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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前夫雪夜下跪求回头完结版小说纪云州沈弦月

冻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三年前,因为一场医闹,去医院就诊的我爸意外的替刚上任的纪云州挡下了两刀。纪家念在我爸见义勇为,表示一定厚谢,却不料我爸提出了两家结亲的请求。纪家在整个京港算的上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我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药公司经理,所以结亲这件事,在纪家上下来看,就是挟恩图报。当时我不在现场,纪云州找到我时,手里拿着婚前协议,眼神里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婚期三年,到期自动解除,没问题的话,明早民政局见。”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在眼前,鬼使神差的,我便在协议上签了字。却没注意到,协议的第一条,清晰明了的写着一句话:「永远不要有我们是夫妻的幻想」。泪水浸湿了纸张,我盯着协议上“夫妻”二字,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所以纪云州,我们这三年,算什么呢?一夜未眠,聒噪的手...

主角:纪云州沈弦月   更新:2025-03-09 19: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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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云州沈弦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婚后,前夫雪夜下跪求回头完结版小说纪云州沈弦月》,由网络作家“冻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年前,因为一场医闹,去医院就诊的我爸意外的替刚上任的纪云州挡下了两刀。纪家念在我爸见义勇为,表示一定厚谢,却不料我爸提出了两家结亲的请求。纪家在整个京港算的上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我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药公司经理,所以结亲这件事,在纪家上下来看,就是挟恩图报。当时我不在现场,纪云州找到我时,手里拿着婚前协议,眼神里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婚期三年,到期自动解除,没问题的话,明早民政局见。”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在眼前,鬼使神差的,我便在协议上签了字。却没注意到,协议的第一条,清晰明了的写着一句话:「永远不要有我们是夫妻的幻想」。泪水浸湿了纸张,我盯着协议上“夫妻”二字,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所以纪云州,我们这三年,算什么呢?一夜未眠,聒噪的手...

《离婚后,前夫雪夜下跪求回头完结版小说纪云州沈弦月》精彩片段


三年前,因为一场医闹,去医院就诊的我爸意外的替刚上任的纪云州挡下了两刀。

纪家念在我爸见义勇为,表示一定厚谢,却不料我爸提出了两家结亲的请求。

纪家在整个京港算的上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我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药公司经理,所以结亲这件事,在纪家上下来看,就是挟恩图报。

当时我不在现场,纪云州找到我时,手里拿着婚前协议,眼神里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婚期三年,到期自动解除,没问题的话,明早民政局见。”

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在眼前,鬼使神差的,我便在协议上签了字。

却没注意到,协议的第一条,清晰明了的写着一句话:「永远不要有我们是夫妻的幻想」。

泪水浸湿了纸张,我盯着协议上“夫妻”二字,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所以纪云州,我们这三年,算什么呢?

一夜未眠,聒噪的手机铃声将我的思绪拉回。

来电显示上是一串固话号码。

“你好沈小姐,这里是京协人事部,麻烦你明早十点来参加笔试环节,具体地点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

京协人事部。

我这才想起前几天我的硕导柳教授向京协推荐我们几人面试的事,据说整个医学院只有六个名额,没想到我居然是其中之一。

京协是纪云州发光发热的地方,是所有医学生梦寐以求的工作场地,也曾是我一度幻想着跟纪云州一起上下班的场地。

现在想想,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挺可笑的。

“沈小姐,明早能按时过来吗?”

提醒声入耳,我瞄了一眼婚前协议,再看看放在一旁的事后药,迟疑了两秒后回应道:“嗯,一定准时到达。”

我想,既然爱情抓不住,那就握紧面包吧。

一整天,我都在为笔试做准备,谁知临近晚餐时,婆婆徐玉兰突然不请自来。

她推门进来时手里还拎着备孕吃的补品礼盒,环顾四周后询问道:“阿州今晚没回?”

“他今晚值班,”日历表上是被我背的滚瓜烂熟的排班表,我应付自如,“明早回。”

后面一句是我自己骗自己的。

婆婆的视线在我的小腹处短暂的停了两秒,提醒道:“这两天不是排卵期嘛?你这个做妻子的得积极点,不然我跟老纪猴年马月才能报上孙子啊?”

这话从我跟纪云州结婚的第二年就开始听了,以前有爱撑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今天,听着莫名地有些刺耳。

明明,不要孩子的,一直都不是我啊。

“对了,”端坐在沙发上的婆婆瞄了眼桌上的医书,话锋一转道:“听说京协明早的笔试名单里也有你?”

我知道婆婆一向消息灵通,但没想到她居然连我要参加笔试的事都清楚。

我点点头,刚准备解释,就被她打断:“推了吧,纪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为这个家添丁增口,其他的事都往后推。”

她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推了笔试机会微不足道。

都知道京协的就职机会难得,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一百个应聘者里最后也只能录取三四人,能拿到笔试的机会已实属不易。

我这边试都还没试,仅凭婆婆的一句话,就要直接放弃这个机会吗?

不,我做不到。

我不能再做那个凡事都以纪云州为先的恋爱脑了,在这场我自己编造婚姻的美梦里,我该清醒了。

“妈,”我听见自己的语气温和又坚定,“明早的笔试,我要去试一试。”

我没有跟她商量,而是笃定的告诉她我的决定。

婆婆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忤逆她的意思,短暂的错愕后,用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我,倏忽间又望向我身后,轻嗤一声道:“阿州,你都听到了吧?”

我缓缓的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的纪云州。

他细软的发尾垂着小水珠,身上还带着冬夜的潮气和湿冷。

但他不是在值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跟患者家属闹不愉快?

连累纪家?

我联想不久前婆婆在电话里那句“在医院犯了错误”,顿时哭笑不得。

如果我没猜错,她这一大早过来,只怕就是为了兴师问罪来的。

她在意的,是纪家的利益,哪怕我顶着纪太太的位置,涉及到家族利益时,我也会是第一个牺牲者,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弃子。

想到这,我蜷了蜷手心,正准备把话说开时,却听到纪云州道:“您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

婆婆一脸的不情愿,但见纪云州态度坚决,迟疑了片刻后这才离开。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跟纪云州两人。

男人一声不吭上前,弯下腰,当着我的面将桌上的离婚协议拿了起来,瞥了一眼后,默默地看向我。

眼神是平静地,却带着一种火山爆发前的隐怒感。

咬着后牙槽的细微动作也被我尽收眼底。

身上满满的低气压。

不怒自威。

我的十指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心却像是悬在半空,惴惴不安的。

强压住不安的情绪后,我悄悄地咽了下口水,固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一秒,只听“嗤啦”一声响,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在纪云州指尖被撕成了两半。

我连制止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一分为二的离婚协议,我窝在心口的火气蹭的一下涌了上来,语气不快道:“纪医生这是做什么?”

纪云州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懒洋洋道:“沈医生这么着急离婚,是又找到新的跳板了?”

跳板?

我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再联想昨晚在X-club的场景,回应道:“不过是遂了纪医生的意,早点给你身边腾出个位置罢了。”

阴阳人是吧,我也会。

“是吗?”男人漫不经心地睨了我一眼,随意道:“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沈医生这般善解人意啊?”

男人尾音里夹着一丝讥诮。

换做以前,我也许就忍了,但时至今日,我也不会再做那个软包子。

“纪医生过奖,”我学着纪云州那茶里茶气的语气,从容道:“夫妻一场,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纪云州大概没料到以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会这般演他,眉心微微一跳后,又开腔道:“既然夫妻一场,沈医生应该记得当初我们可是签了婚前协议的。”

“我不仅记得,还知道距离协议到期还有五十二天,”我坦然回复,“既然纪医生这般急不可耐……”

“急不可耐的人只怕不是我吧?”纪云州打断我的话,漆黑的眸子在我的脸上流转,“我瞧着沈医生倒是比我着急?”

我突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是他纪云州当着我这个纪太太的面肆无忌惮的宠爱郑欣然,对着我这位纪太太贴脸开大,现在居然还质问起我来了?

这跟贼喊捉贼有什么区别?

我盯着纪云州,强压着回怼的念想,干脆破罐子破摔:“是,我确实挺着急的,请问纪医生我们能提前结束……”

“不能,”纪云州没等我把话说完,斩钉截铁道:“当初协议结婚,是你们沈家的主意,不过过去三年,你沈弦月就装不下去了吗?既然如此,我也不防直接告诉你,这婚,我不会离。”

说到最后一句时,男人眉宇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眼睛里似藏着一团怒火。

但为什么?他明明那么在意郑欣然,难道不想给小姑娘一个名分吗?


闻言,纪云州微微一愣,隔了几秒才挤出两个字:“分我?”

似有些意外。

梁皓渺也没瞒着:“是沈小姐送的雨伞答谢礼,纪医生可别吃醋哦。”

一句话,既替我做了解释,又缓解了纪云州的尴尬,不得不说,梁皓渺还是情商在线的。

“我吃什么醋,”轻啧声起,纪云州神色不屑,“一顿午餐而已,再说……”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餐盒上,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道:“来回也就那几样,早就腻了。”

腻了。

听到这两个字后,我的心口不由得一片怆然。

想到在过往的三年里,我每天早睡早起,去菜市场挑选最新鲜的食材,按照纪云州的喜好荤素搭配,再第一时间送往医院,到头来,竟换他一句腻了。

也是,再新鲜的食材,再用心的搭配,连续吃了三年,确实该腻了。

就像我这个枕边人一样。

“对了,沈小姐还不知道吧,”兴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梁皓渺主动转移了话题,“当初纪医生来我院面应聘,笔试面试都拿第一,沈小姐不妨跟这位大神请教一二。”

他说完就给纪云州递眼色。

纪云州瞄了我一眼,冷嗤一声道:“沈小姐冰雪聪明,手段了得,哪里需要向我请教?”

冰雪聪明,手段了得。

纪云州每说的一个字,都像是在我的心上凌迟。

我知道,他从骨子里就瞧不上我,现在更是连演都懒得演了。

想到这,我蜷了蜷了手心,和声道:“纪医生日理万机,不敢劳烦。”

而且,我会凭自己的本事,赢得这场面试。

我在心底默默地跟自己说。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一早,可正当我自信满满的来到京协楼下时,却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是刘女士。

没有化妆的她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面对着面,她上下打量我一番,不可思议道:“你还真来京协应聘了?”

我没否认,又听到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糊涂啊沈弦月,好好地纪太太不当,来京协做什么实习生!你忘了我们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什么了?”

最后一句她是压低嗓门说的。

刘女士的人生格言很简单,女人嘛,学得好不如嫁得好,与其辛辛苦苦待在实验室,不如直接找个绩优股,更何况还是纪云州这种人中龙凤。

见我没应声,刘女士一把扼住我的手腕,恼火道:“走,趁着纪家上下没察觉前,你马上跟我回去,好好备孕懂不懂!”

备孕备孕,又是备孕。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的人生意义应该是在传宗接代上,而从未问过我的意思呢?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却像注入了一汪冰水,寒意从心口蔓延至全身。

刘女士也不退让。

我们母女俩就这样僵持在京协楼下。

刘女士更是唱起了苦肉计:“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说我跟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活大,你爸现在还躺在疗养院,你就这么报答我们的?”

说完,勉强的挤出两滴眼泪。

我见怪不怪,深吸一口气道:“妈,我不会回去,不过面试的事,纪云州是知道的。”

我只能拿纪云州来说服她。

“他当然知道,”刘女士并不意外,气不打一处来道:“要不是今早他提醒我给你准备面试套装,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面试套装?今早?

所以,是纪云州把我面试的消息告诉刘女士的?


我分明记得入睡之前身上什么都没盖。

一股莫名地情愫涌上心头,我抓起毛毯,小声道:“有件事我想跟纪医生谈谈。”

纪云州递给我一个不解的眼神。

我将桌上拟定好的借款协议递过去,说:“字我已经签好了,回头让王律师做个公证。”

“呵,沈小姐还真是迫不及待,”纪云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眼都没瞧一下协议,隔了片刻后冷嗤一声道:“看来这个纪太太当的确实委屈你了。”

委屈?

我迷惑的看向纪云州,再看看悬在半空的借款协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跟“纪太太”这个身份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我跟纪云州都没说话,偌大的房间能只能听到时钟摆动的声音。

僵持了片刻,我主动打开话匣子:“借款较大,免不了分期,还请纪医生谅解。”

男人生硬的面孔上总算多了丝情绪,古井无波的眸子落在我手中的协议上,下一刻,他懒洋洋的伸出手,这才接了过去。

不出片刻,纪云州微微抬眸,晃了晃手中的协议,说:“不解释一下?”

我将我爸的理疗费和妹妹的学费说了出来,末了补充道:“我先前不知情,但纪医生放心,这笔账用我们多少还多少。”

虽然是分期还款。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底气不足。

“然后呢?”

我听见纪云州追问。

思索片刻后,我坦言道:“协议到期后,我们依旧会按月还款。”

潜台词是,夫妻关系可以解除,但借款协议依旧有效,我们沈家人主打一个言而有信。

“沈弦月,”纪云州突然抬高语调,直呼我的是名字,语气轻蔑道:“那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

我刚准备说话,却被闹钟铃声给打断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周一一早。

今天是我去麻醉科报到的日子。

我没心思继续跟纪云州纠缠,指了指闹钟:“抱歉,我得上班了。”

纪云州掀了掀眼皮,扭头进了卧室。

一小时后,我顺利的出现在五楼西区的麻醉科。

虽然提前半小时抵达,但科室的人也不在少数,护士长黄芩老师听说我的名字之后带着众人围了过来,笑眯眯道:“这就是叶主任破格录取的实习生哦,长得还挺俊咧!”

我一一跟大家打招呼。

就在气氛一片和谐时,所有人突然噤了声,视线同时朝入口处看去,只见一个神色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护士长立即介绍到:“这位就是你的带教老师廖洪亮医生,以后你就跟着他学习。”

我恭恭敬敬的上去打招呼。

廖医生瞄了我一眼,神色倦怠道:“先去熟悉一下手术室环境,然后再去病房,晚点我们在那汇合。”

我微微一愣,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廖医生是科室出了名的严苛,大家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廖黑脸,就是一个细节不到位就可能面临被批评的状况,护士长黄芩是这么提醒我的。

一上午我都按吩咐办事,临近中午时,我按约定来到患者病房,人刚走到门口,竟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纪云州和郑欣然。

病房内,纪云州耐心的询问患者情况,时不时的扫一眼郑欣然手中的记事本,态度谦和又克制。

小姑娘也跟在一旁向患者提问,全然没有医学实习生的谨慎和不安。

短暂的问诊后,小姑娘盯着备忘录,嗓音甜糯:“云州师兄,这里我好像落了什么。”


看来我猜的没错,他确实不希望我待在京协,连这种公报私仇小把戏都用上了。

我定了定神,刚准备解释,包厢的门开了。

梁皓渺和护士长同时走进来,见气氛有些尴尬,笑呵呵道:“沈医生怎么站在这呢?好歹也是今天的大功臣,站着多辛苦啊。”

梁皓渺竟然用“大功臣”来形容我。

挺让人受宠若惊的。

在场的其他同事们也注意到了这个浮夸的形容词,纷纷朝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护士长更是赞不绝口:“这个小沈了不得哦,第一天进手术室就处之泰然,麻醉机教了一次就会了,叶主任都赞不绝口呢。”

有人就好奇我为什么第一天上岗就进了手术室,梁皓渺也不着急,一五一十的将今天的连环车祸说了出来。

大伙儿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眼中方才那个有着拖延症的我并不是有意迟到,而是给麻醉科当砖用去了。

还当了叶主任的砖。

误会解除,大伙儿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梁皓渺更是当起了氛围组,拉着护士长落座。

护士长也护着我,见我还站在原地时,朝我招了招手:“小沈快过来,坐我旁边。”

于是,我左侧坐的是护士长,右侧则坐的是梁皓渺。

原本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就在这时,其中一位同事突然开口道:“不对啊小梁,这小沈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不会就是上次给你送午餐的小姑娘吧?”

我只能说这位记性还挺好的。

一句话,把我跟梁皓渺置于八卦的中心。

正当我准备解释时,郑欣然清脆的嗓音蓦地响起:“哇,原来师姐你还给梁医生送过爱心午餐啊,好贴心哦。”

一句爱心午餐,把我跟梁皓渺都给整懵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郑欣然,解释道:“我跟沈医生就是朋友。”

他特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的发音,解释完了还无辜的看了一眼纪云州。

彼时的纪医生正慢条斯理给郑欣然剥虾,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八卦影响,云淡风轻的。

也是,最在意的人就在身侧,我这个名义上的纪太太有什么绯闻,自然是无足轻重的。

而且,更利于纪云州立他的单身人设不是吗?

梁皓渺机智的把话题转移到面前的红烧排骨上:“外焦里嫩,芳香四溢,好厨艺!”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他从我手里接过餐盒时两眼放光的场景,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是真吃货。

眼神随意一瞥时,我这才察觉到对面投来的那束凛冽的目光,纪云州的眼底缓缓地浮出一层冰,嘴角更是噙着一抹讥诮,只是在郑欣然凑过去时,又化成了一抹柔和。

顶灯下,男人姿态优雅,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不可亵渎的矜贵,举止更是端方自持,素养拿捏的恰到好处。

好像方才那一瞬的冷漠,是我的错觉?

饭后,我们一行人下楼。

提及我们几个实习生的回家路线,郑欣然自然是由纪云州保驾护航,而我则准备乘坐最后一班的地铁。

护士长听我这一说,立即制止道:“都这个点了,地铁马上停运了,你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对了,小沈你是住哪个区来着?”

这倒是把我问住了。

我总不能说我跟纪云州住在同一套江景大别墅里,还是京港有名的富人区吧?

“高新区……”我灵机一动,说了靠近住处两条街之外的普通住宅小区的名字。


纪云州是半小时前给刘女士去的电话。

说是在某高定设计师那里替我选了套面试套装,但他人在医院临时有事走不开,所以才联系了我妈,这顿婚姻关系的知情人之一,他的丈母娘。

纪云州又把自己演成了心疼妻子的五好男人。

逻辑上也说得通。

可是只有我心里明白,我跟纪云州的关系,远远没到相互赠礼的份上。

“女婿惯着你你也得有个度,”刘女士态度依旧不变,“回去之后主动给他认个错,纪家人问起来,就说想体验一把职场,表示会认真备孕,争取给纪家生一个大胖小子,明白吗?”

我妈这是要我跟纪家人立志呢。

刘女士这套放在普通男人那里或许还有点用处,可是落到纪云州耳中,只会适得其反。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溜走,我长话短说道:“既然要立贤良恭俭的人设,那就立到底。”

相比取消面试机会,应聘成功后含泪告别职场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更何况还是所有医学生挤破脑袋想进的京协。

应聘成功,也侧面的证明了纪家的眼光不差,选的儿媳有水准。

我长话短说,见刘女士脸上闪过一抹犹豫,又添了一把柴:“我有能力,自然也涨了你的面子,难道你希望自己永远低纪夫人一头?”

闻言,刘女士涣散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光,给我让开了去路。

可紧赶慢赶,我还是迟到了。

先我一步进去面试的是郑欣然,看神色,面试过程应该挺顺利的。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场的四位面试官里,居然还有纪云州。

也是,京协以神外科得名,这么一场声势浩大的招聘里,纪云州这个二把手会出席,也在情理之中。

我收回思绪,开始做自我介绍。

“沈小姐在本科期间除了完成神外科相关学业,还修学了麻醉学,”面试官之一的杨院士扫了一遍我的个人简历,耐心道:“你觉得这两门学科有什么关联性呢?”

是的,我在本科期间修的是双学位,如果说学习前者是因为纪云州,那么学习麻醉学则是因为我意识到了这门学科跟外科息息相关,所谓外科管病,麻醉管命,两者相辅相成,共同给患者的健康保驾护航。

我的回应让几位面试官闷频频点头。

单从学业方面,我还是有足够的自信的。

“那在沈小姐看来,一个合格的医生应该具备哪些品质?”

提问的是麻醉科的叶主任。

我思忖片刻,回应道:“首先应该有扎实的医学知识和技能,其次要有严谨的职业操守,遵守医德,医法和……”

“那么沈小姐,”一直沉默不语的纪云州蓦地开口,打断了我的话,冷声道:“你觉得,医生是不是该具有基本的时间观念?”

他一句话,让原本和谐的面试氛围变得剑拔弩张。

我盯着他,看着男人硬挺的鼻梁和下颌,再迎上那双冷厉的眸子,明明是再过熟悉的俊朗面容,在这一刻却显得无比陌生。

我知道,他是在挑我的刺,迟到本就是职场大忌,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竞争激烈的面试场合,即便我的个人简历能上大分,这一小小的失误,都可能让我的所有努力归零。

纪云州清楚这一点。

可他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刻意指出来。

说到底,他还是不想让我进京协。

那么,纪云州在挑这个时间让刘女士来给我送所谓的面试套装,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纪云州当着我的面接听了电话。

软糯的嗓音透着听筒传出来,小姑娘雀跃道:“云州师兄,我同学说在停车场看到你了,是真的吗?”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地点了两下,语气平缓道:“嗯,是我。”

“真的吗?惊喜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

闻声,纪云州贴近话筒,似怕遗漏电话那头的任何一个字,嘴角还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哎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郑欣然自问自答,语调里藏着一抹怯怯,“云州师兄万一是来学校办事的呢。”

小姑娘到底年纪小,一点小心思都表露无遗,连试探都这么明目张胆。

纪云州似乎并不反感,话锋一转道:“吃了吗?”

他说这句话时细长的凤眸掠过我的脸颊,这才微微欠身,将身体朝车门处倾斜。

我估摸着他刚才已经忘了车里还坐着一个我呢。

两人又简短的聊了两句后,纪云州这才掐断线。

我看着男人眉眼间的愉悦,这才后知后觉——他并不是特意送我回医学院,而是来见想见的人,顺便捎带我。

没错,又是顺便。

在我们相处的三年时光里,他为数不多的接送我,竟是为了见他的心尖宠。

心口像是被针扎似得,密密麻麻的疼。

我强压下酸楚,伸手去解安全带。

“今晚值班,”男人嗓音低沉,像是再跟我解释,“不回了。”

值班。

我暗自讥讽。

这个理由,纪云州还没用厌呢?

我利落的下了车,然而一抬头,就撞上了正对面那双灵动的眸子。

郑欣然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小姑娘穿着一套冬款jk裙,配上黑色高筒袜和休闲鞋,一眼看上去娇俏可人,好不可爱。

视线相撞时,我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笑僵在嘴角,看我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打量。

也是,在结婚证上,我是纪云州的妻子,我们的名字距离最近,可是在现实中,我们不过是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郑欣然会产生疑虑,也正常。

迟疑后的她到底朝我走了过来,距离近了,她微笑着朝驾驶座上摆了摆手,又看向我礼貌道:“师姐,这么巧啊。”

纪云州也下了车,绕过车头站在了我跟郑欣然中间。

“云州师兄怎么跟师姐一块过来了?”小姑娘问的直接,不过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语气明显裹着一丝不安和失落。

我坦然道:“遇到了,纪医生捎带了我一段。”

“原来如此,”小姑娘吐了吐舌头,身体不由得朝纪云州倾斜,“云州师兄真棒。”

眼里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

我识趣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没等两人回应,我迈着步子便离开,走到路口时,我用余光瞄了眼身后,只见不远处的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我垂头丧气的回了实验室。

想着在纪家听到的对话,我突然意识到一点——哪怕面试这天我没迟到,进神外的机会也不会落到我身上。

我当然不服气,但我也得认。

被人宠也是一种运气,我沈弦月追逐了那道光八年,也没等到好运降临,要怪,也只怪我自己运气太差。

罢了,京协进不去,我就另想他法,人总不会被现实困死。

我沈弦月更不会。

投完简历已是深夜,我看着天边新月,安静的闭上双眼。

直到聒噪的手机铃声把我吵醒。

是刘女士的电话。

“月月,计划可以开展了!”她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兴奋。

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问:“什么计划?”

“应聘成功含泪告别职场啊,”刘女士抬高嗓门,“我家月月就是优秀!”

我刚准备挂断,但很快就捕捉到了刘女士言辞中的重点:“应聘……成功?”

“对啊,官网信息都发布了,”刘女士语气骄傲,“麻醉科,沈弦月。”


她当然不知道我手里握着这家会所的高级vip卡,进门都是有专人接待的。

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格局我早已经熟记脑海了。

我不想跟他们周旋,开门见山道:“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事,参加不了今晚的聚会了。”

闻言,郑欣然马上接话道:“师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她语气挺紧张的,我想着即将赶来的纪云州,心口像是堵了团棉花,闷的很。

托词还未说出口,我却听到庄蔷一脸八卦道:“沈医生该不会是要跟男朋友约会去吧?”

她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句“男朋友”说的更是中气十足。

话音未落间,其他同僚们猝然起身,纷纷朝我投来了恭敬的目光。

我顿时一头雾水,动了动唇,声音却淹没在郑欣然甜软的招呼声中:“云州师兄,这么快就忙完了?”

我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纪云州竟站在一步之外。

暗蓝色的戗驳领修身西服套装,搭配一件黑色毛织,此刻的纪云州看上去既矜贵肃穆,又不失年轻人的活力。

和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男人大相径庭。

但与站在他身侧的郑欣然,却莫名地带着一种和谐感。

我知道,他在向下兼容她。

方才喧嚣热闹的包厢也因为纪云州的到来变得鸦雀无声,有几个实习生甚至露出了坐立不安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就是纪云州,无论走到哪里,气场都不容小觑。

但就在这样一种紧张激烈的氛围里,郑欣然却自然大方的站在纪云州身侧,脸上还挂着一丝少女的娇羞:“云州师兄,这些都是我在京协遇到的新朋友。”

纪云州微微颔首,用着低沉的嗓音道:“大家先坐吧。”

言简意赅,惜字如金,男人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多余的表情。

这会儿小姑娘还没忘记我,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师姐,你坐这儿吧。”

纪云州的右侧,隔着郑欣然和庄蔷两人。

按酒桌上的地位,好歹也算是个副宾。

我人一时半会是走不掉了。

但现场的氛围,给了我一种在校时系主任给我们开会的既视感——认真有余,娱乐不足。

我猜今天的讨论环节可以直接避免了。

方才还落落大方的庄蔷此刻也十分拘谨,偷偷地给郑欣然使眼色。

小姑娘腼腆一笑道:“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如我们先玩个游戏热热场吧?云州师兄你觉得呢?”

“你说了算。”

简单的几个字,却透着言听计从般的宠爱。

庄蔷见状拿出一副扑克牌,说:“既然纪医生都发话了,不如我们就玩个……金陵十三钗如何?”

她是天生的氛围组,一声吆喝之下,僵硬的氛围总算是回了暖。

游戏规则也很简单,拿着踢出大小王的牌之后随意抽取其中一张,不同数字的牌面对应着不同的规则,直到一轮游戏结束。

服务生将酒水和果盘端上来之后,庄蔷便请纪云州和郑欣然抽牌,纪云州也没客气,随意抽取一张,竟是传中的幸运三号。

跳过了。

庄蔷又请郑欣然抽牌,小姑娘眉眼弯弯的看着我道:“我后面抽吧,让学姐先来。”

谦让感很足。

庄蔷也很爽快,乐呵呵道:“那我们就按照顺时针,沈医生,请吧。”

我想着人来都来了,也不能不合群,便伸手抽了一张。

然而当我看到牌面时,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奈之中——居然是一张梅花2,也就是传闻中的“小.姐牌”。


我蜷了蜷手指,无声地将视线收回,但双颊还是没出息的跟火烧一般。

我不懂这个男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整个人被禁锢在他的方寸之地时还是让我略有不适。

我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我能察觉到他若有似无的吐息,近到我只要稍稍的抬一抬眼皮,就能看到男人衬衫领口处隐约可见的结实而贲张的胸肌。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旖旎而缠绵的画面,也是在这一瞬,我的呼吸变重了。

“有劳……有劳纪医生了。”

避开纪云州的指尖时,我摆出了姿态,但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时,喑哑又温婉,直白而又突兀的揭露了我慌乱的情绪。

我懊恼的闭上眼,长睫微颤,又听到纪云州说:“举手之劳,纪太太客气了。”

带着蛊惑的语调,听得我眉心一跳。

肩带滑落时,我惶恐的睁开眼,耳垂上已经湿热一片。

纪云州一直清楚我的敏感点,撩弄时也是轻车熟路,他的唇更像是携有魔法,每滑过一处,炽热到仿佛要把我燃烬一般。

我的十指曲了又直,直了又曲,理智的情绪却在这时候站出来,生出了抗拒和反感。

所以纪云州,把我当什么了?

这一晃神,就没跟上纪云州的节奏,男人迷乱的眼神望过来时,我烦躁的避开:“今晚有些累……”

话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堵实了。

从洗漱台到卧室,再重新回到浴室,今晚的纪云州体力好到我求饶,也是第一次事后替我清洗。

但依旧没有留宿。

我虽然有些失落,但抵不过汹涌而来的睡意。

翌日一早,我拖着酸软的双腿起身时,看到了被扔进垃圾桶里的烫伤膏。

再联想昨晚离经叛道的探险,我顿时懊恼不已。

高强度运动后的结果就是上班时会体力不支,临近晌午时,我累的躲进了洗手间。

护士长看出了端倪,关切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想着昨晚纪云州那股子猎食的劲,难言道:“有点累。”

“小梁说你昨天被烫伤了……”护士长凑近我一些,视线落在我的脖颈处,忽然脸色一变,轻啧了两声。

我迷惑的看向她,却见护士长一脸八卦道:“你们年轻人可真是精力旺盛,所以小沈你是有男朋友了哇?”

我不知道护士长怎么突然就提到了男朋友这件事,在联想她方才的眼神,好奇地往镜子里一瞅,顿时不可思议。

烫伤的边缘,竟缠着四五个吻痕。

正当我不知作何解释时,镜子里蓦地出现了郑欣然的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小姑娘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道:“师姐,你谈男朋友啦?”

郑欣然的突然出现让我跟护士长都有些惊讶,更何况,她开口就问“男朋友”这样隐私的话题。

我们充其量算是同门,关系似乎也并没有亲近这种程度。

而且她的问题,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总不能说,男朋友是没有的,老公确实有一个,而且巧的是,这位协议老公,就是你的云州哥哥吧?

我猜郑欣然应该听到了我跟护士长的完整对话,但一旦这些话说出口,必然再生是非。

我刚想否认,护士长却先我一步站出来打圆场:“这位就是神外科新来的小才女吧,跟我们小沈也认识啊?”

郑欣然乖巧的应了一声,视线却一动不动的落在我身上,仿佛要看出什么端倪来:“师姐可是我在医学院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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