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为柳氏打下的江山证据:厚厚的文件、获奖证书、各种项目提案。
此刻,它们都蒙上了一层灰败的色彩,像废弃的遗迹。
我没有去找那颗被她遗忘在角落、名为“鼎峰之星”的红宝石袖扣。
它在冰冷的丝绒底座里待着就好,不必再被用来装点别人的门面,徒增一份屈辱。
环视着这间曾经承载了无数梦想、炽热拥抱和不眠之夜的屋子。
这里每一寸空气,都还残留着她过去存在的痕迹,与我日渐沉重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变成一种温柔的酷刑。
是该走了。
这个念头异常平静地浮现,像一块投入冰面后缓缓沉底的石头,没有挣扎,只有彻底的放弃和认命。
我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些杂物。
最下面压着的,是一份硬邦邦的牛皮纸文件袋。
我犹豫了一秒,指尖触碰到袋口冰冷的铜扣,最终还是把它拿了出来,塞进自己随身几年的旧背包里。
收拾东西的过程快得惊人,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对自己最后的惩罚。
几件常穿的、洗得发白的衣服,几本旧书,几样不值钱但用惯了的老物件——一只她大学时送我的马克杯,杯身已经磕碰出细小的豁口;一个用了很多年的、磨掉棱角的旧钱夹。
我的行李少得可怜,就像这段感情最终在我生命里占据的分量一样,空泛得可笑。
走出卧室时,客厅里只剩下一个空了的碗。
她大概上楼休息了。
也好。
不必再有道别,那显得太过郑重其事,而我们之间,早就配不上“郑重”二字。
门在身后合拢时,轻微而决绝的“咔哒”声,像给一段荒唐又心碎的故事,盖上了最后的印章。
没有回头。
4 诊断书现我搬回了公司早年分配给我、后来被我用作资料堆栈的那间小小的旧公寓。
房间很小,弥漫着旧书和纸张的潮味。
窗外是灰扑扑的天线和杂乱的晾衣竿,与那栋承载了我们奋斗时光的别墅相比,像一个褪色到模糊的角落。
但我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窗缝里吹进来的风带着初冬的萧瑟,刮在脸颊上竟意外的清冽。
胸腔里那块堵了太久、沉重到几乎将肋骨压断的巨石,似乎在松动,一点一点地,被这破窗而入的冷风穿透、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