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甚至带着泥浆。
又听说南方发生了一场蝗灾。
漫天飞舞的蝗虫,吞噬着田间地头所有的植物。
所到之处无一幸免。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肆无忌惮。
京城的米价每日都在涨,昨日能买到一斗米的银钱,今日却只能买到半斗米。
官府说要赈灾,又多添了税目。
二英娘亲上门说我家该给二英涨些月钱,被我阿爹赶了出去。
她嚷嚷着要报官,阿爹冷脸让她尽管去。
眼看着占不到便宜,她也只能嘟嘟囔囔的走了。
我家的伙食也减薄了许多,但好歹还能吃上干的,喜芝说她阿娘闲暇时候都开始去城外挖野菜了。
阿爹偷偷在厨房的水缸下挖了个坑,又借着夜色,每日里买一些米,聚少存多,存了许多粮食进去。
“世道恐有大变”阿爹说。
我不知道阿爹说的大变是什么样的大变。
对于我而言,改变的是从有到无的零用钱,再不能想喝就喝的饮子,想吃就吃的糕点。
食物愈发珍贵,其他玩耍杂趣自然更无销路。
红毛鬼原来那些从西边来的货品也再卖不出去。
他咬咬牙:“要是明年还不好,我就回家去了。”
我问他:“回去你的主会赐予你多的粮食么?”
他饭前要感恩他的主,睡前也要感恩他的主,虽然偶尔用主撒个无伤大雅的谎言,但主在他心中还是神圣的。
“至少要回去,回到主的身边去,”他说:“或早或晚的问题。”
我有些舍不得他,但至少离别不在眼前,所以我还不至于伤感。
20熬过了夏日,好不容易盼到了秋收。
大家都说总还有些地方躲过了蝗灾,粮价许是要降价了。
但粮价并没有降,甚至涨的更高了。
税负一如既往的繁重,听说南方有人交了税负后,只能吃树皮和观音土了。
我没吃过树皮,也没吃过观音土。
京城,天子脚下,虽然凋敝了许多,但好似还没有坏到极致。
只是街上出现的乞丐越来越多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许是本来就是京城人?
或者从别的地方逃难来的?
我不知道。
他们衣不蔽体,萎缩在街角,嘴里低声重复着“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渗人的很,好似灵魂都被饥饿吞噬了一般。
只有路人扔下的一两个铜板,能激起他们的争抢。
阿爹从衙门领回来的禄米里也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