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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全局

明前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顽劣不堪,当街行凶,真是罪该万死,罪该千刀万剐!”“老匹夫!你别欺人太甚!”两家人吵得震天动地,养心殿的屋顶差点要掀翻。秦府之中,满院寂寥。秦舅母只在最初痛骂两句,待一会儿功夫就哭成泪人,“蓁蓁她才十五岁啊,她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啊……”姜晚笙心情复杂,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着。秦舅母哭湿了衣裳,用袖口抹泪,“宁家权大势大,叫京兆府给抓了,京兆尹姓杜的不干人事……”“这丫头在里面指不定受什么刑,她再皮糙肉厚,也受不住牢里的大刑啊……”姜晚笙捕捉到一条重要信息。京兆尹是宁家的,而秦蓁蓁现下正被关在京兆府里。她的心脏一跳一跳,预感很不好。就怕牢里有私刑!若携私报复,能不能撑到陛下判定都难说。皇宫里吵得翻天覆地,早过了午膳时间。两家人谁也不喊...

主角:姜晚笙沈卿玦   更新:2025-04-14 03: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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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笙沈卿玦的其他类型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全局》,由网络作家“明前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顽劣不堪,当街行凶,真是罪该万死,罪该千刀万剐!”“老匹夫!你别欺人太甚!”两家人吵得震天动地,养心殿的屋顶差点要掀翻。秦府之中,满院寂寥。秦舅母只在最初痛骂两句,待一会儿功夫就哭成泪人,“蓁蓁她才十五岁啊,她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啊……”姜晚笙心情复杂,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着。秦舅母哭湿了衣裳,用袖口抹泪,“宁家权大势大,叫京兆府给抓了,京兆尹姓杜的不干人事……”“这丫头在里面指不定受什么刑,她再皮糙肉厚,也受不住牢里的大刑啊……”姜晚笙捕捉到一条重要信息。京兆尹是宁家的,而秦蓁蓁现下正被关在京兆府里。她的心脏一跳一跳,预感很不好。就怕牢里有私刑!若携私报复,能不能撑到陛下判定都难说。皇宫里吵得翻天覆地,早过了午膳时间。两家人谁也不喊...

《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全局》精彩片段


“顽劣不堪,当街行凶,真是罪该万死,罪该千刀万剐!”

“老匹夫!你别欺人太甚!”

两家人吵得震天动地,养心殿的屋顶差点要掀翻。

秦府之中,满院寂寥。

秦舅母只在最初痛骂两句,待一会儿功夫就哭成泪人,“蓁蓁她才十五岁啊,她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啊……”

姜晚笙心情复杂,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着。

秦舅母哭湿了衣裳,用袖口抹泪,“宁家权大势大,叫京兆府给抓了,京兆尹姓杜的不干人事……”

“这丫头在里面指不定受什么刑,她再皮糙肉厚,也受不住牢里的大刑啊……”

姜晚笙捕捉到一条重要信息。

京兆尹是宁家的,而秦蓁蓁现下正被关在京兆府里。

她的心脏一跳一跳,预感很不好。就怕牢里有私刑!若携私报复,能不能撑到陛下判定都难说。

皇宫里吵得翻天覆地,早过了午膳时间。

两家人谁也不喊饿不喊渴,嗓子干哑,冒烟,还在滔滔不绝。

“陛下,老臣非为徇私,但此事由京兆府审理不妥……”

“殿下,臣请求将小女移交大理寺。”

宁国公坐在地上,闻言眼睛发起红来,“送到大理寺,留给你暗箱操作吗?”

“人是京兆府抓的,自然由京兆府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两边嗓子都破音了。

皇帝头疼一上午,两边都不得罪,叫太监看茶,没人理会,吵得不可开交。

他头脑炸得想出去歇会儿。

秦府这边,丫鬟奴仆准备了午膳,但没人用,整个家里死气沉沉。

再也不是那个,随时会有鸡毛掸子从天而降的家了。

“舅母,蓁蓁什么时候关进去的?”

迎客厅里一片寂寥,有种秋风扫落叶的凄凉感,秦舅母坐在堂下,苦着一张脸,眼泪似乎哭干了。

“昨儿午时的事,她刺了那一剑没跑,酒楼伙计报了官,她就在那被抓了。”

说着嗓音里哽咽,拿红豆色帕子捂住嘴,抽噎道:“我听到消息赶去,连她的面儿都没见着……”

“京兆府不让探视,尤其是咱们秦家人,往门口靠两步都要赶……”

姜晚笙去京兆府试了试,她不报身份,但一听说要看昨儿抓进来的犯人,一律不准,塞再多银子都没用。

硬是把路堵死,绝不放进一只苍蝇。

姜晚笙又去裴府,算是第一次登门,其实很唐突。

裴夫人生的珠圆玉润,肤白貌美,心疼道:“笙儿,宴深午时送信来了,只是京兆府宁氏一家独大,你伯父实在插不上话……”

“等秦尚书和秦将军从朝中回来,看陛下怎么说,但凡移到大理寺,就好办了。”

傍晚时分,秦尚书和秦将军疲惫地回府,满身沧桑,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见姜晚笙在家,只简单问过,沉默又死寂。

秦尚书耳顺之年,鬓发花白,跨门槛时,一个不察,被绊住裤角,老骨头撞上石墙,险些栽倒。

“父亲!”

“外祖……”

院中的气氛更压抑了。

秦尚书像被抽干了精气神,晚膳时浑浑噩噩对姜晚笙,叫她用膳,自己却没有动口的意思。

姜晚笙自然也没有胃口。

现在的问题是,秦蓁蓁被关在仇家的阵营里。

她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了,半点消息也透不出来。

“陛下不准让换地方吗?”

姜晚笙试探问,他们不指望操作什么,只是把人放宁家手里怎么能放心?

“宁家权大势大……”秦渊只说了一句,重重叹了一口气。

“吵着吵着皇后来了,再接着风头正盛的宁嫔哭嚷着也进来了,秦家哪有半分局面。”


姜晚笙输了半子。

就差半子,姜晚笙咽不下,斗志昂扬。

“再来。”

沈卿玦薄唇勾笑,不动如山。

不知不觉日垂西山,红红的挂在檐角,像一枚硕大的柿子。

姜晚笙再次险些扳回一局,却两子只差输给他时,明白过来,他的棋艺远超表面。

而她在一局一局里看似能赢,最后惜败,全是赌徒心理。

“不来了?”

沈卿玦拈着一枚白棋,见对面完全没有落子的意思,闲散问。

“愿赌服输。”姜晚笙不得不认。

他很会拿捏人的心理,只有差一点胜利,才能激发一次又一次尝试。

那么回到两个时辰前的问题,她打算输给他点什么?

“殿下金玉堆砌,不知缺什么?”

“旁的不缺,姜姑娘名门闺秀,想必女红了得,便绣一只香囊好了。”

沈卿玦抬眸看着她,容颜似玉,如琢如磨,凝着她的眸闪闪熠出光华。

乍一看,当真是个陌上人如玉的贵公子。

姜晚笙惊愕,被吓到般,下意识拒绝,“殿下,殿下兴许不知,香囊是民间男女定情之物……”

“孤知道。”

沈卿玦嗓音沾着几分凉薄,为她的惊惶,指骨抵在棋盘之上,撩眼看她,气势压人。

姜晚笙的脑袋霎时一空。

扑通,她下一秒折膝跪下来,埋头,声音清亮,“殿下,臣女已有未婚夫,还请殿下莫开玩笑。”

未婚夫,三个字让沈卿玦凤眸一眯,隐隐射出寒光来。

搁在棋盘上的手指微屈,掌背上青筋脉络尽显。

好一会,两人这样僵着。

姜晚笙腿有些酸了,余光里,沈卿玦走到她面前,弯腰,扶她。

姜晚笙未起身,跪着往后退。

沈卿玦脸色一僵,站定半晌,被气得发笑,伸手拉她起,“孤怎么你了?”

姜晚笙埋首不发一语。

明明逼人到那份上,却还要平静地明知故问,仿佛是她胡思乱想一般。

沈卿玦嗓音里多了一丝不耐,“不想绣便不绣。”

“别跪了,伤膝盖。”

姜晚笙终于站稳,却为这句关心心惊胆战。

她根本不敢看沈卿玦的眼神。

直接的,像是要剥开她,即使她有未婚夫,他竟然也一点不顾忌。

午后的阳光融融泄泄,洒在肩头,胸前,姜晚笙心底却一丝丝的发寒。

自那日后,姜晚笙没再去麒麟阁修书,怕再撞上沈卿玦。

她打算着在休沐日见一见裴景,商讨书中细节,不要在宫里见面了,总是碰上沈卿玦,不吉利。

在休沐前一日,皇后娘娘把诸位伴读叫去,陪着饮茶。

期间说起选妃,姑娘们或含羞,或低头,八位伴读中有五位都在名单之上。

其余的都是定了亲的。

这事跟姜晚笙无关,她只期盼选妃顺利进行,这样她的婚事就少了隐患。

夏日庭前,宫女呈来鲜果,摆盘精致漂亮。姜晚笙拈了一颗葡萄,听到上头说:

“这件事就交给笙儿吧。”

她狠狠被噎了一下。

什么事?宫女递来帕子,果茶,她漱口把果肉咽下。

“我生辰呐!”沈沁雪一袭红色华丽宫装,开得比荷塘里莲花还艳,她笑意盎然,满脸期待。

姜晚笙才知自己一个走神,落头上件大差事,压力颇重,“娘娘,公主,臣女从未经手过……”

沈沁雪半是撒娇半是命令,就指定要她来操办。

皇后含笑嗔了沈沁雪一眼,戴甲片的手抚摸她手背,亲善抬头:“沁雪跟笙儿投缘,你来办,她更开心。”

沈沁雪点点头,眼睛小兔子似的发亮,依偎在皇后边上乖巧可人。


头顶传来一道气声,沈卿玦让她起身,覰她一眼,“顺路。”

说完径自走在她前面。

姜晚笙满脸问号,迷惑不解地慢两步跟上。

裴景身前是张红木案,听到动静抬头,眸光一顿,见姜晚笙自太子身后走出,又是一顿。

几人见过礼,各自坐下处理公事。

沈卿玦在,姜晚笙不好去跟裴景撒娇求表扬。

因此文章被太傅夸赞之事半个字也没提。

今日林修撰不在,不知他修什么书,一日就修好了?也挺让人震惊。

沈卿玦在忙什么,姜晚笙没注意。总之,他这尊大佛在,麒麟阁里比往日安静不少。

大概半个时辰后,门外有人进来。

说是礼部召整个翰林苑议事,裴景起身告辞。

这一来,阁楼中只剩下姜晚笙和沈卿玦,西风在他身后,但可以忽略不计。

姜晚笙莫名地就慌起来。

“殿下,臣女也告退……”

她悄无声息地收拢了案上书卷,小心地起身,降低存在感。

却还是听到书架间传来一声阻拦。

“姜姑娘留步。”

沈卿玦双手负后,自书阁间踱步走出,衣袂轻摆,玉树皎皎。

翻了半个时辰的闲书,毫无趣味。

这会儿眼底浮出一点盎然,平静的目光落在姜晚笙身上,眉间一片清俊。

姜晚笙身子卡在红木案和座椅之间,动一下都很难。

“殿下……”

沈卿玦在她面前的一张木椅落座,眸光熠熠,“修书的工作进展可还顺利?”

姜晚笙恭敬答:“顺利。”

沈卿玦睨她,“哦,异地风物共十三卷,如今修了几卷?”

《异地风物》是姜远舟回忆少年游历所作,十三卷对应大盛朝十三州。

可他怎么知道的?姜晚笙垂着眼睫,“……五卷。”

沈卿玦冷然一笑,“那就是不顺利。”

姜晚笙有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抬了眸子看他,沈卿玦脸上清冷,眼神更是凉薄。

唯有在对上她时,那层薄冰有一点松动,溢出点不一样的色彩。

可这种特殊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她宁愿他看她和别人一样,目下无尘,轻薄不屑。

“坐下陪孤下盘棋。”

他轻声说。

姜晚笙有些异样,男女对弈,其实是稍微有些暧昧的事情。

因为棋路更能窥见人心。

她不能直接拒绝,于是推脱说,“麒麟阁没有棋。”

沈卿玦点点头。

姜晚笙以为逃过一劫,却没想,他起身,“千鸟阁有。”

沈卿玦颀长的身形走到殿外,见姜晚笙没跟上,回头睨她一眼。

姜晚笙懊恼,她应该说自己不会下。

千鸟阁青松拂檐,玉栏绕砌,第三层风亭可以俯观整个御花园。

棋盘之上黑白错落,二人坐在对面。

“姜姑娘,你输了。”

骨节分明的手,拈着一枚黑子落下,白棋生路全无,沈卿玦抬头,接了侍卫递的茶。

姜晚笙本也没上心,输很正常,巴不得借机离开。

“殿下,臣女技不如人,不如……”

沈卿玦没顺着她接,听不懂似的,“那姜姑娘打算输给孤点什么?”

姜晚笙恍得一抬眸,看进他眼睛里,像掉进了什么陷阱。

姜晚笙天人交战,但还是忍不住,“可殿下方才并没有说……现在胜负已定再开口……”

是不是有点,不讲道义。

她没说的话,沈卿玦一字不差地读了出来。

他放下茶盏,眉峰一扬,宽和大度地薄唇轻启,“既如此,三局两胜?”

姜晚笙欣然应下。

第二局,她投入心神,专心应对,险险赢他一子。

眉间不自觉溢上喜色,接下来更是摩拳擦掌,每一步棋都绞尽脑汁,而他还能闲闲地喝茶,看起来根本不上心。


姜晚笙跑出来时日头正盛。

明灿灿的阳光洒在匾额上,金漆镌刻着“陆府”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匾额崭新,看着挂上去不久。

姜晚笙抬头仰望一眼,陆府,宁则果然是假名字。

她不清楚这人的底细,但院子三进三出,宽敞奢华,亭台水榭,琼楼玉宇,每一处都精致富贵。

连她这个抓回去的“疑犯”,住处都精致到堪称雅间。

有钱,真有钱。

姜晚笙暗叹了句,摇摇头,往城外去寻人。

陆府在城中心,她到城门去花了半个时辰。烈阳当空,姜晚笙停在茶棚旗帜前,稍作休息。

待她一抬头,茶棚里坐着的三个人,眼神也一瞬变了。

“小姐!”

翠儿泪眼汪汪,扑上来,抱住她就哭。

姜晚笙摸摸她的头,再往后看,惊雷也红着眼眶。

只有车夫老成些。

说当日林中发生一场厮杀,三名骑马的确实是匪,被六名黑衣人砍了脖子。

扒掉衣裳,就地埋尸。

姜晚笙听得心惊肉跳,面上不显,从断断续续的复述中隐约摸出事情原委。

那位自称“宁则”的人没说谎,她真差点打破一桩谋划。

目睹全过程后,三人自然没能逃掉。

被领头的黑衣人抓了,倒是没有杀人灭口,只问问哪来哪去。

关了一日就把他们放了。

一日?姜晚笙迷惑,为何她被关了四日。

“可有透露将军府?”

三人齐摇头,大家族教养的,这点规矩还是有。

况那伙人也没问到。

“小姐,您……”翠儿朦胧着眼,看她身上的衣裳。

“新买的。”姜晚笙随口答。

指尖却是捏紧了。

“你们这几天一直在城里吗?蓁蓁呢?没回来吗?”

茶棚里客不多,他们这桌,只四人,两只包袱。

惊雷先急哭了。

姜晚笙心知不妙。

翠儿解释完,她心里仿若被重石压着。

整整四天,地上蹄印只有往没有回,秦蓁蓁再胡闹也不至于一去不返。

只能是困住脚了,要么被抓,要么被骗。

“别哭了。”

姜晚笙凉凉一句,惊雷抬眸,眼泪啪嗒啪嗒憋回去。

“我们还有多少盘缠?”

翠儿拆开两只包袱,将军给他们留的银子很足,但路上偶尔给灾民施舍点,现在剩余七八十余两。

连陆府的一只白玉碗碟都买不起,姜晚笙有些仇富了。

回京自然是够用,但眼下不止一桩事。

姜晚笙看看茶棚前,拴在城墙根的马车,视线落在马身上。

她们回京可以租车,现在用钱要紧。

马车换了一百二十两银,加起来勉强二百两。

姜晚笙分头安排任务,翠儿去驿站送信,惊雷去府衙报官,姜晚笙和车夫到镖局雇人。

三项里还是镖局雇人最实在,当然钱砸得最多。

白镖头四十来岁,模样挺亲善,观察了车马行迹,最后跟她遥遥一指,“妹子,看见那座山了吗?匪窝。你妹妹八成在里面。”

“十成。”他摸着下巴又道。

姜晚笙虽然早有准备,还是不可抑地脸色一白。

知道这姑娘是外地来的,跟她透了两句,这匪窝有年头了,跟官府沾亲带故的,只能躲,惹不起。

劝她认栽吧,早点回家免得遭祸。

正是这天当午,那名脸熟的侍卫来到茶棚,请姜晚笙进府一叙。

房间中放着一张楠木圆桌,墙边搁着山水屏风,波澜壮阔,走笔细腻,细看才发现是绣的。

姜晚笙啜了一口茶,这姓陆的,怕比皇帝都有钱!

她来陆府,是走投无路,也是权衡下最好的选择。

府衙吃干饭的,写写文书,就把事压下。

寄出的信更是杳无归期。

整个梧州,最神秘,最有可能在匪窝夺人的怕只有这位“宁则”公子。

毕竟他连杀人埋尸都干了。

山水屏风微漾起来,朦胧透出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姜晚笙故作镇定地抬头,唤他,“陆公子。”

沈卿玦眉峰微动了一下,并无太大反应,款款落座,“江姑娘。”

两个人坐下后,他玉手执茶盏,一动不动地打量她。

他的眼神漆黑深邃,总让人背脊生寒。

在这春夏之交,和他对着,竟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到热。

“我有三个条件。”

姜晚笙心口怦怦跳,又紧张又不安。

她还是第一次跟人谈判,毫无经验,但既然是他请她来,这门交易定是他更想促成。

沈卿玦不做声,睨着她,良久笑了一声。

姜晚笙心里直打鼓,摸不清他什么意思。

“看来是在下寻得江姑娘太早。”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让人心里发寒,这句话的意思,姜晚笙听懂了,他分明是对她这几天的动向一清二楚。

他更加懂人心。

这是姜晚笙能撑的最后一天,银子花的差不多了,消息半点没有,侍卫不找她,她也得来陆府。

而他把这点亮出来,就是揭了她的底牌。

让她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这个人很可怕,清冷淡漠的端坐着,连阳光都不敢落在他身上。

她正要以为这交易谈不成的时候,对面的人浅浅把玩杯盏,扫她,“什么条件,说说看。”

姜晚笙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她没有矫情,立刻回话。

“第一,需要陆老板帮忙从妙水寨将我妹妹救出来。”

“第二,我跟你的交易离开此地后,要深埋地下,永不得对外人言。”

“第三,合作结束,派人护送我和妹妹归京。”

“可以。”

“?”

他答应得未免太轻易了。

姜晚笙怪怪的,不着痕迹打量他,沈卿玦抬眸,恰跟她对视上。

“还有吗?”

“……没有。”

沈卿玦点头应了一声。

姜晚笙愈加古怪,转念一想,大概她的要求,和他的目的不谋而合。

他先截杀了三个匪贼,又需要侍妾配合演戏。

定然有大图谋。

或许,他是京城派的钦差,专为剿匪而来。

所以这些条件不算条件。

“那陆老板有什么要求吗?”姜晚笙清凌凌的眼睛看向他。

沈卿玦正身,手中拎着一只白玉杯把玩,他的目光不徐不疾落在她身上,眼神深邃,意味隽永。

姜晚笙感到坐立不安,让她想蜷缩起来。

但她此刻不能露怯,梗着脖子,挺直腰杆任他打量。

沈卿玦的眼神是直接的,像剥一颗栗子,要露出里面的核,在俊朗清冽的外表下,有一种危险。

男女之间的那种危险。

姜晚笙硬着头皮,心里有一丝发虚,她到底来对了还是来错了?

在那如烟似絮的情绪,凝聚成懊悔之前——

沈卿玦收回视线,“在下并无要求,江姑娘戏好些即可。”

姜晚笙满口应下。

她是一点没考虑,怎样才叫戏好。

沈卿玦抬眸看她,半晌,轻轻扯唇,弧度凉薄又无情。

决定放她走的那天,买了一位瘦马,很适合觥筹交错的场合,但要他牺牲?他敬业还没敬到这地步。

愿意逢场作戏的人,他看得顺眼的,只有她。

他当然清楚她的动向,算准了在她最薄弱时出手,不管这份邀请有没有包藏别的心思,她都只能接受。

姜晚笙没懂。

但也没有要问的意思,他怎么想是他的事。

“陆公子,书房可否借用,我将妹妹的容貌画下来,方便公子在寨子里找人?”

“可。”

太好了!姜晚笙激动,脸上不自觉绽出一抹笑。

沈卿玦微微晃神,本意叫西风指路,这会儿自个儿站起身来。

“在下正要去书房。”

他身量极高,二人相对,压迫感从头到脚。

姜晚笙不由后退半步,绣鞋踢到如意椅,稳了下身形,才没摔倒。

沈卿玦看了一眼她脚下,姜晚笙觉得,刚才就是她摔了,这人也绝对不会扶的。


不正是前阵子赐婚给裴景的那位!

姜晚笙半知不解地点头。

宁行简天塌了!

他进宫述职后,这些天没少在都城瞎逛,更是常宿百酿楼,再也没见过那日马车里惊鸿一瞥的身影。

早知如此,他就该在出发前,抢先让陛下赐婚!

这人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一会儿懊丧一会儿气馁,盘腿坐在地上,拳头攥得死紧,眼睛里涌出嫉妒。

姜晚笙纳罕,不得其解。

秦蓁蓁眼一抬,横他一眼,反应过来,“为什么对笙笙就是以身相许,对我就是做牛做马?”

宁行简呼吸一窒,后背发凉。

“那什么?咱俩谁跟谁呀,我一直把你当兄弟!”

扑通——

马车刚驶出城,一道玄色身影,从车上飞出来。

宁行简纵有轻功,也栽了一跤,在土坑里滚爬两圈,还不肯改,“…亲兄弟……”

秦蓁蓁站在马车前,拍拍手上灰,“继续赶路。”

马车重新驶向前。

姜晚笙惊得呼吸都凭住了,她掀帘子瞥一眼,外头宁行简趴在土堆里,捂腰强挤笑脸。

姜晚笙对秦蓁蓁竖大拇指,“蓁蓁功夫见长。”

戴月山远离城镇,藏在碧树林中,马车靠近时,一片阴凉。

寺庙清幽,悬立山巅,匾额上的金漆字有些斑驳了。

姜晚笙杏色襦裙,坐在禅房外,灰白的石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娘,我来看你了。”

“这两个月发生很多事,所以没有过来……”

“陛下给我赐婚了,兰姨母的儿子,我小时候叫他裴哥哥,你还记得吗?”

墙内安安静静,姜晚笙轻轻叹一口气,其实情绪很平静。

她每次来都没有任何回应。

秦蓁蓁抱剑走在门侧,喊道:“姑姑放心!我会保护笙笙的!”

“我现在功夫可厉害了!”

姜晚笙直腰,将怀里的锦盒取出,手指摩挲画卷恋恋不舍,最后起身,把锦盒放在门口。

一墙之隔,素色僧衣的貌美妇人,以手捂脸,两颊泪水肆虐横流。

皇宫。

太子选妃推迟,公主生辰宴先来。

礼部上上下下,团结一心,这会儿倒下足了功夫。

姜晚笙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是头一次负责这样的大事。且她另辟蹊径,把宴席设在了湖上。

盛宴当日,环湖每十步一名懂水性的太监。

湖心停放数十艘小船,以备意外。

笙歌响,丝竹管弦奏乐,舞娘在湖边翩然起舞,声色动人。

湖上一艘艘小船漾开了波。

皇帝一家在龙头大船里,宁嫔依偎皇帝怀里,“臣妾还未参加这样的宴会,真是新奇。”

皇后见怪不怪,嘱婢女按规矩去湖心亭取餐。

“这太有趣了!皇兄!”沈沁雪穿着华丽宫装,靠栏杆前,满身流光溢彩。

沈卿玦并未理她,目光在湖面船只搜寻,巧心安排抽签选座,不知又给自己安排在哪,和谁在一起?

视线逡巡过遮天荷叶,再回来,心情十分烦躁。

她怕不是借机在和裴景幽会!

沈卿玦指节攥紧,一低头,发现裴景正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一艘小船里,和同僚饮酒。

他拳头霎时一松,心情一瞬地狱,一瞬天堂。

极致的大起大落。

沈卿玦的确误解了姜晚笙,她安排的除了成婚的官员们夫妻同船,未婚男女抽签都是分开的。

姜晚笙抽到的小船是两人座,此刻,杜紫藤正面色尴尬地看着她。

“喂,你的菜品里有没有蜜渍豆腐?”

姜晚笙对她柔柔一笑,“你划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湖心亭那么远!杜紫藤眼底闪过不甘,咽下去,“就我自己划吗?你不帮忙吗?”


还以为他随便找了侍卫来做的。

沈卿玦那时喂了她六碗茶,两碗半米粥,所以当她食量还不错。

没想到就吃这么点。

姜晚笙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黏腻,微微别开脸,不说话低头喝粥。

她那个时候就给她喂粥,他这样的身份……

脑海中思维涣散,姜晚笙开始想,会不会她进宫也是沈卿玦安排的?

下巴上突然多了异样的触感,沈卿玦轻轻地握住,姜晚笙庆幸他没用力捏,她刚喝了一小口,正要努力吞——

他的唇落下来。

一只手掰过她的脸,一只手摁在她侧腰,将她压向自己,薄唇相贴。

柔软的触过她唇齿,品尝百合粥的清甜。

“唔……”

姜晚笙招架不住,头往后仰,却无路可退,唇没有分离一瞬。

她听到了他喉结滚动的吞声。

姜晚笙每个毛孔都敏锐到在颤栗,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她清晰地听到心跳声,一声震过一声。

青天白日,宴客宾堂,当真叫人燥得脸颊发烫。

沈卿玦扣住她的后脑勺,箍紧她的腰肢,人紧贴在他怀里,起初只是尝尝甜粥的味道,的确尝到了。

百合花瓣的清香,莲子的沁甜,揉在一起滋味曼妙。

尝尽了甜粥,却还不肯松开她。

渐渐忘了初衷,缓缓喘息着,顺从自己的本能。

她细白的颈项向后折出一道优美的弧,屈指抓着他的胳膊,手上没什么力道,只有情趣。

沈卿玦这时方才顿悟,原来在她昏迷不醒,他给她喂粥的那个时刻——

他想尝的并不是那碗平平淡淡的白粥。

是那一抹娇艳欲滴的红。

姜晚笙一只手掐住他的胳膊,一只手抓着玉碗,指尖用力,颤颤巍巍快要抓不住。

她嗯一声,呼吸也困难,发出点明显的泣音。

沈卿玦似乎清醒过来,松开她的唇,人还在怀里搂着,目光流连在她水光四溢的唇上,往上,看到她晶莹的眼睛。

他失笑,屈起指背象征性地擦了擦,“怎么还亲哭了?”

姜晚笙脸本来就红,听到这一句更是要滴血。

她下意识地四顾一周,却见他从容淡定,波澜不惊,内心更觉得羞耻难言,“殿下,这么多人看着,青天白日……”

“谁敢看?”

沈卿玦平静地视线一扫。

姜晚笙眼神再抬起,桌边,殿前,红柱下,以及花瓶旁的宫女太监纷纷跪着埋头,低的不能再低。

沈卿玦对她轻扯唇,眉峰动了一下,似乎在说,你看,的确没人敢看。

姜晚笙郁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咕哝着想说你以后不要这样,又一想,她不会跟他有以后。

“我吃饱了,殿下……”

姜晚笙欲言又止,想催他,又怕惹恼他,毕竟他这位置估计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马上。”

沈卿玦眉目舒展,对她扯唇笑笑,心情颇好的样子。

宫婢太监收了餐具。

东宫殿门,雕梁画栋,和皇宫如出一辙的宏伟,沈卿玦上马前,牵挂地走回来,轻拂她的肩,“在东宫等孤。”

姜晚笙恍地抬眸,眼睫毛颤颤的,有些抗拒,但一咬唇忍住了。

沈卿玦视线下滑,见白皙的齿关抵在唇上,小嘴在早膳时被他蹂躏的红润,如今更是,媚色勾人。

她仰脸,对他的“囚禁”有些不满,但没敢表现,只表现出担忧,“我不能回秦府吗?”

沈卿玦面色不变,轻轻抚她肩,“秦府没人。”

姜晚笙倏地猛抬起眼,又听沈卿玦道:“天未亮秦尚书和秦将军便进宫去了,秦夫人现下正四处拜访京兆尹的女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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