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跟鞋踢在地毯上的脚步声,疲惫又拖沓。
我几乎是立刻抬起了头,像个被预设了程序的人偶,所有的感官都被那声音牵引着。
本能地,我伸手端起灶台上温在小火圈上的另一只小瓷碗——里面的汤还带着最后一点微末的热气。
碗壁温热,却暖不了冰凉的指尖。
柳如烟推门进了客厅。
一夜声色犬马的气息裹挟着她扑面而来。
昂贵的香水、混杂着酒精的浓郁红酒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带着侵略性的古龙水味——季博达的气息。
她身上那件剪裁利落、面料挺括的米白色长款大衣,像一件精心打造的铠甲,裹着她的身躯。
这件大衣是我从未见过的款式,只在某个时尚杂志的顶奢版面晃过一眼,是某个设计师的冬季限定款。
它利落的线条和闪亮的金属扣饰,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矜贵质感,把她整个人衬托得愈发夺目璀璨,也衬得我这间房子、和她身上曾经那些被我捂在怀里的寻常外套,都变得黯淡陈旧,格格不入。
她随手将那件价值不菲的大衣往玄关的长椅上一丢,像丢一件穿脏了的工作服。
精致的羊绒面料皱巴巴地堆在那里。
她自己也重重地跌进了沙发里,身体陷进柔软的靠垫,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像是解脱又像是筋疲力尽的叹息。
脸颊上带着宿醉残留的红晕,精心描绘过的眼妆有些晕开,显出一种脆弱的糜丽。
“……回来了?”
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紧。
这几个字挤出来,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僵硬。
她睁开眼,眼底的红血丝昭然若揭。
“嗯。”
鼻音很重,带着浓重的疲惫,“几点了?”
目光散漫地扫过我,没有在那碗汤上停留一秒,又转开,像是在看着空气中某个不存在的焦点。
我把碗轻轻放在她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动作有些凝滞。
“七点多了。
喝点汤吧?”
刻意放低了声音,语气里的那一丝微弱的希冀,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特意给你熬的,加了点安神的……不用了,”她的拒绝如同冰刀,干脆利落,甚至懒得编造任何借口,“喝不下了,头疼得厉害。”
眉心蹙着,手指按上太阳穴用力揉了揉,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没醒酒就别熬这个,味太重。”
她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