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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腻了?我真走他又不高兴阮柠贺宴川 全集

念念春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不仅有先天性的心脏缺陷,还有先天性的早搏。每次情绪激动的时候,胸口都会很闷。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了了。阮柠红着眼眶盯着顾新玉:“还有,我大学跟你要的钱,是为了给姑姑治病。爷爷奶奶去世之后是姑姑收养了我,我给她养老治病也是情理之中。那些钱是你欠我的。”“阮柠,我不欠你一分一毫。当初你就不应该活下来,我在医院都签了放弃抢救了,你那老不死的奶奶非要把你抱回家,还真让你活了。你活下来,就是讨债鬼!”阮柠听见这些话,心脏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两脚一样疼痛。她都快有些喘不上气了。阮柠咬了咬下唇,嘴唇都被咬破了。一股腥甜弥漫在了口腔里。“你来找我,打我巴掌,谩骂我,就是因为我爬了贺宴川的床吧?”自从湖上牧云那件事情之后,顾新玉和宋萌应该是有所警觉,意识到...

主角:阮柠贺宴川   更新:2025-02-19 04: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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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柠贺宴川的其他类型小说《玩腻了?我真走他又不高兴阮柠贺宴川 全集》,由网络作家“念念春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不仅有先天性的心脏缺陷,还有先天性的早搏。每次情绪激动的时候,胸口都会很闷。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了了。阮柠红着眼眶盯着顾新玉:“还有,我大学跟你要的钱,是为了给姑姑治病。爷爷奶奶去世之后是姑姑收养了我,我给她养老治病也是情理之中。那些钱是你欠我的。”“阮柠,我不欠你一分一毫。当初你就不应该活下来,我在医院都签了放弃抢救了,你那老不死的奶奶非要把你抱回家,还真让你活了。你活下来,就是讨债鬼!”阮柠听见这些话,心脏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两脚一样疼痛。她都快有些喘不上气了。阮柠咬了咬下唇,嘴唇都被咬破了。一股腥甜弥漫在了口腔里。“你来找我,打我巴掌,谩骂我,就是因为我爬了贺宴川的床吧?”自从湖上牧云那件事情之后,顾新玉和宋萌应该是有所警觉,意识到...

《玩腻了?我真走他又不高兴阮柠贺宴川 全集》精彩片段


她不仅有先天性的心脏缺陷,还有先天性的早搏。

每次情绪激动的时候,胸口都会很闷。

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阮柠红着眼眶盯着顾新玉:“还有,我大学跟你要的钱,是为了给姑姑治病。爷爷奶奶去世之后是姑姑收养了我,我给她养老治病也是情理之中。那些钱是你欠我的。”

“阮柠,我不欠你一分一毫。当初你就不应该活下来,我在医院都签了放弃抢救了,你那老不死的奶奶非要把你抱回家,还真让你活了。你活下来,就是讨债鬼!”

阮柠听见这些话,心脏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两脚一样疼痛。

她都快有些喘不上气了。

阮柠咬了咬下唇,嘴唇都被咬破了。

一股腥甜弥漫在了口腔里。

“你来找我,打我巴掌,谩骂我,就是因为我爬了贺宴川的床吧?”

自从湖上牧云那件事情之后,顾新玉和宋萌应该是有所警觉,意识到她和贺宴川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她们肯定去调查过了,所以才会怒气冲冲找到这里来。

宋萌的眼泪一下子又忍不住了:“妈,她真不要脸,她还好意思说!”

顾新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下贱的东西?爬自己妹夫的床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吗?”

“彼此彼此,毕竟你的宝贝小女儿在宋家客房和我的男朋友偷.情。哦不对,是前男友,已经被我甩了。”

阮柠挑眉。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

里面是宋萌和卓昂在家宴那晚,在宋家客房里面打情骂俏的话。

甚至还有不堪的声音。

“阮柠,你个王八蛋!”宋萌的脸瞬间涨红了,上前想要抢夺阮柠的手机。

阮柠一个巴掌扇了回去。

“就算你今天把我的手机摔烂了也没用,我的邮箱里有备份。我倒是想让人评评理,你宋萌是不是真的无辜。”

宋萌已经不敢哭了,因为她感受到了顾新玉如同利刃一样的目光。

在自己妈面前听这种音频,脸都不要了。

顾新玉隐忍到了极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阮柠:“你是半点都不在乎你妹妹的名节了吗?”

“她自己不要脸,勾上了我当时的男朋友。我投桃报李,爬上她未婚夫的床,我没错吧?再说了,人的名声都是靠自己赚的,你们宋家家世显赫,需要好名声。但是对于我这种穷人来说,名声,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阮柠说完之后,觉得畅快极了。

虽然心脏还是不舒服,但是她起码出了一口恶气。

她是在告诉顾新玉,她没在怕的。

“你开个条件,把音频给我。”顾新玉允许自己女儿嫁给凤凰男,毕竟宋萌寻死觅活。但是顾新玉绝对不会让宋萌的名节毁掉,

“条件?我还没想好。但是如果你逼着我嫁给那个老头,我立刻,马上,就把音频发到网上。”

顾新玉气的脸都绿了:“我已经收了严总五千万,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件事情,免谈。”

“好啊,那我这里也免谈。再说了,你收了他五千万,不应该代表你是他的人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跟他签什么合同。要是论年纪看,妈,还是你和严总比较配。要不你再结一次婚吧,事不过三,三阳开泰。”

话落,又一个巴掌落在了阮柠的脸上。

这一次,纯属她没躲。

她没打算躲。

她要让自己清醒,彻底对顾新玉死心,永远不会再对缺失的母爱有任何残留的眷恋。


这些是阮柠内心真实的想法,然而说出口之后,她自己都觉得貌似有些可笑。

听上去,像是一个虚荣的捞女,在为自己做无力的辩白。

贺宴川的手习惯性地摩挲了一下戒指,舌尖在齿上轻轻扫了一下,顽劣得笑了。

“阮柠,你对我也一无所知。”

阮柠心底咯噔一下,如坠深渊。

和贺宴行说的话一样。

“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阮柠低声问,声音仿佛是在求饶一样温存,“起码,我能让你满意,让你欢愉,不是吗?”

阮柠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她会用这样风情万种的眼神看着一个男人,试图用他最原始的欲.念,来勾起他的怜悯。

然而贺宴川却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游戏结束了,阮柠。”

说完,他离开了病房。

阮柠没追上去,因为她根本没有力气。

浑身上下所有的勇气和力量,都在刚才耗尽了。

此时的阮柠,好像被抽干了一切精神的枯木,伸手撑在病床上,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她完了。

彻底完了。

就在阮柠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门被敲响,从外面走进来了让阮柠这辈子都不想再多看一眼的脸。

卓昂拿着一捧花走了进来,阮柠立刻皱眉瞪着他:“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情绪随时随地都要爆发。

卓昂上下打量了一番阮柠,说道:“你和萌萌闹了这么一出,我从警局去接的她,顺便来看看你。”

“我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出去。”

卓昂却是极其不要脸,将鲜花放到了床头柜之后,走到了阮柠面前。

“柠柠,我们好好谈谈?”

“别这么叫我。”

“也是,你现在都攀上贺宴川了,的确不能这么叫你。毕竟我惹不起贺宴川。但是阮柠,是不是太下贱了一些?为了找一个比我更有钱的,竟然找上贺宴川那种声名狼藉,玩弄女人的家伙?”

阮柠咬牙切齿,正愁气没地方撒。

“我的事情和你无关,是你先出轨在先。你出去,否则我叫保安。”

阮柠还在发着烧,刚才又因为贺宴川情绪激动,此时整个人都在发抖。

“别急啊,你看看这个。看了之后如果你还打算赶我走,那我就走。如果你想好好跟我谈,那我们就谈谈。”

卓昂拿起手机,放到了阮柠面前。

阮柠抬头,当看到屏幕上的照片的时候,瞬间,眼神慌乱。

“你是哪里弄来的?!”

屏幕上的照片,是沈建强和他那一群狐朋狗友,偷.拍的照片。

各种各样,难以入眼。

明明,她已经用六百万,让沈建强删了。

“不对......沈建强明明当着我的面删掉了照片还有备份,为什么你还会有?”

阮柠想要扑上去抢卓昂的手机,但是手机却被卓昂捏在了手里。

她的力气和卓昂相比简直就是相形见绌。

卓昂现在仿佛就是一个胜券在握的将军,嘴角挂着阴冷狡猾的笑。

“因为你的养父,两个月前找过我,他拿这些照片威胁我,想要我给他钱。”

阮柠瞬间明白了,她的嘴唇都是颤抖的,身体更是抖地好像一个筛子。

她眼神恐惧地望着卓昂:“两个月前......那个时候你和宋萌已经出轨好上了。所以.......”

阮柠有些不敢想下去,因为她害怕。

她没想到人性的底色竟然可以恐怖如此。

她明明是受害者,却被这两个施害者,拿捏着把柄。

“没错,所以我就花钱买了这些照片以备不时之需。等哪天要告知你我和宋萌的事情的时候,你如果不同意,我就拿出这些照片威胁你。”


阮柠决定出去晒晒太阳,让自己的精神气回来一点,这个检查实在是耗费精神。

她来到一楼医院的花园,坐在椅子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发呆。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看到了贺宴川。

阮柠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明明已经走了的贺宴川,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医院?

恍惚之间,阮柠略微眯了一下眼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贺宴川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身影,这道身影她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是印象却是深刻。

因此,她不会认错。

是那位孟小姐。

阮柠微微皱眉,心脏在那那一刻,如坠海底.......

此时,她的耳边忽然响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看到了吗?他都等不及你出来,就去找他的白月光了。”

贺宴川忽然出现在身后,让阮柠吓了一跳。

阮柠别过脸,对视上贺宴行一双漆黑深邃的眼,这双眼,阮柠第一次看见就觉得危险。

“留在他身边,你百般靠近,自以为离他越来越近,其实只要他喜欢的女人一个电话,一个眼神,就能勾走他。”

贺宴行的声音,让阮柠觉得胆寒。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让阮柠觉得他好像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贺先生好像很了解孟小姐。”

阮柠从他的眼神中见到了一丝闪烁。

城府深沉如贺宴行,平日里一定不会表现出局促,然而现在却被阮柠捕捉到了一丝局促。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和那位孟小姐,是什么关系?”阮柠直白的反问。

“你放心,我和贺宴川不一样,我不喜欢她。”

“你好像在答非所问。”阮柠咄咄逼人。

贺宴行的手放在了阮柠的肩膀上,让阮柠看着远处那两个人。

他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响起,声音醇厚 :“不管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她在我这边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但是在贺宴川心中不同,是最重要的人。一个女人,想要取代另一个女人在男人心中的位置,是最难的。阮柠,你非要迎难而上?”

阮柠望着这两道身影,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很复杂。

她极力想要压抑下自己的不快。

毕竟她自己心甘情愿,也有自知之明。

“他一句都没跟你交代就走了,因为那个女人需要他。”贺宴行松开了阮柠,低头凝视她。

阮柠的心跳地特别快,因为贺宴川和那位孟小姐在朝着这个方向走。

这种情况下,逃避才是最好的方式。

避开他们,避免矛盾的发生。

然而下一秒,贺宴行却忽然伸手抓住了阮柠的手腕。

力道很重。

阮柠还没来得及挣脱,贺宴川已经看到了她。

一道寒冷的目光从不远处投射了过来,让阮柠浑身紧绷了。

“又是你?”女人的声音里面带着浓重的不悦,但是阮柠听得出来,她的声音虚弱,没了前天晚上的精神气。

如果阮柠没有听错没有记错的话,她记得,眼前这位怀孕了。

那她丈夫呢?

怎么从来都没出现过?

“孟小姐,又见面了。没想到还是在医院。”

阮柠抬头看向贺宴川,眼神里面带了一点幽怨。

她觉得,自己此时表现出落寞和幽怨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是贺宴川主动抛下她先走的。

哪怕是普通朋友,应该都受不了吧?

阮柠心想,好累哦,生个气都要先考虑一下自己配不配。


阮柠转过头去茫然看着贺宴川。

毕竟他身边就她一个女伴,而他是个男的,买珠宝除了送给她还能送给谁?

他也没亲妈,和家中养母的关系更是如火如荼。

贺宴川别过脸来,狭长冷峻的黑眸里没什么温度:“喜欢吗?”

阮柠心头剧烈一跳:“我不能收你那么贵重的礼物。”她是想要攀附,也要钱。

但是她只要六百万,拿到了她便不会再多奢望半分。

“觉得自己不配?”他反问,看穿了她。

“对。”她点头,“太贵重了,我也用不上。”

“你怎么这么乖?”

阮柠一时之间都分不清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那就去卖了。”

贺宴川形容这件事的口气,就像是形容去菜场买菜一样简单。

还没等阮柠说什么,主持人那边已经让模特走到了贺宴川面前。

“贺少,您先仔细看看。没什么问题,我们就敲定了。”贺宴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给她戴上。”

阮柠完全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工作人员立刻将要项链从模特的脖子上摘了下来,阮柠像是一个玩偶一样被摆布着,莫名其妙,脖子上就多了一条沉甸甸的项链。

比她的命还贵的项链。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应该高兴,幸福,还是慌乱。

她觉得,后者多一点。

贺宴川可不是什么好人,无缘无故给她一亿多的项链,绝对不是因为喜欢或者高兴。

她转过脸,对视上贺宴川一双深情的眼睛,大概猜出了几分。

直到身边两个富太太的闲言碎语钻进了她的耳朵,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不是贺家那个养子吗?出手怎么这么阔绰,不是说他没继承权吗?”

“贺家是什么门第?就算没继承权,手头零花钱也不会少的。”

“这是他未婚妻吧?真羡慕,一出手就是一个多亿给还没结婚的未婚妻。”

这是帮阮柠认成宋萌了。

“羡慕什么啊,你老公不是贺家圈子里的人不知道也正常。我老公说啊,这贺家老二和Eirlys孟之间的纠葛,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条项链的设计师,就是贺宴川的前女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这一刻,阮柠醍醐灌顶。

脑中那点被兴奋冲昏了的理智,瞬间回归。

原来如此。

真把她当奇迹暖暖了。

杨旭去后台买单,贺宴川这边继续看展。

只是阮柠发现,他的心思已经不在台上了。

她略微靠近了他一些,低声说道:“你买了她设计的项链送我,就不怕她生气吗?”

贺宴川低头,眼神略微有些危险。

阮柠有点后悔,她的话好像有些多了。

“我不喜欢话多的女人。”

阮柠噤声,不敢再说一个字。

脖子上的沉甸甸压地她觉得很吃力,却也得受着。

他还真把她当成奇迹暖暖了:穿着白月光喜欢的vintage高定裙子,戴着白月光设计的复出之作。

多完美的一个替身。

中途,杨旭回来,附身在贺宴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贺宴川离场。

阮柠被扔下了。

她有些焦虑,一个人坐在这里,局促又奇怪,好像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于是她也起身,想去找贺宴川。

她听见脚步声,于是循声去了后台。

然而刚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里面传来贺宴川的声音。

“难过吗?”

三个字,让她驻足。

女人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骄傲和冷漠。

“找个赝品,穿上我喜欢的高定,戴上我设计的珠宝,你觉得我会难过?”

阮柠的心塌陷了下去。

纵然她清醒自己是个替身,也是心甘情愿。

但是没人喜欢被人说成这样。

赝品,的确是有些伤人。

贺宴川低沉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还是那么倔。”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隐忍的情绪。

和阮柠说的话时候完全不同。

他和阮柠说话,永远都是似笑非笑,带着对玩物的调侃和戏谑。

“我不喜欢她。”女人话语直白。

她,自然指的是阮柠。

“火药味这么重?吃醋了?”贺宴川似乎很满意。

这一刻阮柠明白了。

这哪里是把她当成奇迹暖暖来玩?是当成了刺向前任的利刃,当成了检验前任对他是否还有感情的试金石。

阮柠有些失笑,她还是低看了贺宴川。

“我不会吃赝品的醋。只是觉得你太没品味了。贺宴川,我们之间三年前就结束了,我这次回国只是为了我的事业,你不要多想。还有一件事,我怀孕了,我老公很开心。”

下一秒,阮柠听见了里面传来东西洒落在地上的声音。

贺宴川应该很生气。

她没再听下去。

替身要有替身的自觉,不能够去打扰他们。

阮柠拖着沉重的脑袋和脖子,走出了宴场。

她走到四季酒店的大堂坐下,安静等待贺宴川出来。

她感觉高烧越来越严重了,心脏更是闷地有些不舒服,她不断喝矿泉水想让自己舒服一点。

大概等了半小时,贺宴川出来了。

他似是有些烦躁,一边阔步走来,一边解开西装的扣子。

此时贺宴川的脸色,让阮柠有些胆怯得不敢接近。

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仿佛是蒙上了一层阴云薄雾。

阮柠连忙起身,匆忙跟上,下一秒崴了脚。

高跟鞋实在是太高了。

她吃痛地喊他:“贺宴川。”

贺宴川停下脚步,才注意到她。

他转过身来,脸色凛冽,周身莫名地有一种危险的味道。

阮柠猜测,他大概是被那位孟小姐刺激到了。

她这把利刃,被那位孟小姐刺向了他自己……

“等等我。”她害怕被抛下。

她是个被抛下过三次的人。

顾新玉一次,爷爷奶奶去世一次,养母也就是她姑姑去世一次。

所以哪怕只是一件小事,她都怕被扔下。

更何况是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她穿着华贵,但其实内心虚无,毫无底气。

“现在我没心情跟你玩。”贺宴川的声音冰冷地仿佛是在和陌生人说话。

玩,这个词精准得描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甚至连抱养都不是。

阮柠现在其实很不舒服了,她的心口很闷很闷。

但是听到这话,阮柠不敢提出让贺宴川送她一程去医院。

她乖顺地点头:“好。我自己会回去。”

贺宴川头也不回地走了,下一秒,阮柠看见一个穿着黑貂,黑色古董旗袍的女人从后台走了出来。

女人戴着一Vintage帽子,经过大堂的时候瞥了阮柠一眼。

那个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苍蝇。


阮柠闻言之后心想,贺宴川的花边新闻都传到五岁小孩耳朵里去了吗?

果然,他是个花心的。

贺宴行将滚滚强行带走后,病房里面只剩下了阮柠和林荟。

阮柠简单叙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林荟倒吸了一口气,朝着阮柠竖了一个大拇指。

“柠柠,你是个能忍的。他让你去的,又把你扔下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阮柠喝了一口白粥配肉松,捋了一下碎发:“难道我还跟他哭跟他闹吗?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能哭闹的地步吧?再说了,他都因为被他被月光忽视在生气,我难道还往枪口上撞?”

“那你今天在电话里也没表达自己的委屈?”

“表达委屈他就会怜悯我吗?”

“会啊,男人最吃楚楚可怜的一套了。”

阮柠皱眉,似懂非懂。

“你看陆知衡是不是对我念念不忘?”

“是。”这都多少年了,林荟勾勾手他就服软了。

“那你听我的准没错,下次见面你就装可怜,不生气也得装生气,矫情一下。”

“他要是嫌我烦怎么办?我现在可没退路。”阮柠又喝了一口粥。

林荟深吸了一口气:“相信我,别表现得像个铁娘子一样。”

“行,信你一次。”

林荟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昨晚见到了那个Eirlys孟了?网上都搜不到她本人的照片和背景,只能搜到她的品牌。”

“见到了。”

“怎么样?”林荟的目光里都是八卦。

“特别漂亮,气质。难怪能治服贺宴川这样的男人。”

“你这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阮柠哭笑不得:“荟荟,作为一个替身,要有自知之明。等哪一天这位孟小姐回到贺宴川身边,我绝对主动让位,不哭不闹,不争不抢。”

“行,阮老师,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

傍晚时分,阮柠收到了贺宴行发来的报告。

“贺院说目前情况稳定,继续住院观察。等退烧。”

“好,谢谢贺先生。”

阮柠松了一口气,还好身体情况不算太差,否则一场病来,等病好了,贺宴川都被别的女人勾走了。

她不能松懈。

但是刚松一口气,就收到了贺宴川发来的一条微信。

“过来。”

命令的两个字,让阮柠微微有些吃惊。

强势得几乎霸道。

他不是知道,她在住院吗?

阮柠回复:“我在住院。”

适当卖惨,楚楚可怜。

顺便发了一个小兔子哭泣的表情包。

说实话,阮柠真的觉得这不是她的风格,但是为了攀上贺宴川这根高枝,她也是豁出去了。

那边很快发来一个OK的自带手势。

阮柠没有得到相应的关心,心底隐隐有些担心,下一秒,那边就发来了消息。

“我换别人。”

“现在就来。”

阮柠立刻起身,换上了衣服,跟护士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要回家一趟。

护士叮嘱了她晚上必须回来,阮柠应下了,打了一台车匆匆去了御府壹号。

她按下门铃,过了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阮柠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人就被拽了进去。

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钻入了阮柠的鼻端,击溃了阮柠的精神防线。

她的腰被狠狠掐着,像是要被折断。

他身上还有残留的烟酒味。

“你喝酒了?”

她在沉溺之前问她,他在她的耳畔不断作祟,惹得她一阵心痒。

“介意?”

阮柠不喜欢喝酒尤其是喝醉了的男人。

以前养父就喜欢酗酒,日日打骂她和养母,每次抹黑探入她的被子,也都是宿醉的时候......

但是在贺宴川面前,害怕显得是多余的。

怕,难道不做了吗?

“没有。”阮柠的声音软若无骨,“那你要疼我一点,不要发酒疯。”

她说着娇媚的话,实则心底在发颤。

更重要的是,她还在发烧。

浑身上下的难受,都不能阻挡她攀附的决心。

贺宴川好像很喜欢捉弄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让此时背对着他的阮柠被迫转过头仰视他。

“阮老师,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一句阮老师,让阮柠的精神防线有点崩塌。

好像在嘲笑她,一个正正经经的老师,此时却在这里为了钱和权,脱掉自己的衣服,放纵声色。

阮柠没回答,仰头探身去吻他。

但是阮柠的身高不够,只能稍微碰到一点他的嘴唇。

贺宴川的脸实在是太好看,如同蒙了一层薄雾的阴鸷脸庞上,五官优越,让人躲不开眼。

“今晚我想有选择权。”

贺宴川好整以暇得看着她。

阮柠转过身,纤细的手臂挂在了贺宴川的脖子上:“今晚,我想再上。”

贺宴川闻言之后似乎很兴奋,酒精,黑夜,女人,交织起来的确是足够的兴奋.剂。

“越来越放得开了?”

“应该的,是你说要看我表现。”

除了床上,她还能在哪里表现?又不是考试。

贺宴川笔挺的鼻梁抵在她的鼻尖,力道不轻不重,两人的气息糅杂在一起。

阮柠的呼吸都湿.烫了......

“这么会?是不是找别的男人去练过了?”

“冤枉我了,我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阮柠的手有些不安分。

她看得出贺宴川眼底的欲,念,因此要牢牢抓住。

贺宴川薄情的眼略微眯了一下:“你的心思都在我的钱,我的身份上。”

她并不否认:“这样不好吗?要是我的心思真在你身上了,贺少不得吓死?到时候多了一个睡过的难缠女人,甩也甩不掉,像一颗牛皮糖。”

“识趣,我喜欢。”

贺宴川恶劣得吻着她,将她带到了卧室。

黑夜之中,阮柠身上的衣服掉落在地上。

他闻到了她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她的额头,皮肤,都是滚烫。

显然还在发烧。

“忘了问你,得了什么病。”他的手落在了她身前赫然的刀疤上。

阮柠的心口有一道特别长的疤,几乎蔓延到腹部。

从第一次做,贺宴川就发现了。

有些影响美观,但是他也没多问。

“放心,不会传染你的病。”阮柠伸手阻止他的手指在她的疤上滑,“贺少良心发现,终关心我了?”


其实阮柠都不用问,心底是有答案的。

但是她还是有点不死心。

“别去惹她。”

“都还没开始,你就护上她了。你难道觉得我一点醋都不会吃吗?”

“你有那么笨?”

阮柠叹了一口气:“好难过,第一个男朋友把我当跳板。第二个男人把我当替身。我这辈子都谈不上正常的恋爱。”

“想谈正常的恋爱,就不应该半夜来敲我的房门。”

贺宴川扔下一句话:“一周之内,给我答复。”

“你去哪儿?不陪我了吗?还是要去找孟小姐?”

“公司,开会。”

阮柠看到关上的房门,心底想着,兄弟俩果然一个样。

都是给她时间让她考虑。

只不过贺宴行那边根本不需要考虑,阮柠直接就拒绝了。

但是贺宴川这边,的确需要她好好考虑。

接受,意味着嫁给他的几率几乎是零了。

拒绝,意味着和他之间,永远结束了。

幸好有一周的时情,让她好好想想。

*

检查报告出来,问题不大,只要不发病可以正常生活。

于是阮柠在征求了贺院同意之后办理了出院。

她赶紧回学校去工作了,否则这个月的工资不知道得难看成什么样。

一回到学校,坐在阮柠隔壁的大姐就凑到阮柠耳边。

“阮老师,这几天你不在学校,知不知道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

阮柠平时上班其实挺少关心八卦的。

毕竟她是来打工的,不是来闲聊的。

所以她只是平淡得回了一句:“什么事?”

“学校要裁员。”

“什么?”阮柠停下了手中批改作业的动作,看向了女老师。

“真的,学校已经下发通知了。据说出了一套标准,有合格线,没有达到标准的,哪怕是老教师也要被裁。听说啊,是为了新招收一批山城师范毕业的大学生,给的工资比我们低,人家还年轻肯吃苦。”

山城师范,是个不算好,也不算差的师范类院校。

而且山城地处偏远,一般很少有学生愿意去那边读。

学校从山城师范招生,招来的学生肯定能吃苦。

同时,学校又可以裁掉那一批年纪大,拿高薪的青中年教师。

至于老教师,学校只是做个样子,不会真的动他们的。

“阮老师,像你跟我这样的吗,刚进来没太久的,又没什么成绩的,就是他们的板上鱼肉了。”

阮柠手中的红色圆珠笔在纸上晕开了一圈,阮柠有些失神。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她平时常年吃药,心脏问题也随时像一颗炸弹。

“阮老师,听说很多老师都私底下联系了隔壁风华中学,都准备跳槽了。”

阮柠抿了抿唇:“像我这样刚刚工作一两年的,人家风华中学怎么可能要我。”

风华中学比她现在的工作单位更加厉害,薪资也更高。

“话也不是这么说,都是私立学校,就是人情社会。你要是有关系的话,赶紧托关系先跳槽过去呀。”

阮柠苦笑:“我都不是杭城本地人,哪里来的关系?”

“也是,我也烦,不知道我老公能不能帮我托到关系。否则,我就等着裁员待业吧。”

*

这件事情困扰了阮柠整整一天,导致她除了上课时间,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教师忽然坐到了她身边。

阮柠之前跟她从来没什么交集,因此有点吃惊。

“陈老师?”

这位陈老师是校董的老婆,平时在学校里话语权还是也挺重的。

“阮老师,你记得我吧?教高三英语的。”


贺宴川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害怕得都有些发抖,但是却一直在装有经验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觉得我会在乎你叫什么?”

“也是,我脸在江山在就行。”阮柠挑眉。

“娶宋萌,我能得到宋氏资源。娶你,我能得到什么?”他的口气颇像在谈判。

“我更听话。也更专一。我不会和宋萌一样,在桌底下勾别人男朋友的腿。”

“你现在坐在她未婚夫的腿上说的话,不具有说服力。”

阮柠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他,她其实有些急了。

于是她干脆附身吻了一下贺宴川的唇角,低声魅.惑得说道:“娶她,她会勾.引别的男人。而我,只勾.引你。”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充斥着整个车厢。

贺宴川盯着她殷红的嘴唇,恍惚之间,和另一张脸重叠。

“阮小姐,听说你从小被扔在乡下?”

贺宴川戳了她的肺管子,阮柠脸色稍微有些难看。

“嗯。”

“难怪,你不知道商业联姻的复杂,你想简单了。”

这句话仿佛在说她没见识。

“没有余地了吗?”阮柠觉得,他的口气虽然一直都很松弛,但是口气却是很坚定。

他不会娶她。

“除非你拿出我和你在床上的视频威胁我,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可惜,你太笨了。”

贺宴川取笑她。

阮柠脸色一僵。

明明是她蓄意靠近,却变成了他掌控全局。

“那再做一次,我拍一下,还来得及吗?”她笑。

贺宴川捏了一把她的腰,惹得她弓了弓身。

“又想要?”

阮柠也就逞口舌之快,其实刚才那次还没缓过来。

她歪了歪脑袋:“我今晚可以去你家吗?”

她的声音很软,故意勾人。

阮柠盯着贺宴川如深夜一般幽深的眼睛,心如擂鼓。

*

最终阮柠还是被带去了贺宴川的住处。

他独自住御府壹号,和贺家人分开住。

一夜缠绵,床上,沙发上,洗手间,到处都有凌乱的痕迹。

阮柠被要求离开的时候,是凌晨一点。

“这么晚了,我回去不安全。”阮柠趴在贺宴川有力的胸膛上,不肯离开。

这一走,下次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又要花费心思想破脑袋。

“我这里不留女人。”

“意思是你带过很多女人回来?”阮柠微微支撑起身体,头发垂落在他的身上,如同海藻一般。

贺宴川微眯着眼,懒懒得道:“这么爱管,可当不上贺太太。”

阮柠以退为进,从他身上起来,乖顺得坐在床沿上穿衣服。

“我就当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

贺宴川看着她穿衣服的消瘦背影,她的身材很好,足够迷惑男人。

只是功利心太重,时时刻刻都在算计。

玩玩,倒是一个不错的玩物。

“我可以有你的联系方式吗?准妹夫。”阮柠将手机递了过去。

然而贺宴川没接。

他躺在床上,被子滑落在腰腹位置,露出他有力的腹肌。

阮柠虽然看过也摸过,但是耳朵还是不察觉得红了。

“想要多少?”贺宴川没有接手机,而是直截了当得问。

仿佛是看穿了她。

阮柠是需要钱的,她也没有打算遮掩。

现在不要,之后也会提。

她缺钱。

“六百万。”阮柠收回手机,声音是沙哑的。

她有些害怕,怕自己急功近利,满眼是钱的模样,让贺宴川厌恶她。

贺宴川的眼底有些玩味。

他的长臂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盒和火机,敲出一根烟,点燃,熟稔得开始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间,阮柠丢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一次两百万?”

“不,我只要六百万。贺少和我结婚,我愿意签婚前协议,之后不会跟你要一分钱。”阮柠话语坚定。

贺宴川却是笑了,笑意中带着慵懒的嘲讽。

他深吸了一口烟:“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阮柠心头一窒,手在侧面悄悄紧握。

她很紧张,很害怕。

“给我一次机会。”阮柠盯着他,“我很听话的,”

贺宴川倒没有把话说得太绝,伸手在烟灰缸中掐灭烟蒂:“看你表现。”

*

从贺宴川家里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寒风刺骨。

学校的教师宿舍早就已经关了大门,这么晚了叫醒门卫也不好意思,于是阮柠打车去了闺蜜林荟家。

林荟还在熬夜码程序,电脑旁边已经抽了一烟灰缸的烟。

阮柠一进门就瘫在了沙发上,简单描述了自己这两天的发生的事情。

“柠柠,我太佩服你了,当时你让我去找我前男友打听贺宴川的事情,我原本在想你只是计划着玩玩,毕竟这种事情谁真的做得出来啊。没想到,一周时间,就一周,你竟然就把贺宴川睡了!”

“是三次。”阮柠举起手比了个三。

林荟开了一瓶啤酒递给阮柠。

“你真的决定好了?陆知衡说过,贺宴川对那个白月光感情不同,哪怕你想尽办法嫁给他,最后也得不到他的爱。”

陆知衡是林荟的前男友,也是贺宴川当初在剑桥的最好的哥们。

所以阮柠才会这么顺利得打听到贺宴川白月光的消息,甚至还有照片。

阮柠喝了一口啤酒:“我又不要爱。我只想嫁给贺宴川,从此在我妈和宋萌面前扬眉吐气,也顺便报复一卓昂那个渣男。”

林荟点点头:“希望你一直保持这份清醒,别到时候假戏真做爱上了,你就完了。”

“不会。”阮柠失笑。

贺宴川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她怎么可能会指望两个人之间真的有感情?

能凭这张脸嫁给他,已经是上上策。

“那就行,陆知衡说了,贺宴川在海外的资产多到难以想象。别人只知道他是贺家养子,没有继承权,但根本不知道他多有钱。说真的,这人太会扮猪吃老虎了,你当心。”

“嗯。”

“对了,贺宴川,那方面……是不是很厉害?”

阮柠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脸瞬间爬上了红晕。

厉害?

嗯,的确挺厉害的。

一晚上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地方,多少个姿势。

“不说了,祝我,马到成功,嫁给贺宴川,气死顾新玉!”

“干杯!”

*

翌日,阮柠一大早就赶去了学校。

她所在的学校是一所私立高中,强度大,魔鬼作息。

半个月才休息一次,压力非常大。

阮柠刚在办公室备课,忽然听见门口有人叫她。

“柠柠,爸爸来看你了。”

阮柠听见这个声音,浑身一怵,一抬头,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秃顶了的中年男人。

是她的养父,也是她的姑父,沈建强。


他的声音低冽,眸色冷峻。

一双薄情寡义的眸子,让人胆寒。

“滚滚,你瞎说什么?”阮柠皱眉,盯着贺一航。

贺一航听见阮柠说她是在瞎说,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得对阮柠说道:“漂亮阿姨你怎么可以说我瞎说呢?我爸爸昨天去出差前不是问你了吗?要不要嫁给他?”

这句话一出口,阮柠彻彻底底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哪怕她和贺宴川相隔几米远,但是她依旧能够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你是不是在做梦?”阮柠觉得小孩应该是好糊弄的,敷衍道。

而且这个小家伙昨天竟然在认真听?!

她以为这么小的小孩子,听见这些话也只会在耳朵里面过一遍,并不会记住。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现在的小孩。

贺一航急了,皱着小胖脸说道:“你不是还说我爸爸提的条件挺吸引你的吗?”

阮柠瞬间觉得,自己没被顾新玉气病发,现在快被这个小屁孩气得病发了。

真是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阮柠的脸色都煞白了。

贺宴川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膝盖上,随意得敲了几下,脸比万年冰霜还要冷。

然而贺一航的话还在继续:“爸爸还让你试试,是小叔厉害还是他厉害哈哈哈哈。小叔,你们是要拔河比赛吗?”

童言无忌的一句话,直接将阮柠推向了无尽深渊。

她微微闭眼,脑中已经粉碎了所有对贺宴川攻略的幻想。

贺一航用一己之力,让她彻底完蛋了。

贺宴川一直紧抿着薄唇没说话,忽然,他起身。

几步走到了阮柠身旁,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出来。”

阮柠没有犹豫,立刻转过身跟上了他。

贺宴川走到隔壁病房门口看了一眼:“你的?”

“嗯。”阮柠讷讷点头。

下一秒,阮柠整个人被拽了进去。

一进门,她就被抵在了门后的墙上。

病房门被锁上,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的鼻尖抵在她娇俏的鼻头上,呼吸近在咫尺,阮柠都能够感受到他滚烫又愤怒的气息。

贺宴川的人格底色就是危险的,阮柠从一开始就有些惧怕他。

尤其是现在......

在她犯错的时候。

“我警告过你,不要靠近贺宴行。”贺宴川的声音里面裹挟着怒意。

他的手掌在她的脑后,没有让她的后脑勺直接撞到后背的墙上。

然而这个动作并没有让阮柠觉得温柔或是如何,唯有害怕。

“是他跟着滚滚来的我的病房。”她极力想要解释。

但是说出话之后发觉好像并不是那么令人信服。

“他来,你就跟他调.情?”

“没有。他忽然说让我考虑跟着他......”

“所以你就比上了?”贺宴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说实话阮柠第一次见他发火的样子。

她有些招架不住。

阮柠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没有,小孩的话你别信。”

“你的话我就可以信?”贺宴川反问,“所以,你打算和他试试?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这句反问直接让阮柠憋红了脸。

“我还不至于浪.荡到了这个地步。”

“在我那边受了点冷落,就急不可待去找我大哥?”

“都说了是他来找的我,不对.......是滚滚.......”

“对什么男人都能发.骚?”

贺宴川的话,有些陆骨,刺激着阮柠的耳膜。

阮柠盯着这张轮廓紧绷的英俊脸庞,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她百口莫辩。

她似乎只能够用最原.始的方式,去安抚他,讨好他。


下了电梯来到一楼,阮柠忽然想到明天是学生程幼京的生日。

她原本是不打算去的,想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但是一想到,能够在程幼京的生日趴上见到贺宴川,她觉得自己还是得去。

多一次见面,多一次机会。

她以后再也不会因为懦弱害怕,接受今天这种完全是浪费的相亲局。

既然是去生日趴,就不能空手去。

阮柠在一楼买了一瓶适合程幼京这个年纪用的香水,包装好之后买单,打车离开了商场。

*

深夜十一点,贺氏大楼。

贺宴川正在看文件。

在贺氏,他现在只是一个闲职。每天能够接触到的公司核心资源有限。

不是因为别的,就只是因为贺宴行不允许他加入董事会,董事会的一半元老也都不同意一个养子进到董事会。

不进董事会,意味着没办法进到贺氏高层。

因此贺宴川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个每天不务正业,闲散的纨绔子弟。

但是没人知道,贺宴川的海外资产高达百亿美元。

一部分来自贺有鸣,大部分来自他舅舅的遗产,另一部分,则来自于他在剑桥念书的时候投资的产业。

陆知衡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对贺宴川开口。

“我说,你在瑞士银行的钱都够你挥霍几辈子了,你何必争夺贺家的财产?你要是想替你妈报仇,直接了当点不行吗?蛰伏在这贺氏,每天面对着贺家人,你不累,不恶心吗?”

陆知衡很佩服贺宴川,是他的话,一天都受不了和这些人虚与委蛇。

同时,还要装一个纨绔子弟的样子,扮猪吃老虎。

太累。

贺宴川拧开笔帽,洋洋洒洒签下一个大名,一边回答陆知衡。

“对于有钱人来说,坐牢,意外,都没有破产,没钱会让他们痛苦。越是拥有什么,越会害怕失去什么。”

陆知衡点头:“说的也是,让贺家人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尤其是你那后妈,这些年专心礼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一心向佛是个善类,实际上,是个佛口蛇心的恶毒女人,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提起贺宴行的母亲梁美姻,贺宴川捏着笔的手,更加刻骨用力了三分。

此时,杨旭敲门进来。

“贺少,派去的人跟了阮小姐一天。她没去见贺宴行。”

陆知衡很震惊:“你派人跟踪阮柠?”

“怎么,你好像很关心她?”贺宴川玩味得看着陆知衡,“如果不是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她是你亲妹。”

“怎么可能!我只是......只是比较关心你的感情生活。”陆知衡打幌子,吓得不轻。

要是被贺宴川知道他和阮柠的关系,贺宴川这大少爷指不定会发多大脾气。

“关心我的感情生活?我看你是关心她。”

“你放心,阮柠绝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是,你之前说了你不喜欢她,就把她当替身玩玩的,怎么现在都派人跟踪她了?”

陆知衡实在是无法理解。

贺宴川没理会他,看向了杨旭。

“继续说。”

杨旭有些为难得抓了抓头发:“阮小姐的确没去见贺宴行,但是......但她去相亲了。”

这句话一出口,陆知衡瞬间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说什么?!阮柠去相亲了?”

贺宴川一双黑眸定格在他身上:“你为什么,比我激动?”

陆知衡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毕竟在场面上,他和阮柠什么关系都没有。


“Eirlys?都说你不会来,没想到你也来啊!不是说你嫁到伦敦去了吗?”

阮柠瞬间尴尬了。

Eirlys,这个名字在那天的珠宝展的时候听见过,至今记忆犹新。

是贺宴川那位白月光的名字。

她倒吸了一口气,刚想要开口解释自己不是的时候,又走过来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生,过来紧紧得抱住了阮柠 。

“Eirlys,自从你结婚之后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所有人都联系不到你,但是前几天我听说你回国办了珠宝展,我就知道,你肯定回来校友会的。”

阮柠被抱得快呼吸不上来了,刚想要推开她,下一秒,从不远处传来女人清冷,傲慢的声音。

“被当成赝品众星捧月的感觉,让你很享受?”

阮柠猛得回来,看到了一张和她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脸。

除了眼睛没那么像,其余的脸型,五官,几乎是一模一样。

阮柠再次见到Eirlys,还是会震惊。

毕竟她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但是和眼前的女人,才更像亲姐妹。

然而和阮柠这张温和没有攻击性的脸不同,Eirlys的脸美艳,满是张扬和攻击性。

她穿着一身真丝斜裁的裙子,看款式依旧是古着,拖地长裙,摇曳生姿。

肩上松松垮垮得披着斑点白貂,不管是项链还是耳环,仿佛都是浑然天成的点缀。

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原本抱着她的女人看到本尊的时候都惊呆了,连忙松开了阮柠:“怎么......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

不少人看了过来,刚才认错的两个人更是瞠目结舌。

阮柠吞了一口口水,手紧紧攥着包带子。

完了。

贺宴川的白月光来了,她来错时候了。

这个时候走,还来得及,毕竟贺宴川还没见到她。

于是阮柠埋头想要往餐厅外走,然而在经过Eirlys身旁的时候,手臂忽然被紧紧抓住。

Eirlys的指甲很长,抓得阮柠有些生疼。

她抬头,对视上了对方那双强势的眼睛。

如果说阮柠的眼睛是一汪春水,那对方的眼睛便是汪洋大海。

“在贺宴川怀里当替身还不够,明目张胆得跑到校友会来冒充我?”清冷的声线,充满了傲慢。

阮柠摇头:“我只是来找贺宴川的,并没有要冒充你。如果我的出现冒犯到你了,我跟你道歉。”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够了?我怎么能保证你以后不会顶着这张脸,用我的名头招摇撞骗?”

对方咄咄逼人得顶着她。

似乎对于阮柠长的这张脸,对方极为不满意。

阮柠也不是软柿子,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

“第一,网上连您的照片都搜不到,我何来顶着这张脸招摇撞骗一说?第二,我的脸是爹妈给的,我甚至还有个双胞胎妹妹跟我也有三成像,难不成我们都要因为您,去整容?您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人吗?”

阮柠怼了她。

Eirlys挑眉:“你就是用这张厉害的嘴,把贺宴川骗得团团转吧?”

“还真不是,是用的这张脸。”阮柠挑眉,“孟小姐,您结婚了吧?既然结婚了,还要管别的男人和谁纠缠,和谁上.床?”

阮柠故意说了这样粗俗的话。

她不爽被人说是赝品。

毕竟,她的相貌是与身俱来的,凭什么被人说是赝品?

后半句话很显然惹怒了Eirlys,她的眸中露出了一丝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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