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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出宫前夜,疯批帝王后悔了淑妃祁让

素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邺朝,盛和五年冬。入夜时分,乾清宫里灯火通明,香雾袅袅。江晚余站在龙床前,教新来的宫女给皇帝铺床。司寝女官这份差事她已经干了五年,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娴熟优雅,行云流水,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但她到了出宫的年龄,还有三天就要归家,临走前须得把新人教会。几个宫女看她看得入了迷,其中一个感慨道:“晚余姑姑人长得好,活也干得漂亮,就这么走了怪可惜的。”“别瞎说。”另一个忙道,“出宫是好事,宫外天地广阔,嫁个如意郎君好好过日子,不比宫里自在多了。”“对对对,是这个理儿,姑姑终于熬出头了,咱们该恭喜她才对。”几个女孩子纷纷向晚余道贺,说日后要是嫁了如意郎君,别忘了捎个信儿进来,让大伙高兴高兴。如意郎君啊?晚余眼前闪过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英姿,素来冷...

主角:淑妃祁让   更新:2025-03-28 14: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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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淑妃祁让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出宫前夜,疯批帝王后悔了淑妃祁让》,由网络作家“素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邺朝,盛和五年冬。入夜时分,乾清宫里灯火通明,香雾袅袅。江晚余站在龙床前,教新来的宫女给皇帝铺床。司寝女官这份差事她已经干了五年,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娴熟优雅,行云流水,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但她到了出宫的年龄,还有三天就要归家,临走前须得把新人教会。几个宫女看她看得入了迷,其中一个感慨道:“晚余姑姑人长得好,活也干得漂亮,就这么走了怪可惜的。”“别瞎说。”另一个忙道,“出宫是好事,宫外天地广阔,嫁个如意郎君好好过日子,不比宫里自在多了。”“对对对,是这个理儿,姑姑终于熬出头了,咱们该恭喜她才对。”几个女孩子纷纷向晚余道贺,说日后要是嫁了如意郎君,别忘了捎个信儿进来,让大伙高兴高兴。如意郎君啊?晚余眼前闪过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英姿,素来冷...

《结局+番外出宫前夜,疯批帝王后悔了淑妃祁让》精彩片段

大邺朝,盛和五年冬。
入夜时分,乾清宫里灯火通明,香雾袅袅。
江晚余站在龙床前,教新来的宫女给皇帝铺床。
司寝女官这份差事她已经干了五年,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娴熟优雅,行云流水,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
但她到了出宫的年龄,还有三天就要归家,临走前须得把新人教会。
几个宫女看她看得入了迷,其中一个感慨道:“晚余姑姑人长得好,活也干得漂亮,就这么走了怪可惜的。”
“别瞎说。”另一个忙道,“出宫是好事,宫外天地广阔,嫁个如意郎君好好过日子,不比宫里自在多了。”
“对对对,是这个理儿,姑姑终于熬出头了,咱们该恭喜她才对。”
几个女孩子纷纷向晚余道贺,说日后要是嫁了如意郎君,别忘了捎个信儿进来,让大伙高兴高兴。
如意郎君啊?
晚余眼前闪过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英姿,素来冷清的脸上难得浮现一抹笑意。
只是这笑意还没来得及扩散,眼角余光就瞥见一片明黄色的袍角。
晚余心里咯噔一下,忙收起笑容跪在床榻前。
几个宫女也都吓得不轻,在地上跪成一排。
“退下!”
祁让一身龙袍负手而立,天子威严让整个宫殿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几个宫女大气不敢喘,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晚余跪着没动。
她知道这个命令不包括她。
因为她还没被皇帝羞辱。
每天晚上羞辱她一次,是皇帝睡前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只有把她羞辱够了,皇帝才能睡得安稳。
她跪在地上,脑袋低垂着,静静等待。
祁让迈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高大的身形完全挡住了光,一大片阴影将她笼罩。
半晌,突然弯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你要出宫了?”
简短的五个字,语气平淡中透着寒意,和帝王的心一样凉薄。
晚余的下巴被他拇指上冷硬的翡翠扳指硌得生疼,眨了眨眼算作回答。
“你是不是做梦都盼着这一天?”祁让又问。
晚余微微抬眼看他,没发出一点声响。
祁让得不到回答,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说话呀!你哑巴了?”
这句话问出口,他嗤笑一声:“朕忘了,你的确是个哑巴。”
晚余长睫抖动,好像早已习惯别人叫她哑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祁让就讨厌她这副生死看淡的模样,突然很想做点什么打破她的云淡风轻。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将人揽腰抱起扔在了龙床上。
“给朕铺了五年床,朕都没有碰过你,今晚朕就破个例,赏你在龙床上睡一回。”
晚余一阵头晕眼花,瘦弱的身子在宽大奢华的龙床上显得十分可怜。
像一条濒死的鱼。
看着向她压过来的男人,她那双澄澈如湖水的眸子终于露出惊惶之色。
她说不出话,双手合十,以眼神向祁让哀求。
求他放过她。
她已经在这里替家人赎了五年的罪,还有三天就要出宫。
如果这个时候被皇帝临幸,她就走不成了。
被皇帝临幸过的女人,死也要死在宫里。
祁让终于如愿看到她的破防,双手撑在她身侧,幽深凤眸直视她的眼睛,想起刚进门时那几个宫女说的话,以及五年来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的笑容。
她笑得那么好看。
肯定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出宫嫁个如意郎君?
呵!
他修长冰凉的手指从她没有血色的唇瓣上抚过,用力碾了碾:“五年了,你第一次求朕,竟是为了出宫。”
“你就这么想走吗?”
“朕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离开朕。”
“说话呀!”
他的怒火得不到回应,望着瑟瑟发抖的女人,突然发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极具侵略性的吻掺杂着些许酒气,难怪向来薄情寡欲的他突然如此反常,原来是饮了酒的缘故。
晚余痛得眼泪流出来,喉咙里发出呜咽之声。
这声音没能唤起祁让的同情心,反倒伴着酒意唤起了他身体里隐藏的兽性。
他把她的樱唇当成猎物,当成到嘴的美味,放肆啃咬研磨,咬出满口的血腥味。
许久,他停下来,看着女孩子红肿渗血的唇,深渊似的眼底闪过复杂的光。
“你求朕,只要你开口说一个字,朕就放过你。”
晚余躺在床上,胸口上下起伏,一双泪眼哀伤地看着他,里面没有恨,反倒有一丝怜悯。
她在可怜他?
可怜他是个孤家寡人吗?
她自己都这样了,有什么资格可怜他?
祁让阴沉着脸,像是受了莫大的羞辱,呲啦一声撕开了她的外袍,露出里面雪一样的肌肤和粉色绣桃花的肚兜。
晚余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纤细的身子在冷空气中止不住地战栗。
祁让盯着那一身雪白,眸色变得幽暗,如黑夜里波涛汹涌的深海。
“都说江家三小姐冰肌玉骨,人比花娇,朕这些年竟是在暴殄天物。”
他语气轻谩,莹白修长的手指拈起她粉色的肚兜,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撕去她最后的遮羞布。

晚余赶到乾清宫,发现皇帝不在宫里。
当值的小太监告诉她,太后染了风寒,皇上到慈宁宫探望太后去了。
晚余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躲了祁让这几回,今天终于成功躲过一回,是不是柿子神显灵了?
但愿柿子神能保佑自己,接下来的时间也顺顺利利,直到出宫前都平平安安。
慈宁宫里,太后正靠在榻上和皇帝说话。
“哀家就是站在廊下看雪吹了风,喝碗姜汤就好了,你何必顶风冒雪地跑过来,万一染了风寒,朝政都要荒废了。”
祁让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汤匙慢慢搅动:“母后放心,朕的身子骨还不至于风吹就倒,就算病了,有内阁和司礼监掌印把关,也影响不了朝政。”
太后目光闪动,清咳了两声:“说到掌印,听闻徐清盏昨天大晚上的去了乾清宫,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祁让凤眸微敛,把手里的药碗递给她:“不烫了,母后快些喝吧!”
太后接过药碗,几口把药喝下。
祁让立刻从宫女端来的糖果盒子里拈了枚蜜饯送到她嘴边。
太后吃了蜜饯,心里却说不出是苦是甜。
皇帝夺位后,有儿子的太妃都被皇帝送去给先帝守陵了。
害死皇帝母妃的容嫔更是给先帝殉了葬。
唯独自己这个抚养过皇帝孪生哥哥的皇后成了太后,被皇帝当亲娘一样敬重着。
所有人都说皇帝能做到这个份上属实无可挑剔。
只有她心里清楚,皇帝对她的敬重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都说天家无情,帝王薄幸,这个踩着无数尸骨上位的天子,不仅无情,可以说连心都没有。
“后宫不得干政,方才是哀家多嘴了。”太后主动承认错误。
“母后言重了,您是关心儿子。”祁让站起身,“母后喝了药且睡一会儿,儿子晚上再来看您。”
太后说:“你忙你的,没时间就不要来了。”
祁让不置可否,微微一躬身,转身阔步而去。
一屋子奴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等他走了,太后身边的叶嬷嬷才小声道:“娘娘不是要问那个晚余的事吗,怎么却只字未提?”
太后叹口气:“我是想问来着,可皇帝那双眼睛实在叫人害怕,倘或他没有那个心思,我一问,反倒让他上了心,岂非弄巧成拙?”
“这倒也是。”叶嬷嬷道,“咱们万岁爷是个别扭性子,专爱跟人反着来,您也不是他亲娘,哪里管得了他。”
太后摆摆手:“行了,别说了,徐清盏的眼线遍布内宫,焉知咱们身边没有他的线人,这话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他是不会给咱们留情面的。”
叶嬷嬷吓得噤了声。
说去说来,都怪那个江晚余生的太出挑,东西十二宫的主子娘娘,没一个比得过她。
她在宫里一天,娘娘们就提着一天的心,生怕她哪天被皇帝临幸了,把她们所有人都压下去。
因此,各宫的娘娘都在暗地里数着日子盼她出宫,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上心。
眼瞅着就剩三天,大伙都觉得要熬出头了,谁知皇帝冷不丁地和她对上了。
消息传到后宫,大伙心里都凉了半截。
前天晚上幸好淑妃去得及时,否则生米可能真煮成了熟饭。
听说昨天晚上皇帝又与她拉扯,还好徐清盏去了。
可她也不能每次都这么好运,剩下这两天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皇帝登基五年没有立后,各宫娘娘为了后位明争暗斗,如今因为这个江晚余,竟是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集体求到了太后这里。
太后于是就装病把皇帝骗了过来,想旁敲侧击地提点提点他,结果愣是被他吓得只字未提。
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待了五年,皇帝要真对她有意思,何至于留到今天?
总不能五年都瞧不上人家,临到人家要出宫,他又后悔了吧?
叶嬷嬷摇头叹息,招手叫来一个小太监,小声嘱咐道:“你去一趟翊坤宫,和兰贵妃说,太后这边使不上劲,叫她们自己想法子。”
认真论起来,太后其实也是帮过忙的。
五年前让江晚余做司寝女官,就是太后的提议。
太后知道皇帝不动身边人,对司寝女官又怀着天然的仇恨和厌恶,于是就铤而走险赌了一把。
事实证明太后赌对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把江晚余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既给皇帝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出气篓子,同时也保全了江晚余的清白。
眼下还剩不到两天的时间,这清白最终能不能保住,就看各宫娘娘的神通了。
晚余不知道自己的去留牵动着整个后宫的心,她收拾完寝殿,第一时间离开了乾清宫,一面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一面祈求柿子神能继续保佑她。
刚走出西偏门,迎面碰上了翊坤宫的小太监。
小太监行了个礼,吸着冻红的鼻子叫她:“晚余姑姑,贵妃娘娘要见你,你赶紧往翊坤宫走一趟吧!”
晚余吃了一惊,打着手势问他什么事?
小太监摇摇头:“小的只负责跑腿,主子的事不敢瞎打听。”
晚余知道躲不过,只得跟他一道往翊坤宫去。
祁让从慈宁宫出来,直接回了乾清宫,在南书房里批折子处理朝政。
一口气忙到中午,用了午膳,便回到寝殿去休息。
几个司寝的宫女收拾完床铺在殿门外候着,祁让一眼扫过,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呢?”他皱眉问道。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祁让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冲晚余斥道:“还不退下!”
晚余磕了个头,不动声色地将放行条攥在手心里,躬身退了出去。
淑妃顿时眉开眼笑:“臣妾就知道皇上不是那样的人,这贱婢一进宫臣妾就看她不顺眼,倘若皇上真的看上她,将她留在宫里,臣妾不得恶心一辈子。”
“行了。”祁让抬手捏了捏眉心,“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朕和徐掌印有要事相商。”
淑妃依依不舍:“皇上答应晚上来赴宴臣妾就走,皇上要是不答应,臣妾就不走了。”
“朕知道了,朕会去的。”祁让无奈道。
“多谢皇上赏脸。”淑妃和李美人一起向他道谢,心满意足地走了。
徐清盏看了半天戏,这才慢悠悠道:“看来媳妇儿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像臣这样的,倒是省了好些麻烦。”
“......”祁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就你敢拿朕打趣,换了旁人,朕让他脑袋搬家。”
徐清盏笑道:“臣还不是仗着皇上的偏爱吗,若非皇上栽培,臣一个阉人,哪有今日的体面?”
“你知道就好。”祁让语气随意却充满警告,“好好办你的差,别做对不起朕的事,否则朕绝不轻饶。”
徐清盏单膝跪地:“臣至死效忠皇上。”
“起来吧!”祁让虚虚抬手,“这个时候过来所为何事?”
徐清盏起身道:“前天晋王妃在宫门口长跪不起的事,皇上不是让臣查查是谁在背后给她出主意吗,臣查出了一些东西,特地来向皇上禀报。”
祁让听他提起晋王妃,眸光暗了暗,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江晚余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还有那双满是哀求的眼睛。
晋王妃的样子,反倒有些模糊了。
他定了定神,走到南窗前坐下,缓缓道:“说吧,都查到什么了?”
徐清盏跟着他走过去,小声和他讲起了自己查到的情况。
两人在殿里说了许久,不知不觉就过了午歇的时间。
祁让索性也不睡了,又去了南书房批折子。
可不知为何,心绪总是静不下来,接连看了三道建议他早日立后的折子,越发心烦,扔了笔,干坐着生闷气。
过了一会儿,从袖袋里掏出先前从晚余手上抢来的小本子,一页一页翻看。
上面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全是她用嘴说不出,用手又比划不来的话。
祁让不禁想,如果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音色?
想当初,她刚进宫没几天就冲撞了淑妃,被淑妃一碗药毒哑了嗓子。
五年下来,他早已忘记她的嗓音是什么样的。
他翻着翻着,就翻到了她写给几个宫女的话。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明天一早就走”那几个字上,眉心不自觉拧成了疙瘩。
他扬手就要把小本子往炭火盆里丢,眼前突然闪过那女人不顾一切去火盆里捞放行条的画面。
他心里更烦了,小本子在掌心攥成一团,到底没扔出去,对一旁伺候的小福子没头没脑地吩咐一句:“去送点烫伤膏给她。”
小福子愣住。
他当时不在殿里,不知道晚余被烫伤的事,小心翼翼道:“皇上说的是谁呀?”
祁让一个眼刀子扫过去,吓得他激灵一下,顿时明白过来,忙躬身道:“奴才这就去。”
孙良言守在外面,见小福子出来,就问:“你上哪儿去?”
小福子一手挡在嘴边,小声道:“师父,皇上叫我去给她送点烫伤膏,您说说看,这个“她”是谁呀?”
孙良言也愣住,片刻后才道:“八成是她了。”
师徒二人心照不宣,小福子又道:“可我也没听说她烫伤了呀,就是额头好像磕破了皮。”
“你没听说的多了。”孙良言说,“皇上叫你去你就去,记得到御药房去拿,别去太医院,太医院人多眼杂,你前脚去,后脚满宫的主子娘娘都知道了。”
“哎!”小福子应声往御药房而去。
到了傍晚,淑妃早早的打发人来,请皇帝去永寿宫赴宴。
祁让到了地方一看,才知道后宫的嫔妃几乎都来了,莺莺燕燕花枝招展地坐了一屋子。
就连庄妃也带着嘉华公主来凑热闹。
淑妃难得大方一回,把李美人打扮得光彩照人,让她挨着祁让坐在主位,说这是寿星的特殊待遇。
大家都这么赏脸,李美人很是开心,带头给祁让敬酒。
其他妃嫔不甘落后,也纷纷过来给祁让敬酒。
祁让五更就起来上早朝,中午没能休息,也没有吃饭,只在南书房用了几块点心,这会子被一大郡妃嫔轮番敬了十几杯,很快便酒意上头,昏昏欲睡了。
淑妃趁机道:“李美人,皇上不胜酒力,快扶皇上去你寝殿歇息吧!”
李美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兰贵妃和其他妃嫔。
“去吧去吧,好生伺候皇上歇息。”兰贵妃也是难得大方一回。
其余妃嫔的态度更是出奇的统一。
在侍寝这方面,整个后宫头一回如此和谐谦让,不争不抢。
李美人谢过众位姐妹,叫上自己的贴身宫女,扶着祁让离开。
淑妃又吩咐自己跟前的宫女秋禾去帮忙。
孙良言象征性地拦了一下:“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咱们是不是问问皇上的意思?”
“就你话多!”淑妃不悦道,“今儿个是李美人生辰,皇上在她这里留宿一晚有何不可,难道她还能吃了皇上不成?”
“可不是吗?”兰贵妃也道,“这天寒地冻的,皇上吃醉了酒,自然是就近歇息方才稳妥,乾清宫那么远,路上受了风寒你担待得起吗?”
“奴才担待不起。”
孙良言从善如流地让了步,心说皇上您千万不要怪奴才,奴才也是尽了力的。
过了一会儿,跟去帮忙的秋禾回来,说李美人已经服侍皇上安寝了。
“皇上睡觉惯常要点安神香的,李美人可晓得?”淑妃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秋禾说:“娘娘们请放心,李美人已经点了安神香。”
大伙这才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心里巴望着皇帝能一觉睡到天明,再不要节外生枝。

晚余颤抖着,绝望如潮水将她淹没。
她已经在这深宫熬了五年,中间多少苦痛辛酸无法言说,唯一支撑她的信念就是到了二十岁可以出宫。
而今眼瞅着就剩三天,如果因为被皇帝临幸不得出宫,那简直比死还让她绝望。
如果换做旁人,她可以踢他,挠他,咬他,甚至和他同归于尽。
可他是皇帝。
天下主宰,九五至尊。
反抗皇帝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她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这时,殿门外突然响起太监尖细的嗓音:“淑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滚开!狗奴才!”
随着一声呵斥,殿门被人推开,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向内殿而来。
祁让剑眉微蹙,起身下地。
晚余慌乱地爬下床,来不及收拾自己的狼狈,身披雪白狐裘的淑妃娘娘已经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扬手先给了她一记耳光。
“小蹄子,敢勾引皇上,看本宫不打烂你的脸!”
晚余被打得一个趔趄,衣衫不整地跪了下去。
脸是疼的,心里却是庆幸的。
不管怎样,她总算逃过一劫。
皇帝再混账,也不能当着淑妃的面强迫她。
淑妃的父亲当年在战场上为了保护皇帝壮烈牺牲。
皇帝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对淑妃百般纵容。
只要淑妃不跟他抢皇位,把天捅破了他都不会怪罪。
淑妃看着跪在地上的晚余,被她暴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和红肿的樱唇刺了眼,抬脚就往她胸口踹过去。
“狐媚子,下贱东西,仗着这身皮肉就想爬上龙床吗,我呸!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眼看这一脚就要踹到晚余身上,祁让一把拉住淑妃,搂进了自己怀里。
“行了,别闹了,你嫌她碍眼,让她出去就是了,大晚上的,动了肝火又要睡不着。”
淑妃靠在祁让怀里,明艳张扬的脸上全是得意之色:“滚吧!看在皇上的面子,本宫饶你这回,再敢勾引皇上,本宫让你不得好死!”
晚余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一只手抓住被撕裂的外袍,慢慢退了出去。
祁让的目光追随着她,幽深眸底暗潮涌动。
“皇上,您怎么还看她,臣妾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跟前呢!”
淑妃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臣妾气得心绞痛都快犯了,皇上快替臣妾揉一揉。”
晚余已经走到门口,听到祁让在身后低沉又轻快地笑了一声,不知说了什么,引得淑妃咯咯笑起来。
晚余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脚步虚浮地跨过门槛。
门外,大太监孙良言带着几个小太监候在廊下,见她衣衫不整地出来,都有些尴尬。
入冬的天气,夜风萧瑟,孙良言到底于心不忍,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在肩上。
“入冬了,夜里凉,姑姑快些回去吧,打一桶热水泡泡脚,再好好睡上一觉,明儿个太阳出来,又是新的一天。”
晚余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双手抓住披风,对他深深鞠了一躬,随即挺直腰背走进了夜色里。
她故意走得很慢,回到宫人居住的值舍,所有的房间都已熄了灯。
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她的狼狈。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摸黑往自己房间走。
路过一个门口,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并且提到了她的名字。
“那位晚余姑姑到底什么来头呀,怎么一个哑巴还能在乾清宫当差?”
“这你都不知道,她是安平侯府的三小姐。”
“不会吧,好好的侯府千金怎么沦为奴才了?”
“这事说来话长,当初咱们万岁爷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安平侯府还是安国公府,万岁爷和他们家大小姐江晚棠两情相悦。
结果安国公认为万岁爷没有潜力,硬生生拆散鸳鸯,把大小姐嫁给了最有希望继位的三皇子。
后来万岁爷逆风翻盘坐了龙位,安国公第一个成了他打压的对象,从安国公降成了安平侯。
无奈之下,安平侯就把外室所生的三小姐送进了宫,明面上说是服侍陛下,实际就是给万岁爷当出气篓子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她是天生的哑巴吗?”
“不是,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因为冲撞了淑妃娘娘,被淑妃娘娘灌了一碗药,从那以后就不会说话了。”
“天呐,淑妃娘娘好狠......”
屋里响起倒吸气的声音。
“可她都成哑巴了,皇上为什么还留她在乾清宫,皇上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怎么可能,皇上不过是心里有恨,把她当个替身,日日放在跟前羞辱罢了。”
“这么说来,也是个可怜人,好在终于熬够了日子,可以出宫了。”
“我看没这么顺利,她走了,皇上再找谁撒气去,出不出的,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晚余听了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唯独最后这句,像一把匕首直插她的心房。
祁让不会真的不让她走吧?
如果不让她走,她这一千多个日夜的煎熬,岂不都白熬了?
不行。
她不能留在宫里,她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出去。
可是,想什么法子呢?
在这个皇宫里,还有谁能让祁让改变主意?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里,坐在黑暗里苦思许久,直到身子都冻透了,才摸黑上了床,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她又爬出暖了一夜都没暖热的被窝,从墙角的水桶里舀了些快要结冰的水洗漱梳头。
原本她手底下是有两个使唤宫女的,那二人每天给她打水打饭很是殷勤。
听说她要出宫,二人都想接她的班,私下里相互给对方使绊子,结果一不小心叫孙总管撞见,当场发落去了掖庭,害得她没人使唤,干什么都不方便。
好在还有三天就要出宫了,回到家,父亲再怎么不喜欢她,也得给她拨几个丫头使唤。
她一面想,一面穿好了衣裳,迎着清晨的寒风去往乾清宫当值。
皇帝五更起床去上早朝,她的任务是收拾皇帝睡过的龙床。
经过昨晚的事,她不敢再和祁让打照面,特地算着时辰晚到了一会儿。
原以为祁让已经走了,一进门,刚好和满面寒霜的祁让撞了个正着。
晚余心脏突突直跳,忙跪下给祁让请安。
她是个哑巴,说不出吉祥话,只能将头深深埋下,用最谦卑的姿态表示自己的恭敬。
祁让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白若凝脂的脖颈上,好一会儿才幽幽道:“过了今天,就剩两天了,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躲着朕就能平安度过?”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小福子却麻溜道:“回皇上,晚余姑姑早些时候被贵妃娘娘叫去了。”
祁让剑眉微蹙,小福子以为他要问晚余去贵妃娘娘那里什么事,他却突然冷了脸,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来:“朕说了是谁吗?”
小福子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自作聪明,奴才该死。”
孙良言忙上前踢了他一脚:“狗东西,竟敢揣测圣心,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祁让冷眼看着师徒两个一唱一和,迈步进了大殿,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
他没提名没道姓的,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问的是谁?
孙良言见皇帝没说要罚小福子,又踢了他一脚:“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伺候!”
小福子回过神,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哈着腰跟在祁让后面进了门。
谁知他刚进去,祁让却突然一个转身往回走。
小福子吓一跳,连忙往后退,忘了后面是门槛,被倒着绊了一跤,仰面跌出了门外,疼得哎呦一声惨叫。
宫女们都憋着笑把头使劲往下低。
孙良言简直没眼看,一只手捂着眼睛来回搓。
“没用的东西!”祁让骂了一句,从他身上跨过去,“摆驾翊坤宫!”
孙良言一愣,顾不上小福子那个蠢货,一甩拂尘,扯嗓子喊了声:“摆驾翊坤宫!”
翊坤宫里,兰贵妃正在暖阁窗前画梅花,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跑进来:“娘娘,皇上的圣驾往咱们这边来了。”
兰贵妃手一抖,一滴墨落在不该落的地方,毁了一整幅画。
皇帝登基五年没有立后,贵妃代为打理后宫,人人都说她只要怀上龙种,皇后之位必定是她的。
可皇帝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一年到头也不来看她几回,这回好不容易来了,只怕也不是为了她。
殿里地龙烧得旺,暖阁的窗子开了一点通风。
她透过窗缝,看向外面跪在雪地里的单薄身影,实在想不明白,皇帝对这位江家三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要说喜欢吧,五年都没碰她。
要说不喜欢吧,别人碰一碰他就急成这样。
为了稳定朝堂,他登基五年也陆陆续续纳了不少妃嫔。
这些妃嫔们平时也是明争暗斗没个消停,可从来没见他为哪个吃了亏的妃嫔出头。
如今却为着一个快要出宫的大龄女官,顶风冒雪地找了过来。
他到底什么意思?
兰贵妃放下画笔,整了整衣裳鬓发,带着人出去迎接圣驾。
刚迈出殿门,皇帝的龙辇就到了。
抬辇的太监一直把人抬到抱厦前,祁让扶着孙良言的手下了辇,兰贵妃迎上来福身问安:“皇上这会子不该是歇午觉的时候吗,怎么想起到臣妾这里来了?”
“朕倒是想歇,铺床的丫头不见了。”
祁让一点都不打算拐弯抹角,锐利的目光直直投向雪地里跪着的江晚余。
雪早停了,风却很大,她跪在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海棠树下,风一吹,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而下,落了她满身。
她身上还穿着早上许愿时的半旧斗篷,本来就是白的,落了雪显得更白,一动不动的,像是谁在树下堆了个雪人。
“怪道找不着人,跑到贵妃这里当摆件来了。”祁让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带着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兰贵妃装傻充愣地撒娇:“皇上不是专程来瞧臣妾的呀?”
祁让不接她的茬,直接问:“她犯了什么错?”
兰贵妃的娇撒了一半,笑容僵在脸上:“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后天有一批宫女要出宫,按例要向皇后磕头拜别,聆听皇后教诲,宫中无后,太后娘娘就把这事交给臣妾来办。”
祁让说:“这个朕知道,你不必赘述。”
兰贵妃噎了下,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好歹是宫里最高级别的妃嫔,替他打理后宫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听。
夫妻做到这份上,怎不叫人寒心?
“回皇上的话,因为江晚余也在这批出宫人员名单里,她就和其他人一块来给臣妾磕头,可她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撞到奉茶的宫女,打碎了茶盏。
那套茶盏是去年臣妾生辰时皇上送的,臣妾喜欢得紧,谁知就这么被她打碎了,皇上说臣妾该不该罚她,若非看在她要出宫的份上,臣妾早就让人打她板子了。”
兰贵妃一口气说完,小心翼翼去看祁让的脸色。
可惜祁让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也不打算断她这鸡毛蒜皮的官司,只冲着小福子扬了扬下巴:“去把人带过来。”
小福子领命,三步并两步往晚余那边走,还没到跟前,晚余突然身子一晃,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天老爷!”小福子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瞧。
廊下众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祁让仍是面无表情,双手却在袖中悄悄攥紧。
“皇上,晚余姑姑冻僵了。”小福子大声喊。
祁让的目光冷冷看向兰贵妃。
兰贵妃吓得一激灵:“这也没跪多久啊,臣妾也没想到她这么不禁冻。”
祁让唇角勾出一丝冷笑。
兰贵妃自知失言,忙吩咐自己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抬到暖阁里去,你,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你去烧热水,赶紧的,人命关天......”
几个宫人在她的指挥下七手八脚地忙起来,晚余很快被抬进了暖阁。
兰贵妃谄媚地对祁让笑道:“皇上要是不放心的话,就进去瞧瞧吧!”
祁让原打算进去的,被她这么一说,反倒不好进去了。
他堂堂一国之君,对一个宫女有什么可挂心的?
“朕没空。”他板着脸吩咐小福子,“你在这里守着,人若醒了,就让她回去伺候,若是死了,就把尸首发还给江家。”
小福子躬身应是。
兰贵妃欢喜道:“这么说,皇上是不怪罪臣妾了?多谢皇上宽容,臣妾恭送皇上。”
祁让也没想立刻就走,可她已经恭送了,祁让只得上了肩辇,打道回宫。
“福公公要不要进来坐?”兰贵妃看着皇帝一行走远,回过头笑着问小福子。
小福子忙摆手:“奴才这一身的风雪,不好弄脏了娘娘的宝地,奴才在外面等着就行。”
“那好,那本宫就先进去了,等会儿人要是醒了,本宫让人告诉你。”
厚厚的棉门帘子掀开又放下,把小福子和寒风一起隔挡在门外。
兰贵妃进了门,径直去了暖阁。
躺在榻上的晚余听到她进来,忍着膝盖的疼痛,爬起来跪在地上给她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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