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4江瑟瑟的身体滚烫,侧腹的伤口不断渗出混着黑紫色粘液的鲜血。
污染纹路如同活物般在她苍白的皮肤下蔓延、凸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抽搐。
慕容澈撕下衣物紧紧按住伤口,但那阻止不了异化的侵蚀和生命的流逝。
抛弃她?
理性在尖叫,这是最优解。
带着重伤濒死的她,在步步杀机的核心区,几乎是十死无生。
慕容澈的目光扫过江瑟瑟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掠过她昏迷中无意识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指,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句“上次…你也…”。
冰冷的计算被一种更原始、更陌生的情绪撕裂。
他猛地将她背起,用坚韧的带子牢牢固定在自己背后。
“撑住,瑟瑟。”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我们去‘混沌之井’。”
那是传说中污染的核心,也是唯一可能逆转异化的“源点”所在,更是最终决战的修罗场。
通往“井”的道路,是用尸骸铺就的。
全球幸存者已不足百人,疯狂和高度异化是常态。
空气粘稠得如同血浆,每一步都可能踩碎枯骨或滑倒在腐烂的内脏上。
畸形的怪物在断壁残垣间游荡,更多是彻底丧失理智、眼中只剩下杀戮和“点数”的“猎人”。
慕容澈背着江瑟瑟,如同一头负伤的孤狼。
他不再追求完美规避,而是将精密计算发挥到极致——利用地形制造塌方活埋追兵,引爆废弃能量罐引发连锁爆炸,甚至故意留下痕迹引诱两支敌对的猎人小队相遇,在他们血拼时悄然绕开。
每一次计算都消耗巨大,每一次险死还生都让背后的江瑟瑟呼吸更弱一分。
江瑟瑟残存的意识仿佛化作一缕微光。
在慕容澈的计算出现盲区,被一只拟态成废墟的巨口异化体伏击时,是她无意识地在他耳边发出急促的气音,让他本能地向左翻滚,堪堪避开了吞噬的巨口。
在一处弥漫着精神污染迷雾的峡谷,是她在昏迷中突然挣扎着指向一个毫不起眼的缝隙,让慕容澈找到了唯一的生路。
她的身体越来越冷,但那点微弱的直觉,成了黑暗深渊中唯一的锚点。
终于,他们抵达了“混沌之井”。
那并非一口井,而是一个悬浮在巨大深坑上方的、不断向内旋转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