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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全文东宫有个病美人

傅司令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东宫有个病美人》,超级好看的古代言情,主角是沈清欢傅云舟,是著名作者“傅司令”打造的,故事梗概:“混账!都怪你当初出的主意,如今可要如何收场!”沈清欢若果然因此病情加重,我可要如何跟太子殿下交代!“老爷……”赵姨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泫然欲泣。“当初就不该动那些东西。”他之前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花费了不少银子上下打点,他那时想着沈清欢都未必能活到出阁是以便听了赵姨娘的主意把慕烟留下的东西或卖或当。谁知,她竟入了太子殿......

主角:沈清欢傅云舟   更新:2024-07-16 21: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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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欢傅云舟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全文东宫有个病美人》,由网络作家“傅司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东宫有个病美人》,超级好看的古代言情,主角是沈清欢傅云舟,是著名作者“傅司令”打造的,故事梗概:“混账!都怪你当初出的主意,如今可要如何收场!”沈清欢若果然因此病情加重,我可要如何跟太子殿下交代!“老爷……”赵姨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泫然欲泣。“当初就不该动那些东西。”他之前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花费了不少银子上下打点,他那时想着沈清欢都未必能活到出阁是以便听了赵姨娘的主意把慕烟留下的东西或卖或当。谁知,她竟入了太子殿......

《文章全文东宫有个病美人》精彩片段


沈约离开之后,怒气冲冲的去了棠宁苑。

是赵姨娘的院子。

他已有多日未去,今日忽然踏足,赵姨娘原以为他是来看望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方才笑意盈盈的迎上前去就被沈约劈头盖脸一通骂。

“混账!都怪你当初出的主意,如今可要如何收场!”沈清欢若果然因此病情加重,我可要如何跟太子殿下交代!

“老爷……”赵姨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泫然欲泣。

“当初就不该动那些东西。”

他之前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花费了不少银子上下打点,他那时想着沈清欢都未必能活到出阁是以便听了赵姨娘的主意把慕烟留下的东西或卖或当。

谁知,她竟入了太子殿下的眼。

“老爷,您喝口茶、消消气。”赵姨娘本是想让他消消气,不想沈约猛地挥手将茶盏打翻,险些烫到她。

她下意识往后躲闪,却不慎踩到了裙角,猛地跌倒在地。

她如今怀着身孕,这一跌可是不得了,下身顿时便见了红,“老、老爷……”

沈千娇匆忙赶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了这一幕,急的声音都变了,“姨娘!”

沈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短暂的愣了一瞬便厉声吩咐道,“快!快去请大夫来!”

平日伺候赵姨娘的丫鬟也吓坏了,跌跌撞撞的跑出棠宁苑让小厮去找大夫。

这一来一去耽误了许多功夫,待到大夫终于上门时,莫说赵姨娘腹中的胎儿,险些连她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最后性命虽无碍,大夫却说,她日后恐难再有孕了。

连番打击之下,赵姨娘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姨娘?!姨娘!”沈千娇急红了眼睛,“大夫,姨娘这是怎么了?”

“姨娘的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上受到了打击急火攻心,是以方才晕倒了,待老朽开一剂药给她服下便好了。”

“多谢大夫。”

老大夫拱了拱手,随着丫鬟去外间开药方。

沈约被沈千娇哭的心烦,沉着脸离开了棠宁苑,竟不曾等赵姨娘醒来安慰她一番。

见状,沈千娇哭的愈发伤心。

爹爹和姨娘谋算慕烟给沈清欢留下的嫁妆的事她是知道的,他今日这通火是因何而起她心里也很清楚。

她只是不敢相信,如今此事闹开,爹爹不先想解决办法,竟先埋怨起姨娘来了。

从前见他如此冷落沈清欢,对她的生死毫不在意,沈千娇还曾对此幸灾乐祸,可如今她却只觉得心惊。

他既是能那般无情的对沈清欢和慕烟,自然也能那样对她和姨娘。

在他的眼中,怕是没有血脉亲情,只有权势和地位。

而为了达到后者,前者是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的。

沈清欢便是前车之鉴。

她若再不尽早为自己谋划,怕是定会步了她的后尘……

*

赵姨娘流产之事很快就传到了揽月轩,沈清欢听到后明显愣住,沉默了好半晌方才问道,“怎么回事?”

侍书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转述给沈清欢,“听说是赵姨娘自己不小心跌倒的……不过她跌倒的时候老爷就在棠宁苑,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闻言,沈清欢隐约知道了什么。

她没有怜悯赵姨娘。

只是她腹中尚未出世便离世的孩子委实无辜,只能暗中祈祷他早些超度转投他处,日后莫要再投生于这样勾心斗角的府宅之中了。

“小姐……”侍书有些欲言又止,“先夫人为您留下的那些嫁妆……还能寻回来了吗……”

沈清欢微微垂眸,掩下了眸中的悲戚,“自是难寻。”

沈约会动那些东西,想来不是当了就是卖了,想一一寻回,谈何容易。

“小姐,药熬好了。”墨画端着一碗尚冒着白烟的药汁走进了内间。

“……嗯。”

见她的声音瞬间都轻了几分,侍书和墨画心疼之余又不免有点想笑。

沈清欢正盯着那碗药发愁呢,不想屋外传来了几声猫叫,还有猫爪挠过门框的刺耳声音,听得墨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开了门去瞧。

房门只开了一个小小缝隙,便见一道白影“倏”地一下钻了进来,直奔内间。

“诶!”墨画要抓它都没来得及。

白猫一路穿过了微光晃动的珠帘,看到倚在榻边的沈清欢时“咻”地一下就蹿上了床榻,静静的蹲坐在了她的身前。

沈清欢讶然,“是你!”

傅云舟的猫,它怎么会在尚书府?

“喵——”白猫舔了舔爪子,软软的叫了两声。

沈清欢注意到它的脖子上系着一个小袋子,塞的鼓鼓的,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她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它没躲,她便解下了那个小袋子,动作格外轻柔,生怕不小心弄疼了它。

卸下了身上的“重担”,白猫像伸懒腰似的舒展了一下四肢,随即便静静的窝在了沈清欢身前,乖的不像话。

好奇的拆开那个小袋子,沈清欢先是嗅到了一丝淡淡的果香。

定睛一看,发现里面装着好些蜜饯。

她不禁愣住。

猫是傅云舟的,那它带来的这些蜜饯难道是傅云舟给她准备的?

可他怎么忽然想起来要给自己送蜜饯呢?

电光火石间,沈清欢想起了自己白日里与徐嬷嬷的对话,心下思量着大抵是她将自己怕苦的事儿告诉了傅云舟。

那他如此费尽心机的送来,想来这蜜饯也定是与寻常那些不同,约莫着不会勾起咳疾。

思及此,沈清欢心中疑虑更甚。

傅云舟他……

缘何待自己这般上心?

果然是为了祖父留给她的那些遗物吗?

沈清欢心思百转,侍书却还在纠结白猫带来的那些蜜饯。

“小姐,太医叮嘱过您不能吃这些东西。”万一勾的咳嗽不止就不好了。

夜里咳嗽歇息不好,白日又该没什么精神了。

沈清欢从袋子里拿出一颗递给了侍书,“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侍书接过咬了一小口,眸子瞬间一亮。

沈清欢弯唇,“很好吃?”

“嗯嗯!”侍书用力的点头,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小姐,这蜜饯与咱们往日所食不同,没有那么甜腻,反而满是果香,清冽爽口,想来您也是可以吃的。”


心知她是误会了自己的举动,傅云舟大手一捞,索性将人揽在了怀里,耐心的解释道,“我如此待你,非是轻看了你,而是喜爱你。”

沈清欢还在不安分的挣扎,也不说话,似是在跟他怄气。

被她无视,傅云舟也不恼,继续说,“我若当真不尊重你,便说明我是个好色之徒,但你可曾有何耳闻吗?”

沈清欢推拒的动作一顿。

说好他“好色”的传闻倒是未曾听过,倒是有关他“不近女色”的话听了不少。

察觉到沈清欢态度上的软化,傅云舟轻轻叹了口气,棱角分明的下颚抵在了她的发顶,柔声道,“清欢,我只对你这样。”

沈清欢垂下眸子,手脚一时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傅云舟到底不是那般孟浪之徒,他方才那般行为不过是一时情不自禁,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冲动了,于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方才是我思虑不周唐突了你,日后断不会如此了。”

沈清欢刚想松一口气,不想又听这位太子爷慢悠悠的补充了句,“下次我定然先问过欢儿的意见,待你同意再亲。”

沈清欢:“……”

大可不必,她不会再给他那样的机会的。

还有——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管自己叫什么,沈清欢方才恢复些自然的脸色便又有泛红的迹象。

“欢儿”这个称呼,自她外祖父和娘亲去世后,便无人这样叫她了。

傅云舟之前明明也不是这样唤她的,今夜怎么忽然就改了?

说实话,沈清欢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的。

总觉得傅云舟这般叫她和家人叫的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些缱绻和怜惜。

她垂眸,避开了对方过于灼热的视线,淡声道,“……殿下还是像从前那样唤我吧。”

“为何?”

“欢儿是乳名,我如今已长大了。”她总不能说是觉得太过亲密吧。

“嗯……的确是长大了……”傅云舟点头表示赞同,却话锋忽转,“再过不久欢儿就要出阁了。”

“……”

她拗不过他,认输行了吧。

不想,傅云舟竟得寸进尺,“我叫你叫的如此亲切,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

沈清欢错愕的望着他。

他什么意思?

“欢儿也唤我的名字来听听。”傅云舟明确要求道。

沈清欢摇头,心说自己哪里敢!

他贵为太子,东曜未来的国君,名讳在许多人口中都是一个禁忌,她怎么敢直呼他的大名。

只是,沈清欢眼中的礼仪规矩在这位太子爷那就是一个笑话,否则他也不可能一黑天就往人家姑娘闺房里钻。

于是他说,“对别人我是太子,可对你,我就只是傅云舟,你只管将我当成普通人看待便是。”

顿了顿,他目露不解的问道,“难道寻常百姓家的夫妇均不称呼彼此的名字吗?”

沈清欢被他问住了,压根没反应过来他们俩如今还未成婚,不是夫妇呢。

见她难得状况之外的眨了眨眼睛,傅云舟乘胜追击道,“傅、云、舟,唤来听听。”

沈清欢望着他堪比窗外夜色的深邃眼眸,竟似被诱惑了一般,樱唇微启,柔声道,“傅、傅云舟……”

“嗯。”他心满意足的应了一声,“再唤一遍。”

“……傅云舟。”

“还要听。”

“傅云舟。”沈清欢唤的一次比一次自然,一声比一声坚定。

见状,傅云舟满意的勾了下唇,不禁将人拥的更紧,“我在。”

恐耽误沈清欢歇息,傅云舟又略坐了片刻便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逗她,问,“欢儿,我能再亲你一下吗?”

沈清欢咬牙,“不能!”

随后就见那位向来不苟言笑的太子爷噙着一抹悠然笑意离去。

出神的望着他的背影,沈清欢不禁在心里想,为何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跟旁人见到的如此不同?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傅云舟?

躺在榻上入睡之前,她还在琢磨这个问题。

沈清欢原本以为被傅云舟这么一闹,自己今晚定是睡不着的,谁知竟意外的一夜好眠。

后来的几日,他便没再出现。

徐嬷嬷不知有意无意,某天在沈清欢用早膳的时候说,太子殿下奉陛下旨意出城办事去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却不禁在想,他的斗篷还没拿走呢……

*

又过了两日,便到了沈千娇和沈清欢约定好要去竹音寺的日子。

晨起梳妆的时候,沈清欢便让侍书叫来了沈无忧跟她一起用膳。

自从揽月轩的伙食改善了之后,每每小厨房做了什么,沈清欢不是让人给沈无忧送一份去,便叫她来揽月轩跟自己一起吃。

今日也是如此。

姐妹俩吃完了饭,穿戴好斗篷方才不紧不慢的出了院子。

沈千娇不知是为表孝心还是如何,竟比约定的时间早一步出门,早早的就在马车边等她们了。

马车停在大门外,沈清欢和沈无忧从府里出来的时候沿路有好些路人都瞧见了,也就是说,沈千娇出门的时候他们也见到了。

想到她们先后出门存在的这个时间差,沈清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为了搞臭自己的名声,沈千娇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她们事先约好的时间旁人并不知晓,而沈千娇先一步来此便会让众人先入为主的以为她们定好的就是这个时间,而自己与无忧姗姗来迟,落在旁人眼中便是不将沈约的康健放在心上,乃是不孝的表现了。

沈无忧虽然年纪小,却并不蠢。

瞧着这一幕,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不禁握紧了沈清欢的手,“大、大姐姐……咱、咱们……”

“无碍,不必放在心上。”沈清欢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大姐姐!你们可算来了,我都等你们半天了!”沈千娇的声音很大,像是刻意给人听似的。

说完,她也不给人解释的机会,转身便上了马车。

视线扫过沈千娇冻得发红的鼻尖和上马车时微微颤抖的双腿,沈清欢不禁在心下笑开,想说她这还真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


孙太医被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提着药箱上前。

看着细如牛毛的银针刺入沈清欢白净细腻的肌肤,傅云舟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房中的气压越来越低,孙太医连大气儿都不敢出,额上豆大的汗珠儿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他在沈清欢的手臂上扎了好几针。

每一针刺下去,他都仿佛感觉到自己背上的衣服被一道冰寒的目光戳出了几个窟窿。

其实可以一针就结束的,但那一针的位置很特别,须得刺在沈清欢的背上。

如此,便得将她的衣裳褪去。

医者行医之时本该心无旁骛,可孙太医想着就算他心无旁骛可也得太子殿下相信才行。

瞧瞧这位殿下一直未曾舒展过的眉头,他觉得自己还是往手臂上多扎几针这个做法保险一点。

最后一针收针,沈清欢蹙眉嘤咛了一下,声音软软的,很轻。

“醒啦!”

“太好啦,小姐醒了!”侍书和墨画激动的握住彼此的手,喜形于色。

傅云舟撩袍坐于榻边,柔声唤了句,“欢儿?”

沈清欢初时没有睁开眼睛,似是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一会儿叫着沈无忧的名字,一会儿又唤着娘亲和外祖父,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不自觉的轻轻颤动,看得人心下揪痛。

傅云舟舀了一勺药再次送到了她的唇边,“欢儿,将药喝了。”

不知是听到了他的话还是闻到了熟悉中的药香味,沈清欢微微启唇,将苦涩的药汁缓缓咽下,两道弯眉不禁蹙起,眼睛也慢慢睁开。

傅云舟满含关切的脸出现在了视野中,只是她的眼中噙着泪,因此看得并不是很真切,隔着一层水雾似的。

“傅、傅云舟……”沈清欢轻声唤道,苍白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我在。”他俯身朝她靠近,微微侧过脸,想要更加清楚的听到她要说什么。

沈清欢的手勉强从被子里探出来,没什么力气的拉住他的袖管,漂亮的眼眸中写满了祈求,“帮我找到忧儿……求你……”

这世上真心待她好的人本就不多,她不想再失去了。

话音方落,一滴清泪便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她鬓边乌黑的发。

傅云舟抬手帮她拭去,动作轻柔的不可思议。

他耐心的哄着她,“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找到她。

不过你要先把药喝了,否则我救了她回来你却病倒了可不好。”

“……嗯。”

几不可察的应了一声,沈清欢似是强撑着一丝精神和气力在说方才的那番话,这会儿眼睛不禁又缓缓闭起。

好在她只是身体虚弱,精神不济,并没有像最初那样彻底昏死过去。

傅云舟送至她唇边的药她都乖乖喝下,然后便沉沉的睡了。

孙太医在旁边候了半天,怕打扰沈清欢服药是以一直不敢开口,这会儿见得了机会方才大着胆子道,“殿下,微臣尚有一言。”

说着,他还意有所指的扫了床榻一眼。

傅云舟心知是与沈清欢有关,于是让侍书和墨画好生照顾沈清欢,自己跟太医走出了寝房。

不同于室内的暖融,寒烈的冬风穿廊而过,冻得孙太医打了个寒颤,“启禀太子殿下,自那日为沈姑娘看诊之后,微臣回去遍观医书,可始终未能寻到解毒之法。”

这毒若是中的轻尚有医治的余地,可沈姑娘中毒太深,要想根治谈何容易!

是以他只能以解轻毒的法子暂时压制毒性。

他也不是没考虑过加大剂量,但沈姑娘的身体太过虚弱,药性相撞怕是她的身子会承受不住,不待毒性清除她便先香消玉殒了。

听闻孙太医的话,傅云舟微微眯眼,清冷的眸中有一闪而逝的杀意。

“孤等了这几日,等来的就是这个结果?”他的声音沉沉的,语气已经不能说是不善,而是满含杀意。

孙太医甚至有种错觉,只要他的回答稍有迟疑,便会被眼下这位“阎王”似的太子爷扭断脖子。

思及此,他猛地缩了下脖子,再次开口的时候语速有些“烫嘴”,“微臣无能,虽然没有找到为沈姑娘解毒的办法,但微臣想起从前未入宫为官之前曾结识过一名神医,他的医术出神入化,能活死人、肉白骨,若能寻到他,或许会有办法。”

“何人?”

“江湖中有名的鬼手神医,段离。”他曾有幸经过那人的点拨。

但对方从不收徒,是以不许自己说是他的徒弟,因此自己与段离相识的事情孙尧鲜少向人提及。

如今无计可施,唯有请他出面方能有一线希望。

得知或许有人能够为沈清欢解毒,傅云舟原本幽暗的眸子豁然亮起,“他人现在何处?”

“回太子殿下的话,翠微山一带有一湖泊,名为清月湖,湖中小筑便是段离居所所在。”顿了顿,孙太医飞快的瞄了傅云舟一眼,然后硬着头皮提醒道,“不过他那个人喜欢到处溜达,不会一直安分的待在家中。

殿下你若派人去寻,可以多派些人,在附近都转一转。”

深深的看了孙尧一眼,傅云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径自回了房中。

孙尧赶紧低下头去,见傅云舟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打鼓似的跳个不停。

太子殿下最后的那个眼神他看懂了。

若是寻不到段离,救不了沈姑娘,那他也不用活着了。

抚了抚心口,孙尧长长的叹了口气,挎着药箱去隔壁的房间候着,心里不禁在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应该趁着自己还活着先去棺材铺挑一块好一点的棺材板儿,再置办一件像样的寿衣?

否则他万一就这么死了,怕是身后事都没人帮着张罗。

*

沈千娇回到沈府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揽月轩。

她原想去瞧瞧热闹,本以为整个揽月轩都会被沈清欢闹的人仰马翻,谁知那儿竟十分安静。

门口的小丫头见到她明显意外,吃惊道,“二小姐?!大小姐呢?她没同您一道回来吗?”


沈千娇走后,沈清欢挑了几样昭容贵妃赐下的果品让墨画装进了一个食盒里。

“墨画,把这些给忧儿送去,她向来爱吃这些。”

“是。”

侍书在一旁收拾昭容贵妃赏赐的其他东西,忍不住感叹了句,“小姐对三小姐真好……”

顿了下,她又道,“不过三小姐对小姐也不错。”

可惜也是个可怜人。

这府中共有一位公子,三位小姐。

沈清欢是嫡长女,长子沈长风和沈千娇均为赵姨娘所生。

三小姐沈无忧是由一名侍妾所出,只是她方才出生她生母便难产而亡了。

她虽为庶女,但身子康健,将来长大或许也能作为棋子为沈约所用,所以初时在府里过的还算舒坦。

只是后来她长到两三岁还不会说话,沈约便放弃了她,就连这大名“沈无忧”还是沈清欢帮她起的。

她如今已有九岁,虽然已会开口说话,但一紧张便会结巴,自然更不讨沈约喜欢。

这府里的下人连沈清欢这个嫡长女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沈无忧一个庶女,年纪小不说,身边也没有个忠心的人照顾,因此之前沈清欢便让自己的嬷嬷去了她院中,平日里得了什么东西也会想着她。

沈无忧也是个感恩图报的。

她虽口齿不利,却是个心灵手巧的,经常绣条帕子和披帛之类的送给沈清欢。

若说这尚书府中哪里还有一丝人情味,便在这对姐妹之间了。

回过神来,便见徐嬷嬷走进房中。

沈清欢本以为,徐嬷嬷此来必会每日教导她宫中规矩,其中辛苦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侍书也为此忧心不已,生怕这规矩没学完,她家小姐的身子便先吃不消了。

谁知——

徐嬷嬷自到了尚书府住进揽月轩,每日只与侍书、墨画闲话家常,喝着热茶、嗑着瓜子,与她们讲起宫中闲事,一唠便是一整天。

像是哪位娘娘明明肤黑却偏爱粉色、哪位娘娘偏爱各地小吃,独不喜宫中美味佳肴;皇后娘娘宫中的女官年方几何、淑妃娘娘宫里最得宠的小太监是哪个……

诸如此类的,看似琐碎,可不消几日沈清欢便对宫中情况掌握了个大概。

各宫娘娘喜好、殿宇所在方位,全部了然于心。

倘或哪日忽然被传召入宫,不至于因为不了解而得罪了何人。

沈清欢深解徐嬷嬷的用意,是以每每对方谈起宫中之事,便让侍书和墨画也好生记在心里。

他日她嫁进东宫,她们俩便是陪嫁丫鬟,早识些宫中礼数、懂得人情世故才好。

这日晚间,沈清欢主仆三人又同徐嬷嬷闲唠一番后便准备各自安寝。

墨画用铁钎子拨了拨炭火,以便烧的更旺。

她们如今用的便是贵妃娘娘所赐的兽金炭。

想起自己从前与自家小姐所言,墨画往炭盆前凑了凑,小手轻轻挥动,小狗似的嗅了嗅,喃喃自语道,“果真有松枝香气呢……”

见状,沈清欢和侍书不禁相视一笑。

“这丫头……”

“小姐,这下您夜里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否则夜夜因炭气咳嗽,觉都睡不够又如何养得好精神呢。

“嗯。”沈清欢轻笑。

“时候不早了,小姐歇着吧。”侍书扶着她躺下,轻轻放下了帐幔。

不料沈清欢方才躺下,忽闻外面锣声震天,脚步声嘈杂,乱糟糟的吵嚷着“捉贼”,似是有贼人溜进了尚书府行窃。

他们这一嚷嚷不要紧,却惊的沈清欢没了睡意,翻来覆去直至天明,晨起脸色便不好看,较之往日都要苍白几分,早膳未等用完便晕了过去,昏迷不醒,吓得侍书和墨画丢了三魂七魄,勉强定下心神去找大夫。

最后还是徐嬷嬷稳着她们,让她们好生照看沈清欢,自己进宫去请太医来。

*

沈清欢躺在榻上,纱幔垂下,隔绝了些许光线。

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自己腕间凉凉的,有一道柔软的触感传来。

她微微在枕上侧过头,见榻边端坐着一人。

纱幔之外亮堂堂的光线勾勒出他的侧影,轮廓清晰,骨相很美。

沈清欢只当是大夫,还在疑惑今次这大夫怎地瞧着如此年轻的样子,身姿挺拔,棱角分明。

对方收回手。

她以为诊脉完毕,便也欲将手收回,不料却被对方按住,动弹不得。

“别动。”那声音低沉清冽,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清欢僵住,眸光闪烁。

这声音……

傅云舟?!

一时间,沈清欢的心中涌现了许多疑问。

如初晴后枝条上堆积的雪,不堪重负,被风一吹“扑簌簌”地往下落。

不是大夫吗,怎么会是他?

而且他是怎么进的内间,还在为自己诊脉?!

侍书和墨画呢?徐嬷嬷呢?

心下大为惊骇,沈清欢僵在榻上,连呼吸都敛了几分。

大抵是见她很乖顺,傅云舟似是笑了,音色低沉性感,一下下的敲击着人的耳膜,很好听。

沈清欢素闻这位太子殿下不苟言笑,冰雕一般,又冷又美,是以只当自己听错了。

喉间忽然发痒,她以手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水。”傅云舟沉声道。

侍书赶紧将一直温着的水斟了一杯,方才行至榻前,便闻沈清欢轻声道,“我自己来。”

侍书一怔,余光瞥见坐在旁边还在为小姐把脉的太子殿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透过纱幔的缝隙将茶杯递给了沈清欢。

她用另一只手接过,微微抬起头抿了两口水润了润喉咙。

刚想将茶杯随手放到榻边,便见一只白净的手伸到帐幔间,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沈清欢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接过茶盏。

樱唇微抿,她稍有些迟疑,才缓缓将茶盏递到了他的手上,指腹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的,指尖猛地缩起,手也赶紧撤回。

“……多谢太子殿下。”她启唇,嗓音细腻,轻轻柔柔的。

傅云舟扬眉,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怎知是孤?”

秀眉颦颦,沈清欢垂下眼睫,“此前在园中偶然相逢,臣女记得您的声音。”

话落,傅云舟没再应声。

沈清欢摸不准他的心思,是以便没再多言。

片刻后,傅云舟收回了为她搭脉的手,紧接着将什么东西放到她的掌中,淡声道,“收好。”

他随即起身,颀长身姿,转瞬走出内间。

沈清欢婉拒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间。

她收回手,就见一枚质地上乘的玉佩静静躺在手中。

是上好的白玉,被雕琢成了一叶扁舟的形状,温润滋泽,质地细腻,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这是傅云舟出生那年,当今陛下着无数能工巧匠雕刻而成。

他终年佩戴,从不离身。

如今却不知何故,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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