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塌了天。
盛紘病重不起,王若弗惶惶不可终日。
而我,被严密地“保护”在盛家一处僻静院落里。
夜深人静,我独坐妆台前。
窗外月色惨白。
掌心,那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奇异暖香的朱红色丹药——生子丹,静静地躺着。
它是我灵魂深处唯一的依仗。
毫不犹豫,就着冷茶,我将丹药吞下。
一股磅礴的暖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滋养着这具身体,更在小腹深处凝聚起一股奇异而强大的生命脉动。
第一步,成了。
盛家?
不过是垫脚石。
紫禁城的风,终究还是吹来了。
皇帝的旨意简短而威严:宣盛氏华兰,即刻入宫觐见。
没有盛家女眷的哭泣,只有盛府压抑的死寂。
一辆规制更高的青帷马车,在数名眼神锐利的内监“护送”下,驶向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九重宫阙。
车轮碾过御街,沉闷的声响敲打在人心上。
车内,我闭目养神。
生子丹的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滋养着那刚刚萌芽的“龙种”。
素净的宫装下,是翻涌的野心和属于年世兰的冰冷锋芒。
穿过一道道森严的宫门,红墙高耸,隔绝了尘世。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檀香、尘土和权力的铁锈味。
宫人们如同无声的幽灵。
最终,我被引至紫宸殿偏殿外。
殿门紧闭,里面无声无息。
引路内监垂手侍立一旁。
等待。
时间在肃杀的气氛中流淌。
我垂眸,看着自己交叠的手,指甲圆润,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心跳,平稳得不似凡人。
“宣——盛氏华兰,觐见!”
尖细的唱喏刺破寂静。
厚重的殿门无声洞开。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如松的脊背承载着两世的灵魂,迈着沉稳得如同丈量过千万次的步伐,踏入那金碧辉煌、龙涎香浓郁的殿堂。
御座高悬。
我低垂着眼帘,在离御座丈许之地,依着最完美的宫礼,盈盈拜倒,声音清越而沉静:“臣女盛华兰,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上方,一片沉寂。
没有立刻叫起。
那无形的、属于帝王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复杂情绪。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灼热而锐利,落在我身上,从头到脚,一寸寸地逡巡,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