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没人再敢叫我厂妹。
他们开始叫我苏老师。
但这还远远不够。
晚上,等孩子们都睡着了,我便开始我的第二份“工作”。
我买来成堆的专业书籍,从《生物医学工程导论》到《医用传感器原理》,一个字一个字地啃。
机械和人体,原理是相通的,都是精密的造物。
我报考了成人高考,目标是本市最好大学的生物医学工程专业。
为了赚取更多的钱,也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开始在网上写小说。
我把我这些年的经历,那些屈辱、不甘、挣扎和反抗,全都写进了故事里。
我给我的女主角取名荆棘,她从泥泞中走来,浑身是刺,却向着太阳野蛮生长。
我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我是伴着键盘的敲击声和咖啡的苦涩度过的。
娃娃白天在托育,晚上我亲自带,辅导功课,讲睡前故事,一样不落。
等他们睡熟,才是我自己的时间。
很苦,但也很值得。
两年后,我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又过了三年,我不仅顺利毕业,还因为在医疗设备改造上的突出贡献,被破格提拔,正式进入了研究院的编制,成了核心设备实验室的主任。
我的小说,也在网上大火,被出版社看中,出了纸质书。
签售会那天,我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那个叫荆棘的女主角一样,终于把所有的刺,都开成了花。
那些曾经说我破鞋的人,开始想方设法地托关系,想让我帮他们的孩子在市里找份工作。
机械厂王厂长的老婆,更是提着礼物,堵在我家门口,那张曾经对我喷满唾沫的脸,此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我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王太太,我这里不收垃圾。”
然后关上了门。
我不配拥有幸福?
那我就自己抢一个给你看。
我用自己的双手,一步步地,把那些曾经的恶意和流言,全都踩在了脚下,变成了我向上攀登的踏板。
我不再是谁的附庸,也不是谁的未婚妻,我是苏念曦,是苏主任,是畅销书作家。
我和司宴深的关系,也在这几年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们依旧分房睡,依旧像合伙人一样相处。
但他会开始在我熬夜时,给我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