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们和衣靠在墙边歇息,各个鼾声冲天,吵得我一整夜没睡,再加上一直保持着坐姿,腿和手臂都麻了,更没法休息。
清晨鸡鸣一响,像是宣告已将昨夜的邪祟驱散,村民们便陆陆续续醒了。
“天亮了,把我身上绳子解开。”
村民们没敢轻举妄动,纷纷看向村长,都在等他的决定行事。
“熹宁,外面太危险,你就待在祠堂里。等我们查清楚着火真相就放你出来。放心,会有人给你送吃的。”
村长的眼中闪过一抹精明,像是在谋划着另一个打算。
我努力控制住想骂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
哎,说多了也是浪费口舌。我累了,不想再与这些人争论了。
村长锁上了祠堂的大门,偌大的大厅又陷入黑暗,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们一走,我也终于能短暂的合眼休息一下了。中午的时候果然有两个妇女过来给我送了水和饭菜。
一想到那井里污浊的井水,我便觉得难以下咽。
这些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装不知道呢?井水都臭成那样了,还没发觉呢?
我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哪知婶子们与我说:“那水是福水,可干净着哩。”
听着她们深信不疑的语气,应该是真的没发现井的问题。
俩婶子准备喂我吃,我连忙偏过头躲,婶子喂饭的动作顿住,不耐烦地摔下勺子,“臭丫头,你别不知好歹啊,饭都给你喂到嘴边了你还不吃,想饿死啊?”
“我被你们绑着难受,不想吃。”
“这不是怕你又做坏事嘛。得了,你等会饿了就叫门口那俩人给你喂。”婶子嘴巴朝门外努了努。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祠堂里没人的时候,门外还有俩人守着,这群人还真是生怕我跑了。
哎一天没进食了,好饿好困。
睡会吧,睡着了说不定就不饿了。
再晚点的时候,我的耳边隐约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
我警觉地睁开眼,一颗顶着乱蓬蓬长发的头正伏在旁边的小木桌上。
雀叔?
他怎么进来的,外头不是有看守吗。
院外的天光泄进来,祠堂的门大敞着,哪有什么看守,看外头的天色,估计他们都回去吃饭了。
“雀叔,雀叔?”我试探地唤了几声。
他两耳不闻,一心干饭。
“雀叔,先别吃了,快给我松绑啊!”见外头没人,我急得提高了音量。
雀叔抬头,几粒米还挂在嘴角,他茫然的望着我。
“雀叔!松绑啊,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哦哦,绳子...解。”雀叔懂了我的意思,开始在我身上找打结的绳头。
我眼睛关注着门外的情况,嘴上也没闲着。
“雀叔,毛叔找到了吗,他有事没?”
“找到...我找到..两个。”雀叔傻笑起来,又开始在那摆弄自己的手指头,“毛婆子放火,和他...火烧....死了!”
虽然雀叔表达的断断续续的,但还是能够听出意思的。
毛大婶放火,毛叔和他一起被火烧死了。
真是...好一对怨侣。
“雀叔,躲起来,有人来了!”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我侧着头低声提醒。
看守交接的人来了。
又是俩大汉,还是村里出了名的光棍。
俩人一人拎了四个酒瓶子,显然是打算喝一晚上的。
他们探头朝祠堂里望,“臭丫头,门怎么开这么大,谁来过了?”
“吵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我装着一副被吵醒的模样,不满地扫了眼他们,“哪有人来,送饭的婶子门没关严实叫风吹开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