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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大佬他怎么又来刷存在感舒棠贺御舟无删减全文

三月白榆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分手后,大佬他怎么又来刷存在感》,由网络作家“三月白榆”近期更新完结,主角舒棠贺御舟,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学那会,她和他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他可是京圈里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长得那叫一个帅,性格还又狂又傲。但在她面前,他把她当成心尖上的宝贝,宠着护着,觉得她是他的救赎。可后来,她却亲手把他推回了“地狱”。分手那天,雪花飘个不停,她抬头看着月亮,强忍着眼泪跟他说“我们到此为止吧”,这话一出口,他整个人都凉透了。等再次遇见,她成了被资本摆弄的新晋小花,到处都是麻烦。他呢,已经成了资方大佬,身边朋友一堆。在游轮晚宴的总统套房里,他把她绑在椅子上,又是暧昧又是撩拨。后来在大雨倾盆的夜里,他还把她“男朋友”的车逼停,...

主角:舒棠贺御舟   更新:2025-04-27 15: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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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舒棠贺御舟的现代都市小说《分手后,大佬他怎么又来刷存在感舒棠贺御舟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三月白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分手后,大佬他怎么又来刷存在感》,由网络作家“三月白榆”近期更新完结,主角舒棠贺御舟,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学那会,她和他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他可是京圈里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长得那叫一个帅,性格还又狂又傲。但在她面前,他把她当成心尖上的宝贝,宠着护着,觉得她是他的救赎。可后来,她却亲手把他推回了“地狱”。分手那天,雪花飘个不停,她抬头看着月亮,强忍着眼泪跟他说“我们到此为止吧”,这话一出口,他整个人都凉透了。等再次遇见,她成了被资本摆弄的新晋小花,到处都是麻烦。他呢,已经成了资方大佬,身边朋友一堆。在游轮晚宴的总统套房里,他把她绑在椅子上,又是暧昧又是撩拨。后来在大雨倾盆的夜里,他还把她“男朋友”的车逼停,...

《分手后,大佬他怎么又来刷存在感舒棠贺御舟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舒棠定睛一看,那车,竟是贺御舟那辆阿斯顿马丁!

她心脏狂跳,镜头一闪,画面中出现两个相拥激吻的人……

正是她和贺御舟!

是昨晚,她喝醉后贺御舟把他抱到停车场……

舒棠脸色惨白,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

怎么会在录制节目的时候播放!

舒棠全身紧绷,双手死死抓住裙角,仍是控制不住地抖,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入圈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视频仅仅持续了十五秒,然而舒棠却感觉度过了漫长的十五年。

播放结束,画面一片漆黑。

谭灼笑了笑,笑里藏着深意,“视频中的女人很像棠棠呢。”

未等她作出反应,谭灼咄咄逼人道:“那个男人……我记得,似乎是收购星娱影视的……贺总?贺御舟。”

舒棠坐立难安,感觉浑身发烫,强烈的恐惧感翻山倒海一般朝她袭来。

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作出对策,然而不过几秒的工夫,谭灼却像换了一副面孔,变了口吻:

“不好意思舒小姐,是我们工作人员不小心把视频放错了,实在抱歉,后台正在切换。”

舒棠一怔。

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事?

她心里一紧,脑海里顿时闪现出一种可能……

是那个人……

他在监视她。

和四年前一样!

采访结束,舒棠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录播室,迅速拿起手机,点开几大社交媒体。

没有关于她和贺御舟的任何媒体报道。

一篇也没有。

舒棠的心暂时沉了下来,立刻给苏沁拨了电话讲明情况。

“怎么回事?这节目组要死了?!你别急,我马上和纪总说!”

苏沁从业多年,第一次听见这种情状况,“你先别太担心,这种大新闻,毕竟牵扯到贺御舟,他们不敢直接发布的。”

“我估计是想敲诈一笔钱!不过也是胆子真大,敢敲到贺总头上,活腻了是吗?!”

听见苏沁的安慰,舒棠的情绪得到了片刻的安抚。

舒棠刚挂断苏沁的电话,随即,一个陌生号码打来。

她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像一根藤蔓绞紧她的心脏。

接通电话,男人的声音低沉阴冷:

“舒小姐,好久不见。”

舒棠打了个寒颤,指节泛白,“那段视频,是你放的么?”

“哈哈,舒小姐真聪明,过了四年,还记得我的声音。”

刺耳的声音像一道利刃,劈开舒棠尘封已久的心事。

舒棠拧眉,深吸一口气,语调冷漠淡然,“您想做什么?贺先生。”

“会有人来接你。”

贺知常挂断电话。

舒棠收回手机,心跳得越来越快,头皮发麻。

半分钟不到,果然迎面走来几个保镖将她包围,“舒小姐,贺先生在车上等您。”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隐秘的树荫下。

舒棠上车,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四下黑压压的一片,她感觉像被一匹猛兽吞吃入腹。

贺知常就坐在她身侧的位置,两人之间,隔开一段距离。

据财经新闻报道,他今年已近六十,侧着身子,鬓角头发发白。

一身修剪得当的私人定制西装,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轻了不少,手心盘着核桃,眼皮微阖,好几个保镖护航,有种不近人情的气场。

舒棠晃神,蓦地想起四年前,第一次上这辆车见到贺知常,尚未步入社会的她完全被这骇人的气场震慑,并不敢主动开口。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见过的大场面多了,舒棠也有了几分底气,率先开口:



雨线愈来愈密,郊区的公路上人流稀少,天空像撕开的裂帛,一口吞噬奔腾的车辆。

“或许我们都应该逼自己一把。”

纪明修继续劝慰她,“只有新的开始,能彻底把我们带出过去的阴霾。”

“可我不想。”

舒棠手指绞紧,裙子的一角揉成了褶皱,心脏狂跳,情绪随沸腾的雨点燃烧。

“你和贺御舟分了四年,这四年,你从来不主动和任何异性接触,甚至是炒CP的业内营销手段都抗拒……”

纪明修冷笑一声,“舒棠,贺御舟到底给过你什么?值得你这么对他?”

“你和他分手的这四年,他一直在美国逍遥自在。

“你心心念念他的四年,他在创业,炒股,交一堆生活靡乱的白人朋友。

“你不知道他们国外玩得有多开放吧?你怎么知道,贺御舟背着你,没有……”

舒棠心一紧,打断纪明修的话,“够了!”

贺御舟是什么样的人,只有她知道。

也只有她知道,他对她多好,如果不是因为他对她的好,她怎么……

怎么舍得离开他。

舒棠仰起头,眼睛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硬生生憋回去。

纪明修沉默片刻,“我带你去见我父母。”

舒棠皱眉,“我不去。”

纪明修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继续按原方向开车。

好像非要逼她似的。

舒棠抬高嗓音:“纪明修,我不去!”

纪明修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踩了油门,车速提高,碾碎一地雨珠。

与此同时,空中一道闷雷,伴随着汽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巨大的声响混入雨水中,似乎要震碎舒棠的耳膜。

朝后视镜看去,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正追在他们身后,不要命似的紧咬在车后。

飞奔,疾驰,势不可挡!

那辆车死死咬在纪明修的车后,持续加速,直到和他的车并排行驶。

不用任何信息佐证,舒棠百分百确定,那车上的人正是贺御舟!

雷声,风声,雨声,发动机轰鸣声……尽数碾碎在破碎的雨水中,不知道是什么氛围,两辆车似乎在竞技,谁也不肯落后。

“哧拉!”

两辆车轻微剐蹭。

舒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揪住安全带,看向纪明修,“快减速!”

纪明修终于恢复理智,降下车速,紧追不舍的阿斯顿马丁,逐渐和他们拉开距离。

舒棠松了一口气,然而心跳仍在加速。

贺御舟,他为什么会跟来?

只是,心中的疑团还未解开,猛地,纪明修踩了急刹车,由于惯性,舒棠半个身子朝前倒去,幸好被安全带拉回。

面前,阿斯顿马丁挡在车前,银灰色的车型横在路上,别住他们的去路。

男人下车,黑色的大衣硬挺冷峻,勾勒出颀长的身姿,伞撑开,骨节分明的长指攥紧伞柄。

大雨滂沱,冰凉的雨水顺着伞骨流下,雨珠摔碎,迸裂在地面上,化成一滩水渍。

舒棠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御舟,他隐在雨幕中,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周身气场强势得骇人,浑身散发着嗜血的冷气。

“贺御舟,他来干什么?”纪明修眉毛越皱越紧。

舒棠僵在副驾驶上,没有听见纪明修的话,她的眼里只有贺御舟朝她走来的身影,他阴寒暗沉的眼神,仿佛裹挟了冰碴子,比彻夜的雨浇在她心上还冷。

直到,他走到她的窗外。

纪明修比她更快一步下车,他慌忙撑开伞,跑到贺御舟跟前,“贺总,你……”

贺御舟没等他说完,一拳朝他侧脸打上去,纪明修一个趔趄,伞掉在地上,全身淋湿雨水,刚要站稳,又被男人踢到胸膛,彻底摔在地上。

“贺御舟!”

舒棠见状,连忙下车,一把拉住他手臂,“别打了……”

他的手臂发颤,拳头攥紧,手上的青筋暴起,眸中压抑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仿佛一个待燃的火药桶,随时会爆炸。

“纪明修,你他妈再敢靠近舒棠,老子让纪家提前准备给你收尸!”

冷硬的语气揉碎在雨声里,纪明修狼狈地爬起来,嘴角渗出血丝,胸口隐隐发痛,来不及捡伞,他望向舒棠:

“舒棠,你别忘了我在车上和你说的,只有嫁给我,我们才能解脱。”

贺御舟冷笑,转眸看向舒棠,手上撑着的伞下意识朝她倾泻,反问:“你要嫁给他?”

他的胸膛上下起伏,似笑非笑的神色,让舒棠莫名发慌。

她正欲解释,贺御舟忽地俯下身,刹那间,从下往上将她单手抱起。

一手托住她臀部,一手撑着伞,舒棠整个人在他身上,比他高出半个头。

淅淅沥沥的雨丝在风中倾斜,渲染浓郁的黑夜,舒棠悬在空中,长发吹得凌乱,昏沉里,她下意识搂住贺御舟的脖颈,攫取一丝安全感。

“砰!”

车门关上,黑暗把狭小的空间收紧,舒棠被死死抵住,双手抬高,弥漫的情思还没转化成语言,唇瓣便被堵住,强势漫长的吻仿佛要把她的神经震碎。

“嗯……”

舒棠在他怀中轻轻颤抖,一条纯白的纱裙,裙摆摇曳,肩膀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披肩。

几颗雨珠滑落,她在他腿上坐着,像一朵挂着水滴的白茉莉。

“舒棠,你敢嫁给谁,老子弄死谁。”

昏沉的车厢,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击碎寂静凝滞的空气。

细密的吻浓染着翻涌的情绪,舒棠心里莫名感到一阵委屈,刚才忍着的泪水,终于从眼底滑落。

她怎么知道纪明修忽然和她求婚,她怎么知道他非要带他去见纪家的人,她怎么知道他不肯调方向把她困在车上?

难道是她想嫁给纪明修吗?

为什么都要算在她头上?

舒棠心里本就发堵,这些天积压的情绪,仿佛突然找到了出口,全化成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冰凉潮湿的泪珠,一滴一滴,碎在贺御舟的手上。

他心口一阵抽疼,松开她,却看见她在黑暗中低声抽泣,哽咽:

“贺御舟,我没想嫁给纪明修……”

断断续续的声音,像一根看不见的柔软丝线,缠着他的心脏,牵着,扯着,伴随雨点震颤,蹂躏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她什么也不做,贺御舟就这么看着她,她的双腿还缠在他腰上,纯白纱裙垂至脚踝,裙摆轻轻剐蹭着他的西装面料。

一黑一白,格外惹眼。

咫尺之间的距离,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舒棠忽然感到一股燥热,额头沁出了密密的细汗。

眸光所及,舒棠又看见他喉结处的纹身。

一个“棠”字,这么多年,仍然清晰可辨,刻骨铭心。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贺御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种“潮流”,非要在身上纹她的名字。

舒棠自然不同意,“纹身很疼。以后要洗,也很麻烦。”

贺御舟分毫不在意,“疼也是疼老子,疼不着你。”

或许是非要气她,他不仅纹了,还纹在了最敏感,最脆弱的部位。

舒棠第一次看见,气坏了,但更多的是心疼,警告他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

贺御舟勾着笑,漫不经心地点头,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勾住她腰,顺势亲了下她的脸颊,喑哑的声音像是磨砂,哄她:“以后不纹了,要纹只纹心上。”

越是甜蜜的过往,越在回忆中苦涩。

舒棠抚过他喉结上的纹身,柔软的指腹匆匆滑过,贺御舟心神一荡,仿佛有电流经过他的血液,又酥又麻。

舒棠收回手,刻意回避他的目光,“你应该把它洗了。”

“洗了?”

贺御舟攥住她手指,语气嘲弄,“洗了就能放下么?”

舒棠垂眸,顷刻间被他放了下来,心口像被针扎过,扎出密密麻麻的小孔,一点一点泛着刺痛。

口袋里手机震动,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来电人是纪明修。

舒棠抬眸,对上贺御舟阴沉的视线,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电话里传来纪明修的声音:

“棠棠,你好了吗?我在外面等你。”

未等舒棠开口,贺御舟伸手勾住她放在耳边的手机,薄唇对着听筒,声线散漫:“没好,忙着陪我呢。”

“!”

舒棠皱眉,伸手去抢手机,贺御舟搂住她腰,攥着手机的手高高抬起,不给她丁点抢回去的机会。

“贺御舟!”

这次舒棠真生气了,用力拍掉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还踩了他一脚。

男人终于不再逗她,把手机还了回去。

“贺总?你和贺总在一起呢么?”纪明修在电话中问。

舒棠握住电话,转身背过贺御舟,“嗯。贺总也来试镜现场了。你怎么来了?”

纪明修:“对你后面的个人发展,公司做了讨论。想和你聊聊。”

“好。我现在就出去。”

舒棠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她回头看贺御舟,“我先走了。”

这次,他没再拦她,舒棠松了口气,正欲离开,听见他说:

“舒棠,我的耐心有限。”

“要么你主动和纪明修断;要么,我帮你断。”

舒棠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出来。

室内格外寂静,空气中各种情绪在悄无声息地发酵,却像打湿的柴,燃不起一星半点的火光。

舒棠最终什么也没说,独自离开了。

-

餐厅,纪明修预定了靠窗的位置。

傍晚,晴天转阴,黑云逐渐吞没了霞光,大风呼啸,声音如汹涌澎湃的海浪,席卷了整座城市。

舒棠手肘抵在桌布上,桌上端来一杯柠檬水,她漫无目的地搅动玻璃吸管,望向窗外街景。

“你和公司签的合同,还有三个月就到期了。”

纪明修坐在她对面,打断她的思绪。

舒棠回过神来,喝了一口柠檬水,加了冰块的水好像镇醒了她疲惫的神经。

“我还没想好续约的事。”她说。

当初,舒崇礼入狱,家里背上了一笔巨额债务,为了交学费和偿债,她才签进纪明修的影视公司。

签进幻光影视的这两年,虽然她一红,公司就频繁给她安排业务,接挣钱最多的偶像剧,带新人……

但也不得不承认,纪明修当初承诺她的,不让她在这个圈子里受到侵害,也确实做到了。

这两年,她几乎没参加过什么酒局,就算有,苏沁也一定会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你要是想继续在娱乐圈发展,最好还是签个公司。”

纪明修劝道:“离了幻光,以你现在的名气,想进哪个大公司都不成问题。但恐怕无法保证,里面的人对你怎么样。”

舒棠点点头,“我明白。但我想再考虑考虑。”

她不想草率跳槽或续约,至于开个人工作室,也要从长计议。

“好,不谈工作了。我们谈谈别的。”纪明修说。

“嗯?”

“你和贺总,你们要复合么?”纪明修问。

舒棠正在切牛排的手一僵,眸中闪过一抹失落,随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有。”

纪明修笑了笑,“是吗,我看他对你好像还有旧情。”

舒棠苦笑,“就算有旧情,也不可能在一起,不是么?”

她举起玻璃杯,对着杯口喝了几口柠檬水,冰块在杯中碰撞,“哐啷哐啷”的声音,冰水进入她的喉咙,冰到了骨子里。

纪明修沉默了几秒,窗外下起了小雨,雨点裹挟着大风,不知道是不是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

他问:“舒棠,我们认识多久了?”

舒棠想了一会儿,“两年……还是两年半?”

“是两年半。在你进幻光之前,我们就见过了。”纪明修说。

“是么,我不太记得了。”舒棠说。

纪明修继续问:“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舒棠一愣,诧异地看着他。

这问题问得既突然又莫名其妙,她看不懂纪明修的意思。

纪明修:“没关系,你说你真实的想法就好。”

舒棠思索片刻,在心里斟酌一套礼貌又不显得太恭维的说辞。

“你是一个很好的老板,嗯……对我很重视,事业上帮了我很多忙……”

纪明修看她冥思苦想的样子,笑着打断她的话,“只是老板?”

“不然呢?”舒棠反问。

她想起两人的“约定”,恍然大悟,“还是合作伙伴?”

纪明修大笑,“合作伙伴?你说得对。不过,舒棠,我今晚就是来问你,要不要和我做一辈子的合作伙伴。”

舒棠茫然,“什么意思?”

纪明修没有回答,只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方形盒子。

温柔的暖光灯下,他打开盒子,一枚梨形钻戒闪着白光,钻石雕刻得漂亮又夺目。

“舒棠,嫁给我。”

纪明修说。


“舟哥,你真打算在沪城发展?美国那摊子不管了?”

“情途”酒吧。

VIP包厢内,光线迷离,桌上放着各式酒水,零零散散,几个公子哥喝空了好几瓶。

谢云霄半躺在沙发座上,又开了瓶啤酒,给贺御舟倒上,瞥了眼他的神色。

“怎么,你感兴趣?”

贺御舟倚在座上,墨色西装敞开,白衬衫最上方几颗扣子随性解开,冷白的锁骨暴露在灯光下,轻晃酒杯,神色倦懒。

“你这话说的,一年能赚那么多的项目,我他妈能没兴趣吗?”

“你小子一声不吭突然回国,哥几个都来不及给你办个像样的接风宴。”

谢云霄语气浮夸,眉飞色舞,引得其他几个兄弟附和。

“是啊舟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干起影视来了,干影视捞钱可没你原来那么快。”

“说起影视行业,这几年是越来越凉,投一个大IP,万一哪个演员翻了车,投的钱全打水漂!”

“真不理解你舟哥,在国外没人管,每天醉生梦死多好。”

几个人轮流追问,谢云霄反而闭嘴了,观察着身旁的男人。

他和贺御舟是发小,大学又考在同一所,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人的性子。

今天接风宴,这男人一共也没说几句话,显然心情不好。

这时,包厢门打开,迎面走来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明星陪酒助兴。

谢云霄打眼望过去,正中间一个女星妆容最为素淡,长相清纯,冲她吹了个口哨,喊了声“美女”。

女星一笑,盈盈款款朝他走来。

谢云霄给她递了个眼色,瞥了眼贺御舟,说道:

“美女,我哥们心情不好,你陪他喝两杯。”

女星朝那边看去,只见另一侧,男人隐匿在迷离的光线中,凌厉五官精致立体,长腿随意交叠,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根烟,薄唇吐出圈白雾。

蒙蒙薄雾中,他眼神迷离,撩起额前细碎的发,眉骨露出,右眉淡淡一道疤痕,明明是缺陷,却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又坏,又痞。

又野,又欲。

女星认出他是谁,心口一动,顿时觉得捡了个大便宜。

她倒了杯酒,坐到他身侧,刻意捏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软得发酥:

“贺总,让人家伺候伺候你嘛~”

说着,故意半跪在地毯上,仰头看着面前男人,面露羞色。

贺御舟低眸看她,眼里几分玩味,“伺候我?”

女星连忙点头,“是呀,贺总,人家技术很好的。”

贺御舟挑眉,唇角勾起,似笑非笑:

“可惜了,我不缺保姆。”

说罢,他重新系好白衬衫最上方两颗扣子,起身,抄起沙发座上的西装外套披上,调整领带,一副衣冠楚楚的假斯文样。

躲那女星一丈三尺远,像躲病毒一样。

女星愕然,“保……保姆?”

她尴尬得无地自容,又不想放弃,正欲走近贺御舟,却见他侧身站在灯光下,神色倦怠阴冷,周身弥漫着难以接近的戾气。

女星心里发毛,不敢动弹。

“香水味太浓,走了。”

“账算我的,你们玩得尽兴。”

贺御舟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轻飘飘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包厢里寂静了几秒,一席人都对他突然的离开感到诧异。

舟哥走了?

就因为叫了个女星?

半晌,谢云霄回过神来,小声嘟囔了一句:

“好家伙,去了一趟美利坚,更洁身自好了。”

……

弦月低垂,夜色浓稠。

甲板的风清凉温和,舒棠趴在栏杆上,望着辽阔无垠的海景,心情放松了不少。

游轮晚宴来了不少影视圈行业大佬,都是为了巴结贺御舟。

可一轮轮应酬下来,舒棠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海浪翻涌,望不到尽头的海面对岸,一幢幢商厦巍峨矗立。

舒棠失神,脑海里,始终浮现着贺御舟那张脸,挥之不去。

她叹了口气,摸出一个卡其色钥匙包。

男款的钥匙包,设计简约精巧,舒棠打开夹层,从最里面那层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夜色醉人,月光洒在细软的沙滩上,映照着一对热恋情侣。

风平浪静,水天相接,深邃的夜空,绽放着一束束烟花,璀璨绚丽。

在一起的第一个夏天,她和贺御舟去看海。

她依偎在他怀里,望着夜空,来兴致说想看一场烟花。

她只随口一说,没想到仅仅半小时,贺御舟真的送了她一场烟花。

除了向她讨要“奖励”,还云淡风轻地哄她:

“舒棠,你要什么老子没给过你,乖乖守在我身边。”

外人眼里不好伺候,脾气难以捉摸的贺御舟。

那时,一直把她放在心尖上宠。

如今,照片剪成两半。

一半是她,一半是贺御舟。

烟花转瞬即逝,剪成两半的照片,终究无法拼合成原状。

舒棠深吸一口气,把照片又放回钥匙包夹层,还未放进包里,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舟哥,刚才在包厢,我让那小明星陪你喝酒,你没生气吧?”

谢云霄在贺御舟身后,喋喋不休,“不是我说你,你不会这么多年,还没放下那段失败的恋情吧?”

话没说完,谢云霄就撞上舒棠的视线,顿时闭上了嘴。

几年不见,但舒棠一点也没忘记谢云霄的脸。

更忘不了,他身边的贺御舟。

优越到极致的骨相,五官深邃,长睫黑如鸦羽,下颚线锐利,颀长的身形仿佛一棵高挺的冷杉。

黑色西装熨烫平整,双手插兜,神色懒散,薄唇微抿。

他不再是校园里那个放荡不羁的富二代少爷。

在没有她陪伴的四年岁月,他已蜕变成一位金字塔顶端呼风唤雨的商人。

他一定不想看见她……

恨不得她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

舒棠心神荡漾,迅速撇开视线,仿佛没有看见两人,提起裙子,落荒而逃。

“你话怎么说一半?”

贺御舟见谢云霄愣着没反应,拍了下他的后背。

谢云霄非但没接他的话,还往前走到舒棠刚站过的地方,捡起什么东西,递给他。

“舟哥……”

谢云霄塞给他一个卡其色钥匙包。

贺御舟皱眉,睨他一眼,“你捡的破烂,自己处理。”

“不是,舟哥,我刚才看见……”

谢云霄欲言又止,不太敢说出那个名字,伸手指了个方向。

贺御舟顺着方向望去,

宾客如云,人潮汹涌。

他只一眼就看到了舒棠的背影。

匆匆忙忙,一晃而过。

像在逃离。


舒棠又开始忙碌起来,连续几天,几乎是连轴转,为了腾出《堕春潮》的试镜时间,把工作都提前了。

幻光影视公司。

化妆师为她化妆。

舒棠翻阅剧本,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笔记。

她记忆力一向不错,只要台词有逻辑,她基本看几遍就记住了。

“今天的试镜很难,据说江导随意抽片段,让演员临场发挥。”苏沁说。

舒棠一笑,“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准备得很充分。”

“纪总送你去试镜,他有事问你。”

舒棠点头,心里有些疑惑。

之前她和纪明修的关系,虽然挂着一个协议情侣的名头,但实在说不上有多近。

除了公众场合,她充当他的固定女伴。

私底下,交集很少。

然而这些天,她感觉纪明修主动找她的次数变多了。

纪明修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舒棠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她一段时间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舒棠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纪明修没回答,开车驶离停车场,一直上了高速公路,问她:

“你和贺总现在是什么关系?”

舒棠一愣,想了想,“没什么关系。”

自从那晚她和贺御舟把话挑明,快一周过去,他都没有再找她。

想想也是,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一直向她低头?

纪明修又问:“你心里还有他么?”

舒棠低眸,沉默片刻,“这不重要了。”

纪明修继续说:

“我爸妈这几天问我,什么时候把你带回家看看。他们对你印象一直不错,尤其我妈,每天看你演的电视剧。”

舒棠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几乎下意识地开口拒绝:“不行。”

纪明修叹气,劝她: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但是舒棠,你既然和他已经没可能,就别停在原地不走了。你难道还要为他守活寡?

“我这话不好听。但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不是我,你也迟早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舒棠皱眉,她不喜欢纪明修说的这些话,神色隐隐不满:

“当初你找我做协议女友,只是让我配合你作戏,没有让我承诺以后还要到假戏真做这一步。

“如果你需要一个更称职的演员,就不要找我,换个更听话的人。”

纪明修听出她是真生气了,无奈笑笑,“好,我不提了,你好好准备试镜吧。”

他不说话了,舒棠也不想搭理他,重新熟悉起手上的剧本来,车内陷入寂静。

蓦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平静。

舒棠看见来电号码,心一沉,匆忙接听。

“舒小姐,你父亲前几天在狱内突发脑溢血,现在被我们送到第一人民医院。

“他昏厥的时候,嘴里一直叫你的名字……”

“你方便的话,就来医院看看他吧。”

舒棠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瞬间湿润,紧紧攥着手机,“好,我现在就过去。”

纪明修也听到电话里的内容,见她情绪不对,连忙安抚:

“你别急,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到了路口,纪明修立刻调头,朝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办理完所有手续,舒棠跑到指定的病房外。

门口,一个身穿制服的男狱警正等着她。

“我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舒棠急忙赶来,通过门上的玻璃看病房内的情况。

舒崇礼躺在病床上,穿着一身病号服,整个人虚弱不堪,仿佛一片逐渐枯萎的落叶。

“手术做完了,他意识刚清醒过来。”

狱警安慰道:“舒小姐,你不用太担心。你父亲在狱内表现不错,还有三个月就刑满释放了。”

舒棠道过谢,推门而入,病房内两个狱警见状,暂时离开了。

虽然舒崇礼病危,但根据规定,她只能在这里停留一个小时。

舒棠在床边坐下,舒崇礼缓缓睁开眼,看见女儿,不禁老泪纵横。

每次看见舒棠,他心里都愧疚不已。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个拖油瓶,自己的女儿就不用大学没毕业就去挣钱,更不用这么早就在娱乐圈打拼。

这次他昏迷的时候,甚至有种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去的想法。

这样,就不会给女儿添那么多麻烦了……

“爸……”

舒棠怎么会不懂舒崇礼的想法?

从小到大,家里虽然条件一般,但舒崇礼从不缺她的吃穿用度。

她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但离家不近,开车要两个多小时。

每一次去学校,都是舒崇礼开车送她,装满整整一后备箱的水果、零食,生怕她在外地受一点委屈。

“爸你好好休息,我陪你一会儿。”

舒棠紧紧攥住舒崇礼的手,就在他旁边,安静地守着他。

舒崇礼苦涩地笑了笑,“哎……你要是直接把我扔大街上就好了……”

舒棠无奈一笑,“你这说的什么话,把你扔街上,我也得跟你一块睡大街。”

“对了,我这住院,你别告诉你妈……”

舒棠点头,“我知道。她早晨和朋友玩去了,没在家。”

舒崇礼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和你妈都踏踏实实的,我就……放心了。”

“嗯。”

舒棠静静陪着父亲,和他又聊了聊最近的一些事。

舒崇礼患上脑溢血,是之前在贺氏集团工作的时候,经常跑项目,压力大,抽烟喝酒一直没断过,久而久之,身体出了毛病。

后来失业,赶上她大三需要大学生活费,又赶上陈琼枝腰肌劳损在家休养。

正是在这个时候,舒崇礼法律意识淡薄,被犯罪团伙利用,犯下帮信罪,察觉到不对劲后,马上自首了。

“我们棠棠有没有谈个对象啊?”舒崇礼问。

舒棠笑了笑,“没有。每天工作都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呀?”

“工作是工作,遇见合适的也不能耽误了。”

舒崇礼苦口婆心地劝她。

“嗯,我知道了。”

舒棠点点头,敷衍应声。

不久,苏沁给她打来电话。

“棠棠,你还在医院吗?叔叔怎么样了?”

“他已经醒了,没太严重。”

苏沁松了口气,“那就好。那边试镜要到你了,我让司机去接你,最好别迟到。”

舒棠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舒崇礼也知道舒棠工作忙,没等她开口,便说:“你快去忙吧,周围有人看着我呢。”

舒棠点头,又看了他几眼,才匆忙离开。

赶到试镜场地,舒棠下了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了十分钟。

几个演员正从大门里走出来,像刚试镜完。

“真服了,为什么给江织雨试那么简单的片段?连哭都不用哭。”

“人家是江导的亲侄女,你是谁?”

“哼,服气!早知关系户小姐要来,我就不来了~”

舒棠望过去,看见一个女演员和经纪人说笑着,坐上保姆车扬长而去。

还未等舒棠回味那两人的对话,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姑娘朝她走来。

她绑着高马尾,面容清纯,看上去大概二十左右。

舒棠并不认识她,那小姑娘却趾高气扬地故意和她擦肩而过,挑衅瞥了她一眼。

眼里还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她不知道,她越和他闹小脾气,他就越想“欺负”她。

“今天晚上我让司机来接你,我们的家布置好了。”

贺御舟在她耳边轻声诱哄。

提到“家”这个词,他心里不安的感觉,仿佛一扫而空,全身被温暖包裹。

好像只要抱抱她,他的慌乱,焦躁,忧虑就会一晃而逝。

“……好。”

舒棠也隐隐为之动容,她转过身,张开双臂,轻轻环住贺御舟的腰,埋进他怀里。

其实刚才她就发现,他的情绪不太对。

像极了那一年,他从京市来到皖城找她跨年,情绪压抑克制的样子。

她突如其来的主动让贺御舟一阵惊喜,“女明星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松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我没事,别乱想。”

舒棠点点头,心安了一些,转身离开了。

她从来不知道,这些年,她是他千疮百孔的生命里,唯一的解药。

浓夜将至。

东府庄园。

舒棠刚一下车,收到陈琼枝发来的语音:

“棠棠,去朋友家住注意安全啊,晚上到家给妈发个信息。”

舒棠马上按住语音键回复:“妈你放心吧,我已经到了,你休息吧。”

回完,还有点心虚。

舒棠没和陈琼枝提起她和贺御舟的事,谎称自己因为工作原因需要住在朋友家。

毕竟……

她和贺御舟,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何况,现在也没剩下多长时间了。

想到这里,舒棠心里隐隐泛酸。

她敲了敲门,门开了,贺御舟倚在门边领她进来。

“看看喜不喜欢。”

舒棠走进玄关,鞋柜外放着一双白色的拖鞋。

她换了鞋,偷偷瞥了眼贺御舟穿的那双。

发现是情侣款。

舒棠迅速移开视线,假装什么也没发现。

虽然贺御舟说房子不大,但也有三百多平,可能在他的观念里,这已经很小了。

整体装修风格温馨浪漫,地板上铺了一条奶油色的地毯,墙壁旁摆放几个书架,放满了各种文学经典。

木架上摆放茂盛的绿植,漂亮的绣球花插在花瓶里,赏心悦目。

她的房间,主色调为淡黄色,色调柔和。地上摆了个氛围灯调节灯光,还放了卡通沙发,抱枕。

落地窗的角度刚好,帘子掀起,刚好能看到别墅花园的夜色美景。

除此之外,贺御舟还给她配了一间专门看电影、电视剧的影音房,影音效果很好,还不会有人打扰。

“喜欢吗,还用再改么?”贺御舟问。

他记得她四年前提过的每一个细节,最大限度还原了出来。

只要她喜欢。

舒棠点头,心口发热,“我很喜欢。”

只是这种惊喜的感觉转瞬即逝,她想到什么,垂下眼睫,“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反正我们也……”

“吃饭了吗?”

贺御舟打断她的话。

也许猜到她要说什么,所以他并没有任由她说下去,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的门。

“没吃。”

舒棠看见冰箱里堆满的各种食材,微微一愣,“你要做饭?”

贺御舟挑眉,“不行?”

“……行。”

舒棠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把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生蚝,蓝鳍金枪鱼,和牛……

直到看见一只龙虾从冰箱里探出来,舒棠终于忍不住拉住贺御舟的手,“就我们两个,就别太浪费了吧?”

贺御舟手悬停在半空几秒,或许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便把虾放回去了。

舒棠松了口气。

她从没见过贺御舟做饭,在她有限的认知里,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应该是不会做饭的。

那次他来她家过年,舒棠清晰地记得,他连擀皮、包饺子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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