。”

心里走神,差点又把政哥喊出来了。

容栀抬头,只觉得不知为何,忽地坐立不安。

她已经忘记,自己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

容栀眼神乱飘,看到旁边悬挂的地形卷轴。

她立马岔开话题:“这是大秦的地图吗?”

嬴政凤眼微眯,看出她的些许不安,笑意稍现。

“正是,此图为李斯所绘。”

容栀啧啧点头。

这种事情,确实像李斯会做的。

“大秦疆域广阔,陛下你去过最好看的地方是哪里?”

容栀看着地图卷轴,眼里流露出好奇。

嬴政看着卷轴,修长手指轻轻点在一个地方。

“濛濛山。”

“濛濛山?哪里有什么?”

这好像是容栀第三次听见这座山了。

这么一座被政哥和赵高记住的山,居然在历史上没有丝毫纪录?

嬴政语气悠远而怀念,像是在说一场旧日酣梦。

“那里的桃花很美,溪水很清,星星很亮……”

容栀转过头,只见嬴政轮廓流畅的侧脸微微仰着,眉间眼角都浸润着轻柔笑意。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嬴政。

嬴政微一侧头,含笑看向她。

“阿栀,那里很美。”

容栀脑子里“嗡”一声。

北地的秋风粗旷,但他温柔一笑,仿佛春潮初涨抵岸,草木抽出嫩绿枝芽,整座濛濛山的桃花都轻缓盛开。

殿外的赵高刚走到门口,便见猴屁股一样红脸的容栀冲出来。

赵高大惊。

莫非大殿里出了什么事?

“容……”

他才张口喊出一个字。

容栀已经提着裙子,飞也似的地跑了。

只剩下赵高一个人原地挠头。

进了大殿,嬴政面上竟罕见挂着轻松愉悦笑意。

赵高试探着说:“陛下,方才扶苏公子和容姑娘都……”

话未说完,嬴政抬手:

“朕知晓。”

……

夜里。

赵高送来一身礼服,稍显隆重。

容栀看着漆盘,不解道:“云起,这是干什么?”

赵高将漆盘小心放下,解释道:“明日是王翦老将军的寿辰,陛下和扶苏公子都会亲自贺寿,容姑娘也可同去,这是陛下特意让我送来的礼服。”

赵高抬眼看了下容栀压不住的笑,面上也带了笑。

“容姑娘可愿同去?”

容栀眼睛一亮,闪烁着期待和欣喜的光。

“当然愿意!”

这可是王翦老将军的寿辰啊。

这么大的场面,肯定能见到很多历史人物。

政哥人真好,去哪都愿意带着她。

容栀高兴地不行,夜里兴奋地差点失眠。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出发。

容栀和扶苏同乘一车。

自从方士一事之后,扶苏便对容栀亲近许多,时常与她见面小谈。

两人如今已很是熟悉。

容栀看着扶苏静坐着出神,便悄悄伸手拍在他肩上。

扶苏一惊,转头看见笑得得意的容栀,无奈道:“容姑娘!”

容栀笑眯眯地凑过去:“昨日陛下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扶苏眼眸微动,竟有几分腼腆地点头,声音都小了些。

“听见了……”

容栀闷声一个劲地笑。

扶苏手上对着容栀一行礼。

“多谢容姑娘,以前都是扶苏误会父皇,是扶苏之过。”

容栀拦住他行礼的手,认真地摇头。

“不全是你的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互的,他不说你当然不知道呀。”

扶苏一抬眼,稍圆的眼眸更显得纯真。

“可是,父皇怎么会有错……”

容栀一听就拍桌子。

“你可不能养成这样的观念呐,凡事要学会思考和质疑,你以后可是要继承大秦的人!”

历史上的扶苏估计就是这么想的。

睥睨天下的父皇怎么会有错,错的一定是自己。

于是一封莫名其妙的矫诏,他甚至都不回咸阳确认,直接就抹脖子。

简直是天大的遗憾。

扶苏长眉微蹙,思考了片刻,郑重点头。

“容姑娘一言,令扶苏顿开茅塞,定当铭记在心。”

两人说着,扶苏又想起那日嬴政的对他的评价。

“还有待长进”

他眼神微黯,轻抿唇道:“父皇之势气吞山河、横视天下,我如何能与之比肩。”

容栀看着他惆怅皱眉,就像看赳赳失落,不自觉便内心柔软想去哄一哄。

“何必妄自菲薄呢?时势造英雄,陛下开疆扩土,虎视天下是陛下的本事,也是大势所趋。”

“你仁慈勇毅、信人奋士,可做守成之君,让大秦休养生息,繁荣昌盛,不也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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