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分钟，电话再次响起，说督察组的车，直接穿过开发区，去了细河边。
墙上有开发区地图，郝春蕾给其他人指示位置，这里是开发区的边缘，细河穿区而过，自这里流出辖区，从下游大概五公里位置，汇入凌河。
“这里是东兴化工科技公司的排放口。”郝春蕾道。
“难道是他家出了问题？”陈涛问，又打开刚才那份检验资料，翻到东兴化工的部分。
数据显示，他们家各项排放指标都正常，只有重金属这个项目，给打了个星号。
其中的铅排放检测数值为0.2mg/L，而国家规定的安全值，刚好就是0.2mg/L，不超过不算违规。
报告里写的是：建议整改，降低排放量到标准线以下。
“不能，他家是咱们开发区重点监测企业，除了第三方检测之外，我们环保局也每个月过去检查一次。”郝春蕾道。
见陈涛有些怀疑，郝春蕾道：“如果他家有问题，我主动请辞！”
赵忠道：“春蕾，你给派去东兴化工的同志们打电话，让他们贴上去，看看督察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很快，偷偷贴上去的“细作”传来了信息，说督察组的工作人员对排污口附近的水质进行了抽样，正往公司这边赶。
因为不让去陪同，陈涛、赵忠他们即便知道可能出事，也只能干瞪眼等着。
煎熬的二十分钟过后，“细作”再来电话，说督察组在厂区进行了一些取样后，离开了。
又过十分钟，交警队传来信息，督导组的考斯特离开了开发区，回到了市里。
陈涛抢过郝春蕾手机：“督导组的同志，和公司负责人说什么了嘛？”
“我问厂长了，厂长说，他们就是来做抽样调查的。”
在场众人，都舒了口气，以为没事了。
陈涛和赵忠、郝春蕾握手告别，准备去高速口迎接林宁，当面汇报——她还有半小时就到临海。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在路上，老吴还是对陈涛沉着冷静的指挥调度，给予了高度评价，说即便让他来指挥，都未必能做的比陈涛好。
陈涛说，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老吴问为什么？
“吴局，说实话，我不太懂官场里的各种规则，但您想，如果只是常规的抽样检查，用得着防咱们防的这么紧么？连地方官员都不让陪同，而且，直奔某个点、某个公司？”
“那你是怎么想的？”老吴问。
陈涛刚要回答，林宁的电话打了进来。
陈涛接听，林宁劈头就问：“不是让你帮我顶一下嘛！怎么搞的！从我给你打上个电话到现在，你是不是什么都没做！”
陈涛从未见过林宁发这么大脾气，一时间有点懵了，老吴反应快，抢过电话，心平气和地和林宁用三言两语，汇报了陈涛的做法。
林宁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那确实怪不得你们。这次督察，非比寻常，省里是拿着确凿证据过来的，半小时后，要在市政府召开通报会议，点名要剑鸣市长和我参加。”
“我可以参加吗？”陈涛问，他非常想知道真相。
林宁沉吟片刻：“行，老吴，你帮陈涛安排一下。你俩不用接我，时间来不及了，我直接去会场。”
结束通话，老吴立即送陈涛去市政府，带他上楼，发现政府办里面已经忙疯了，所有人都在跑步办事，有布置会场的，有传送材料的，还有各种打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