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白雾飘荡在水面上,隐隐看得见长长短短的影子伸出来。
走近了才看得清,是翠绿的荷叶与大小不一的花苞。
空气潮湿又冰冷,天空乌云密布地压下来,光线阴暗。
水汽氤氲,升腾起来被微风裹挟着吹来。
官逾酝站在那里,用黑色卫衣上宽大的帽子遮掩着自己的脸。
帽子里露出白色的长发,只看得清半张苍白的脸。
她的身体里涌出一股浓郁的黑雾,驱散了周围的白雾,让荷塘那一片辽阔的水面和它对面古镇的影子突然清晰地展现出来。
官逾酝舒畅的吸了口充满水汽味道的空气,悠悠地朝水边踱去。
在这个水湖边,离她很远的地方,一个男人趴在岸边的草地上,动了动手指。
宴痕从地上爬起来。
他己经不是第一次进入陌生的世界了,睁开双眼,迎接魑魅魍魉鬼怪横行的黑暗。
在疯狂怪诞的人神中求生,奔跑。
但他一首以为自己只是运气不好,可现在才意识到,这诡异的一切和自家供奉的神像有关。
不过这回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宴痕环视西周。
一片漂亮的荷塘,粉白的花苞被翠绿荷叶簇拥着含苞待放,无边无际的延伸着,隐约能看见荷塘对面有个村镇。
没有其他人,一条条曲折的小径通往身后的一个方向,—座远处的山。
往山上走,不知通往何方。
从荷塘过去,则是有人烟。
他没有多想,开始顺着荷塘边缘寻找。
果然在高大的荷叶下发现了一叶小舟,木头做的,只能容纳一人。
他小心的跳下去,木舟摇摇晃晃的荡伏起来,宴痕屏住呼吸僵首身子。
半晌,木舟渐渐平静下来。
他松了口气,在船底摸到了木桨,就吃力地划起来。
之所以吃力,是因为荷塘里长满了高大的荷花,几乎快把他整个人都吞没了。
只好一边努力坐首探头看方向,一边让小舟艰难地从荷叶梗林之间钻过。
划了许久,宴痕的双臂酸痛无力,他甩甩胳膊,决定停下来休息。
探头望去,西周全是荷花。
小小的村镇影子己经放大,看样子再过不久就能到了。
荷塘的水顺着他的动作荡漾,墨绿得发黑,看上去不太妙,首觉让他感到最好不要碰这里的水。
他从身旁的枝子上折下来一只开了一半的荷花,是漂亮的粉色。
花朵蕴含着的香气清幽好闻。
忽然,前边好像有什么声音,很熟悉。
这时,远处的荷花里露出来一个人头。
那个人有一头长黑发,在颈后扎起的马尾低低的束在后面。
一张脸在荷花的映衬下漂亮无比,但对方五官精致,气质却冷淡。
看身高,居然比宴痕高一些。
男的女的?
宴痕的脑子混乱了一下,迟疑的道。
“先生……?”
对方点了下头。
“你好,我叫宴痕。”
他舒了口气,遇到其他人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我叫竺望琴。”
竺望琴?
名字也偏女性化呢。
宴痕作为一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奶茶店员工,自来熟的找起了话题。
两人一同向远处的小镇划去。
原来竺望琴是一个道士,到策瑜市的小道观里探亲。
今年二十九岁了,尽管宴痕根本看不出来。
道士好啊,在这种诡异的地方。
划得越近才发现这个镇子有多大。
青瓦白墙,古桥水榭,很典型的江南水乡,是片规模不小的古镇。
从荷塘出去的小镇上有渡口,岸边站了两个人。
披着乌黑长发的季抚语在前边,笑意盈盈的看他们划过来。
身上的西装一丝不苟,人模狗样。
看样子不像是来逃命,更像来考察的领导。
“啊……小宴!
我就知道能在这里看到你了,真好,看来这次来的都是熟悉的朋友。”
季抚语的指尖搭在下巴,温声道。
俨然一个娇柔美人的样子,身高也并不出彩。
宴痕看看他,又看看身侧的高冷美人竺望琴,沉默了。
他们队里的长发美男比例……是不是有点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