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檀颂发怔。
“他故意在临走时透露巡海之事,若我没猜错,年后审讯海匪的事也分给你去做。”
“你自认神不知鬼不觉,却没发觉一切都太顺畅了吗?”
“从头到尾,都在他算计之中。”
檀颂开始回想,那一桩桩一件件。
当初因畏惧不敢深想,如今想来,似乎的确都……太顺利了。
“别说他是国公府出身,圣上派来的钦差御史,你也知道上头在查离王府吧。”
“圣上欲治离王谋逆,养寇自肥,是离王的罪名。”
“你却暗通海匪对奉旨查案的御史出手,你说,这又是什么罪名?”
以谋逆同党论。
诛九族的大罪啊。
长姐和外甥还在府上,夫人就在眼前,檀颂整个人,一下凉了个透彻。
“我不知道啊,”他喃喃道,“我不知道离王养寇自肥……”
闻蝉满面是泪,靠在门上,似被抽干所有力气。
又听见一声熟悉的:“那夫人说,要怎么办?”
檀颂还是那个檀颂。
遇上解决不了的事,会立刻向她这位夫人求助。
可这次,他犯的事太大了。
闻蝉不忍心告诉他,她们夫妻间的缘分,怕是尽了。
“放心。”生怕他看出端倪,又主动拥上他。
贴在他肩头说:“我会想办法的。”
“这么大的事,夫人也能周旋吗?”
闻蝉搭一搭他的背,努力把眼泪往回收,“能,你还不知道我嘛。”
“这些年有什么事,是我办不成的?”
躁动的心被她三两句话抚平,檀颂亦牢牢抱住她,“好,我听夫人的。”
“这次是我做错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听夫人的……”
闻蝉劝他告假在家,檀颂应了。
她先从家中入手,找到管库房的李婆子,要来支取账册,找到那三百两银子。
“妈妈这笔记错了,这银子是我托夫君取的,该记到我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