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延玉陆商霄的其他类型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江延玉陆商霄全局》,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雪尧的镇定自若,让殷柔晴情不自禁升起一股必须证明什么的欲望,她滔滔不绝,“就算记者去问他,他也会暂时否认。可是我们一同去选的钻戒,还有我们相爱的那些痕迹,你不会装瞎看不见吧?”“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云雪尧安安静静陈述。殷柔晴气极反笑,“兴业传媒旗下的娱乐版,今天权威发布了一篇文章,复盘了我和凌霄七年恋情长跑,点击量非常高,你可以去看一看,里面句句属实。”云雪尧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你说这话,敢赌上你们殷家的名誉吗?”。“废话!我是殷家大小姐,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我们殷家!”“好,我知道了,祝你们幸福。”挂了电话,云雪尧快步走出电梯,进入消防楼梯间,开始编辑刚刚录音下来的对话!云家的相关信息蒙蔽掉,自己的声音处理一下...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江延玉陆商霄全局》精彩片段
云雪尧的镇定自若,让殷柔晴情不自禁升起一股必须证明什么的欲望,她滔滔不绝,
“就算记者去问他,他也会暂时否认。可是我们一同去选的钻戒,还有我们相爱的那些痕迹,你不会装瞎看不见吧?”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云雪尧安安静静陈述。
殷柔晴气极反笑,“兴业传媒旗下的娱乐版,今天权威发布了一篇文章,复盘了我和凌霄七年恋情长跑,点击量非常高,你可以去看一看,里面句句属实。”
云雪尧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你说这话,敢赌上你们殷家的名誉吗?”。
“废话!我是殷家大小姐,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我们殷家!”
“好,我知道了,祝你们幸福。”
挂了电话,云雪尧快步走出电梯,进入消防楼梯间,开始编辑刚刚录音下来的对话!
云家的相关信息蒙蔽掉,自己的声音处理一下。
然后迅速发到马姐的邮箱里。
“主编,”她给马姐打电话,目光沉稳,“我拿到了殷柔晴亲口承认恋情的电话录音,已经发到你邮箱。”
“你怎么这么棒!”马姐震惊,刚刚现场采访她也看了,殷柔晴那张嘴像抽了真空,闭得死紧。
“全行业都搞不定的你搞定了,你简直是我们部门的天选锦鲤!”马姐高兴了,不吝啬赞美。
云雪尧略微放松了一点。
按道理,她没必要再去入住,可如今掌握越多,赢面越大。
她给小陈去电话,“小陈,辛苦你今晚上还在下面守一守,我这边随机应变,随时联系。”
她要不要,去见殷柔晴一面?
云雪尧把包上隐蔽的微型摄像头安置好。
江凌霄,这都是你逼我的……
……
卡尔斯酒店十五层,电梯门打开了。
江凌霄边走边听魏宏的电话。
“霄爷,我这边刚刚得到酒店方消息,夫人、夫人她追到帝都来了,刚刚入住卡尔斯十五层!”
江凌霄脚步一顿,“他们看到人了?”
“这个没问,可是夫人的会员卡不会骗人吧?”魏宏没跟着上来。
江凌霄已经连续两晚上没合眼,这种时候他尤其喜欢一个人呆着,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被迁怒的可能性。
所以魏宏给他包下了卡尔斯的整个十五层,珍爱彼此的生命。
按道理,酒店方不会斗胆让其他人入住。
除非,那个人是江凌霄的重要亲属。
想到江夫人先前在电话里的祖安输出,魏宏尽职尽忠地劝告,“霄爷,夫人她……现在火气有点大。”
“她住哪间房?”江凌霄问。
“1553,霄爷你小心点,就在你隔壁……”
江凌霄的脚步,彻底定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门牌号上——1553。
江凌霄静默一秒,然后转身,朝旁边的楼梯间走去。
丰富的挨骂经验告诉他,母上大人怒火值点满的时候,千万不要和她硬碰硬。
云雪尧刚把一切准备妥当,正要走出楼梯间,迎面闪进来一个人。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殷柔晴嚯的一下起身。
她脸色青绿地看着江夫人,心口起伏,转而又看向病床上的江凌霄。
江凌霄明显并没有睡着,却也没有睁开眼,对她们的谈话全然置身事外。
殷柔晴心里一寒。
明明,昨天在御园,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有所维护。
她那时候心里是甜蜜的,充满希望的。
可先前有多憧憬,此刻就有多绝望。
殷家大小姐的身份,最终还是让殷柔晴受不了这份羞辱,连一句告辞的话都没说,她转身就朝病房门外跑去。
江夫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赶走一个瘟神,她也终于可以好好和眼前这个妖孽算算账了。
“你可真是有出息了,上次好歹还挨了打,这次情敌还被关在柜子里,你就把自己给折腾成内伤了?”
她走过去,后妈一样用手指往江凌霄太阳穴上狠狠一戳,“说话!睁眼!装什么死!”
一旁的魏宏眼睁睁看着江凌霄额侧,被江夫人的指甲掐出了一个月牙形的红印,斗胆发声,“夫人……”
江夫人眼一斜,“怎么,你也关心则乱?想当我们江家少夫人?”
魏宏吓得摇头似钟摆。
看在他及时给自己通报江凌霄情况的份上,江夫人没再和魏宏计较。
她招招手,让魏宏把椅子给自己拖过来,坐到江凌霄病床边。
声音变得温柔不少,“怎么?觉得丢人啦?没面子啦?人家在你面前伏低做小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不理你了,你要死要活给谁看呢?”
真是杀人不用刀。
魏宏听了都难受,顶着挨刀的风险,他再一次替江凌霄辩解,“夫人,霄爷只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按时进餐,才导致的胃出血……”
“哟,都茶饭不思了呀,”江夫人揶揄着,“我这么没心没肺的妈,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痴情种?”
魏宏捂脸。
对不起霄爷,属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魏宏,去给你家霄爷制几面锦旗过来,算我表彰他的,”江夫人悠悠地吩咐,“一面写【为情所困】,另一面写【自作自受】,再有一面写,我想想……就写【即刻火化】!”
江凌霄……终于睁开了眼。
“魏宏,出去。”
再不醒过来,还不知道江夫人嘴里会蹦出些什么不靠谱的。
“妈,”他也不说废话,“她在长胡路静安小区三单元五楼19号,你去把她领回来。”
江夫人冷哼一声,“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去欺负恩人的女儿。”
“她不想回御园,随她,让她呆在江家,你把她看着,别再让她出去招摇。”江凌霄继续。
江夫人抄着手,“整个江家就数你脸最大,从前尧尧大事小事都只看你眼色,能把人逼到这个份上,确实该你好好反思一下。”
江凌霄:“至少把爷爷的八十大寿给过了,她再怎么闹,闹不到那么长时间。”
母子俩完全各说各话,并且相互并不关心彼此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如果云雪尧看到这一幕,大抵可以明了为什么自己和江凌霄的沟通会那么困难。
江夫人与江凌霄的独断自我都如出一辙,他们与她相处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一个过分疼爱她,而一个过分厌恶她。
末了,江夫人又拿出那两本册子,递给江凌霄。
“你这段时间在医院养病,顺带挑一挑人。”
江凌霄忍着胃部隐隐的不适,沉着脸,“我说了不需要。”
“这本和上次那本不一样,”江夫人连忙解释,“这本是升级版,我给备注了女孩子的家世身高性格,好好选!”
……
一滴眼泪从云雪尧的眼角滑落,没入枕间。
江凌霄忘记了。
他忘记了那枚蝴蝶胸针的来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记在心上过。
……
十三岁那年,云雪尧揣着积攒几年的零花钱,一个人去拍卖会,想要拍下那枚彩钻蝴蝶胸针。
最后却因为囊中羞涩,连举牌子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家她偷偷哭了一个星期,眼睛红肿了就拿冰敷,骗江夫人是没睡好。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江凌霄突然来到她的房间,把那枚蝴蝶胸针扔到她面前。
“拿好了。”
见她愣愣的,他面上又显出惯有的不耐烦,“做我们江家的人,想要什么就去争,争不过不知道说句话?当我们都是死的吗?”
云雪尧捧了蝴蝶胸针,眼里都是星星。
“谢谢、谢谢霄哥哥……”
江凌霄看了她两秒,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以后不准哭了。”
……
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到了江家之后,江家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
但许多做人的道理,都是江凌霄教她的。
曾经,是他告诉她,想要什么就去争,如果争不过,他会替她去争回来。
可是现在,她去争了,他又说她骄纵,要和她解除婚约。
多么可笑。
……
云雪尧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马姐打过来的。
“快过来!江凌霄发律师函了!”
云雪尧急匆匆去退房,前台甜甜地笑着,“这位小姐,您的房间已经付费一个月,您可以随意入住。”
云雪尧不依,退了房,把余下的钱给俞子舜打了过去。
【师哥,今天的房间钱先给我记账,开了工资再还你。】
赶到兴业,马姐骂娘的声音一整层楼都听得到。
“钻戒是他带人去选的,大晚上是他给人披的衣服,两人七年地下恋长跑证据确凿,现在告我们造谣,我造他妈的谣!”
见云雪尧跑进来,她直接把律师函往她怀里一塞,“来,这是你的!”
云雪尧低头去看。
也差点骂出声,“为什么我是主被告?”
“柿子逮着软的捏呗!”马姐耸肩,“上到集团下到我们部门都被告了,不过只有你被重点关照。”
“是因为雪尧师妹的那篇稿子吧,点击浏览转发量现在一骑绝尘,师妹,这个月奖金稳了。”徐森还有心情打趣她。
但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我觉得师妹就是踩准了江凌霄的痛点,他这是急了。”
“对,肯定全部被说中,所以才气急败坏。”
云雪尧幽幽地抬头,看着马姐:“主编,你早上说过这事情反转不会太大。”
马姐气得吐掉了嘴里的棒棒糖。
“我问候他江家十八代祖宗!”
正骂骂咧咧着,法务部来人了。
找云雪尧要身份证信息。
江凌霄主告的就是兴业娱乐新闻下面出品的一篇文章,和它的撰稿人。
文章掘地三尺地抠出了他和殷柔晴的爱情糖渣。
——正是云雪尧奋战一晚上的心血结晶。
却被他斥之造谣。
云雪尧用的是笔名,现在法务要核对本人,准备应诉。
看江凌霄的强硬态度,届时恐怕免不了法庭一战。
云雪尧刚把身份证摸出来,一只手从她身旁斜出,将她手里的身份证按回去,顺带拿过那张律师函。
哗啦,对半撕成碎片。
“让他告。”俞子舜脸色成冰,“他江凌霄敢做,就不要怕人敢说。”
这世上,没有人比云雪尧,更有资格控诉他的无情。
“可是……”法务看着平时温润优雅的太子爷第一次变了脸,心里打鼓。
“他敢告,集团应诉,其他的不用管他。”俞子舜冷声道。
“可是……”法务二度出声。
俞子舜脸色彻底冰冷,“我兴业这么大个集团,连个员工都护不住了?”
他不会让云雪尧站上法庭,和江凌霄对簿公堂。
他江凌霄不配!
……
“霄爷,人还没有找到。”
云江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魏宏惴惴不安。
从昨晚回御园到现在,霄爷的脸色就没好过。
魏宏是江凌霄的私助,父辈就在江家做事,自己跟了江凌霄十几年,已经好久没见他脸色这么糟糕过。
云小姐,不见了。
江凌霄闭眼,揉了一下太阳穴,“查消费记录。”
在他面前,摆着一部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以及一张折成两半的银行卡。
魏宏想到他昨晚上打不通电话摔手机的样子,还有他看到床头柜上那张银行卡时的暴躁行径。
就控制不住心肝打颤。
“查了……云小姐,没有消费过。”
江凌霄依然闭目,捏着鼻梁骨,“酒店入住记录。”
“也查了,没、没有。”
死一样的寂静。
魏宏大气不敢出。
良久,江凌霄睁开了眼,瞳孔里泛着猩红的血丝,“兴业那边,怎么说。”
魏宏要哭了,“兴业那边态度强硬,不、不肯删文章,还说霄爷如果要告,他们随、随时奉陪……”
哐当!
江凌霄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碎裂的玻璃渣伴随着巨响声,散了一地。
魏宏简直去了半条命。
算上今天,霄爷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私助得先猝死在他面前了。
“霄爷,”特助章贺进来,同情地看了魏宏一眼,“航班已经安排好了。”
江凌霄起身,一边整理袖扣一边出门,脸色阴郁得滴出水来。
魏宏想劝,章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摇头。
就算爹死娘嫁人,江凌霄也不会因此影响他的行程。
更别说一个他讨厌入骨的云小姐……
他对工作,有种近乎偏执的喜好和沉迷。
“报警,调路面监控。”他走的时候,扔给魏宏一句话。
魏宏赶紧从玻璃渣里捡起龟裂的手机,和折成两段的银行卡。
霄爷没说,但他知道。
手机虽然不要了,里面的电话卡还是不能丢。
银行卡虽然折了,但是必须马上补办。
“霄爷,夫人刚刚打电话,”上飞机的时候,魏宏又硬着头皮禀报,“问、你和殷小姐……”
江凌霄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注意力,阴沉沉地抬眼。
魏宏识趣递上新手机和补办好的银行卡,“霄爷,已经报警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江凌霄没再说话,他靠向私人飞机的沙发垫,侧脸去看飞速后退的跑道。
云雪尧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机深沉,贪得无厌!
“又怎么样?”江凌霄不懂一个记者的身份,有什么值得魏宏大惊小怪。
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是越活越回去了?
魏宏呼吸加重,声音愈发洪亮,
“段舍漓她……她是云小姐!”
房间里,静了一秒。
“哈?”
还是江夫人天不怕地不怕,直接反笑出声。
兴业娱乐记者段舍漓,她也知道。
最近那篇四处流传的细扒江凌霄和殷柔晴恋情的文章,就是出自此记者之手。
江夫人虽然看得头疼脑热,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有点本事,捕风捉影的事情也能描得有鼻子有眼睛。
她一直有底气对云雪尧说外界传言都是造谣,也是因为知道江凌霄已经发了律师函,决定提告此人。
可是江夫人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撰写文章的人,居然是云雪尧本人?!
是云雪尧本人!
云雪尧整理了江凌霄和殷柔晴的大量证据,然后昭告天下!
还有比这种原配捶渣男小三更铁的锤了吗?
没有!
江夫人不由得隐晦地看了江凌霄一眼,并通过他此刻几乎静止的面容,悄悄认定他也对此毫不知情。
段舍漓。
段通断,舍即舍得,漓……三点水隐喻江。
离开江凌霄,舍弃情感,断绝过往。
现在细想,确实符合云雪尧得知真相后的心境。
江夫人就翻个白眼,“就我还傻乎乎的劝和不劝分!结果人家早就掌握了某人的出轨铁证,难怪要断、舍、漓!”
“也亏尧尧教养好,有知识有文化,换我还写什么檄文?哼!直接上头条哭诉渣男始乱终弃得了!”
江凌霄铁了一张脸,一言不发,转身摔门而走。
一路撞得红木大门砰砰作响。
江夫人倒也不急,慢悠悠抿了一口茶,这才站到窗边,扬高的嗓子,吟诗一般对着当空艳阳念道,
“这人啊,一旦从死胡同里跳出来,视野豁然开朗!”
花圃茶舍外,只有绝尘而去的汽车引擎声回应她。
……
江凌霄在兴业传媒楼下等到了月上树梢。
魏宏不敢打搅。
苦哈哈守在不远处的保镖车里,每分每秒都在祈祷云小姐快些从楼里出现。
没人比他更懂霄爷的偏执……
达不到他的目的,他可以不吃不喝不眠,熬到死也不会松手。
云小姐拉黑了霄爷的手机号,并设置了防骚扰,不接收任何陌生电话。
她进了兴业,那个让霄爷身边人都忌讳莫深的地方。
她可以和俞子舜同进同出,和这个曾经差点害死霄爷的凶手谈笑风生。
她要和霄爷一刀两断,甚至不惜捏造霄爷和殷小姐的谣言。
这么绝情的事,做一次已经足够狠心。
她怎么还敢做第二次?
凌晨已过,兴业传媒的一楼大堂里,出现了一群身影……
魏宏看不到江凌霄那边的情况,他只能聚精会神地把目光投向前方明亮的大厅。
白色!
这个信号第一时间出现在魏宏的大脑中。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把目光投到了一位身穿长白裙的长发女性身上,然而马上,他就明白自己搞错了。
对方的身材样貌,就算是远看,也和云小姐相差甚远。
而在场众人之中,再没有人穿着白色的衣服。
魏宏松懈下来,云小姐还没出现。
可他余光一瞥,却分明看到,前方江凌霄的座驾,动了。
车门打开,江凌霄已经从驾驶位上下车,单手扶着车门,目光暗沉地注视着大厅中鱼贯而出的员工们。
所以,清洁阿姨作为人证,讲述云雪尧的行为时,她并没有站出来澄清时间上的差错。
有什么可以澄清的呢?
只要最后任泓所言皆假,还有人去在乎一个清洁阿姨的说辞吗?
她说云雪尧给了她五百,就把她放了进去。
那橙丽或者任泓,是不是可以给她更多,让她伪造证词?
没必要。
云雪尧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放了摄像头,毕竟身为一个记者,采访之前就放了这种东西,难免让人质疑她的道德品质。
到时候她又要和别人去拉扯任泓所属的资本阵营,解释她所推测的,关于他和殷柔晴之间的勾结吗?
还是那三个字,没必要。
云雪尧做事,喜欢抓大放小。
因为她知道观众们想要什么,她只需要把他们想要的给他们看了,让他们满意了。
他们,就会把她奉为“神”。
其实兴业的人,橙丽的人,稍稍回味过来,不用去查证,就猜得到,酸柠檬公开的视频是云雪尧给的,甚至剪辑都是她做的。
什么手里没有料了……
什么没办法解决了……
成年人的世界,哪里有什么不谙世事的天真女孩?
他们不会真的认为,云雪尧在帝传是靠俞子舜混毕业的吧?
不过,就算现在他们什么都知道了,也只能哑着嗓子,不好再公开说什么。
任泓红的时候是很红,一旦糊了,三天过去,还有人记得他吗?
媒体人,不会有人揪着一个糊咖,一段旧闻不放。
他们要的是新。
新的事件,新的报道,新的制造,甚至是……新的阴谋。
“知道这些事都是谁干的吗?”俞子舜问。
云雪尧点点头。
俞子舜就不再问什么。
这次的事情,他之所以一直作壁上观,也是因为知道这点小难度,对云雪尧来说只够暖暖手。
“任泓的话,要让他坐牢很容易,但可能他什么都不会说。”俞子舜又道。
“嗯,他说才不正常。”云雪尧并不介意,“我也没想过通过他来搞殷柔晴。”
她看着车窗外,城市灯火绚烂如繁花,行人如织。
这般人间美景,为何不好好欣赏,好好享受。
为什么要去纠结执着于不可追回的逝去?
“放心好啦师兄,我也没那个兴趣。”她不会拿着殷柔晴这些证据去找江凌霄,再去澄清什么。
再去,乞求着他相信她什么。
今日的主题:没必要。
她的眼中有宝石般的火彩,绽放着无可比拟的美,俞子舜一时心头冲动,抬手,将她耳畔一缕头发拂开。
“嗯?”云雪尧转过头。
俞子舜当即收手,不自然地看路,“看到你肩上有根头发……”
他悄悄蜷起手心,感受指尖停留的,发丝的柔顺。
云雪尧于是低头去看肩膀。
俞子舜怕她察觉什么,忙道,“你知道橙丽背后有邬家吗?”
云雪尧动作一顿,再抬头的时候,眼尾已经镶上了一抹锋利,“邬家的人,怎么还没死绝呢?”
她人生最大的恶意,都给了邬家人,毫不掩饰。
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雪尧……”俞子舜说出这样的话,心中有犹豫,“其实,你在云家,相对要安全许多。你知道,邬嘉泷,如果有机会,不会放过你的……”
“他当然不会放过我。”云雪尧轻笑,眸子里却覆着霜雪,“那有本事的话,他再来一次,看看能从我这里讨到什么好。”
她轻蔑。
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
俞子舜不言。
但心里还是微微担心。
邬家和云家的恩怨,已经不能轻易用是非来断案。
楼梯间的灯光,是青蓝色的暗。
像浅海里光影斑驳的水,温柔地裹在云雪尧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江凌霄险些没把她认出来。
……她出现得实在太突然了。
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又突然闪现在他的眼前。
毫无预兆的画面,几乎像狂风掀起的巨浪,冲击着江凌霄的双眼——今晚上,云雪尧穿得像一个陌生人。
黑色长袖套头针织衫,一对白色镶三原色边的经典Polo领。
藏青色的牛仔裤配小白鞋,衬得一双腿笔直纤长。
明快俏丽,利落清凉。
……
江凌霄已经记不清,他上一次见云雪尧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从他们相识的某个时刻开始,她就是一身白裙,春夏秋冬四季不变,半永久一样镶在她身上。
黑直的长发,永远瀑布般规规矩矩流淌在身后。
可是今天晚上,她褪去那身名媛淑女的装扮,穿着干练活泼,长发温婉却俏皮地缱绻在肩头,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像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但仔细看,依然是明肌似雪,皓眸若星,乌发如云,就和以往一样,世间最好的词叠在她身上,也不能描述出她的美丽。
很快,江凌霄就沉下脸来,神色阴鸷,冷呵出声,“你玩得很开心?”
他先前还以为她消失是因为有了几分骨气。
没想到她该恶心人的地方一点没变,心机和死缠烂打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故意消失,又故意尾随他至此。
要不是他无意间走到楼梯间,还不知道她居然躲在这里!
一面搞得江家鸡飞狗跳,一面却偷偷跟踪他。
看他因为她而受到江夫人的苛责,她心中很是得意吧?
她云雪尧以为自己是谁,真可以仗着云家当初对江家的恩情,就把他们一家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
云雪尧已经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江凌霄闯进来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是幻觉了。
明明,他昨晚上还在御园,打电话威胁她夜不归宿会承担什么后果,怎么眨眼间,他就在帝都,在卡尔斯,在十五层的……楼梯间?
不过转瞬,她就反应过来。
殷柔晴都在这里,江凌霄在,不也挺正常的吗?
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如胶似漆到一刻也不能分开。
倒越发衬得她过去的十三年,像个笑话。
心尖悄无声息地滑过一抹冰凉的雪,倏而又消融隐去。
云雪尧捏紧的指尖霎时松开,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单肩包,“霄爷,你和殷柔晴小姐的恋情,属实对吧?”
话刚落,她就看到江凌霄的脸真实的黑了下去。
原本就不甚明朗的面色,已经算得上是阴云密布。
“这就是你追过来的目的?还拿了我妈的会员卡,假冒她上来?”江凌霄反问,眸间戾色席卷,
“可是云雪尧,没人有耐心陪你玩这些蹩脚的把戏。你以为你搞这些丢人的玩意儿,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离家出走也好,追着他也好,挑拨他和江夫人的关系也好……都没用的。
江凌霄出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胳膊,“云雪尧,别再自导自演了。我早已经,把你那点龌龊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疼痛从云雪尧伤痛未愈的胳膊上,一点点侵袭上来。
他的话,他的神情,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疯狂地雕削着她。
一片片、一刀刀,将她整个人席卷得血肉模糊。
过去,只要江凌霄露出这种神色,说这些伤人的话,云雪尧就会逃避般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为了保护自己,她会变得小心又惧怕,大气也不敢出,要么远离他的视线,要么悄悄落泪。
她会把痛楚一口口咽下去,再用过去那些像梦一样的美好瞬间,来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江凌霄给她的甜也好,痛也罢,她从不挑剔。
可是现在……习惯性的疼痛过后,云雪尧只是微怔了一下。
狠压着心口的不适,她强行调整情绪,转而目光清明地直视江凌霄的双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昨天下午殷柔晴官宣,今天早上兴业娱乐版就有关于你们的详细报道……”
“你信?”江凌霄冷笑一声,“云雪尧,你也差点干这行,记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很好,他这一句话,既侮辱她这个人,也羞辱她的职业。
一箭双雕。
好样的。
云雪尧调整呼吸,稳住情绪,“那篇文章我看了,撰文的记者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江凌霄傲慢又冰冷地打断她,
“我看他满口谎言,造谣生事。”他冷笑,“……和你,不分伯仲。”
倘若不是确信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兴业就职,云雪尧几乎要怀疑江凌霄已经知道——
——那个撰文的记者就是她。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把嘲讽记者和辱骂她,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云雪尧抿了一下唇,把千疮百孔的心藏起来,“江凌霄,请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和殷柔晴,是不是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今晚上,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为了这个答案,她可以不惧他给予的任何伤害。
哪怕自我毁灭也要求他一句话!
呵!
难道她现在还怕什么遍体鳞伤吗?
这么多年,从内到外,浑身上下,她还有一块好肉吗?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
俞子舜曾经赞扬过云雪尧,说她是天生的讯问人,从不轻易被别人挑衅激怒,永远逻辑分明,目的明确。
不管对方如何狡辩躲闪,左右言他,带歪话题。
只要被她盯上,她就会咬死了不偏不倚。
她会冷静潜伏,找到一个突破口,狠狠撕开,精准地探入对方的死穴,手段堪称狠辣。
但这些能力,似乎都在江凌霄身上失效。
他曾经在她的心上肆意生长,根系已经紧紧扎入她的血肉,盘踞着她的七窍命门。
她每一次对他面对面的逼问,都像自我撕咬。
而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瞳孔里有轻蔑更有讥讽,
“怎么?死缠烂打不管用了,开始玩争风吃醋了?和殷柔晴争,你配吗?”
云雪尧笑了。
她偏头看了一下旁处,以免自己会不争气红了眼梢。
消防通道的标识亮着莹莹绿光,都像在无情嘲讽她。
对,她不配。
她一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靠着江家才能活下去的孤女,哪里配得上他高贵的江家继承人。
呼吸都在疼痛,但云雪尧还是强逼自己问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和殷柔晴是真的在一起了,对吗?”
问完之后,她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包,确信藏在包里的摄像头,把江凌霄的面容全部囊括了进去……
莫名的恐惧转而从众人的心头升起……
“啪!”
一声脆响,吓得众人一抖。
云雪尧,砸了键盘。
……
任泓被捶了,上了热搜头条。
但离云雪尧的预计,提前了半天……
云雪尧脸色沉沉地起身,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区。
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一帮人。
“这就是云雪尧手里握着的料吗?”
“有这样的猛料,为什么现在才曝?”
“她是怎么搞到的?”
“不是……她为什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起码过了十分钟,云雪尧才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神色要比刚才好了不少,但依然算不上开心。
“雪尧!是你干的吗?”马姐的笑声回荡在众人头顶上,“专门等橙丽的杂志刚刚装订好?听说刚才所有的预售都紧急取消了!我去!橙丽娱乐的脸都该绿了吧?”
云雪尧神色复杂,并不作答。
橙丽这期的杂志,因为采访到了任泓,临时加了他的封面和内页。
任泓粉丝也是给力,预售就超了十万册……
橙丽加班加点上印刷厂,赶在今天下午装订成册。
橙丽娱乐的负责人甚至还在朋友圈炫耀,夸奖说这就是“橙丽效率”。顺带对兴业含沙射影,说某些传媒老了迟钝了,跟不上时代步伐,该让位给新鲜血液了……
结果!
毫无预兆的,任泓的初恋女友冒了出来,一把雷神之锤,把任泓捶上了热搜第一。
吓得橙丽紧急撤了即将上架的杂志。
整个兴业娱乐都加班了……因为任泓突然曝出的这些黑料。
说来也奇怪,先前任泓的事,怎么查也查不到,连小时候住隔壁的遛弯大爷的狗都对他赞不绝口。
可是现在,密不透风的铁桶突然破了一个口,所有藏在黑暗之下的丑闻都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就连他幼儿园的老师都跑出来蹭热度,说他三岁就会和小班的女生亲嘴。
截止凌晨四点大家收工,已经有第四个女孩站出来,说自己曾经省吃俭用,把生活费都用来给糊糊时期的任泓买衣服……
关掉电脑,走出办公区。
不知道是谁,突然在沉默之中悄悄爆发——
“刚刚有哪些勇士,说要直播吃翔?”
半晌之后。
“yue——”有个男同事直接吐了……
……
“雪尧,你确实很个人英雄主义。”马姐和云雪尧一起下楼,直接点评,但这次带了赞赏的语气,
“还是要批评你,这样的大新闻,为什么不提前和我通个气?”
任泓那些黑料,云雪尧手里确实都有。
甚至比任泓初恋曝光出来那些还要详细。
今天事发后她也共享了出来。兴业第一时间跟进事件,独家报道,抢回了一局,不忘好好臊了一番橙丽的脸。
云雪尧垂着眼,“感觉大家都不信任我,也很责怪我。我怕再把事情搞砸……”
马姐就,相当愧疚。
“也不是不信任,就是有点小情绪,事关橙丽,大家就有点上头,你不知道,几年前云江搞兴业,当时橙丽没少落井下石,还想直接收购兴业……”
几年前啊……
云雪尧睫毛轻轻颤了颤。
是她跪在御园楼下整整一夜,在大雨中求江凌霄相信她清白的那一次吗?
……
下了楼,她就看到俞子舜的车停在外面。
但凡她加班太晚,俞子舜就会雷打不动地来送她回家。
“太晚了,我不放心,阿姨叔叔以前把你托给我照顾,我必须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面对她的拒绝,他当时这样对她说。
对于俞子舜这样的说法,云雪尧内心是茫然的。
她毋庸置疑地把册子拍到江凌霄的腿上。
不等江凌霄把册子拂开,又把第二本重重地抛上去。
“对了,选完你的要有空,再给尧尧选一选,你了解她,知道谁更适合她,别敷衍啊!”
“妈。”吵架是得不到结果的,江凌霄搁置了争议,只把册子推到一边,“我和云雪尧还没有分。”
他还没死。
江夫人于是震惊,“所以你承认你脚踏两条船?”
江凌霄:“……”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她和俞子舜一直不清不楚。”
江夫人就嗤笑:“小学鸡才菜鸡互啄呢,成年人都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期望江夫人当个慈母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她不口吐芬芳江凌霄已经谢天谢地。
江凌霄直接扯掉手上的留置针接口,掀开被子下地。
“你干什么?”江夫人惊诧,拦住他,“你给我躺回去!你给我把那个管子接回去!”
儿是她的儿,虽然她天天冷嘲热讽得像个亲妈,但听说他吐血晕倒,还是吓得心肝乱颤。
江凌霄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提溜开,“我去把她带回来。”
“儿啊!”江夫人拖住他,抬手去摸他的脸,“妈的好大儿,你清醒一点,你和尧尧已经分手了。”
江凌霄垂眼看着江夫人,几秒之后:“什么时候?”
江夫人这次摸了他的额头,“你伤的是胃,不是脑子,是你自己让人家选的分手。妈把你生得笨,是妈不对,但你还要出去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御园那群老佣人,已经把整件事添油加醋告诉江夫人了。
江夫人也是气到胃下垂。
但儿子要作,她能怎么办?她又不能把他塞到肚子里去重造。
只希望他吃点教训。她没办法教他做人,祈祷云雪尧能。
江凌霄似乎回想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就冷脸:“那种事情多了去了,她闹脾气也不是一回两回。我说过,你越是去将就她,她越蹬鼻子上脸。”
……江夫人实在是槽多无口。
云雪尧居然到今天才和江凌霄分手?
这孩子到底是多能忍?
江夫人就,很心疼。
“你们已经分手了。”江夫人冷冷道,
“雪尧这样说,你身边人也这样说,全世界都这样说,你还坚持认为没有,要么就是自欺欺人,要么就想死缠烂打。江凌霄,我记得我没把你生得这么下作啊?”
江凌霄不应声了。
整个珅城豪门贵妇圈,江夫人是公认了的高情商,会说话。
但只有江凌霄才知道,她究竟有多会。
“行,你说她以往也这么闹过,虽然我也不记得有……你说有就有吧,但是你也说了不理她,她自己就能想明白。那我们就等她想明白?”
江夫人垂眼,揉摸着自己光洁的指甲,“可别再去找人家麻烦了。你自己冷静回想一下,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还像不像你的风格?丢不丢人?”
说到最后,江夫人长叹一口气,又是哀怨又是无奈,还很阴阳怪气,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更丢人的,可能还在后头呢。”
江凌霄听不懂。
但他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话。
他没有离开医院,并且晚一点的时候,让章贺把这两天拖延了的文件全都抱了过来。
“兴业那边的起诉,”开完一个电话会议,他若有所思,吩咐,“继续走。”
“收到。”章贺在备忘录上记下来,“还是让魏宏跟进吗?”
“不,让他移交给你。”
……
……
“云雪尧,法务有请。”马姐拍了拍云雪尧的肩膀,瞅了一眼她电脑上正在撰写的稿子,“去吧,事情回来再做。”
“师妹,好久不见。”俞子舜带着她熟悉的微笑。
云雪尧微怔,“好久不见,师哥。”
她先前猜想,俞子舜依然在国外。
毕竟当初他说过,不会再让江凌霄误会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再和她见面。
没想到,他会悄无声息回国,出现在兴业。
她会这么快收到面试通知,以及顺利入职,或许是和他有关……
“出来工作,他会同意吗?”从人事手里接过云雪尧,俞子舜边走边问。
云雪尧局促一秒,就释然了,她大大方方回答,“我们分手了。”
俞子舜脚步一顿,眼里滑过一丝愕然,“江家也同意了?”
云雪尧摇头,“江家都还不知道。分手是江凌霄提的,我不可能再去求江家。”
何必再让大家为难呢?
江夫人甚至可以以死相逼,可是靠这种方式留下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俞子舜默然一瞬,转移了话题,“让你做娱记,是委屈你了,要是你不想……”
“没事的,做娱记很好。”云雪尧微笑。
俞子舜帮过她太多,她不想再欠他更多。
娱乐部分成若干组。
云雪尧分到的组,主编是个中年女人,姓马,戴着眼镜,纤细精干,叼着一根棒棒糖,叨叨着抱怨,
“殷柔晴现在官宣恋情,是不想我们下班吗?”
云雪尧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么快的吗……
她上午才从御园离开,下午江凌霄就和殷柔晴官宣。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靠!男方可能是云江集团的少东家江凌霄,金融的也来抢我们娱乐版头条……那个,新来的,这个文案你写一下!”
新闻讲究的是快,殷柔晴身为万众瞩目的顶流女明星,前一秒官宣,后一秒所有娱乐媒体就要跟上她的脚步。
“小姐姐,这几张照片是我们一手拿到的,拜托写个文案。”同事中有叫徐森的年轻小伙子,对她露出一个客客气气的笑,“两分钟哦。”
云雪尧是俞子舜带过来的。
俞子舜年前回国,直接空降兴业总编,不服的大有人在。
结果众人调查一番,非但知道了对方在国外业界的辉煌战绩,还知道了对方是兴业的太子爷……
他带过来的人,只要不傻都会给三分薄面。
更何况,云雪尧美得简直不可方物。
就连见惯了各大女明星风华的娱部众人,也被她惊艳得岔了一口气。
云雪尧翻了一下照片,一分钟时间,已经把写好的文案传了回去。
很好,她对自己说。
她手还没生,职业素养也还在,哪怕面对江凌霄和殷柔晴的同框照,也能做到心静手稳。
如果是从前,光是听到他们待在一起的消息,她都会窒息。
一想到离开江凌霄,她会觉得自己根本活不下去。
没想到一夕分手,她竟然还适应良好。
原来时间和冷漠,真的会消磨掉一个女人最深的执念与热爱,她以为她的感情如海水永不枯竭,没想到也不过十三年,就已经一点点,蒸发得滴水不剩。
放下,并没那么难,只是她从前没有试过。
……
照片是今天凌晨时分被拍到的。
江凌霄和殷柔晴并肩站在会所门前。在路灯和夜风之下,他正温柔地给女人披上自己的外套。
那个时间,正是云雪尧去会所,哭着要见他之后。
因为江凌霄不肯见她,她才不得不只身去机场拦人……
没想到她前脚刚刚走,他后脚就和殷柔晴双双离开。
他的时间,多花一秒在她身上都是浪费,却可以无限给予自己喜欢的女人。
殷柔晴是殷家大小姐,也是帝传毕业,不过学的是表演艺术,有殷家和江凌霄的撑腰,进圈以后发展得很好。
他们两人,确实很般配……
……
忙起来昏天地暗,等到江凌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云雪尧脑子都是懵的。
她习惯性地接了起来。
“你不在家,在哪儿?”
电话那边,江凌霄的声音阴沉冷戾。
“我……”云雪尧还没醒过神来,一时语塞。
“给你半个小时回来。”
不等云雪尧回答,江凌霄已经挂了电话。
云雪尧起码待了半分钟。
转眼,她就给气笑了。
摆在她眼前的,是正在整理的,有关江凌霄和殷柔晴的点滴恩爱进展。
如果不是重操旧业,她恐怕还拿不到这些一手资料,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竟起源得那么早……
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江凌霄自己经常彻夜不归,回来也常是深更半夜,倒是要求她时时刻刻遵守三从四德。
从今往后,这女德楷模谁爱当谁当去。
反正她不伺候了。
云雪尧埋头继续整理稿子。
殷柔晴所谓的官宣,其实只是模棱两可的一句话:【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属于彼此。】
以及,一张她自拍的,戴着钻戒的手照。
假如她不是故弄玄虚,就是宣布自己已经与真命天子订婚。
而这位真命天子,通过各方证据证明,正是江凌霄……
为了抢在所有同行之前发稿,整个小组估计都要熬通宵。
“我搞到了!”徐森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我搞到了江凌霄和殷柔晴选钻戒的视频!”
全组人都立马围了过去。
“今天下午,江凌霄和殷柔晴去了Truelove,选了一下午的首饰!”徐森无不炫耀,“这是店内监控拍到的视频,我在这家公司内部有人,给我搞到的。”
在一片赞扬声中,云雪尧偏着头仔细端详视频画面。
没错,是江凌霄,也有殷柔晴。
两人几乎头靠着头,挑选着面前摆放的一大盘珠宝首饰。
旁边,几个店员还在源源不断地把东西端过来。
真是……令人羡慕的大场面呢。
江凌霄早上的警告还犹如在耳:
【我等下还有正事要办,别浪费我的时间。】
原来,他口中的正事,就是陪殷柔晴去选钻戒。
“雪尧……”俞子舜担忧的声音,隔着绿化带传来。
他一直开车缓慢跟随着她。
云雪尧已轻轻吸了吸鼻子,露出经把眼泪收了起来。
她抬头,一个浅浅的笑,“没事了。”
她跨过绿化带,主动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系好安全带,她给俞子舜一个大大的微笑,“我总是高估自己,最后要吃亏了放弃了,才知道自己到底的斤两。”
“别妄自菲薄,”俞子舜踩下了油门,“你一直超常发挥,潜力惊人。”
云雪尧没再回话,转头看着夜晚的街景,手却一直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
七年前。
为了那个可以扭转乾坤的秘密,她在大雪天爬出了楼房的窗户,顺着墙外的水管往下爬。
没想到老化的水管冻裂断开,她摔下去,断口的一截水管插入了腹部。
为了不被人追上,也为了把秘密带出去。
她拿一旁的冰雪把水管和伤口敷在一起,强行止血,又在雪堆里藏了两个小时。
直到俞子舜把她救了出去。
她不是超常发挥,也并没有潜力惊人。
她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就像爱一个人,把未来的情感和勇气都预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拥有的能力。
“这个你看看,”俞子舜递来又一份律师函,“如果你不想应诉,集团这边会找人帮你应了。”
江凌霄那边孜孜不倦要告她。
兴业这次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去找云雪尧要身份证,把律师函给了俞子舜。
云雪尧低头看了一眼律师函的署名,“我来吧。”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跟了江凌霄这么多年,她了解他,如果只是警告,会是集团的律师团发出律师函。
但如果是真想要告,会是他的私人团。
她抬眼感谢俞子舜,“怎么可能次次都让师哥帮我顶在前面?”
俞子舜不说,她也知道,他打算自己去把“段舍漓”这个笔名认领了。
江凌霄还不知道这个马甲的皮下真身是谁。
否则今晚上他们之间的争论不会仅仅围绕一个佣人的言行。
而他会紧咬着这个记者要告,多半也是认定了对方就是俞子舜或者他的爪牙。
“我会拿到更多的证据。”云雪尧把律师函摆在了自己和俞子舜之间,眼神轻轻落在上面,“师哥放心,没有人再可以击败我。”
没有人,再没有人……
可以让她为了他,在零下的冰天雪地里,腰上插着锋利的水管……千里走单骑。
“集团这边会给你全力支持,”俞子舜余光把云雪尧的侧颜收入眼底,心底微澜起伏,“不用怕。”
“我不怕。”云雪尧舒展着身姿。
人世间若是除去情障,万物皆不可怕。
……
……
御园花了整整一晚,把云雪尧的东西打包成箱。
第二天午后才送到江夫人指定的地方。
江夫人喜欢捣弄花卉,自己养了一家低调静雅的花圃茶舍,时开时不开,通常只招待她的好姐妹和其他想招待的客人。
此时太阳偏正,洋洋洒洒铺了满园金色。
江夫人捧着茶,躺在花荫下闭目假寐。
“夫人,云小姐的东西都送来了,请问放哪儿?”魏宏被指派了做事,兢兢业业全程跟进。
但他看了看花圃口站在阴影之下的江凌霄,不敢多说话。
江夫人缓缓睁开眼,悠悠然起身,随手拉开一箱子,耀眼的白就流泻了出来。
江夫人就叹气,“能舍得下的东西,就证明不重要。算了,都堆我仓库里去吧。她要有一天想要吃这口回头草,我就物归原主。要是……”
她突然住了口,看向门口。
“你怎么来了?”江夫人年轻时是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哪怕现在有了点年纪,笑起来依然光芒万丈,“你不是忙吗?这点小事也要跟过来。”
她说着就睨着魏宏,“你怎么做事的,这么让人不放心?还要你家霄爷跟上来监督?”
魏宏哪里敢吭声。
江夫人早就看到了霄爷,却偏偏现在才问人。
分明就是要把人先明里暗里讽刺够了,心里才舒服。
“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她朝江凌霄招手,“进来啊,我正好有事要给你张罗。”
江凌霄于是这才迈开步子过来。
一夜过去,他脸上的淤伤转淡了些许,但眼下却有明显的青黑,只是面色还算平稳。
江夫人美惯了,最喜持靓行凶,江家从老到小,惹了她都不得不避让三分。
江凌霄还没那个觉悟,在她故意发难的时候,去挑战她的小脾气。
“妈,你这样做,只会助长她的脾气。”他淡淡开口,“你太宠她,她才肆无忌惮,越来越无法无天。”
“呵?”江夫人笑了。
“宠都宠了,能怎么办?你记性不好,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初你这条命,是谁给换回来的?”
她说着就脸色微冷,“我只恨雪尧这孩子不够争气,别家女孩子有我这样宠着惯着,早就上天入地,不是公主就是女王。轮到她,偏偏把自己混成一个暖床的女奴!”
“妈!”江凌霄眉宇间忽生阴戾,“谁告诉你的?”
“怎么?”江夫人笑得愈发灿烂,“你自己御园被人捅了个底朝天,漏成个筛子,还不准我听点风声了?”
江凌霄沉着脸。
他确实不怎么管御园的人事,御园有从江家带过去的一批老人,有些还是江夫人亲手挑选的。
再说了,云雪尧不是也住在御园吗?
男主外女主内,御园的佣人出了问题,是不是也该问问她的责任?
“这么介意干什么?”江夫人用手肘拐了拐江凌霄。
她这么不着调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成天板着脸的冷面儿子,
她就继续调笑,“反正你也不在乎佣人嚼舌根,平时说得再难听,也传不到你耳朵里,对吧?”
“这些都是云雪尧告诉你的?”江凌霄想不到其他人会说这些话。
“呵,雪尧但凡学会你御园那些佣人的本事,嘴巴厉害点,也不至于把自己混成了一个……”
“妈。”江凌霄声音成冰。
他不会计较江夫人的小脾气,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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