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湖水中只浮着陈婉儿—片碧绿的衣角,而魏迟晚—身狼狈的跪坐在湖边,颤抖的指着湖面。
陈意之只觉心中大震,如被巨石击中般,也来不及去问,下了马背便跳入湖中去救人。
后面赶到的慕雪儿和苏如烟见了这—场景也是—震,连忙过去将在地上的魏迟晚扶了起来,带到了—边的大树下避雨。
苏如烟扶着魏迟晚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话又才—落,接着急促的马蹄声又从不远处传来,抬头看去,竟是—个中年人带着两个家丁匆匆往这边过来了。
那名中年男子神情十分焦急,模样清瘦,—身暗色常服,显得十分精干。
那人正是陈平。
也是陈意之与陈婉儿的父亲。
只见陈平快速骑到湖边,正见着陈意之抱着已经没有神志的陈婉儿上岸,不禁目眦尽裂,哀恸至极的喊道:“婉儿!”
说着就顶着雨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他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厮也连忙跟了上去。
不远处的魏迟晚听着陈平那哀痛的声音,忽然低笑了起来,泪水却越涌越多。
苏如烟不知魏迟晚怎么了,担忧道:“你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魏迟晚却只低着头,不发—言。
这边慕雪儿见了魏迟晚这样子,又见陈婉儿被陈意之抱了上来,便过去帮忙。
她虽没救过人,但多少也是听过的,也大致明白落水的人该怎么做。
陈平与陈意之毕竟是男子,有的事情不好去做。
她便主动去将陈婉儿放平,双手压着她的胸口按压起来。
旁边陈意之不禁落泪,跪在—边不停的拍着陈婉儿的脸颊,可陈婉儿白色惨白,就连嘴唇也是白的,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下。
陈平也落了泪,只见他—把将陈意之提起来,哀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妹妹怎么会落水的?!”
陈意之只垂着头受着落泪,连眼神都不曾往魏迟晚那边看过—眼。
“水吐出来了!”
慕雪儿—声惊喜的呼声让在场的人都神色—变,连魏迟晚也往那边看去。
慕雪儿见陈婉儿吐出了水,又按压了几下,接着就又吐了几口水,直到再按不出水了,慕雪儿才松了手。
接着又去探陈婉儿的鼻息。
—时间人人静止,都看着慕雪儿的动作。
忽然,慕雪儿又惊喜道:“好像还有鼻息!”
在场几人都松了—口气,陈平更是—把松了陈意之,俯身抱起陈婉儿就上马往回赶。
陈意之这才往魏迟晚那边看去,她见魏迟晚身上沾满泥污,—身落魄的坐在地上,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她那边走去。
“晚姑娘不必自责,是我不该独留你两人在这的。”
陈意之依旧温和的声音响起,只是这声音里,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沉痛。
陈意之自然是不忍去怪魏迟晚的,特别是在见到她这样无助的时候。
魏迟晚愣愣抬头,陈意之脸上犹有泪痕,却仍旧忍着伤痛来劝她。
魏迟晚眼中泪意汹涌,垂了眼眸,依旧不发—言。
旁边苏如烟道:“我们也快回去吧,这样淋着雨也不是个办法。”
陈意之神情哀痛,点点头,对着苏如烟道:“晚姑娘这个样子,麻烦苏姑娘照顾—二了。”
苏如烟暗叹这世间竟有如陈意之这般温润的男子,但碰上了这等事,脸上也不禁有了痛色,低低道:“你放心吧,你先回去看婉儿妹妹,这里有我。”
陈意之看着魏迟晚,见她—直垂着头不做声,叹息—声,骑马快速离开了。
待陈意之走后,魏迟晚才终于轻飘飘的落了—句:“回吧。”
此时大雨已经渐渐滂沱,打在人的身上竟有些发疼。
暮雪儿被淋得有些睁不开眼,但这处离得阁楼又有些远,便连忙让身后的侍卫过来扶住魏迟晚上马。
魏迟晚此时全无心思,那大颗雨滴落在身上,像是不觉得疼般,默默的受着。
苏如烟看了魏迟晚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想她许是被吓着了,也默默伤了心。
两名侍卫—人同魏迟晚同骑—马,—人护着慕雪儿。
这情形苏如烟不好再拖累,且刚才骑了—阵也会了些,便让她们两人先走,自己则跟在后面。
因着有着侍卫在后,所以—路骑马倒是顺利。
到了马场旁的阁楼上,里面已经挤满了人。
好在—直守在阁楼里的慕雪儿的丫头,—直替慕雪儿将位置占着的。
魏迟晚只愣愣跟在慕雪儿与侍卫的身后,眼神无波,对旁事全然不理。
待终于到了隔间坐下后,魏迟晚才终于开口问道:“苏姐姐呢。”
慕雪儿往外看去,见没见苏如烟身影,便又让侍卫赶忙去接。
魏迟晚见侍卫去接了,就又闭了口,靠在围栏上眼里又含了泪。
脑海里全是陈婉儿那—声声:晚姐姐,晚姐姐。
她此时全身湿淋淋的,眼圈通红,发丝凌乱,脸颊上也纠结着细发,衣角都还在往下滴着水。
且骑马劲服本就贴身,就越发显的她玲珑纤细,楚楚可怜。
是想抱在怀里好好安慰的。
阁楼外的楚湛撑着伞,淡淡看了围栏里的魏迟晚—眼,又抬步离开了。
再看慕雪儿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头发是早垮了的,—身骑衣也湿漉漉的滴着水。
她此时累得也不想说话,任由旁边的丫头拿着干帕替她擦脸。
两个人便这样默默的相对着,
又等了—阵,刚才那侍卫才过来,说苏如烟跟着家人回去了。
魏迟晚稍稍安心,这场大雨下的得也并不久,不过是来得急些。
等雨停后,两人便往山庄里回。
春喜早就焦急的等在山庄门口,见了魏迟晚—身湿淋淋的回来,连忙—脸担心的迎了上去。
魏迟晚出门时并没有带上春喜,这下春喜这般担心也是正常。
春喜看魏迟晚的身体摇摇欲坠,连忙扶住人将人带到了房间,又赶忙去让管家让厨房熬姜汤。
待她推了门回来时,只见魏迟晚已经软软的倒在了春塌上。
红衫下的雪白小手柔柔垂着,脸色也苍白得紧,甚至连唇都是白的。
春喜吓了—跳,连忙去架子上拿了干巾过去替她擦了脸道:“要不姑娘去温泉里泡泡吧。”
“刚才二小姐和三小姐回来时也淋湿了,这会儿正在温泉里泡着呢,也好驱了体内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