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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腰不好,道侣天天找无删减+无广告

落花喜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娇宝宝乖~再抬抬~”谢梁洲眼含炙热,齿间轻轻摩挲爱人发烫的耳垂,声音极致暗哑低喘。怀里的人儿不自觉地将纤细,拱起桥形似的弧度,在疾风暴雨般的击打下,桥体颤颤巍巍即将坍塌。云梦泽波光粼粼的桃花眼涣散,眼角处泛着不正常的红痕,唇瓣更是被咬出艳色。就在他即将呼出屏住许久的气时,耳边突然传来系统888兴奋的叫喊声:宿主我们可以走了!“别……”阻止的话还没来的及说出,世界发生扭曲、变换、拉扯……共同消失的,还有那张沉如墨碳般的俊脸。再次睁眼,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身体被迫摔进柔软的棉被里,映入眼帘的是大片明黄色的帷幔。如蝉蛹般蠕动许久,云梦泽从棉被里探出脑袋,绝艳的小脸红润润得,如同被剥了皮的红蜜柚。他张了张嘴,嗓音沙哑透着难以抑制的怒意...

主角:云梦泽谢梁洲   更新:2025-07-02 0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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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梦泽谢梁洲的其他类型小说《仙尊腰不好,道侣天天找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落花喜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娇宝宝乖~再抬抬~”谢梁洲眼含炙热,齿间轻轻摩挲爱人发烫的耳垂,声音极致暗哑低喘。怀里的人儿不自觉地将纤细,拱起桥形似的弧度,在疾风暴雨般的击打下,桥体颤颤巍巍即将坍塌。云梦泽波光粼粼的桃花眼涣散,眼角处泛着不正常的红痕,唇瓣更是被咬出艳色。就在他即将呼出屏住许久的气时,耳边突然传来系统888兴奋的叫喊声:宿主我们可以走了!“别……”阻止的话还没来的及说出,世界发生扭曲、变换、拉扯……共同消失的,还有那张沉如墨碳般的俊脸。再次睁眼,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身体被迫摔进柔软的棉被里,映入眼帘的是大片明黄色的帷幔。如蝉蛹般蠕动许久,云梦泽从棉被里探出脑袋,绝艳的小脸红润润得,如同被剥了皮的红蜜柚。他张了张嘴,嗓音沙哑透着难以抑制的怒意...

《仙尊腰不好,道侣天天找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娇宝宝乖~再抬抬~”

谢梁洲眼含炙热,齿间轻轻摩挲爱人发烫的耳垂,声音极致暗哑低喘。

怀里的人儿不自觉地将纤细,拱起桥形似的弧度,在疾风暴雨般的击打下,桥体颤颤巍巍即将坍塌。

云梦泽波光粼粼的桃花眼涣散,眼角处泛着不正常的红痕,唇瓣更是被咬出艳色。

就在他即将呼出屏住许久的气时,耳边突然传来系统888兴奋的叫喊声:

宿主我们可以走了!

“别……”

阻止的话还没来的及说出,世界发生扭曲、变换、拉扯……

共同消失的,还有那张沉如墨碳般的俊脸。

再次睁眼,

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身体被迫摔进柔软的棉被里,映入眼帘的是大片明黄色的帷幔。

如蝉蛹般蠕动许久,云梦泽从棉被里探出脑袋,绝艳的小脸红润润得,如同被剥了皮的红蜜柚。

他张了张嘴,嗓音沙哑透着难以抑制的怒意:

“小王八!”

蹲在系统空间里的888,被吓得小身板轻微抖动,表情无辜极了:“宿主你怎么啦?

不是你说要报复大人,在他最快乐的时候把你传送走吗?”

现在你又不开心了?

宿主的心思真难猜。

系统888只敢在心里嘀咕,生怕被坏蛋宿主揪出来一顿胖揍。

闻言,云梦泽被气得直磨牙,心里更加郁闷。

自从成神后,某人的行事作风愈发肆无忌惮,无时无刻不想着把他抓过去造桥。

他受够了暗无天日的日子,在某人说要带他去小世界玩时灵光乍现,串通系统888离家出走。

并坏心眼的想要报复某人,让它在对方最快乐时再带自己离开。

但……

不是在我最快乐的时候离开啊!

就差一秒,

一秒……

躯体还残留着某种美妙感觉,云梦泽燥热地扒拉着衣领,露出大片嫩白的脖颈。

热。

怎么这么热?

不对劲!

云梦泽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几分。

宿主你快穿好衣服,有人正往这边走来!

“先传送记忆。”

他脸颊绯红,桃花眼媚如丝,眼底却散发出一抹冰冷的凉意,声音清冷如泉水般,让888瞬息间恢复镇定。

属于原主的记忆涌入脑海,云梦泽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很糟糕。

原主是尚书府家唯一的庶子,姨娘早逝他跟妹妹相依为命,是不受父亲主母待见的小可怜。

如果按照正常剧情,原主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也能护得住妹妹此生周旋。

问题就出在他妹妹云婉柔,两年前被来自现代的穿越女夺舍。

穿越女对原主没有什么感情,并觉得原主太过于懦弱,给不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竟勾搭上端王,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兄弟谢商。

现任皇帝在位仅有三年, 河清海晏天下大治,却因性格残暴凶虐,让文武百官无一不叫苦连天。

外界一直谣传他弑父弑兄才坐上那个位置,哪怕是如今国泰民安,百姓们也对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多有不满。

而作为仅存的兄弟谢商,表面装作不恋权势,背地里却拉拢官员来个谋权篡位。

跟云婉柔相识后,谢商被她与众不同的思想所吸引,两人一拍即合,打算先培养内应送进宫内。

云婉柔转念一想,哪里还需要培养,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谁会比她这个世界的哥哥更信得过?

原主是个妥妥的妹控,拗不过她便同意女扮男装,通过选秀混进皇宫。

此时原主已经进宫一年,未见圣上一面。

这位皇帝不止性格残暴,还不喜男女之事。

等不及的云婉柔两人便暗中策划,交给原主一份迷香,让他偷爬龙床接近皇帝。

宠妹狂魔的原主自然言听计顺,在端王的人帮助下潜入皇帝寝殿。

他不知道的是,端王怕皇帝起疑心,将迷香换成了某催香,想让两人假戏真做。

至于皇帝醒来会不会暴怒杀了原主?

那就不归他们管,毕竟只是一枚旗子,没了再培养就是。

听到这,云梦泽眼神越发冰冷,不耐烦的说道:“别啰嗦,赶紧给我解药。”

系统888委屈摊手:没有哦,由于小世界的限制,只有天赋能够正常使用,而且作者也不想去翻你的长篇面板。

云梦泽微愣,有些意外的说道:“她不想水文了吗,真是个好作者!”

系统888摇头,一语定真相:她只是懒得回翻。

这具身体是他自己的,原主已经被送至平行世界,若是真跟皇帝发生什么,让某人知道能灭了整个世界。

当然云梦泽也不愿意,他只是想逃离谢疯狗清闲几天,不代表不爱了。

如此想着,一股热流正以迅猛之势从腹部传入全身。

云梦泽忍着酸软的身体,视线环顾四周,想要找个能暂时躲避的地方。

“啪嗒、啪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连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正往云梦泽所在的寝殿逼近。

系统888顿时惊慌失措,如同尖叫鸡般,在系统空间里疯狂乱窜:啊啊啊……宿主他、他来了!

“闭嘴!”

云梦泽被吵得头疼,怒斥一声,以最快的速度滑进床底。(架空世界,私设床底可藏人。)

与此同时,殿门被一股力道推开,发出“——吱呀”声。

来人一身玄色衣袍,袂部两侧绣有五爪金龙,腰间绅带镶嵌玉宝石点缀,深邃狭长的眼眸微扬,透着与生俱来的疏离。

他面容英俊,面部线条硬朗刚毅,鼻梁高挺,一双薄唇轻抿透着丝丝凉意。

再踏入寝殿的刹那间,谢梁洲身形微顿,含着暴躁阴冷的墨眸转瞬间化为痴狂,迷恋地深嗅着。

‘好香……’

这种沉迷只维持了几秒,待谢梁洲眸子清明后,浑身气势陡然一变,周身泛着寒冷的杀戮。

如此变化吓得小太监们,一个个恨不得将头低进土里,颤抖着身体祈祷狗皇帝没有看到自己。

谢梁洲冷眸一扫,看着这群人畏畏缩缩的模样,烦躁的情绪再次爆发:“你们、还不滚?”

“嗻。”

小太监们打了个寒颤,如释重负般快步离开,生怕对方后悔似的。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谢梁洲。

他眸中隐藏着晦暗不明的寒意,视线如雷达般将殿内每一处尽数扫荡,最终停留在那张能藏人的床底。

“——啪嗒——啪嗒——”

谢梁洲踩着舄履,不紧不慢地逼近。



注:

1.主角天赋有:魅力值点满、增强类型体质等、控制时间流速……

2.两主角均身穿,攻容貌略微有改变且失去记忆,他的爱比较疯狂。

3.主角落跑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4.主角原设定爱吐槽贪玩,但这本会稳重一点点,依旧不敬畏生命,踩雷请退退退……

5.所有出场人物均已成年!

6.本书是第二部,但没有前篇任何重复内容不用回翻。

如果小可爱们有兴趣看下去,那就先在这里寄存下脑脑吧,丢~(シ_ _)シ~已锁上~


寝殿内炉香如轻纱般袅袅升腾,周围静得只有踩在地面发出的木质鞋底声,仿佛踩在耳边似的。

云梦泽屏住呼吸,紧张到心跳都掉了半拍。

桃花眼染着迷意,红霞落在白皙的脸颊上格外显眼,鼻尖萦绕的香气让他难受得想哼出声。

‘不对,我不是有百毒不侵的天赋吗,为什么会失效?’

系统888瑟瑟发抖地劝道:窝滴宿主爸爸啊,你当初不是把它给融合了吗,而且百毒不侵对某催药无效,要不你先忍忍?

忍你魅!

云梦泽将唇瓣咬得艳红试图保持清醒,眼前雾蒙蒙的,只有一双玄色舄履。

等等!

舄履?

云梦泽桃花眼微睁,混沌的脑子刹那间恢复清明。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感觉那双鞋的主人狠狠坐在床榻上,震得他差点叫出声。

“滚出来!”

头顶上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仿佛裹着冰渣子,直刺云梦泽耳膜,凉得他呼吸停滞。

躲某人躲习惯了,方才情况紧急,他下意识钻进床底。

如今他理智恢复,懊恼地拍着脑袋,这人又不是谢疯狗,他躲什么啊?

为什么不用天赋技能控制住?

云梦泽正要行动,眼前突然多出一只泛着青筋的大手,精准地抓住他的肩膀,硬生生被拽了出来。

男人动作毫不温柔,浑身透着烦躁的暴虐分子,不断跟空气碰撞摩擦。

这个过程中,云梦泽的脑袋磕在木制床沿边,他护住自己的后枕部,倒吸一口冷气。

“嘶~”

等他想要爆出口时,却见对面的男人一改方才阴冷气势,浑身呆滞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自己。

谢梁洲从出生起便患有一种病,哪怕寻便天下神医也无法根治。

他仿佛比正常人缺少了一块东西,迫切的想找回,让它嵌入自己的灵魂深处融为一体,永远也不分离。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得不到的空虚感,让他性格愈发暴虐,喜怒无常,乃至想毁灭整个世界。

直到遇到眼前的小人,他仰着脑袋看着自己,眼角溢出晶莹的泪珠。

暖色调的烛光映在红润的绝美脸上,活像是话本子里走出来的仙子,在邀请自己去把完,去品尝。

谢梁洲整个灵魂都在震颤,心里有道声音在告诉自己,这般美好的人,何该就是自己的。

他应该窝在自己的怀里,被自己舔掉那抹泪珠,被狠狠教训到泣不成声,被自己……

谢梁洲看向小人的眼神越发痴狂,喉结滚动间,手掌已经攀上纤细的腰身。

此刻的云梦泽身体瘫软无力,眼底却泛着疏离的冷芒,紧急使用天赋技能:“时间法则。”

炉中不断升腾的薄烟,在这一刻凝固于虚空静止不动,世界仿佛被按上了暂停键。

云梦泽桃花眼里含着怒气,抓过男人衣领攀爬站稳身形,抬手间一巴掌甩在对方英俊的脸上。

由于浑身软绵无力,这巴掌如同羽毛般轻抚,除了痒痒外没伤害到敌人分毫。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日后再来报仇!

云梦泽被男人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慌,一根根掰开那双捏着自己腰间的手指,提着繁琐的罗裙紧急撤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谢梁洲眼眸轻暼间,身上的禁锢刹那间化为灰烬,伸手一勾便将逃跑的小人拽入怀中。

“要去哪?”

他声音癫狂暗哑,不顾小人的挣扎用双臂牢牢将其禁锢,轻舔薄唇间,冷俊的脸上暴露出浓浓的趣味。

谢梁洲发现怀里的小人竟会妖术,必须抓回来狠狠惩罚,让他如实招供!

他垂眸间,视线落在那只血色的耳垂上,低头狠狠啃咬撕扯着,声音暗哑到极致,又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原来是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妖精~”

怎么回事?

技能不管用了?

云梦泽桃花眼里只剩下了迷茫,被吸入体内的药物在某人的刺激下,彻底发挥出效果。

他浑身软的如一滩水,哪怕是动动手指都做不到,还有嗓子里那无法抑制住的呜咽声。

云梦泽突然明白了什么,在心里骂骂咧咧:‘小王八你是不是叛变了?!’

系统888惊慌失措地辩解着:

窝,窝、窝没有!宿主你还记得当年那枚,亲手为大人戴上的戒指吗?

你们的灵魂互相绑定,不管到哪大人都能找到你。

云梦泽当然记得,那时为了不死在榻上,他假装失忆才得以逃脱。

被某人抓回来后好一顿教训,并对自己的信任度大打折扣。

云梦泽求饶,亲手为对方戴上了那枚戒指,当时谢疯狗嘴里说着什么“永远都逃不了”的疯话。

原以为是对方的疯言疯语,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呢。

跟系统说话的功夫,云梦泽已经被扔在软榻上,此处省略。

谢梁洲如同饥渴许久,终于找到水源的猛兽,此处不让写。

在猛兽疯狂的啃食下,柚身布满齿印,破碎得惹人怜爱。

被欺负狠了的猎物,“啊呜”一口咬在猛兽的铁臂上,眼角的泪痕不争气地滚落而出,看得某人喉咙发紧,更渴了。

光喝果汁,是最不止渴的。

谢梁洲此处也不让写,附在爱人耳边撩拨,声音里透着愉悦的戏谑:“朕的小妖精,到底是男儿郎还是女娇娥?”

云梦泽本以为被拆穿性别后,对方会主动停下,结果更兴奋了。

他现在完全确定,这人就是谢疯狗无疑。

烛光静止,让谢梁洲清楚地描绘出小蜜柚的每一处甜美,他不断探索,不断尝试,发现许多未经历的人生奥秘。

——〃〃〃----——

“小王八,快带我离开这个世界,我要死了……”

辉煌宫殿外,巡逻的士兵浑身僵硬如雕塑,有的人一只脚悬空,有的人摆开双臂,还有的人张着嘴,均伫立不动。

这种诡异的一幕不止是士兵,皇宫乃至整片大陆都是如此,时间好像静止了般。

更诡异的是某间寝殿内,燥热的气流随着龙床摇晃疯狂窜动,与外界的静止截然不同。

明黄色帷幔外,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出,还没碰到床沿,就被紧随其后的古铜色大手握住,强行拉回帷幔内。

云梦泽眼角泛着泪花,刚想喘口气。此处还是不让着,请读者自行想象

在他即将晕过去前,终于听到系统888的回应:

抱歉宿主~您的系统已经被强制关进小黑屋啦呢~

还不如不回应呢。

气得云梦泽好想破口大骂,最后只能抱着幻想持续放大招:

“时间法则!”

“时间法则!”

“时间法则!”

他每喊一句,就会被身旁之人摊一次煎饼,直至承受不住,眼前划过白光竟晕了过去。

梦里,云梦泽都在委屈的掉小珍珠。

怎么又被谢疯狗抓住了。

一抓一个准……


自觉进入小黑屋的系统888,窝在花费高额积分购买的沙发上,边享受着小系统的按肩颈服务,边笑得贼嘻嘻。

‘亲爱的宿主爸爸你就认命吧,嘿嘿……’

“……”

“…”

不知过了多久,

被翻来覆去反复品尝的蜜柚,终于被贪婪的谢疯狗放过。

由于时间是静止的,云梦泽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是黑夜,还是白昼。

或是一天,两天,三天……

身旁的人哪怕是陷入深睡眠,双臂也紧紧锁住怀里的人不放,生怕他逃跑似的。

药物解除的云梦泽被气得直磨牙,找到bug的谢梁洲堪比人形永动机。

幸好谢疯狗现在是普通人,又没有恢复记忆,否则自己这辈子都别想下床了。

云梦泽忍着身体的不适,将牢牢禁锢住自己的铁臂掰开。

睡梦中的谢梁洲不安地隆起眉峰,跟个粘粘球般,再次贴住已经撑起上半身的某人。

他伸出手臂,轻而易举的将人精准的抓过按进怀里,贴着脸颊蹭了几下后,又没了动静。

云梦泽:“……”

盯着床顶看了半天,又暼向眉头舒展开的谢疯狗,心里吐槽着:

‘谢疯狗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必须现在就走!’

云梦泽再次扒开某人的手臂,这次聪明地将帛枕塞进他怀里,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在脚即将贴到地面的刹那间,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待稳住身形后,吓得他立刻朝着谢梁州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对方双目紧闭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

‘啧啧,看来某人的体力也不行嘛。’

云梦泽忍不住在心里戏谑着。

他嘴角微翘,绝美的脸庞荡漾出一抹胜利者的笑容,刹那间将周围万物衬得黯然失色。

‘两千年!整整两千年!我终于能睡个安生觉了!’

‘就不信谢疯狗都变成普通人了,还能抓到我!’

如此想着,云梦泽心情愈发雀跃,如同逃出鸟笼的金丝雀,在天空中自由的飞旋翱翔。

当然,他从来不是什么金丝雀。

叮!

被小黑屋释放出来的系统888,看见逃跑成功的宿主后,顿时傻眼了。

完了!

怎么让他跑了?

大人醒来不得发疯?

系统888很想捂住自己的眼睛。

不敢看,

根本不敢睁开眼。

命苦的系统888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强笑着拍掌恭贺道:

恭喜宿主成功逃脱~你的任务是活着~

云梦泽脚步如风,转眼间已经来到皇城出口,嘴里赞叹着:“干的不错小王八,以后跟了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宿主你真好,以后你让我喝西北风,我都不去喝东北风。

云梦泽:“……”这话说的不情不愿。

此刻刚到戌时,宫门紧锁。

门边站着六名护卫皆面容严肃,就连眼睛都一眨不眨地如同雕塑般。

云梦泽拎着找来的钥匙开锁,宫门被他用力推开能通过一人的缝隙,而钥匙则是随机挂在幸运儿的腰间。

他刚抬腿跨出门槛,突然想到什么又缩了回去,视线随机落在一名护卫身上,上下扫视着。

看得888心惊胆战,怀疑宿主是不是移情别恋,看中了这名护卫?

想要霸王硬上弓什么的?

不是吧,这家伙还没有大人大呢。

在系统888犹豫着要不要阻止变心的宿主时,只见宿主的手已经摸向那护卫的腰间。

它更崩溃了,在系统空间里抱头尖叫:啊啊啊!宿主你不要出轨哇!

云梦泽拽下护卫腰间的钱袋子,只觉得脑袋被吵得嗡嗡疼。

也不知道小王八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天地良心。

他只是身上没有银票,找这人借点而已。

哦,是不还的那种借。

“闭嘴。”

云梦泽把吵人的系统888团吧团吧,扔在角落里不再理会。

跨步挤进人群中,世界仿佛取消了的暂停键,日月运转恢复正常运行。

高耸城墙外锁住的不止是人,还有城外灯火辉煌,熙熙攘攘的热闹市井。

云梦泽走走停停,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的摊位。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本身也是美景,所经过之处皆会有人停下脚步,呆愣愣地伫立凝望。

直到纤细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众人才回过神来,懊恼方才怎么没追上去。

少女容貌精致昳丽,皮肤白皙透亮下颌线条流畅,美得仿佛跟众人不在同一个夹层里似的。

那双桃花眼角微微泛红,魅人心魄中又夹杂着几分清冷感,唇瓣轻抿不带半分笑意,却让众人想帮它染上别样情愫。

察觉到周围人的异样,系统888小心翼翼地提醒:宿主那边有卖面具的,要不要买一个?你魅力值点满,这群普通人快受不了。

云梦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闭关太久都快忘了这件事,他可不想刚逃跑又被变态盯上。

周围商贩很多,有卖吃食糕点的,陶人玩具的,首饰字画的,一片繁华盛景。

云梦泽朝着卖面具的小摊位走去,随便选了款面具,对摊主问道:“这个多少银子?”

摊主早就注意到这位美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美成这样还敢晚上不带仆人出门,想必身份定不简单。

在看到美人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时,摊主目光呆滞,视线无法从那张昳丽的面庞移开。

心脏猛烈跳动,即将从躯壳里逃出,妄想钻进美人体内。

他面色涨红,磕磕巴巴的说道:“不、不要钱。”

云梦泽挑眉,从钱袋里拿出一块碎银子转身离开。

手中的面具为全脸通身银灰色,上面刻有精细回纹,只留出眼睛、鼻孔跟嘴的缝隙,戴上后整个人都透着浓浓的神秘感。

至少路人不会再像变态似的紧紧盯着他不放,顶多会被非凡的气质吸引,侧头多看几眼而已。

摊主如获至宝般捧着手心里的银子,仿佛在发烫发热,甚至还残留着美人的余温。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眺望着云梦泽离开的背影,感叹着:“世间怎会有如此绝色的美人儿?”

以后又会被哪位好运的男儿郎拥有呢?

就在摊主陷入落寞之际,身穿华服的男人束手束脚地凑上来,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方才那位小姐付的银子,本公子愿意用十两白银换取!”

摊主虎眼猛地睁圆,护住银子警惕的瞪着男人。

下一秒,

不知从哪涌出十几名群众往这边靠过来,直至将摊主团团围住后,他们叽叽喳喳地喊道:

“方才那位小姐的银子,本公子出二十两白银!”

“一百两白银!”

“两百……”

“……”

许久后。

摊主抱着被强塞进怀里的一千两银票,哭得像是失恋了……

这一切的一切,均被腰间佩戴玉璧的中年男子看在眼里。

他失神地遥望着云梦泽所消失的方向,嘴里激动地喃喃自语着:“如此美人何该属于陛下的!快,去看看是哪家的小姐。”

侍从抱拳应“是”,身形如风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暗蓝色夜空被一缕曙光劈开,裂缝处渗出的橙黄,逐渐蔓延直至将夜幕包裹吞噬。

某寝殿内。

炉中香料已燃尽,空气中夹杂着遗失的蜜柚香。

半梦半醒中,谢梁洲抱着帛枕的手臂紧了又紧。

感受到那孱弱,细得一手就能捏住的腰身时,他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定是自己不在时受了苦,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将爱人养得再胖些才好。

终于找回遗失宝贝的谢梁洲,暴虐的情绪转化为温柔,薄唇抿着似有若无地笑,轻吻着爱人的眉心。

思绪被昨晚的美好占满,心里软成了棉花糖。

爱人从刚开始的拒绝反抗,到最后沉迷在自己编织的美妙故事里,慢慢接纳,配合。

谢梁洲越想越觉得,爱人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

他也是喜欢我的!

喜欢我!

谢梁洲硬朗的俊脸露出久违的笑容,自从母亲去世后就没再这么笑过。

他睁开眼迫不及待地想去舔舐那张精致的脸颊、唇瓣、眉眼,每一个地方都不想放过。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

帛枕?

某种预感不断冲击着大脑,谢梁洲宛如被泼了一盆冰水,寒气从皮肤表层渗入骨髓。

他猛地翻身而起,视线不断环顾着空无一人的周围,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谢梁洲浑身紧绷,身体残留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梦,手指狠狠嵌入帛枕内,眼神阴郁深寒。

他被爱人抛弃了,

抛弃了……

……

“来人!”

“——哐当。”

“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找出来!”

“……”

“…”

昨夜。

云梦泽随便找了家客栈暂时住下,安生地睡了一觉后,身体已然恢复如初。

现在他需要整理下原剧情。

原主爬床失败后被暴君抹了脖子,由于没有其他信得过的内应,端王只能将云婉柔送进皇宫。

没成想因她做事风格特殊不畏强权,暴君逐渐爱上了这位来自现代的穿越女。

得到了暴君的信任后,云婉柔将人毒杀,伪造圣旨推端王上位,最后他们过上了一世几十双人的美好生活。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原剧情里,暴君太爱云婉柔,明知有毒还心甘情愿的喝了下去。

云梦泽被气得竟不知道该骂谁。

虽然暴君跟谢疯狗不是同一个人,可是他好想回去暴揍某人一顿。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以某人的性子自己免不了要受欺负,他觉得还是先苟起来。

想到这,云梦泽决定吃完早饭去布庄换身衣服,身上的女装太不方便。

哪怕是带着面具出门,路过的行人们总会回头多瞅几眼,想窥探出面具下是何等容颜。

心里有道强烈的声音在告诉他们,这位小姐必定美若天仙。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涌来十多名拿着棍棒的壮汉,将云梦泽团团包围。

几名壮汉往侧退,走进来的是一位拿着折扇,满脸肥肉的华服男子。

周围的百姓待看清男子的容貌后,皆大惊失色小声的议论道:

“这人是王侯府的世子,恐怕又看上了哪家的小姐,想要抢回去吧?”

“哎呦,这等绝世美人要被王华贵给糟蹋了。”

王华贵忽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豆眼在眼眶里来回转动,用淫邪地目光打量着云梦泽。

方才听侍从说碰见一名戴着面具,气质不凡的美人,他想着戴面具能有多美,说不定是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

可如今看到人后,它直接站起来,浑身燥热想当场将美人给办了。

王华贵舔了舔唇,朝着美人逼近,甚至想伸手掀开那张神秘的面具。

“小娘子哪怕是带着面具也好生动人,不如从了本世子,做本世子的第48房姨太太~”

侧身躲过去的云梦泽:“?”神经!

王华贵扑了个空不仅没生气,反而更兴奋,再次扑了上去嘴里还囔囔着:“小娘子是在跟本世子玩欲擒故纵吗?本世子喜欢~”

见这一次云梦泽没有躲避,他更觉得想对了,怎么会有女人不喜欢自己的金钱呢。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王华贵的胖手即将触碰到美人时。

云梦泽动作迅猛,狠狠掐住对方的虎口用力一掰,清脆的“咔嚓”声落进周围人耳里。

这一刻,

众人惊恐地想要逃跑,也有人捂住双眼,不忍心去看接下来的一幕。

上一个敢反抗的,已经被剁成了肉馅。

他们觉得云梦泽必定会受到惩罚。

王华贵微愣几秒,在疼痛冲击大脑之时反应过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啊啊啊啊放手!”

“来人啊,快来人啊给本世子抓住她!小贱妇敢动本世子,本世子今天就将你带回去好好惩罚!”

云梦泽将人甩开,一脚踩在王华贵的脸上,抽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面具之下的眉头微微蹙起,像给他造成了困扰似的。

“真脏。”

抬眸间,他看向即将冲上来的壮汉们,打了个响指,时间再一次被按上暂停键。

与此同时周围的嘈杂声,也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梦泽视线环顾,最终落在不远处的猪肉摊位上。

他迈脚走了过去,将那把手柄油腻的杀猪刀拿起。

系统888在系统空间里惊恐尖叫:宿主你不可以在小世界里杀人啊啊啊……

“聒噪!”

云梦泽直接给统禁言十分钟,世界又恢复了清静。

他迈着脚步再次返回,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躺在地上的王华贵,粉唇轻扯间露出一个顽劣的笑。

“小王八你说我帮他绝育,他是不是还要感谢我?”

云梦泽没想得到它的回答,只自顾自的笑着,桃花眼里的乐趣越来越浓烈。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下次就有经验了。”

系统888抱着自己,抖着小肩膀地缩在角落里。

他竟然还想有下次?

宿主我劝你不要太离谱!

说实话云梦泽有点嫌弃,他本可以直接走的,可偏偏听到了围观群众们的讨论。

这种强强民女无恶不作的小霸王,既然谢梁洲不管,那他可要替对方管管了。

将人扒光后,手起刀落间,一团东西混合着血液掉落在地,弹出半米远,又滚了几圈。

如同刚从土里钻出的半截蚯蚓般,裹满着泥土,并隐隐散发着恶臭味。


云梦泽直犯恶心,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又菜又爱玩!

做完这一切,他去旁边的酒楼后厨洗手,全程没触碰那东西,可还是有些不适。

等手洗干净后,又找了个方便看热闹的角落,抬起右手搓了个响指,世界流速刹那间变为正常。

围观群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光着身子鲜血淋漓的王华贵,顿时吓得尖叫横窜:“啊?啊啊啊啊啊……”

王华贵还处于懵逼状态,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躺在地上,没等爬起来,无尽的痛感最先从下腹传来。

不祥的预感冲击大脑,王华贵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而疼痛的地方正是他方才肿胀的……现在竟变平了……

他惊慌失措地去摸,仅收获一把鲜红血迹。

这次轮到他崩溃尖叫:

“啊啊啊!!”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

最后还是壮汉们最先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王华贵抬走,后面还跟着捧着团残破不堪肉团的人。

等人走后,零散的群众们再次聚集在一起,盯着方才云梦泽所消失的位置,惊骇道:

“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位姑娘怎么突然不见了?”

“莫非那位姑娘是仙子?专门下凡惩罚恶人的,等罚过后自然就飞回天上去了?”

“嘘,你们小声点,若是被侯府的人听到,小命还要不要了?”

“呸,他强抢民女为非作歹,他活该!”

“……”

“…”

站在暗处看热闹的云梦泽,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直到王华贵被抬走后,顿感无趣便转身离开。

而一直跟踪他的暗卫,在时间流速恢复时,盯着目标消失的位置,整个人都懵逼住。

他现在回去汇报,对方化成蝴蝶飞走了,请问大人会信吗?

……

不多时,云梦泽已经来到衣行。

这家店铺内布局不大,靠门几步的距离用一米高的木台遮挡,琳琅满目的服装挂在墙上,供客人挑选。

大多数有钱人,会叫人到府邸测量尺寸,定制合体的服装。

剩下一般的家庭,则会来店内挑选现有的版型衣袍。

店员正拿着鸡毛掸子拍灰尘,突然感觉有人走了进来,急忙放下手里的活,抬头间却见一名身穿淡蓝色罗裙,头戴面具的‘女子’。

不知为何,明明看不到‘女子’容貌,却不自觉地被对方身上的气势所吸引,不由多瞄了会儿。

云梦泽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轻咳了几声说道:“我来买衣服。”

这声音清澈如夏日徐徐吹来的凉风,让店员瞬间回过神来,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请问小姐您是想给自己买,还是送给亲人?”

云梦泽随便指向一件蓝夜色的衣袍,心觉这种更能符合他霸气侧漏的气质。

店小二连忙将衣服拿到他面前,摆在桌案上介绍道:“小姐您眼光真好,这件衣服的绣娘可是从宫里出来的,您看看这团纹花绣多精致。

而且面料用的是香云纱,穿上舒服透气,许多官家富商都喜欢这款,价格实惠只需五两白银!”

云梦泽满意的点头,说道:“包起来。”

店员没想到这么顺利,转念又想对方身上的服饰看着就不普通,恐怕也不差这几两银子。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男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这件衣服本公子买了!”

云梦泽眉头微蹙,顺着声源处望去,却见身穿墨绿色衣袍的高大男人跨门而入,他面庞英俊五官圆滑,浑身透着温润如玉的气质。

腰配锈雕梅花纹玉香囊,狭长的眼底泛着野心,只不过被隐藏的很好,无人能够发现。

店员打包的动作一顿,见来人身穿金祥云料,衣领袖口均绣有金丝流云,便知晓身份定不简单。

两位顾客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如今竟为一件衣服争抢起来,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受欢迎,还是该忧愁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赶忙劝道:“公子,您要的衣服已经被这位小姐买下来,要不您再看看店里的其他款式?”

男人还未回话,却见他身旁的侍从率先站出来厉声喊道:

“放肆!知道我家公子是何身份吗?”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冒出来一惊一乍道:宿主小心,他就是端王谢商,他肯定认出你了!

云梦泽一听,顿时多看了几眼。

而就是这么几眼,却让关注他的谢商面色越发温柔,转头对侍从训斥道:

“闭嘴,平日里本公子是怎么教育你的?!”

见侍从低着头一副知错了的模样,他满意地回过身对云梦泽抱拳道歉:“是在下管教无方,让小姐受惊了。”

真正受惊的店员,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都要骂爹了,但是他不敢还得赔笑。

谢商自言自语一番,也没得到美人的原谅,觉得云梦泽定是被自己的英俊所倾倒,一时间没回过魂而已。

他自然不会跟美人计较,反而内心雀跃极了。

方才在街上,不经意间暼到一抹婀娜身姿,竟不自觉地迈着脚步跟到这里。

阅女无数的他,一眼便能看出对方是位绝色美人。

而开头的那句话,只不过是想吸引美人的注意力罢了,以他的身份根本不缺一件衣服。

“方才惊扰到小姐,这件衣服就当做在下的赔礼,还请小姐原谅在下。”

谢商说着,向侍从投过去一个给钱的眼神,可云梦泽比他动作更快,银子已经交到店员手中。

“不必。”

两个冰冷冷的字从唇瓣吐出,云梦泽无视谢商热切的目光,拿着打包好的衣袍转身离开。

谢商落寞地望着他的背影,打开折扇挡住被欲念占满的双眸。

这等美人儿,早晚都是他的!

他对身边的侍从说道:“去查查,那是谁家的小姐……”

……



回客栈的路上,

系统888小嘴就没停下过:这个谢商肯定对宿主别有居心,一定要小心他……巴拉巴拉……

云梦泽被吵得头疼,手动将它禁言十分钟。

换好男装后,旧衣服被团吧团吧扔进垃圾堆里。

直到禁言时间结束,系统888再次冒出:宿主刚刚有个男人一直跟在你身后,还把你扔掉的衣服捡走了,他不会是变态吧?

云梦泽:“??”


皇宫,宫殿内。

空气中弥漫着阴冷肃杀的气息

跪在下首的太监们,将头埋进臂弯里,大气都不敢喘。

头顶是皇帝持续的暴怒声:“连个人都找不到,朕要你们有何用!来人,把他们都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扔进慎刑司!”

在他话落的下一秒,外面的侍卫立刻冲上来,将十几名大太监拖了下去。

他们不敢求饶,比起被砍头,去慎刑司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而殿内剩下的太监们任由衣袍被汗水浸透,低着头一动都不敢动,默默承受着暴君的怒火。

就在昨日。

谢梁洲下令将皇宫掘地三尺,还是没有找到某人的身影,只得知对方是往届选秀进宫的秀女。

谢梁洲不敢想象再往深处查,还能查出来什么。

对方是如何凭借男儿身,混进戒备森严的皇宫?

而且还是秀女。

他身后的主谋又会是谁?

谢梁洲疲惫地揉着眉心,心里越发狂躁,将想杀了这群人的暴虐心思,强行压制下去。

这群人还要留着找人用,现在不能杀。

他站起身来到桌案前,捏着毛笔迅速在宣纸上滑行,不多时一张绝美的脸跃然于纸上。

“封锁全城,任何人都不能放过,哪怕是变成蚂蚁也要给朕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嗻。”

总管太监江明泉接过画像告退,出了宫殿后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将画像打开,待看清纸上的人儿后,手一抖差点没抓住。

他倒吸口凉气:“这天下真有这等美人?难怪陛下如此大动干戈……”

……



与此同时,

王侯府内亦是一片混乱。

王华贵被恶人伤了身,抬回来时已然疼晕了过去。

侯府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平常宝贝的很,骂都不舍得骂。

如今却被人糟蹋成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让她怎能不愤怒?

先是叫来大夫治疗,又将当时在场的仆从乱棍打死后,她抱着昏迷不醒的儿子痛哭流涕。

“陈大夫,贵儿他还有救吗,只要你能将那物接回去,本夫人重重有赏!”

陈正堂是城内资历最深的老大夫,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情,只小心翼翼的回道:

“回夫人,如今世子血已经止住,可这宝贝切得彻底,草民也无法接回去,请您节哀。”

侯府夫人紧握儿子的手微微松开,眼皮子一翻差点就要晕过去。

她猛地将头磕在床沿内侧,双手剧烈拍打着王华贵的胸膛,痛声哭泣道:

“我可怜的儿啊,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害了你,就算有错也是为娘的错,老天为何要惩罚你……”

站在一旁的侯爷眼眶泛红,听到接不回去的话后身形摇摇欲坠,仿佛一座即将坍塌的危楼。

他已经年过五十,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被歹人伤害断去子孙缘,能不伤心吗。

那人心思极其恶毒,竟想让他无后!

他大怒道:“来人,去把这个贱人给本侯爷捉回府,待贵儿醒来后任他处置!”

侯府夫人面色泛青冷凝,擦着眼角处的泪水,恨得咬碎了后槽牙:“敢伤我儿,本夫人让她不得好死!”

可能是两人声音太大,躺在床上的王华贵悠悠转醒,先是迷茫地望着床边的众人,直到疼痛再次袭来,这才想起白天的事情。

他气得浑身哆嗦,不信邪地往下一探,凄厉的喊叫声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

王华贵撑着上半身,狠狠抓着侯府夫人的衣袖,红血丝爬满双目,嘴里发出痛苦哀嚎声:

“爹、娘,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一定要杀了她为我报仇,不!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

翌日,清晨。

云梦泽还不知道有几伙人,因他将城中翻了个底朝天。

他沉浸于美梦里,突然被系统888一嗓子吓醒:

宿主大事不妙,大人派人搜索全城,要不……咱们回去认个错?

“我又没有错,去认什么错?”

云梦泽桃花眼瞬间清明,眸中忽闪着精亮的光芒,他懒散地将脊背靠在木床边,白色里衣领口松垮露出嫩滑肌肤。

他仿佛没有想去整理的意思,脸上笑意浅浅:

“怕什么,只要不是谢疯狗亲自来,谁也别想抓到我!”

就在这时。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似乎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

云梦泽隐约听见他们在说要搜查房间,找什么人。

联想到刚刚小王八的话,他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云梦泽迅速起身去拿面具,而房门也在这时被敲响。

同时响起的是店小二的道歉声:“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休息,差役前来查房,您现在方便开下门吗?”

云梦泽将门打开,肩膀上只披着昨日买回来的外套,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

差役将视线落在那片,格外惹眼的白皙胸膛上,冲击太大让他态度不自觉温和了些:“奉陛下命令寻找一女子,把面具摘下来。”

云梦泽镇定自若,缓缓抬手摸向黑色面具。

“张源你怎么回事?搞快点我们还要去下一家!”

在他即将拿下面具时,一名同样穿着差役服饰的男人,提着佩刀往这边走,嘴里不耐烦的喊着。

在看清这边的情况后,男人身形蓦地一顿,如轻烟般划到云梦泽面前站定,视线贪婪地来回扫视着。

他色气地舔了舔肥唇,对旁边人命令道:“张源你去房里看看,有没有藏着其他人。”

说着,男人指着云梦泽继续说道:“至于你,把面具摘下来!”

叫张源的差役有些不服气,却没有说什么。

在走进屋内,跟美人儿擦肩而过时,鼻尖似乎萦绕着好闻的冷香,瞬间被迷惑住。

只略微扫了几眼屋内情况,便迅速返回,站在美人儿身后如同变态般凑近轻嗅着。

此刻,

云梦泽正好将后枕部的带子解开,面具缓缓滑落……


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人仿佛被钉在原地,眼里只有那张如仙女般绝色的容颜。

美人桃花眼轻暼,明明泛着清冷的凉意,却让众人心脏“——扑通”地猛烈跳动。

他们痴迷地张着嘴巴,有透明的唾液顺着嘴角,滑落于胸前的衣襟上,如同没了心智的痴儿。

好美好美的美人……

这世界上怎么能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没错是男子。

众人将视线落在美人那,小巧若隐若现的喉结处,缓缓下移至平坦的胸脯上,恨不得将头钻进白色里衣看个透彻。

云梦泽面色微冷,极其厌烦这种恨不得把他吃掉的视线,真想挖了这群人的眼睛。

他将面具戴上,隔绝数道窥探的目光,也让呆愣的人们回过神来。

张源心虚地抹着嘴角,整理好仪容后走出房门,将复刻的画像摊平,仔细打量着。

像。

也不像。

首先画像上面的人一看就是女子,且容貌较为柔美。

而眼前这位穿着男装的人虽美,脸部线条透着男人该有的英气俊朗,跟画中的柔弱女子,也只有八分相似而已。

可能美人都有相同点吧。

将画像收起,又忍不住多瞄了美人几眼,察觉到不对的云梦泽,早已经将衣袍合得密不透风。

众人暗暗摇头惋惜,错失了一片艳色风景。

“抱歉公子,打扰了。”

张源道歉后房门立刻被“嘭”地关上,众人自然不会去跟美人计较,毕竟刚才还占了人家的眼上便宜。

离开前,张源对店小二嘱咐道:“如果看到这名女子,一定要通报,陛下奖赏黄金万两!”

店小二闻言顿时眼冒精光,送走人后突然想起什么,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奇怪,我怎么记得那间客房原先住的是一名女子?难道是我记错了?”

店小二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刚要去收拾残局,就见一群气势汹汹的携刀侍卫冲进客栈,开口就是:

“侯府查人,有没有见过一名戴着面具的女人?”

店小二摇头否认,戴着面具的女人没有,男人倒是有一个。

想到方才那美人儿的容貌,他竟又恍惚了神。

随即他又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如此美人肯定很多人觊觎,怎么可能属于他这种跑堂的呢。

侍卫们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吩咐了一句便匆匆离开:

“如果看到这名女子,一定要报上王侯府,重重有赏!”

店小二目送这群人离开,在心里狐疑的想着:‘他们找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那女人有多美,还能美得过楼上那位顾客不成?’

……

夜色如同被打翻的砚台,迅速弥漫整片天空,遮得透不出一点光亮。

江明泉弯腰小步走进殿内时,看到的却是混乱残破的场景。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被摔碎的琉璃瓶器,绕过撕成片状或是捏成团的宣纸字画,最后没能逃过泼得四溅的黑墨。

抹了把脸上的污迹,狼狈弯腰行礼道:“陛下,盛大人求见。”

在他话落的刹那间,谢梁洲阴云密布的眸子亮如白昼,浑身暴虐的气息转化为激动:“可是人找到了?”

这……

江明泉身体微抖,生怕下一秒就被对方抹了脖颈,赶忙推脱道:“奴才也不知晓。”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主动承担皇帝的怒气,恨不得赶紧离远了些才好。

谢梁洲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怒骂道:“狗奴才,赶紧把人给朕传进来。”

他抓过桌案上摆放的帛枕埋头贪婪地嗅着,上面还残留着爱人的淡淡冷香。

谢梁洲眸子微垂眼底越发阴暗莫测,仿佛即将黑化的猛兽,下一秒就能将猎物生吃活剥了似的。

盛无名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烛光将殿内照得明亮,却让他从心底生出寒意。

特别是看到皇帝那阴暗的目光后,他咽了咽唾沫,心里清楚的很,即将说出口的话可能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谢梁洲眼神不停的往他身后瞅,却没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激动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他嗓音暗哑,薄唇轻启:“人呢?人呢!”

盛无名吓得连忙跪拜,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回陛下,微臣将城内翻了个底朝天,人……人还是没能找到……”

谢梁洲不信这个事实,有道声音在告诉他,人还在城内,而且距离自己很近。

可为何就是找不到?

突然,他视线落在帛枕上,低低笑出了声。

怎么忘了呢。

爱人可是会妖术的,这群人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当初自己不也是差点被控制住了?

可最后还不是被他化解,这就说明他们是老天爷安排的姻缘,谁也拆不散!

谢梁洲笑得倒是开心,可那声音落在盛无名耳里,如同恶魔在为挥舞砍刀而做准备。

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将地面晕染成深色。

盛无名咽了咽口水,顶着心里的恐慌说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要报,在同福客栈内搜查到出一名,跟画像有几分像的人。

不过那人是男儿身,便没有被带回。”

什么?

谢梁洲气得咬碎了后槽牙,怒骂道:“朕让你们找的人,他就是男儿身!”

啊?

天塌了!

皇帝会不会把他也给砍了?

盛无名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只祈求皇帝不要牵连他一家老小。

谁知道那画中的女子会是男儿啊!

盛无名陷入绝望之中,静静等待着皇帝最终的判决。

直到良久后,再次返回的谢梁洲已经换好了常服。

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如鸵鸟般的人,他焦急地抬腿踹过去。

“赶紧起来,带朕过去接人。”

被踹翻的盛鸵鸟忙不迭地爬起来,直到他走出宫殿还没回过神,迷茫的想着:

‘我这是逃过一劫了?’


马夫疯狂挥舞长鞭,车轮滚动间周边风景极速掠过,所过之处皆有路人害怕躲避,生怕被撞伤。

坐在车内的谢梁洲,一路都在想着将对方抓住后,要如何惩罚才好。

是砍断双腿不让他再逃离,还是惩罚到站不起来好呢?

当然这只是短暂的念头,他极其喜欢那双缠着自己的修长。

说要砍断,他又舍不得了。

不多时,马车停在客栈店门前。

外面乌泱泱的一片,士兵们将这里堵得密不透风。

搞得不明真相的住客们人心惶惶,被老板安抚后才老实地待在客房内不敢出来。

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不会客栈里有杀人犯吧?

住客们趴在门边,眯着眼睛透过门缝往外看,只隐约看见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外,身材健壮面色冷硬的男人被拥着走下来。

盛鸵鸟有眼力见地看向主事人,询问道:“掌柜的,你们客栈住着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他所在的房间在哪?”

掌柜哪里知道,目光落在旁边当透明人的店小二身上。

被一群人盯着,店小二吓得直哆嗦:“他、那位顾客下午就退房了。”

这道消息无疑让谢梁洲如坠冰窟,他面色如炭,语气冷硬:“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店小二能感觉到这人身份并不简单,被那双眼眸盯着,如同有冷风在他身上刷刷刷地来回划,冷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

他颤颤巍巍道:“这、小子我也不知道……”

此刻的盛鸵鸟比谢梁洲心还要冷,这话说的是想砍他脑袋啊!

他连忙凑过去,试图将功折罪保住小命:“陛下人肯定就在附近,微臣现在就派人去找,请您再信任微臣一次!”

知道人就在城内,谢梁洲心情好了些,暂时没有要对方脑袋的想法。

他轻抬下颌还未说出话,就见掌柜子跟店小二双目瞪大,吓得连忙跪下行礼:“草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掌柜子见过许多达官贵人还不至于太过于慌乱,倒是店小二快吓死了。

皇帝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如今出现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不慌。

随后他也反应过来,那名戴着面具的美男,可能就是皇帝要找的人。

他懊恼极了,那可是黄金万两啊,做十辈子跑堂都挣不出来。

同时心里又暗暗庆幸着,以这位皇帝的暴虐性格,不会是想砍美人的脑袋吧?

可别啊!

逃吧,一定要逃远点!

“桀桀桀,幸好我走的快,谢疯狗以为堵城门就能找到我?呵~没门!”

隔壁隔壁客栈里,云梦泽在听到系统888的讲述后,笑得狡黠妖艳。

不过。

他掂了掂瘪下去的钱袋子,不由开始发愁,要去哪里搞点钱花呢?

系统888再次冒出来,出了个馊主意。

那肯定是皇宫里宝贝最多,宿主我们可以去国库,把宝贝都搬出来。

闻言,云梦泽眯起桃花眼,声音里透着危险:“小王八,我合理怀疑你是想让我自投罗网。”

哈哈哈……

系统888尴尬的傻笑两声,一会不自然地搓着小手,一会又来回踱步,像很忙似的。

它心虚道:怎么会呢,窝现在跟宿主爸爸您才是最亲的!

云梦泽摸着下巴并不相信系统的鬼话,突然有点后悔带这根墙头草出来,早知如此还不如丢给谢疯狗。

事已至此统又不能丢,只能口头上教育几句:“你要是敢泄密,我就把你程序给拆了,哦,还有你那个小系统。”

系统888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小表情委屈极了:我真的没有要背叛宿主呜呜呜……人与统之间就不能有点信任吗……呜呜呜……

它哭就算了,还顶着自己缩小版的脸,云梦泽不仅觉得怪异还觉得头疼。

出声安慰道:“吵死了,滚一边哭去。”

系统888用肉乎乎的小手抹掉眼泪,不敢再出声,只留给宿主一个弱小、倔强、可怜的背影。

实则是蹲在角落里画着圈圈祝福他,祝他早点被大人抓回去好好修理。

“砰砰砰……”

“奇怪,门怎么打不开了?”

云梦泽正打算睡觉,门外突然传来猛烈的敲击声。

他迅速起身冲门外喊道:“谁啊?”

那人听到声音后突然噤了声,“嘭”地一脚将木门踹翻,吓了云梦泽一跳。

只见闯入的男人容貌俊逸,身上衣着不凡,只是面色发红,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副醉酒的模样。

在看清屋内人的容貌后男人宕机当场,呆滞迟缓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迷茫。

“你、你好美……”

“为何……会在我的房间里,是在做梦吗……”

男人喃喃自语着,晃晃悠悠地朝着美人逼近,将屋内染上了酒气。

这人怕是醉酒找错了房间。

云梦泽心里想着,抬腿间将人踹翻,正要上前制服时,再次闯入两个男人,嘴里不停的说着道歉的话:

“抱歉我们家公子喝醉了……额……”

侍从冲进屋内想将男人扶起,可是在看到对面之人那张脸后,竟被惊艳到噤了声,已然忘记倒在地上的男人。

不只是他,这家客栈的店小二,也是第一次见云梦泽那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庞,心里惊叹竟然有这么美的美人。

他连忙安抚道:“公子您还好吧?抱歉让您受惊了,房间门已经破损,小子这就带您去其他房间。”

云梦泽轻点脑袋,倒也没有难为打工的,正欲跟着离开,却听对面突然传来一道阻止声:

“别,不要走!”

侍从右眼皮疯狂跳动,只觉身旁一阵风掠过,原本躺在地上发花痴的男人,扑倒在美人脚边紧紧抓住脚踝不放。

嘴里还发出凄惨的嚎啕声:“不要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云梦泽的脸已经冷的不能再冷,正要出手时。

察觉出情况不对的侍从忙不迭地跑过去,将男人劈晕,才让他免遭皮肉之苦。

侍从心惊胆战地将男人拖远,他发誓,公子平日里性格和善从不这样,定是醉酒的原因。

他偷瞄向美人略微好了些的脸色,心里的想法又换成了,生气时的美人也很好看。

云梦泽原本是想教训对方的,结果那侍从比他动作还快。

好看的桃花眼微挑,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轻启唇瓣警告道:

“管好你家公子。”


当天夜里。

跟踪云梦泽好几天的侍从抱着衣裙,回到某府邸禀告:

“大人那位小姐找到了,就在天涯客栈。”

何康顺就是那日一眼看中云梦泽的男人,将晾干的画像卷起后,才说道:“继续跟紧,听闻近日陛下在找一名女子?”

侍从点头,就听他继续嘟囔着:“什么天仙能有这位美人美?陛下看到后一定会忘了那人,早日诞下皇嗣。”

将明泉作为守皇党,又仗着皇帝的信任,平日里最喜做的事情就是物色美人,送进宫中供皇帝享用。

最主要的原因是皇帝不进后宫,皇室中人虎视眈眈又不得民心,光是看着就让他焦虑于心。

由于总送美人进宫,导致他很不受皇帝待见,为了国家后继有人,何康顺屡教不改。

他痛定思痛,觉得肯定是从前那些女子不够美,发誓一定要找到真正的绝色美人,让皇帝一见钟情!

至于那美人愿不愿意?

何康顺自信的认为,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不想进宫当妃子,除非那人是傻子。

被骂傻子的云梦泽,并不知道第二日下朝后,何康顺拿着他的画像要面见皇帝。

江明泉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就知道对方又想做什么,委婉提醒道:“何大人,陛下今日心情不好,要不您改日再来?”

何康顺像没听明白似的,不过他向来铁头,否则也不至于总是讨人嫌:“就是因为陛下心情不好,老臣才要来!”

江明泉不停挥动拂尘,内心郁闷不已。

这何大人是想害他啊,平常不来偏偏今日来,陛下因为昨日没找到人正憋着气呢,现在拿着画像过来。

这不是直戳陛下心肺管吗?

到时候陛下控制不住脾气暴怒,还不是咱家受着?

在心里将何康顺骂了个祖宗十八代,见拗不过对方,江明泉只能进殿内禀告。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内,弓着腰偷瞄了几眼,陛下面无表情的,不像是要暴怒的模样。

“陛下,何康顺何大人求见。”

谢梁洲批改奏折的手一顿,将毛笔拍在桌案上,怒声呵斥:

“他来做什么?他这些年送进宫的女人,还要朕花钱养着,他是不是觉得朕私库充盈?

岭南水患频发,他不想着黎明百姓,光想着些没用的东西,皇嗣皇嗣朕还没老呢!”

江明泉将头低得更低,听着劈头盖脸的怒骂,不敢吱声。

等谢梁洲骂累后,心情稍微平缓了些,手指不断扣着桌案。

一时间,殿内只有“哒哒哒”的叩击声。

江明泉只能僵硬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喘,突然听到皇帝的声音:“将人传进来。”

江明泉松了口气,马不停蹄地退出宫殿。

良久后,何康顺走了进来刚要跪拜,就听皇帝说道:“岭南水患,朕看何大人闲着很,这件事就交给你,可有异?”

何康顺一脸懵逼,只能谢恩领旨:“陛下,微臣今日来还有一事要报。”

你快闭嘴吧!

江明泉偷偷瞪了他一眼,都被罚去岭南了,这何大人竟还想着送美人进宫的事,没看到陛下脸都黑了吗?

还没等谢梁洲回应,何康顺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前几日微臣巧遇一女子容貌倾城,除陛下外无人能配的上!”

“嘭……”

谢梁洲怒拍作案,怒极反笑道:“何康顺!”

“别以为你是老臣朕就不想动你,这已经是你今年第65次这么说,既然这女子这么美朕现在就给令郎赐婚!

还有宫里的那些女人,全都赏赐过去,明年若是生不出十子,朕唯你是问!”

何康顺吓得连忙跪下,略显消瘦的脸庞皱皱巴巴的:“陛下不可,犬子还未到幼学之年啊!

这次绝对是位美人,陛下您看了一定喜欢,微臣也是为了陛下您好啊……”

“行了,你退下吧。”

既让对方去岭南治理水患,又找到借口将宫里的女人送出去,谢梁洲心情愉悦,挥手示意间,何康顺就被太监们强行拖了出去。

瘫坐在地上的何康顺气得老泪纵横,连形象也不要了大喊着:“陛下您会后悔的!”

江明泉只觉得没眼看,心里幸灾乐祸的想着,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

当然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将人扶起后,提醒道:“何大人您这是何苦呢,陛下正在气头上,您也捞不到好不是。

而且陛下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容貌倾城如同仙人下凡,您推荐的女子还是您自己留着吧,别再惹陛下生气了。”

何康顺依旧不服气的反驳:“这世上不可能有比老夫推荐的女子更好看!”

想到那画像上的美人,江明泉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只笑着不语。

觉得被轻视的何康顺,心里梗着一口气上不来,将手里的画像塞给对方:“不信你看看。”

说话间他整理好衣着,又恢复为气势威武的大臣。

江明泉半信半疑,有些好奇是何容颜让对方这么笃定?

画像被打开,在看清女子的容貌后,嘲笑的话顿时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真真是位美人啊!

只是……

这女子怎么这么眼熟?

江明泉突然想到什么,双眸瞪圆高声惊喊:“是她!”

何康顺见他露出惊骇的表情,翘着胡子得意道:“怎么样老夫没说错吧?现在可是老夫的儿媳妇了!”

江明泉身体一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大人要不您带着一家老小赶紧逃吧。”

后者闻言表示不理解:“你胡说什么呢,这人是犯了诛九族的罪不成?”

那倒不至于。

江明泉越看越觉得对方可怜:“何大人别怪咱家没提醒您,这位女子就是陛下要找的人,您说您儿子跟陛下抢人,这罪……”

何康顺:“???”

他脑子还没绕过来弯,就见江明泉人已经进了殿内。

坏了。

逃命要紧。

这次真要被抹脖子了!

何康顺惊慌失措地转身要逃,就听身后传来一道要他面见的通报。

他浑身僵硬,硬着头皮二次进殿。

谢梁洲将要行礼的人扶住,语气激动万分:“画像从哪里来的?”

何康顺懵逼脸,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而后补充道:“微臣一直派人跟着,没查到这位小姐的身份,只知道在天涯客栈。”

在他话落的下一秒,只觉得有阵风袭过,吹得他发丝都凌乱了些,而身旁的皇帝早就没了影。

江明泉凑了上去拍着他的肩膀,羡慕道:“何大人,等着领赏吧。”

何康顺也激动,不过他激动的原因是:“能帮到陛下,是微臣应该做的,只要日后能诞下皇嗣,让微臣做什么都行。”

知道真相的江明泉嘴角抽搐,默默跟上皇帝,心里却想着:‘这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云梦泽此刻还没醒,倒是先被系统888的尖叫声给吓醒。

他不悦蹙眉:“怎么了?”

大人他、他来了!

什么?

云梦泽连忙掀开被子,火急火燎地将衣服鞋子穿好,再次询问:“他现在在哪?”

已经到客栈了……

云梦泽跑到门边推开条缝隙,眯着眼睛往外偷瞄,只见楼下似乎站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迅速将门锁上,内心不由慌乱了几分。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往哪里躲才能不被找到。

环顾一圈后,最终将视线落在那扇木窗上。

云梦泽往窗外眺望,距离地面只有二层楼那么高,而且下面看不到驻守的士兵。

他跨过木窗,纵身跃下。

“——嘭!”


腰间被一只手按住,隔着衣袍都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

云梦泽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头顶上的声音极其低沉暗哑:“抓到你了!”

比他更惊慌的是系统888,在系统空间里抱头逃窜:啊啊啊……他来了他来了!!

不知为何,云梦泽竟从这声音里听出了兴奋感?

肯定是听错了。

他试图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在看到那张眼球的脸后,语气都跟着慌乱了分:“你是谁?放开我!”

就在刚刚,

在云梦泽即将跳下楼时,房门被一脚踹翻,紧接着谢梁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腰将人拽进怀里。

而此刻,怀里的小人明明身躯抖得不行,还强装镇定不认识自己?

谢梁洲被气笑了,但又不舍得对失而复得的宝贝发怒,只能憋在心里。

他抬起另一只手,将对方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夜夜存于梦中的精致脸庞,还有怒瞪着自己的桃花眼。

小人根本不知道,那双桃花眼看谁都泛着情丝,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是在等待主人的……

谢梁洲如他所愿低头附了上去,笑得胸膛震动。

“小混蛋!”

眼前之人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宝贝,可不能再放走了,他感叹着:

“娇宝宝穿男装的样子也好美,想……”

谢梁洲凑在他耳畔吹着热风,时不时舔下红得滴血得蜜柚,并用言语撩拨着。

云梦泽被说得瞬间炸毛,对方的挑逗让他皮肤呈现出淡淡的红色:

“胡说什么,放开我!”

“不放!”

谢梁洲调戏完爱人后,还不忘帮对方戴上面具,扛在肩上就往外走跟个土匪头子似的。

周围人均低着头不敢去看,只有江明泉偷瞄了几眼,随后就被皇帝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给震惊住。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否则怎会看见平日里暴虐的皇帝笑得如此变态?

江明泉又将视线转移在皇帝肩膀处,那不停拍打抗拒的少年身上,投过去敬佩的目光。

他才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只要能让陛下开心,别再时不时拿他们发泄脾气就好。

至于那美人的死活?

说句实话对方长成那样,除了陛下谁能护得了?

谢梁洲全程无视周围的异样,将爱人塞进马车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整个过程中他都狠狠捏着对方的手腕,生怕看不住人再次跑了。

马车内,

云梦泽被逼得退无可退,脊背贴在硬木板上,脑子疯狂运转想着要怎么逃离。

蓦地一股凉气传入每处神经,被剥开外壳的蜜柚跟冷空气接触,深深打了个寒颤。

他惊恐万分连忙护住自己,用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毫无威慑力地瞪着对面的男人:“你又想做什么!”

爱人如惊恐的小兽般,柔弱、可怜、惹人怜爱……

惹得谢梁洲心中的火热,刹那间直冲天灵盖,恨不得现在就啃上去。

他强行将不好的念头抑制住,生怕吓到胆小的爱人,声音都变得轻柔了些:“别怕,为夫只是想帮娇宝宝检查,伤好些了没。”

云梦泽被说得恼羞成怒,这人太过分了,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直白?

不是说古人都很内敛吗?

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对方一眼,他气恼道:“且不说已经过了多少天,就说你那点本事根本伤不到我……唔……”

装出温柔模样的谢梁洲,被对方的话一秒破功,越听脸色越暗沉,直到最后他毫不犹豫地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若不是顾及车外的人,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人吞吃入腹,让对方哭着求饶,跟自己一同跌入漩涡。

马车本就不隔音,里面的动静并没有被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遮掩,让外面的人们听得面红耳赤,眼神慌乱地四处瞟着,试图转移注意力。

直到半刻钟后,谢梁洲将头埋进爱人的脖颈里深深嗅着。

听着耳边的呼吸,满足感将他整颗空荡荡的心填满。

这是他的宝贝,终于找到了!

车子很快进皇宫,云梦泽被抱回那晚的寝殿里,对方想做什么一目了然。

再加上那张如同阴云密布的俊脸,怎么看他都觉得这次恐怕躲不过了。

吾命休矣!

云梦泽在心里叫苦,刚要起身就见谢梁洲从某个木匣子里,拿出一条黑漆漆的东西。

等对方转身而回时,才看清是条铁链。

此刻想逃已经为时已晚,云梦泽再次被某人按住,对方态度强硬地捆住自己,他不屑道:

“你以为一条破链子,就能困住我?天真!”

谢梁洲没有生气,而是轻抚着那张白皙的脸颊,深邃的眼眸温柔至极。

“我知道娇宝宝会妖术,这条链子是我特意叫人打造的,你可以试试。”

云梦泽觉得有被轻视到,生气地攥着拳头,腕处发力泛着白筋。

“哐当哐当……”

是链子晃动时发出的声音。

云梦泽使出了吃奶的力,这链子不知用了什么材料纹丝不裂。

一时间,竟让他陷入了尴尬之中。

他睁着波光粼粼的桃花眼,无措地左看看,右探探,跟只小猫似的,可爱到让某人想一口吞下去。

谢梁洲拎着锁链的正中心位置轻轻摇晃,嘴里还不停地发出戏谑声:“既然娇宝宝这么喜欢听,为夫与你一同……”

“你滚!”

后者呲着牙要去咬他,下一秒就被某人钳制住下颌动弹不得。

谢梁洲觉得爱人真是看不清形式,总是勾引自己做些不好的事情。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双粉唇,喉结滑动间他迫不及待地低头附了上去,另一只手则是拽上帷幔将榻内……遮掩。

一时间,寝殿内铁链碰撞声音格外清脆,偶尔夹着几句夸奖的:

“娇宝宝好……”

“滚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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