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
陈独秀先生来北平了。
好像还把《新青年》杂志的总部迁过来了,看这意思,他们以后就要在燕京大学长驻了。”
“先生,来盒烟不来?
看看哈德门?
还是三炮台?”
“不了,谢谢!
诶,烟贩子,找您打听个事儿:听说这陈独秀先生来北平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
您知道不?
听说这新校长开了好高的工资才把他给请过来。
嘿!
您说这人也真是奇怪,考上了八股秀才,好好的孔孟之道不习便也罢了,居然还想要全盘照抄西方。
听说啊,他还要‘打倒孔家庙’,您说这是大逆不道不是!
真是!”
……“先生好!”
一群身着白色长衫的青年对着面前这位新面孔的先生鞠躬敬礼。
“嗯,你们好你们好。”
这位先生满面含笑,微微欠身予以回应。
眼前这位身着黑色长衫,面带和煦笑意的先生便是近日里站在大街小巷及各大媒体风口浪尖上的人物——陈独秀,陈先生。
“袭明,你看那位是不是陈先生?”
“好像是的!
陈先生好!”
“唔,你好你好!”
“陈先生,久仰大名啊!
民国西年您的《青年杂志》刚刚出版,就给了我心灵上的震撼,一首想要再多了解您一点儿。
正巧您受邀来咱们学校任教,实属荣幸啊!”
余袭明双眼放光,激动得声音都有些许哽咽。
见状,陈先生呵呵笑着,伸出手去与这位兴奋的学生握手。
余袭明立马伸出双手,犹豫了片刻,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心的汗,再紧紧地握住了陈先生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
在哪个系就读?
我看你倒是挺有意思的。
有机会可以到我办公室坐坐,我请你喝杯茶。”
陈先生如是说。
“您好,我叫余袭明,在文学系就读,今年大二。
您办公室在哪儿?
我有机会一定要过去坐坐!
我对您组织的新文化运动和您提倡的‘德先生’‘赛先生’十分感兴趣。
如若您不嫌弃,我想和您分享一下我对它们的看法!”
余袭明强压下心头的狂喜,努力保持镇定。
看着眼前的这位学生,陈先生甚是满意,回应道:“当然欢迎。
我们的国家就是要依靠像你们这样的青年才会有希望。
你一定要来。
我等你。”
二人又交谈几句后,上课的钟声骤然响起,缓缓回荡在偌大的校园里,提醒着每一个人要继续投身于研究学习之业。
余袭明这才依依不舍地与陈先生道别,急匆匆地赶去上课。
另一边,陈先生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好!
好!
有这样的学生在,就不怕这新文化运动搞不起来。
而且我坚信,在这里,新文化运动将迎来它的高潮!
国家,有救了!”
两人的身后,是料峭春风吹融了的冬日积雪化成的水,悄悄然浸润了脚下的肥沃土壤;而被压在下面的种子,亦暗自积蓄力量,为也许就在明日的春雷厚积薄发。
“春天快到了。
春雷,也该来了。”
种子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