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我死在萧承煜废后的雪夜。
他亲手扯断我鬓间的并蒂莲簪,龙袍上还沾着新宠沈月璃的玫瑰香,声音冷得像玄冰:“知棠,月璃有了身孕,你是皇后,该让贤。”
我的血浸透了金线绣凤的朝服,那支他登基时亲赐的玉簪碎在脚下——簪头的珍珠滚落,像极了我这十年间流尽的眼泪。
“陛下,”我攥着染血的丝帕,笑出血泪,“您说过会护我一世长安,可我连这未央宫的门槛都没跨出去。”
他皱眉,似乎想再说什么,却被殿外的通报打断:“启禀陛下,沈贵人腹痛不止!”
最后一眼,我看见他头也不回地披上狐裘,靴底碾碎了我散落的安胎药。
弥留之际,玉簪残片突然发出幽蓝的光,在我掌心烙下一道莲花印记。
再睁眼,我回到了选秀那日的清晨。
萧承煜站在鎏金屏风后,指尖抚过我递呈的《女戒》批注,眼中带着我熟悉的温柔:“沈氏女德才兼备,可堪中宫之选。”
第一章·重生龙涎香的气息混着雪光钻进鼻腔,我猛地睁眼。
入目是未央宫的鎏金帐幔,案头的《贞观政要》摊开在“任贤”篇——这是我前世选秀前熬夜批注的章节,墨迹还未完全干透。
“娘娘,该梳妆了。”
宫女琉璃捧着金盆进来,眼中带着笑意,“今日是选秀大典,陛下特意吩咐要让您主持。”
我摸了摸腕间的翡翠护甲,光滑温润,没有前世被沈月璃用银簪划出的裂痕。
窗外的雪落在汉白玉阶上,正是我十六岁进宫的那个冬日。
“把护甲换了吧。”
我掀开被子,“取玄色螺钿的来。”
琉璃面露惊讶:“娘娘向来喜爱珍珠白……让你换便换。”
我打断她,目光落在妆奁里的并蒂莲簪——那是萧承煜登基后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此刻簪头的珍珠还完好无损。
铜镜里映出一张未施粉黛的脸,眉梢眼角还带着少女的青涩,却多了几分冷冽。
我摸着唇上的朱砂痣,想起前世萧承煜说“此痣乃天姿国色”,后来却嫌它“不合沈贵人素净”。
“娘娘,陛下驾到!”
通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萧承煜穿着明黄常服,腰间挂着我绣的“江山永固”玉佩,带着一身风雪进来。
“知棠,”他笑着递来暖炉,“今日天冷,可多穿些狐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