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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落花为流水完结文

禾禾烟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将军府内,童谷秋端坐在椅上,右腿敷满药膏,丝丝灼烧之感令她不禁微微蹙起眉头。虽岁月悠悠,她心底早对腿伤痊愈不存奢望,但童筹这些年始终未曾放弃,她亦只得配合,以全三哥的一番苦心。童筹数载光阴,埋首精研医典,心心念念皆为有朝一日能使四妹童谷秋重拾康健,如往昔那般灵动欢跃。每念及童谷秋因自己的原因而失足摔伤腿部的那瞬间,童筹便愧疚万分,难以自抑。回想过去,童谷秋曾是何等活泼明艳、笑语嫣然的小娘子,似春日暖阳,明媚照人。可经此一劫,虽她多年来竭力佯装快乐,童筹却能敏锐察觉,那笑容背后,并非源自真心的喜乐。“秋儿,此痛可还能忍受?”童筹轻声问道。“三哥,无妨,我一点不觉着痛。”童谷秋强颜欢笑,努力挤出一丝看似轻松的笑意,试图宽慰他。痛不痛,童...

主角:上官羽苏若梨   更新:2025-01-22 15: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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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上官羽苏若梨的其他类型小说《不作落花为流水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禾禾烟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将军府内,童谷秋端坐在椅上,右腿敷满药膏,丝丝灼烧之感令她不禁微微蹙起眉头。虽岁月悠悠,她心底早对腿伤痊愈不存奢望,但童筹这些年始终未曾放弃,她亦只得配合,以全三哥的一番苦心。童筹数载光阴,埋首精研医典,心心念念皆为有朝一日能使四妹童谷秋重拾康健,如往昔那般灵动欢跃。每念及童谷秋因自己的原因而失足摔伤腿部的那瞬间,童筹便愧疚万分,难以自抑。回想过去,童谷秋曾是何等活泼明艳、笑语嫣然的小娘子,似春日暖阳,明媚照人。可经此一劫,虽她多年来竭力佯装快乐,童筹却能敏锐察觉,那笑容背后,并非源自真心的喜乐。“秋儿,此痛可还能忍受?”童筹轻声问道。“三哥,无妨,我一点不觉着痛。”童谷秋强颜欢笑,努力挤出一丝看似轻松的笑意,试图宽慰他。痛不痛,童...

《不作落花为流水完结文》精彩片段


将军府内,童谷秋端坐在椅上,右腿敷满药膏,丝丝灼烧之感令她不禁微微蹙起眉头。

虽岁月悠悠,她心底早对腿伤痊愈不存奢望,但童筹这些年始终未曾放弃,她亦只得配合,以全三哥的一番苦心。

童筹数载光阴,埋首精研医典,心心念念皆为有朝一日能使四妹童谷秋重拾康健,如往昔那般灵动欢跃。

每念及童谷秋因自己的原因而失足摔伤腿部的那瞬间,童筹便愧疚万分,难以自抑。

回想过去,童谷秋曾是何等活泼明艳、笑语嫣然的小娘子,似春日暖阳,明媚照人。

可经此一劫,虽她多年来竭力佯装快乐,童筹却能敏锐察觉,那笑容背后,并非源自真心的喜乐。

“秋儿,此痛可还能忍受?”童筹轻声问道。

“三哥,无妨,我一点不觉着痛。”童谷秋强颜欢笑,努力挤出一丝看似轻松的笑意,试图宽慰他。

痛不痛,童筹又怎会不知?每回为童谷秋施药之前,他皆会先在自身试用,直到确认万无一失,才敢用在童谷秋的身上。

他这四妹生性纯善,满心皆为他人考虑,即使委屈,也默默咽下,绝口不提。

“上官羽,他待你可好?”童筹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询。

实则,童筹内心深处满是忧虑,他生怕上官羽会因童谷秋的腿疾而心生嫌弃之意,如此一来,必将对她此生的幸福造成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使她的一生都深陷于痛苦与不幸的泥沼之中。

“他待我很好。原本他想陪伴于我,只是如今制举将近,我不愿扰他备考……”童谷秋一心维护上官羽声名,言辞间尽是为其开脱之意。

实际,整个童家,除童谷秋之外,其余人皆已知晓上官羽与苏筱筱之间的种种过往,唯童谷秋被众人悉心呵护,无人敢将真相告知于她。

童筹此问,心底亦觉多余。即便未能亲眼见上官羽平日如何待童谷秋,仅从归宁之日上官羽的行止表现,亦能明晰,其心中全然未将童谷秋置于重要之地。

“秋儿,虽说嫁为人妇理应相互包容体谅,可我却不愿见你受半分委屈。若有任何烦心事,尽可告知我与二哥。”

“三哥,莫要总将我视作不谙世事的孩童,你应当多为自己终身大事思量,你年岁已然不小了。”童谷秋深知童筹的良苦用心,他长久沉溺于医典之中,全然未曾虑及自身。

“二哥尚且不急,我又何须着急。”童筹望向一旁正在练剑的童北明,笑道。

童北明听闻,收起手中的剑,款步朝他们走来,“你这小子,竟管起我来了。对了,上次托你办的事如何了?”

“此土确系铁凌土无疑。其因自身蕴含些许会刺激皮肤的物质,故而未被视作瓷土传承使用。不过,一旦历经高温炙烤工序,此物质便会消失。 ”

“如此说来,那小郎并未撒谎……”童北明喃喃自语。

“哪个小郎?”

“无甚要紧!”童北明来到童谷秋身畔蹲下,“于府内安心等我,我有事外出一趟。”

“二哥,你有事尽管去忙,不必顾念我。”

“二哥,你去哪?我好不容易才得出宫一趟……”

童北明微微摆手,“即刻便归。”

童谷秋凝视着童北明离去的背影,“三哥,待会儿你与我一道回府探望父亲母亲吧,二哥这般忙碌,恐一时半会儿难以归来。”

童筹满脸皆是拒绝之意,他虽思念母亲,可一回府便会遭逢催婚,这也是童北明常年居于圣上所赐将军府的缘由之一。

“秋儿,其他诸事我皆可应承于你,唯回府之事,还是待二哥陪你同去吧!”

童谷秋看穿他的心思,含笑道:“我三哥身为御医,竟还会畏惧催婚?”

“你呀,就只会打趣我。”

童筹心中明白,自己与二哥童北明全然不同。

童北明战功赫赫,声名远扬,在诸多事务中皆能自主决断,其威望之盛,已快与那些位高权重的同级文官不相上下。

而童筹虽忝列御医之职,可除了本职分内之事,其余种种便利与殊荣,大多是仰仗大姐锦妃的庇佑。

他自幼便对童北明能驰骋沙场、奋勇杀敌的经历钦羡不已,只是为了四妹,才将这份心底的渴望深埋,在外人眼中,他似乎对医典痴迷至深,已然到了沉醉不知归路的境地。

童北明御马于长街之上疾驰,狂风呼啸而过,其衣袂随风舞动,猎猎作响,仿若一幅豪迈的画卷。

“啊~~~”苏若梨骤逢此突发状况,不由得惊声尖叫,手中的物品散落一地,“是何人这般莽撞无礼……”

待看清来人乃是童北明时,苏若梨赶忙改口,“原来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将军大人,您且随意。”

正当苏若梨俯身欲捡拾地上物品之际,童北明高声唤道:“苏若梨!”

“将军有何事吩咐?”苏若梨边拾起物品边应道。

“上马!”童北明口吻冷峻,不容置疑。

“这是为何?您无需送我,前方便已临近……”

未等苏若梨把话说完,童北明径直伸手将她拽到马背上,而后纵马疾驰而去。

“不对,刘氏瓷器铺并非此方向……喂!您要带我去往何处?”

“休要聒噪!我有事需你相助。”

“帮忙倒也罢了,我仅告假了半个时辰,若回去迟了,刘掌柜定会扣我工钱!”苏若梨满面忧色地说道。

“待事成之后,我补偿你一日工钱。”

“事成之后?那……倘若事未办成呢?”

童北明不再作回应,他久在军中,常年与一众男子相处往来,行事风格果敢坚毅,言出令行,话语之间尽显将军的威严。

只是他并不晓得苏若梨实为女子,竟这般毫不顾忌地将其粗蛮地拽入自己怀中。

苏若梨只觉手臂好似被精铁打造的钳子紧紧钳制, 即便用尽浑身解数亦难以挣脱分毫。

忽然间,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袭来,苏若梨身躯绵软无力,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童北明本能地收紧双臂,与此同时,猛地用力一勒缰绳,那胯下的骏马蹄步渐缓,终是停了下来。

此时,原本灵动跳脱的苏若梨面色微红,身躯发热,静静地依偎在童北明怀中。


“项府尹可真是天赋异禀,悟性极高啊!”苏若梨惊讶道,“往昔可有过制作瓷器的经验?”

项逸生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应道:“未曾做过,不过是对此颇为着迷罢了。”

“倒也是,古往今来,大凡有所建树之人,无不是凭借着对一事一物的热爱,持之以恒,方能有所成就。”苏若梨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只花瓶既是项府尹亲手所制,意义自然非同小可。待烧制完成,制成成品之后,我定会将它送到府上,以作留念。”

项逸生听闻此言,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悄然勾勒出一道迷人的弧线。他心中暗自欣喜,如此一来,往后可不就又多了一个能与苏若梨见面的由头。

而在他们你来我往交谈之际,伏星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敏锐地察觉到,项逸生哪里是单纯地对瓷器制作感兴趣,分明是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苏若梨身上挪开。那目光是他跟随项逸生这许多年来,从未曾见过的。

“大人,”伏星微微躬身,轻声开口询问道,“咱们手头还有其他案子亟待处理,时间紧迫,是否……该启程了?”

项逸生闻言,眉头微蹙,带着一丝不悦,“那……那行吧,待我先去洗洗手。”

项逸生好不容易才让苏若梨放下了拘谨与疏离,两人之间的氛围正逐渐变得融洽而热络,哪曾想,竟被伏星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就这么硬生生地给打断了。项逸生心里别提有多怄火了,暗暗埋怨伏星的不解风情。

“府尹大人,您慢走啊!”刘掌柜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大得恨不能让四方邻里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他与项逸生关系有多么亲近,“欢迎大人下次再来啊!”一边说着,还一边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态。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伏星微微侧身,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项逸生,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大人,我发现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儿,实在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项逸生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哦?可是发现了什么要紧线索?”

伏星舔了舔嘴唇,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我跟随你已然四年有余,虽说平日里不该贸然插手你的私事,可今日,我还是想劝劝你。虽说这苏郎也姓苏,可你千万别把他错当成了苏娘子,这……”后面的话,伏星只觉得难以启齿,声音也越来越小。

项逸生原本满含期待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他还当伏星在刘氏瓷器铺里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线索,没成想竟是这么一档子事儿。

可不过片刻,他却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边笑边打趣道:“真有那么明显吗?”

“大人,你就别不承认了,”伏星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方才在铺子里,眼睛都快黏在苏郎身上了,瞎子都能瞧出几分端倪来。”

项逸生被他说得脸上一热,不自然地抬手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道:“伏星啊,我平日里常常夸你是个聪明人,怎料想,这次你却如此眼拙。”

“啊?”伏星一脸茫然,下意识地挠了挠头,“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大人,难不成这苏若梨与鸿源瓷器庄一案有所牵连,所以你才会对他这般上心?还有啊,大人,我一直纳闷,为何他们放着好好的高岭土不用,却偏偏要冒险使用这铁凌土呢?这在汴梁城里可还从未有过先例,他们这般行事,会不会触犯了律法啊?”


他之前与苏若梨谈好的,所有瓷器都按照普通瓷土的价格售卖,而苏若梨的提成也是按照这个价格来计算的。

没想到刘掌柜竟然欺骗她价格低廉,还欺骗宾客瓷器是高岭土所制,这是苏若梨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待客官离去,苏若梨再也顾不得刘掌柜的身份,大声喊住了正欲逃离的刘掌柜,“刘掌柜!”

“嘿嘿嘿~小苏啊,就这一次,我发誓,真的只是这一次就被你发现了,我以后不会了。”刘掌柜有些心虚地说道。

“我敬你是长辈,也尊你是掌柜,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开门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二字,可你呢?却把大家都当傻瓜一般戏弄!”苏若梨气愤地指责道。

刘掌柜被苏若梨说得恼羞成怒,“苏若梨!你竟然还敢教训起我来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世上有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可是,倘若宾客们日后知晓他们所购买的瓷器并非是高岭土所制,岂不是要砸了咱们铺子的招牌?”

“哼!谁能看得出来?他们一心想要的只是上乘的瓷器罢了,至于到底是用何种瓷土烧制出来的,根本就没人会去在意!你也别在这里瞎操心了。”刘掌柜不屑地撇了撇嘴,眼神中全是贪婪。

苏若梨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刘掌柜,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接新的订单了,他们几个每天起早贪黑地忙碌,连坐下来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苏若梨的目光投向了容商他们三个年轻人忙碌的身影,还有年迈的林阿婆,每日跟着辛苦劳作这么长时间,却仅仅只能拿到 20 文钱,实在让她于心不忍。

“要你管这些干什么?到底是我给他们发工钱还是你给他们发工钱?我麻烦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刘掌柜蛮横道。

听见两人的争吵声,徐顺从后屋匆匆跑了出来,满脸怒意地瞪着刘掌柜。

“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难道你还想造反不成?”刘掌柜见状,更是气急败坏,“我告诉你们,拿了我的工钱就得好好干活,要是不想干,那就趁早滚蛋!这牙行里有的是劳工,不差你们这几个!”

林阿婆急忙上前,一把将徐顺拉了回去,轻声呵斥道:“你这孩子,干什么呢?好好干你的活就行了,别在这里添乱!”

苏若梨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将徐顺推回后屋,歉疚道:“实在是抱歉,是我把你们雇来的,却没想到会让你们如此劳累,我……”

“小苏,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份机会,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林阿婆柔声安慰。

“是啊,苏郎,我们每天能拿到工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你可别为了我们去和刘掌柜争吵,万一惹得他不高兴,扣你工钱咋整?”容商也在一旁劝说道。

“就是啊,要不是你,我和容商现在还在牙行里排队等着活儿干呢。我们又没有银子交给那些牙人,你千万别自责,我们不会埋怨你的。”皮牛也跟着附和。

他们越是这样善解人意,苏若梨内心的自责就越发强烈,可眼下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暂且忍耐下来。

“好了,大家都继续干活吧!”苏若梨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众人说道。

林阿婆将苏若梨拉到一旁,悄声说道:“小苏,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单干呢?”


丞相府,童谷秋独守空闺,彻夜难眠。

起初,羞涩与期待在她心间萦绕,一夜过去,那满心的憧憬渐渐被难过与自卑所取代。

她曾天真地以为,能与意中人共结连理,此乃尘世最幸福的事。

却未曾料想,上官羽心里却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在童谷秋的心底深处,上官羽仿若浊世清流,不同于一般富家子弟的浅薄,绝非那等只重容貌之人,又怎会因自己的腿脚不便而心生厌弃?

可一夜过去,上官羽始终未曾露面,其行踪仿若迷雾,难觅踪迹。

历经整晚的内心纠葛,童谷秋强作镇定,似一切未曾发生,款步迈向前厅,欲向公婆敬茶行礼。

不见上官羽的身影,上官渭不由得压低嗓音,向仆人问道:“大郎在何处?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竟留他娘子独自前来,成何体统!”

上官氏见此情形,深恐童谷秋受了委屈,赶忙轻声抚慰:“谷秋啊,你既已踏入上官府门,往后便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定要好好顾惜自己。若羽儿待你有半分不周,你务必要告知我们,为父为母定会为你撑腰。”

童谷秋盈盈行礼后,轻声应道:“夫君晨起便外出了,还请父亲母亲莫要怪罪于他。”

童谷秋一心为上官羽遮掩,但乳娘王嬷嬷却不忍见她受屈,亦不怕触怒上官丞相。

王嬷嬷迈前一步,直言不讳:“丞相、夫人,老身实不知姑爷因何不满我家娘子,竟以这般行径折辱于她。我家娘子自夜幕低垂苦候至晨曦初现,却连姑爷的半点踪影都未瞧见,究竟何事如此急迫?”

上官渭听后,怒从心起,猛拍桌案,喝道:“速将上官羽找来!”

童谷秋微微皱眉,虽知晓王嬷嬷是为自己抱不平,可此举恐会令旁人误认她恃太师千金之尊前来寻衅滋事,甚至会落下恶媳妇之名,遭人诟病。

“王姨,你且退下!”童谷秋声色俱厉。

“是!”王嬷嬷虽仍余怒未消,但她深知童谷秋心性纯善,不愿令众人陷入尴尬之境,只得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下。

上官氏移步至童谷秋身前,温柔地为她理了理云鬓,轻声叹道:“谷秋,今后羽儿之事……你且多些包容。早闻你是个心地纯善、天真无邪的好孩子,今日一见,果真是惹人怜爱。只是羽儿他……”

上官氏言至此处,戛然而止,一则对童谷秋心怀愧疚之意,二则亦体谅上官羽痛失挚爱的悲苦。

“母亲,夫君定是因要事缠身,方致彻夜未归,我自不会介怀。”

上官氏听完,微笑颔首,“好孩子,如此深明大义。”

此时,上官羽由仆人搀扶进来,面容颓废,发如乱草,酒气熏天,显然是宿醉未醒。

童谷秋见此情形,疾步向前搀扶,“夫君,可是身子不爽?”

近距离接触,童谷秋嗅得那浓烈酒气,心中疑窦更盛,难不成迎娶自己,竟使他如此煎熬?

见上官羽脚步踉跄、行走蹒跚之态,上官渭已知他宿醉未醒,可在众人面前,尤其在童谷秋面前,只得强抑心头怒火,佯作浑然不知。

待二人敬茶礼毕,上官渭命人将上官羽带至书房,欲与他倾心长谈。

他深知自己执意促成此婚事,令上官羽饱受痛苦,不过他并不后悔,现在看来,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童谷秋温婉可人、善解人意,实乃贤良佳媳。

只待时日渐久,上官羽忘却那苏筱筱,二人定能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羽儿,你看看此信。”上官渭将一函递于上官羽手中。

上官羽接过信细细阅览,刹那间,酒意全消,神志清明。

“父亲,可是当真?”上官羽满脸惊愕的望向上官渭,内忧外患之下,儿女私情只得暂放一边。

上官渭未予正面回应,只忧心忡忡,摇头叹道:“羽儿,为父年事已高,终有一日难以护你周全。朝廷局势动荡不安,你切不可因一女子而继续消沉,上官家族岂容懦弱之人!”

上官羽这才惊觉,父亲早已华发丛生,皱纹满面,岁月沧桑尽显。

往昔,自己在父亲庇佑之下肆意逍遥,竟从未想过,如今已到了需守护家族亲人之时。

“看过这封信,往后该怎么做,你好自为之!”

上官羽长舒一气,应道:“父亲,孩儿已知晓。”

自那日后,上官羽依旧睡在书房,未踏入卧房半步,他将自身幽闭于斗室之中,埋首书卷之间,潜心研读。

而童谷秋亦安之若素,毫无怨言,每日按时亲自为上官羽递送饭菜。

每次轻声进出书房,绝不打扰,也不停留。

数日后,上官羽留意到童谷秋一瘸一拐的腿,遂开口问道:“你……可是受伤了?”

童谷秋浅笑转身,“夫君为何有此疑问?”

上官羽目光定格在童谷秋腿部,“若有所伤,可请大夫前来诊视。”

由此可见,上官羽似乎对童谷秋腿疾毫不知情,亦非因嫌恶其腿疾而刻意疏离回避。

童谷秋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啼笑皆非,“夫君,你当真将我忘却了?”

上官羽茫然抬目,不明白童谷秋所言何意。

“此乃旧疾,夫君无需挂怀。”

童谷秋见上官羽的神情没有有丝毫波澜变化,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他究竟在意与否,对童谷秋而言,皆是惆怅。

为避免久留打扰到上官羽,童谷秋悄然走出书房,并轻轻掩上房门。

书房之外,童谷秋伫立原地,仰头凝视那株银杏树良久,思绪悠悠飘回八年前。

那时,童谷秋泪眼汪汪,孤身一人来到那棵参天银杏树下,轻声悲叹:“树爷爷,若我非生于童家,是否便无人愿与我嬉闹玩耍?他们表面假意逢迎,背地里却皆唤我小瘸子,我此般模样,可是当真惹人厌恶?”

“给你!”

童谷秋拭去泪痕,顺着那递来的冰糖葫芦望去,只见一同龄少年郎笑容灿烂,正注目于她。

“当我忧愁烦闷,乳娘常常给我吃冰糖葫芦,吃了它可以解忧愁,心情愉悦。”上官羽另一只手上亦持有一串冰糖葫芦。

童谷秋担心上官羽察觉自己的腿异于常人,便蜷缩在一旁,用衣裙小心遮掩。

“你方才所言,我都听见了,我是上官羽,若无人与你玩耍,你可前往上官府寻我,我愿意做你的好友。”

儿时一句戏言,竟令童谷秋铭记于心,长达八年光阴。

可上官羽似乎早已淡忘,仿若过眼云烟。


距周郎君前来取花瓶仅余一日,苏若梨与刘掌柜满怀憧憬地守于窑外,皆在渴盼那花瓶烧制功成、出窑面世的关键一刻。

为保万无一失,苏若梨精心制备了两个外观几近相同的花瓶,唯在瓷土选用上有所差异。

历经漫长煎熬的等待,花瓶终至出窑之际,此刻,苏若梨内心犹如翻江倒海,极度担忧会有差池。

奈何天不遂人愿,越担心什么就越发生什么。

当花瓶被取出的瞬间,她脸上笑意瞬间凝滞。

那以普通瓷土烧制而成的花瓶,虽大致契合周郎君的要求,可瓶身略显粗糙,且赫然现着一条清晰裂缝;而采用铁凌土制成的花瓶,虽表面光洁,质地精良,可图案色泽却相去甚远,多处花纹尚有缺失。

苏若梨方才省悟,铁凌土与常用釉浆的附着特性异于普通瓷土,故而所呈效果大相径庭。

刘掌柜却不以为意,在他眼中,此等品质已属难见,不单色泽别具一格,便是触感亦非凡俗。

于他而言,这图案独具一种别样韵致,即便略有瑕疵,外行人亦难察觉。

“小苏啊,幸得你往山上采来铁凌土,这寻常瓷土实难与之相较,我瞧咱这店铺日后定当兴盛发达!”刘掌柜眉飞色舞,并未留意到一旁苏若梨紧蹙的双眉。

苏若梨虽平日洒脱不羁,可对于瓷器之道却极为严苛,即便常人难以辨出瑕疵,她亦绝不肯敷衍了事。

毕竟,此乃她父亲乃至整个苏家世代相传的技艺瑰宝,怎可毁于她的手中?

“刘掌柜,这两个花瓶皆有瑕疵,我定要重新烧制!”苏若梨疾步上前,想从刘掌柜手中夺过花瓶。

刘掌柜顿时面沉似水:“你莫要胡言乱语!可晓得重新烧制需耗费何等心力?我雇你前来所为何事?再者说,即便我应允于你,周郎君又岂会有此耐心等候?”

“我仅需在上釉浆的步骤略作改良,便不会再有……”

刘掌柜径直截断苏若梨的话语,“究竟是你为掌柜,还是我乃掌柜?釉浆与烧制过程岂会无需成本?我说可行便足矣!你无需多言!”

苏若梨全然不顾刘掌柜的强烈反对,即刻投身于重新制作花瓶之事。即便明知将面临刘掌柜的严厉训斥,亦无惧瓷土对自身造成的损伤,她义无反顾。

苏若梨敛神静心,细细回忆爹爹昔日所叮嘱的诸般细节,暗自思忖究竟是何处环节有所差池?

“你!竟敢如此忤逆!若不是念及你略有才能,我决然不会容留于你!”刘掌柜怒发冲冠,气急败坏地手捧花瓶,径往周府而去。

起初,他尚忧心若苏若梨烧制失败,那已收取的一锭银子订金恐怕难以保全,如今看来,非但能够顺利交差,且可额外获取余款。

一想到这里,刘掌柜喜不自胜,笑得嘴都难以合拢,这般境遇在往昔实是不敢奢望。

他满怀欣喜地踏入周府,将花瓶恭敬地交至周郎君手中。

因原定约期尚未到,周郎君颇为诧异,旋即又面露惊喜之色,接过花瓶悉心端详。

良久,他微微轻叹一声,命侍从递上一锭银子,说道:“刘掌柜,有劳费心了。”

刘掌柜笑意盈盈,“无妨,倘若周郎君尚有需求,我必当倾尽全力。”

“暂且无需了。”

“那您且忙,我便不叨扰了。”

一次性斩获如此丰厚的银两,刘掌柜兴致勃勃地奔赴肉铺,决意要为家人筹备一顿丰盛佳肴。

可他却全然忘却,此皆是苏若梨的功劳。

苏若梨为免延误交期,她片刻未敢休憩,身体因过度操劳而疲惫困乏,且每日蜷缩于阴冷坚硬的地板,不慎着凉,染了风寒亦浑然未觉。

待周郎君再度见到苏若梨时,竟一时难以认出。

苏若梨非但双手红肿,面容亦现异样。

“小郎,你为何这般模样?”周郎君惊愕地问道。

“周郎君,所定约期乃是明日,您怎会提前过来?”苏若梨并不知晓,刘掌柜已然将花瓶交付于周郎君之手。

“提前?”周郎君不禁露出诧异之色,心下暗忖今日刘掌柜送来花瓶之事究竟是何缘由。

“周郎君,您祖母身体可好?我本欲往府上亲向您言明,花瓶交期恐需延期两日,未料想您竟提前至此。”苏若梨神色略显窘迫,她对周郎君心有愧疚,且不愿旁人瞧见自己这般模样。

周郎君眼底悄然掠过一抹难以名状的笑意,他并未向苏若梨提及刘掌柜去过周府之事,欲一探究竟,瞧瞧苏若梨究竟有何意图。

莫非刘掌柜对苏若梨心存疑虑,故而另寻他处制好花瓶却未告知于她?

亦或苏若梨企图从中谋取私利,背着刘掌柜私下有所行径?

诸般疑问在周郎君脑海中纷至沓来,他索性缄口不提,只待苏若梨交货之日,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祖母身体日渐康泰,我不过是途经此地,故而进来探视一番,延期两日亦无妨,届时期满我自会亲来提取。”周郎君面不改色,平静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周郎君,我定然会让您满意!”苏若梨欣喜不已,雀跃欢呼,仿若天真无邪的孩童。

“记得,我先前给予你的花瓶碎片,亦需一并交还于我。”此乃周郎君此行的主要目的,那花瓶虽已破碎,但却是他祖父留下的唯一遗物,他自是视若稀世珍宝。

“没问题!”

说完,苏若梨竟昏厥倒地。

“小郎!小郎!”周郎君惊慌失措,高声呼喊,可店铺之中除苏若梨外,再无他人。

半个时辰过后,大夫在旁悉心叮嘱:“周郎君,小郎乃是受了风寒,其手上与脸上之症状许是瓷土所致,您依此药方按时令其服下即可。后续需留意保暖,尤为重要的是,其肌肤过于娇嫩,万不可再接触此种瓷土。”

瓷土所致?

周郎君心中疑团更盛。

直至夜幕笼罩,苏若梨陡然惊起,高呼:“糟了,我怎会睡去!花瓶!”

“周郎君?”苏若梨头脑不清,想不起为何周郎君会在此。

周郎君递过药包,“此副药你按时服用,你既已无大碍,我便也可安心离去。”

苏若梨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她都住在这种地方了,谈何熬药?

待苏若梨回过神来,周郎君早已踪迹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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