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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太太又拿离婚协议找你签字了纪舒陆津川

雯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纪承业冲到了她面前大声叫嚣,“我是你弟弟,你一个当姐姐的,帮我不是天经地义吗?”纪舒冷着眼,“天经地义?我们国家有哪条法律说表姐应该帮表弟买房买车?你明明有手有脚,自己不去想办法赚钱,还想着从我身上吸血?”纪承业已经不再克制自己的声音,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那还不是你们这些女人,结婚闹着喊着要求男方必须买房买车,还要那么高彩礼。纪舒,你也是这种人吧!”“纪承业,你自己无能别把锅甩给别人。你的那位结婚对象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我现在为那个女孩感到可怜,她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才摊上你这样的废物!还有,你要是给不起彩礼,你可以选择入赘。”纪舒边说边向前靠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纪承业,眼底满是鄙夷。“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儿子!”大伯母气急了,那...

主角:纪舒陆津川   更新:2025-01-17 14: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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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舒陆津川的其他类型小说《陆总,太太又拿离婚协议找你签字了纪舒陆津川》,由网络作家“雯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承业冲到了她面前大声叫嚣,“我是你弟弟,你一个当姐姐的,帮我不是天经地义吗?”纪舒冷着眼,“天经地义?我们国家有哪条法律说表姐应该帮表弟买房买车?你明明有手有脚,自己不去想办法赚钱,还想着从我身上吸血?”纪承业已经不再克制自己的声音,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那还不是你们这些女人,结婚闹着喊着要求男方必须买房买车,还要那么高彩礼。纪舒,你也是这种人吧!”“纪承业,你自己无能别把锅甩给别人。你的那位结婚对象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我现在为那个女孩感到可怜,她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才摊上你这样的废物!还有,你要是给不起彩礼,你可以选择入赘。”纪舒边说边向前靠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纪承业,眼底满是鄙夷。“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儿子!”大伯母气急了,那...

《陆总,太太又拿离婚协议找你签字了纪舒陆津川》精彩片段

纪承业冲到了她面前大声叫嚣,“我是你弟弟,你一个当姐姐的,帮我不是天经地义吗?”
纪舒冷着眼,“天经地义?我们国家有哪条法律说表姐应该帮表弟买房买车?你明明有手有脚,自己不去想办法赚钱,还想着从我身上吸血?”
纪承业已经不再克制自己的声音,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那还不是你们这些女人,结婚闹着喊着要求男方必须买房买车,还要那么高彩礼。纪舒,你也是这种人吧!”
“纪承业,你自己无能别把锅甩给别人。你的那位结婚对象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我现在为那个女孩感到可怜,她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才摊上你这样的废物!
还有,你要是给不起彩礼,你可以选择入赘。”
纪舒边说边向前靠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纪承业,眼底满是鄙夷。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儿子!”大伯母气急了,那张伪善的面具终于撕碎,满嘴尖酸刻薄。
“纪舒,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爸妈就是被你这样的人克死的。”
纪舒紧紧攥了攥手指,直直盯着面前这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嘲讽道:“那大伯母更要离我远点了。”
说完,她离开了餐厅。
看着纪舒的身影逐渐消失,纪承业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不肯给我们钱,这怎么办?圆圆说了我要是没有房子和车,她不会嫁给我的!妈,你想想办法啊!”
纪承业生气的冲着旁边坐着的人叫嚷。
“这个白眼狼,当初她爸的钱就应该一分不留全拿走。别着急,你别忘了咱们还有后招!我们已经给纪舒一次机会了,她没有好好珍惜,就别怪我们用其他方式了。”
“你是说那个人?”纪承业不知想起了谁,绷紧的肩膀瞬间松懈。
纪承业两母子在想到新的解决对策后,两人不约而同笑了笑。
这时,服务员躬身站在旁边,恭恭敬敬地说道,“先生,您的菜品已经全都上齐,这是账单请您过目,稍后可以叫我过来买单。”
纪承业顺手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账单,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难以置信地吼道:“竟然还要让我们来买单?纪舒难道没有付钱吗?”
面对纪承业的质问,服务员依旧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
他耐心解释:“您所说的是刚刚离开的那位女士吗?她在临走之前只支付了一杯柠檬水的费用,至于其他消费,她告诉我们由您这边来结清。”
纪承业怒气冲冲站了起来,想要给纪舒打电话质问,却被制止:“儿子,忍一忍。”在接触到自己母亲眼中传来的讯息后,他忍痛买了单。
在看到银行卡所剩不多的余额后,纪承业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
纪舒从餐厅离开后去外面吃了一碗面条,等回到陆宅已经快晚上七点。
一楼大厅只有几个正在打扫卫生的佣人,纪舒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后直接上楼回到了房间。
明天要回工作室赶方案,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让纪舒感到疲惫,眼下她已经没有力气,只想快点洗漱完早点休息。
纪舒打开房门的时候没想到陆津川会在里面。
直到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后才反应过来,她今晚要和陆津川睡在同一张床上。
陆津川慢斯条理地解开了领带,连带着脱下来的西装丢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陆津川健壮的身材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纪舒眼前。
接着他的手又伸向了衬衫上的纽扣,从领口处开始一颗接着一颗往下解着扣子。每解开一颗,肌肤便多露出一寸,紧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陆津川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下,他抬起头来,嘴角噙起一抹戏谑,“看得这么认真。”
纪舒收回了眼,“你慢慢表演,我去客房睡觉。”
她转身正准备出去,手在握到门把手的时候,陆津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不怕爷爷知道?”
“回来的时候我问过阿姨了,她们说爷爷下午去海城度假了,这段时间他应该不会回来。等他回来,我们也已经离婚了。”
“纪舒,爷爷走之前在走廊上装了个监控。”
纪舒僵硬地转头,眼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陆津川把手机往她面前一递,上面是他和爷爷的聊天记录,最显眼的是一张走廊监控截图。
纪舒皱了皱眉。
“我对你没想法。”
陆津川的话在头顶响起,纪舒抬眸对上了他的眼。
是啊。
他现在心里眼里都是徐星媛,这次回陆宅住也是因为受到了陆爷爷的逼迫。
纪舒深吸了一口气,回答:“我也是。”
说完不再理他,拿起换洗衣服后径直走向卫生间。
等她洗完澡出来,房间已经不见陆津川的身影。
纪舒心下了然,估计他也不想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
那样也好。
纪舒心里松了口气,拿起手机看到了高夏前几分钟在落地爱尔兰后给她报了个平安。她回了个玩得开心,正准备放下手机关灯睡觉,就看到房门打开了。
陆津川换了一身家居服,显然是在隔壁洗了澡。
他没走?
在她出神间隙,床侧传来塌陷,陆津川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由于刚刚洗完澡的缘故,他的身上散发着微微的热气,像薄雾一般笼罩着周围的空气。
纪舒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有股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在整个房间里缓缓飘散弥漫着,是陆津川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他的那股玫瑰香和她刚才用的柑橘香相互交融,两种不同的香味纠缠、游离,最终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察觉到陆津川的靠近,纪舒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尽量将她和陆津川之间的距离拉开。
他们两个人之间像是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也像是隔了一条楚河汉界。
纪舒回想起上一次与陆津川躺在同一张床上,居然是在三年前两人刚领证的那晚。
那晚她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当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可时至今日,她的心境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现在无比抗拒陆津川的触碰,她无法忍受陆津川用那双曾经拥抱过别的女人的手再来碰触自己。只要一想到这里,纪舒就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
在她出神间隙,陆津川伸手关掉了他那侧的灯,刹那间,房间一半被黑暗吞噬,只剩下她这边微弱的光线,纪舒静静地凝视着陆津川的身影,由于光线太过昏暗,她只能看到她的轮廓,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还不睡?是想我做点什么?”
陆津川冷淡的嗓音突兀地响起,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纪舒愣了半晌,伸手关掉了她这边的灯躺了下去。
或许是今天情绪波动太大,她马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纪舒迷迷糊糊中被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吵醒,大脑还没真正苏醒,耳边又传来不断的手机铃声。
她半眯着眼爬到床另一边,接起。
“喂。”
那头静了几秒,纪舒又重复一遍,“喂?哪位。”
“你是谁?”
“我是纪舒。”
“纪舒?你怎么和津川在一起?”
那头是熟悉的女声,这一刻纪舒才反应过这个手机好像不是她的。
纪舒睁大了眼,困意不见丝毫,这是陆津川的手机,而手机对面说话的人是徐星媛。
恰好,陆津川这个时候从卫生间出来,在看到她手上拿着的手机后轻轻蹙了下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纪舒将还未挂断的手机扔在了陆津川面前,起身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外面传来了陆津川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断断续续,压低声音的说话声。
他应该在和徐星媛解释吧。
毕竟在徐星媛眼里陆津川已经在和她离婚了,她已经算是前妻,哪个现任能允许自己的爱人和前妻牵扯不清呢。
两人的电话打了有快十分钟,陆津川似乎也很有耐心在解释,纪舒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但尽管她有意不去听,可难免会有几个零碎的字眼落到耳中,那些断断续续的字句像针一样,刺痛着她的神经。
纪舒索性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响彻了整个卫生间。
直至水声完全掩盖住了门外的说话声,她那颗躁动的心才平静了不少。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开关门声。
纪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了一下,就这么急着去找徐星媛当面解释吗?

陆津川离开后没多久,纪舒收拾结束也离开了陆宅。
早上一走进万物生门口,她就觉得办公室被一种奇怪的氛围笼罩着。
这个点大家原本应该在工位上摸鱼或是去茶水间吃早饭。
可眼下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坐在自己位置上,眼神时不时飘向了老周办公室。
“周棋,我告诉你,当年如果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万物生,斯尔顿这个项目我必须加入!”
老周办公室传出一阵愤怒的女声,声音响的整个办公室都颤抖了三分。
坐在工位上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后,小心翼翼看了眼纪舒又立刻收回,生怕自己也被卷入到这场风暴当中。
方也比她早到工作室,显然已经听了不少里面的争吵声,现在听到这句话他猛地起身,作势想要冲到到老周办公室里去。
“方也。”
纪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成功制止了他的步伐。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老周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着灰色高领毛衣的女人踩着恨天高走来出来,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红色的长发自然垂落在双肩。
在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纪舒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充满讥讽意味的笑容,“纪舒,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面对如此明显的挑衅,纪舒只是淡淡地轻点了一下头,算作是对她的回应。
说话的人是裴明月,当初老周刚成立万物生的时候,工作室就他和裴明月两个壁画师。
这么些年,万物生在慢慢发展变好,可有些人的初心却已经变了。
裴明月冷冷说道:“我和老周说好了,今天开始,斯尔顿的项目就由我们两个人一起负责跟进,最后谁能拿下就凭各自本事。”
纪舒冲她笑了笑,“可以。”
裴明月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同意,随即挑了挑眉,“我刚好认识那家设计公司的部门经理,过几天我约个饭,你和我一起,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说完,她脚蹬着那双令人瞩目的恨天高,身姿摇曳地走出了大门。
一旁的方也目睹了这一切,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急忙凑到纪舒身旁,急切地说,“纪舒学姐,你怎么同意她加入啊?不行,过几天那顿饭我也要去!”
纪舒拍了拍他的肩膀,“裴明月在壁画上的造诣不比我差。你不是说过几天要请假回家吗,吃顿饭而已,不用你陪。”
方也满脸无奈,悻悻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裴明月离开后,办公室恢复了原先的氛围。
纪舒静静地凝视着老周办公室那扇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的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着些什么。
下午的时候纪舒接到了纪承业打来的一个电话。
原本她并不想接,可对方一连打了好几个,纪舒无奈只能接起。
“表姐,我是承业。”
纪舒冷冷回应:“我知道,什么事。”
“表姐,昨晚的事情是我们太唐突了,我和我妈也想明白了,准备回云城再想想办法。以后我们也不会再来北城,晚上我们想请你吃一顿饭。”
“不用了。”
“表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昨天说了那些话。我妈特意去买了菜,在酒店里做了几个家常菜。表姐,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你就当和我们最后吃顿道别饭吧。”
纪舒无奈答应了纪承业的请求。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纪舒最后的亲人。
下班后,纪舒按照纪承业发过来的地址到了酒店,坐电梯到了房间门口。
她正准备敲门,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稍稍一推就开了。
纪舒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小心翼翼走进房间,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周。
这是一套布置精致的套房,入目就是敞亮的客厅,不远处沙发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两瓶已经打来的红酒。
这时里间浴室传来了一阵哗哗水声。
纪舒觉得不妙,意识到不对劲,纪承业骗了自己。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奔向门口,然而就在她伸手去拉开房门的时候,却感觉到门外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和她对抗,而原本轻易就能打开的的门此刻却纹丝不动。
“纪舒表姐,你别挣扎了。你就好好陪王总一晚上,当做还我们家的恩情了。”
是纪承业的声音。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纪舒惊恐地回头望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披一件宽松的浴袍,正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他的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伸手毫不客气地搭在了纪舒纤细的手腕之上,并顺势沿着她的小臂缓缓向上滑动。
刹那间,纪舒只觉得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紧紧缠绕在自己身上,浑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根根竖起。
她本能地挥动手臂,想要将那个男人的手甩开。
“纪承业,你快把门给我打开!”纪舒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一边拼命用双手拍打那扇紧闭的房门,希望这个声响能够引起周围其他人的注意。
身后的男人却在这时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纪小姐,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一层楼只有这间房住了人,我可是花了三百万才从你大伯母手上把你买过来,今晚没人能救你。”
三百万?
纪承业花了三百万把她卖了?
男人边说边低头,带着侵略性地朝纪舒慢慢逼近。他看着纪舒白皙修长的脖颈,凑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纪小姐,你好香啊。”
随着男人不断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纪舒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想要拉开和这个男人之间的距离。然而,房间的空间有限,很快她的后背就贴到了墙壁。
她没有退路了。
“三百万我可以还给你,只要你放我走,其他你还要什么我们可以商量。”纪舒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慌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她微微颤抖的嗓音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真实的情绪。
男人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纪舒的脸庞,灼热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流转,“纪小姐,你太天真了,我现在最想要的东西就是你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么做会后悔的!”
听到纪舒的话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眼中的兴趣愈发浓厚起来。
“纪小姐生气的样子可比你大伯母给我的照片上还要漂亮啊。良宵苦短,我们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过来吧。”
男人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把她整个人从门口拖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纪舒被表白的时候,陆津川在旁边。
没想到会见到他,毕竟上次见面还是在三年前的新婚夜。
男人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身边簇拥着一群人。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纪舒感觉到他的西装下摆轻轻划过了自己的手背,只一瞬,又立刻消失了。
聚会结束已经是傍晚。
纪舒婉拒了同事送她回家的好意,打车去了陆宅。
璟庭园是北城顶级的富人别墅区,寸土寸金,也只有像陆家这种位于北城金字塔顶尖的人才能住在里面。
纪舒打的车只能送到别墅区门口,她下车后只能步行前往陆宅。
刚下车,一辆黑色库里南擦着她驰过,纪舒察觉驾驶位的男人似乎往她这边扫了一眼,但停留两三秒的时间又移开了。
北城十一月天气已然入秋,傍晚走在外边已经感觉到冷意。
纪舒耸了耸肩加快了步伐。
陆宅在璟庭园的中部,一辆熟悉的黑色库里南停在陆宅门口。
熟悉的车身,熟悉的颜色,还有站在车旁熟悉的人。
陆津川逆着路灯单腿弯曲倚靠在车子旁,右手指尖夹着一支烟,烟头焚烧着,星星亮亮的火光若有若无的闪烁在黑夜里。
欣长清隽的身影,站在那里,长身玉立。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陆津川抬头撞进了她的视线,二人目光交汇。
只一秒,她如同被点了穴位,静止在原地。
空荡的路上,纪舒和陆津川伫立在路的两端,一黑一白。
陆津川用无名指在烟支上弹了几下,手一松,烟灰和烟蒂一起落在了地上,他用鞋底狠狠地碾熄,稳步向前。
纪舒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从三米、两米、一米。
零!
陆津川嘴角挂着散漫的笑,“太久没见你老公,认不出来了?”
纪舒扬起下巴,正好对上了陆津川那双幽深的眸子,他的眸色逐渐变得深沉,眼底氤氲着一些看不明白的雾气。
“三年没见的人突然出现,我只是以为见到鬼了。”纪舒回了神,收回了视线。
三年前,陆津川在结婚第二天一声不响消失,下午匆匆一面,眼下人站在面前,纪舒一时恍惚。
“下午不是还见过?”话一顿,陆津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陆太太那时候正在被表白,难怪没有看到我。”
“怎么样?我要不要向律师咨询一下重婚罪判几年?”
男人眼尾微微上扬,精致摄人的眼眸里满是戏谑。
两人贴的极近,纪舒自然感受到了从他胸膛传出的震动,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工作室今天聚餐,表白的是前两天刚来的实习生,纪舒出去上卫生间的时候被拦在了走廊。
陆津川是在他拿出玫瑰的时候出现的,从对面的包厢。
纪舒看了他一眼,“人家比你年轻有活力,我没看到才是情理之中。”
“还有,陆津川我们马上要离婚了,你三年前给的那份离婚协议现在还在卧室的抽屉里。”
话落,纪舒先一步走进了陆宅。
空荡的路边只留下了一个被路灯拉长的身影和满地的烟头。
纪舒走进陆宅大门,佣人在门口等她,态度很微妙,只是笑着说,“纪小姐到了。”
她被领着到了客厅,嘲讽的声音比人先落入了纪舒耳中,“纪舒你现在可是不得了,打了电话不接发了消息也不回,我是不是要亲自去请你?”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转了个身。
是江素青,陆津川的母亲。
当年极力反对她和陆津川结婚的人之一。
来的路上手机被轰炸,响个不停。
纪舒不想回,任由手机电量不够自动关机。
“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纪舒把灭屏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六点的晚餐,江素青五点四十给她发消息,路上过来就得二十分钟。
这不摆明了让她迟到。
江素青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语气刻薄,“哼,也就你迟到还有这么多理由。”她舀了一勺蜂蜜放进杯子里搅了搅。
“陆家家规,迟到的人没有资格上桌吃饭。”
纪舒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上周江素青给她打电话让中午回家吃饭,她早到了十五分钟,结果江素青告诉她陆家家规饭前早到要去厨房帮忙。
合着这陆家家规她江素青一个人说了算。
“我倒是不知道陆家什么时候多了这条家规,这不让人吃饭的规矩是该改改了。”
熟悉的声音从纪舒身后传来。
不等她反应,就被男人圈入了怀中,腰际传来的触感让她身子一顿。
纪舒不矮,说起来也有一米六八,在女人堆里也算个高个子,但在身高一米八六的陆津川怀里,也只到了他的锁骨位置。
“刚刚不是让你刚才走慢点,等等我吗?”
纪舒抬头,陆津川眉目含笑的样子落入她眼中。
男人的手掌顺着她的腰际线往上,随后又游回了腰间,轻轻掐着她腰侧的肌肉。
上下滑动间,带着蛊惑的味道。
刹那间纪舒感觉到好像有一股电流穿过全身,心脏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江素青见到他明显惊喜,立马放下茶杯走了过来。
“还知道回来,三年没回家,一回家就知道呛你妈!”虽说是责骂,但嘴角的笑容却出卖了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这动不动就不让人吃饭,我哪敢回来。”
陆津川还是老样子,没有他接不上的话。
好的时候能把你哄到天上,不好的时候句句戳心窝。
“就你贫。”江素青轻打了下儿子肩膀,转头看向纪舒又敛起了笑容,“刚才怎么不说是和阿川一起回来的。”
纪舒还没开口,话就被陆津川接过去了。
他眉梢轻挑,“妈,有我们饭吗,没有我可带我老婆走了。”
纪舒看着他面上亦真亦假的笑容,分不清他话里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老婆。
原来陆津川还记得她是他的老婆。
“你回家妈还能让你没饭吃?”江素青说完便吩咐佣人准备开饭,三年没见的儿子回来了,她比谁心里都开心,又亲自去吩咐厨房多加了几个菜。
见她走远后,纪舒不动声色的把缠在腰间的手拿开。
“你不用帮我说话,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徐星媛发现了纪舒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陆津川。
她顿了顿,压下了心里的讶异起身向他走去。
“津川,你怎么来了?”
病房内一阵沉默。
陆津川嘴角浅浅上扬,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我是不该来。”
“津川,你别这么说。纪舒刚才还和我提到你呢。”
陆津川一脸淡漠:“那我来的刚刚好,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徐星媛微微一怔,视线转向了纪舒,可她却是神色平淡,好似并不在意陆津川有没有听到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亲昵地拉了拉陆津川的胳膊:“津川,纪舒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纪舒,“纪舒,我先走了,江伯母还约了我逛街,你们好好聊一聊。”
徐星媛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都会顿一下,她在等着陆津川开口叫住自己,或者主动提出送她一程。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她稍稍表现出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陆津川都会毫不犹豫地挽留。
可当她已经快要走到病房门口时,身后却始终没有传来她心心念念的声音。
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甘,缓缓转过头。
陆津川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目光直直地盯着病床上的女人。
徐星媛难以相信,在听到纪舒刚才说的话后,陆津川竟然还能这么淡定地留下来,甚至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她掐了下手掌心,压下心里的不甘,笑意盈盈看向病床上的人:“对了纪舒,川泽哥说他也马上回国了,到时候我们也给他办一个欢迎会吧,毕竟上学的时候你们的关系那么好。”
说完她特意看了眼陆津川,却发现男人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徐星媛用力攥了攥拳头,最后快步走出了病房。
陆津川像雕塑一样伫立在门口,看向纪舒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冽气息。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罗杰跟在他身后拎着两个袋子走了进来,把袋子放在了病床桌上。
“这是...”
罗杰一边说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夫人,这时陆总特意让悦园的黄主厨给您定制的餐食,您放心都是根据医生嘱咐来的,可以放心吃。”
纪舒的目光在陆津川脸上扫了一圈。
“叫我纪舒就行,麻烦你了罗特助,还特意来送一趟。”
罗杰神色微微一变,偷偷瞥了一眼陆津川。
他走到纪舒的旁边,轻声道:“太太,这悦园的黄主厨脾气可大了。陆总他费了好大劲才让黄主厨这么一大早就亲自下厨呢。”
罗杰这话里自然多了不少添油加醋,悦园是柯津少爷名下产业之一,陆总点名要黄主厨亲自下厨,人家乐意还来不及呢。
“您生病期间饮食上可得注意,这悦园的食材都是一大早空运来的,保准新鲜。还有这粥,陆总特意交代了......”
“罗杰,你的话太多了。”
罗杰后退了一大步,“对不起陆总,是我多嘴了。”
说完,识趣地默默退出了病房。
病房门再次被关上,陆津川偏头看了一眼纪舒,她若无其事地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好像根本没有在意刚才罗杰说的话。
纪舒知道刚才说的话陆津川都听到了,但她说的不都是事实吗。
陆津川根本就不爱她,而她对陆津川的爱也早已在三年前消亡。
眼下她已经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也不想再和陆津川有任何的牵连。
纪舒搅了下粥,抬眸看向了陆津川,“昨晚谢谢你送我到医院,医药费我等下会和早餐一并转给罗特助。”
话落,手腕被陆津川牢牢握住,他欺身向她靠近。
桌子轻轻晃动了一下,粥往外溅出了一点。
纪舒看了一眼溅出的水渍,轻轻蹙了一下眉,“你松手。”
陆津川脸上的神情逐渐淡漠,目光中只剩冰冷,“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纪舒冷冰冰的抛出一句:“没什么意思,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去,是因为季川泽要回国了?”
“是与不是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纪舒,需要我再次提醒你,目前在法律意义上我们还是合法夫妻吗?”
“很快就不是了。”
一问一答,剑拔弩张。
陆津川的目光在纪舒脸上扫了好几圈,眼里透着浓浓的不悦,“爷爷刚刚说的话,你都忘了?”
纪舒直视着陆津川的眼睛,“我没忘,回陆宅后我会想办法和你分房睡,等陆爷爷这段子新鲜劲过了到时候我也会尽快搬出来,你放心,不会影响我们离婚的进程。”
更不会影响你和徐星媛的感情。
陆津川气极反笑,“计划的这么清楚?”
“你放心,搬回陆宅后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你可以和之前一样夜不归宿,如果你害怕被陆爷爷责骂,我可以帮你解释,条件就是你能尽快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字。”
纪舒每说一句话,都能感觉手腕上的力道在逐渐加深。
手腕被像铁钳一样死死扣住,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但是陆津川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纪舒深吸一口气,一个接一个地把他的手指掰开,从他的禁锢下逃离。
她抬头直直地盯着陆津川的眼睛。
陆津川面色紧绷看着身前的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不屈和决然。
他眼底被冰雪覆盖,说出来的话如寒冰一般冷漠,“纪舒,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提条件?”他扔下这句话,起身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径直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房门重重地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病房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纪舒呆呆坐在病床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轻轻揉搓着手腕,那里还残留着陆津川刚才用力攥握时留下的痕迹。

罗杰没想到下趟楼的功夫,会碰到自家总裁夫人。
总裁夫人来这里做什么?
罗杰联想到早上那场黑色三小时的窒息会议,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懂了’的表情。
他三步并做两步向前台走去。
“罗特助好!”前台小姑娘点头问好。
罗特助?
陆津川身边的一把手,罗杰?
纪舒跟着前台小姑娘的称呼叫他,“罗特助你好,我找......”
“找陆总是吧!请跟我来。”罗杰单手向前打开屈身引导,语气恭敬,彬彬有礼。
纪舒跟着他到了总裁专属电梯面前等待。
“陆夫人,您可以加我的联系方式,下次来世嘉直接发消息通知我,我派下来接您。您不常来公司,下面的人没认出来,我等会儿就发条通知下去。”
纪舒立刻打断了罗杰的话,在胸前摇了摇手,“叫我纪舒就可以。罗特助,通知你先不要发了。”
总裁专属电梯从二十八楼下来还要一会,纪舒把装着离婚协议的文件袋递给了罗杰。
“罗特助,我就不上去了,你把这份文件带上去交给你们陆总,让他签字。”
罗杰双手接过,满脸慎重,“好的,这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文件,所以您才会亲自送过来,你们感情真好。放心,我一定会转交给陆总的。”
纪舒说:“是离婚协议。”
“叮”
是电梯到了。
罗杰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
纪舒最终还是上了电梯。
罗杰站在后方最边上的角落,两手交叉合在腹前,眼睛死死盯着电梯数字变动。
而原本在他手上的离婚协议,现在又回到了纪舒手里。
“叮”
电梯到达二十八层。
罗杰一路领着她到了总裁办,路上经过的人频频回头。
纪舒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八卦的模样不自觉抿了抿唇。
这就是她刚才为什么不想上来的原因。
现在不知道已经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罗杰带着她走到了里面最大的办公室,轻敲了三下。
里面传出淡淡的嗓音,“进。”
罗杰替她打开了门,纪舒前后脚一进去,门立刻就被关上了。
纪舒进去后环视了一圈。
陆津川办公室的主打色是银灰和米白,营造了一种高级和冷静。
办公室设施线条简单流畅,会客区的复古皮质沙发下铺了一条手工编织的地毯。
在纪舒的记忆里陆津川是肆意的是张扬的,他身边的一切都是如此。
纪舒把目光投向了陆津川,西装外套被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身上是简单的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平驳领深色马甲,搭配一条蓝棕混色斜格纹领带。
右臂上方套了一圈黑色袖箍,整条手臂线条流畅而富有美感。
许是因为在审批文件,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框眼镜,周身透露着凌冽的气场。
门开时,他便掀眸扫来。
眼波对视间,嘴角浮现一抹玩味。
陆津川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向后一靠,姿态放松,神情慵懒,嘴唇勾了勾:“昨天刚骂完我,今天就主动找上门了?总不会是来质问昨晚为什么一夜未归吧。”
他起身走到会客区,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右手拍了两下旁边的位置。
纪舒装作没看见,坐在了他的对面。
“一夜未归在三年未归面前算什么。这是离婚协议,你看过后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等下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纪舒把文件袋向前一推。
陆津川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了下去,意味不明的看着桌上的文件,“你还真是急不可耐,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十五天,你急什么。”
纪舒说:“一个月十四天了。”
陆津川问:“你是不是每天数着日子,掰着手指头算着离婚的日子?”
纪舒回答,“当初把这份协议给我的人是你,也是你提出三年后婚约到期就离婚。”
陆津川顿了顿,嘴角扯着散漫的笑,“当初是当初,三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么几天?”
纪舒心里一紧,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既然不差这几天那就尽早结束,这对我们都是解脱。”
陆津川松了松领结,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一道黑影从她的头顶落下。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深处似乎蕴藏着什么,还不等她细看,又立刻被隐藏。
明明目光很淡,但是却带着寒冰一般的冷漠,“解脱?这三年是委屈你了吗?房子?车子?衣服?包?”
纪舒不喜欢这样的处境,不喜欢这种被迫仰视的感觉,轻轻蹙了蹙眉,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陆津川将她这副反应尽收眼底,目光微敛,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纪舒,你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还是不喜欢送这些东西的人?如果是季川泽,你还会说这是解脱吗?”
“和川泽哥有什么关系?不要扯开话题。”
陆津川轻轻嗤笑了一声,挨着她叠腿而坐,开口就是淡淡的嘲弄,“川泽哥?我也比你大,也没听你叫过我一声哥。”
纪舒往旁边一挪,把协议往旁边一推,“离婚之后你想让谁叫你哥,就让谁叫。”
陆津川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嗤笑了一声。
他拿起离婚协议随手翻了几页,看了眼日期,“还真是三年前那份协议。”
纪舒回答:“当然。”
这份协议一直被她放在床头柜最底层位置,最初她是不敢看,害怕看,后来变成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看一眼,用来提醒自己尽早远离这段失败可笑的婚姻。
陆津川漫不经心地把文件又推了回去,神色恢复如常,“协议今天签不了。”
纪舒皱了皱眉,忍不住反驳:“为什么。”
陆津川微微侧身,目光冷冽如冰,沉声道:“我还没找律师看过。”
“你还要看什么?财产吗?”
陆津川默声不作回答。
纪舒从文件袋里拿出离婚协议,在他面前一页页翻开,停在财产分割当页。
她压下心中的火气,从喉咙里面吐了一口气,“这份协议是你三年前给我的那份,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
纪舒又补充说,“离婚后我会从翡翠御府搬出去,车子和衣服还有包都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你要是介意,三年的房租水电我也可以折给你。”
时间好似静了几秒,谁都没有开口。
陆津川从纪舒身上收回视线,嘴角弯出的弧度像比冰雪还要凉薄几分,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他冷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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