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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翻江倒海,心却像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呼呼灌着冷风的洞。
林薇耳钉的寒光,周慕云矜持的笑容,还有那句“未婚夫”,像失控的幻灯片在脑子里疯狂闪回。
手机屏幕在油腻的小桌上突兀地亮起,幽蓝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懒得理会,任由它执着地震动、嘶鸣。
震动终于停了。
几秒后,屏幕再次亮起,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没有称呼,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字:“你当年画在出租屋墙上的樱花,我拍出两百万。”
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然后又猛地冲向头顶。
樱花?
出租屋?
尘封的记忆被粗暴地撕开一道口子。
那间十平米的地下室,唯一没有被霉斑完全占领的那面墙。
在搬进去的第一个春天,林薇看着光秃秃的墙壁说太压抑。
我用画场景稿剩下的廉价丙烯颜料,花了整整一个周末,在墙上画了一株巨大的、开得轰轰烈烈的樱花树。
粉白的花瓣几乎覆盖了整面墙,树下依偎着两个小小的背影。
画技很稚嫩,颜料也劣质,但林薇抱着我跳了整整十分钟,说那是我们的“春天纪念碑”。
后来呢?
后来我们狼狈地逃离那个地下室时,房东勒令我们必须把墙恢复原样。
我用劣质的白漆粗暴地覆盖了那棵树,覆盖了我们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春天。
覆盖之下,是廉价颜料和更廉价的白漆混合成的、一片狼藉的灰白。
谁会知道?
谁会拍下?
两百万?
开什么玩笑!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还是那个号码。
这一次,我划开了接听。
“苏哲?”
一个低沉、带着点磁性的声音传来,穿透酒吧的嘈杂。
是周慕云。
他的声音里没有庆功宴上的客套,反而带着一丝清晰的、玩味的笑意,像猫在逗弄爪子下的老鼠。
“照片拍得还行吧?
光线差了点,手机拍的。
不过嘛,”他顿了顿,那笑意更浓了,“情怀无价,对吧?
那位藏家,可是被那粗糙笔触下的‘赤诚’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攥着手机,指节发白,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
“要不要见见这位买下你初稿的‘冤大头’?”
周慕云的声音循循善诱,像抛出一个裹着蜜糖的饵,“地址发你。
就现在。”
他报出了一个名字。
东城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