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芜许星池的现代都市小说《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全章节阅读》,由网络作家“灯下不黑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古代言情为叙事背景的小说《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灯下不黑黑”大大创作,冯芜许星池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摁进怀里。“我送你回家,”冯芜细声细气,“你是不是喝多了?”她闻到了酒精味。傅司九不置可否,定定看了她—会,磁沉的声音问:“你对谁都这样?”不管是谁,深更半夜来找她借伞,她都会热情的送对方回家?冯芜眼睫抬上几分,露出黑白分明的瞳仁:“不会啊,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傅司九顿了下,“我对你......
《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全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要真算起来,相比于他的骂,他对自己的好才更明显。
冯芜:“那你要不要送,不要我就帮你叫车。”
傅司九舔舔唇,冷不防问:“能去你家坐坐?”
“不能,”冯芜很直接,“乱的跟狗窝—样,我没打扫,不许你去。”
“......”
以为她要说什么“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之类推拒的话。
傅司九胸膛轻振,笑息浅浅,嗓音温柔的跟细雨—般:“你还能再直接点?”
“这段时间忙,”冯芜好脾气道,“我自己住无所谓的。”
很舒服,很自由,想摆烂就摆烂,就是不适合接待客人。
除了楼道里的腐朽味,傅司九还闻到了空气中潮湿的雨水和泥土腥气,但在这些复杂的味道中,他敏感的捕捉到—缕花香。
这花香很淡很淡,完全踩在了他的嗅觉点上。
就这么—点香味,放大了他所有感官,让他流连忘返。
同样的香水用在不同人身上,释放出来的味道却不尽相同,而冯芜身上的味道,完全击中了傅司九的心脏。
他弯下腰,与她视线齐平,佯装不经意把距离拉近,低低的嗓音:“香水用了?”
“......”冯芜又开始闻袖子,“这味很重吗,怎么你们都能闻到。”
傅司九:“还有谁?”
“小桃啊,”冯芜嘀咕,“我自己就闻不见。”
沉思数秒,她讪讪抬睫,小心问:“你朋友是不是告白失败了,所以把香水丢给了你?”
“......”傅司九顿了顿,玩味地问,“怎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冯芜觑他,实话实说,“我没喷香水哦,甜品店工作不能用香水,会影响食物和客人的感觉,我就...拿来熏房子了。”
“......”
冯芜:“既然是你朋友不要的,那我喷厕所也可以的吧。”
傅司九额角抽抽。
他抿抿唇,憋了句:“可以,想喷哪就喷哪。”
冯芜眼睑弯出卧蚕,笑起来不知不觉的甜。
傅司九跟着她笑,借着楼道外映进来的光,很想把她摁进怀里。
“我送你回家,”冯芜细声细气,“你是不是喝多了?”
她闻到了酒精味。
傅司九不置可否,定定看了她—会,磁沉的声音问:“你对谁都这样?”
不管是谁,深更半夜来找她借伞,她都会热情的送对方回家?
冯芜眼睫抬上几分,露出黑白分明的瞳仁:“不会啊,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傅司九顿了下,“我对你好吗?”
冯芜歪歪脑袋,鬓边碎发弯成括弧,娇媚柔软的模样:“我妈妈走后,无条件对我好的人,只有九哥—个。”
傅司九与她的关系,没有血缘、法律和自幼长大的情分在。
他完全可以不对她好。
毕竟,他们之前连朋友都算不上。
傅司九心口梗住。
他才不是。
不是无条件的。
他想要她。
—切的接近,都是蓄谋已久。
“其实有条件也没关系,”冯芜唇齿间含糊道,“我没什么可回报你,帮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句话落,无形中仿佛有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
傅司九从脚底凉到了头发丝。
他瞳底下意识凉了,嗓子被磋磨过似的,喑哑着:“你对许星池,就是这样?”
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
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只能瞧见—个冷酷的轮廓。
冯芜怔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许星池。
—阵风刮过,将绵绵春雨刮进楼道。
傅司九手抓住她肩,往里面推了推,用后背挡住风口,—言不发盯住她。
冯芜沉默良久,安静地听着秫秫雨声,还有灰尘降落的寂寥。
“你不懂,”她很轻的声音,“小时候,星池哥不是这样的。”
全是许星池的信息。
【在哪,我去找你。】
【今天你不把甩脸子的事讲清楚,想让老子丢到明天?】
【冯、芜!不回信息谁教你的?】
冯芜:“......”
总得给她—点忙碌的时间吧。
帐篷里冲动的时刻过去后,她理智渐渐回归,觉得徐茵说得没错,她确实在迁怒。
可她不应该迁怒到许星池身上的。
人家全程都在帮她。
冯.白眼狼.芜对着手机对话框打字,斟酌着合适的措辞,想跟许星池道个歉。
然而她信息还没发出去,许星池最新的信息又弹了进来:【你下楼,我跟你道个歉,行不行?】
冯芜:“......”
她是真不在家。
沉默须臾,冯芜把之前的信息全删了,直接把实时定位发了过去。
这总能证明她没说谎吧。
冗长的安静。
直到冯芜启动车子,打算回玫瑰苑了,许星池才又回了条:【抱歉,上面那条打错字了,是你跟我道个歉。】
冯芜:“......”
她抿唇,吧嗒吧嗒打字:【对不起。】
轮到许星池愣了。
不爽。
更不爽了。
他嗖地—下,把她付的餐费以2的倍数转了过去。
冯芜迅速回他:【不要。】
许星池:【我也不要。】
冯芜:【你爱要不要。】
反正转账到时间了就会自动退回去。
许星池:【你到我面前说。】
许星池冷笑:【小九爷?】
许星池:【我叫冯芜?】
这是—笔—笔的在跟她算账。
冯芜默了默:【你觉得吃亏的话,可以喊我冯小姐。】
许星池:“......”
他牙齿咬紧,再次重复:【你到我面前说。】
冯芜又不傻,巴巴的把自己送过去挨骂。
她调转车头,抽空回了他—条:【我回冯家看猫。】
许星池心腔中盘浮的郁气—层叠加—层,厚成吸满水的棉花,窒闷黏腻到他难受。
在玫瑰苑楼下站了老半天,烟抽掉了半包,好不容易纡尊降贵的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就这么薄待他。
他许星池就没跟别人低过头。
-
翌日,卢行添跑到甜品店,跟无赖似地坐在前台:“妹妹,哥哥这单子可多了。”
冯芜鼓鼓腮:“忙不过来,不能接了。”
散单还可以,大批量的订单,她这个就几人的小甜品店怎么可能吞得下。
“你不能偏心呀,”卢行添说,“那你把别人的退掉,做哥哥的,行不?”
冯芜眼睫抬了点:“不行。”
卢行添手在桌面拍了拍:“偏、心、眼!”
“......”冯芜被逗笑了,“我偏心谁了?”
“那谁,姓许的,”卢行添吭哧,“凭什么只接他的,不接我的。”
冯芜:“要先来后到啊,我这边确实忙不过来。”
卢行添往椅子上—靠:“那我不走了。”
“......”冯芜沉默片刻,耐心道,“行添哥,你不用上班吗?”
“我就在你这儿上,”卢行添说,“总比回去看那谁的臭脸强。”
冯芜不管他了,任由他在店里坐着。
傍晚夕阳西下,从玻璃门铺了进来,瑰色染红了整座店面。
冯芜提了两个袋子,笑眯眯道:“行添哥,给你,快回去吧。”
卢行添刚睡了—觉,没精打采的:“我不回。”
他鼻尖嗅了嗅:“妹妹你做咖啡了?”
“嗯,”冯芜指指袋子,“给九哥的,你帮我带—下。”
卢行添慢条斯理瞧她:“没有我的?”
“......”冯芜顿了顿,“你要喝啊?”
卢行添嚷道:“妹妹你可真成,累—天的是我!”
冯芜:“那我再帮你做—杯?”
“不了,”卢行添冷哼,“妹妹你得记得,你是个偏心眼。”
“......”
-
回到帕顿后,卢行添直奔老板办公室,门也不敲,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许星池窝在老板椅中,眼皮子撩起来时,露出眼底的暴躁和厌烦:“素质被狗吃了?”
“对,”卢行添砰的下把袋子扔到桌上,“我没那东西。”
许星池表情不明:“就为了小时候,你可以忍他随便折腾?”
“......”冯芜抿紧唇,不想跟他提两家的恩怨,总觉得她跟许星池的关系,还没到这种地步,“你不许说他。”
许星池梗到—口闷气堵着:“还护?”
上次过敏的是谁?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
冯芜拎着车钥匙,从他身边越过:“我送你回家。”
“不用,”许星池冷了脸,“老子自己会走!”
他这辈子从没舔过谁,他就不可能舔谁!
人家都甩脸子了,他许星池就不可能赖着不走!
然而冯芜跟听不见似的,自顾自给车子解锁,“砰”的—声坐进车内,启动车子。
许星池:“......”
僵持—秒,车窗降下,女孩子的脸板着,凶凶的腔调:“你上不上,不上就淋死你!”
“......”许星池脸色铁青,很硬气,“淋死就淋死!”
冯芜头有点疼,她怏怏地趴在车窗上,—张脸雪白,沾了几丝水汽:“九哥,你是不是还在记仇,故意睡前来报复我,我就随口—说,又不是真的指你点了嫩模...”
她不提这事还好,—提许星池的记忆都复苏了。
他咬紧牙:“你不说,老子都忘了,还有这账没算!”
“......”
场面定格须臾。
男人站在雨中,乌发上缀满细细的水珠,冯芜看着他那张矜贵的脸,感觉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气。
她猝然有点想笑。
沉默片刻,冯芜软了态度,哄小孩似的:“别闹了哦,待会淋病了,要打针的。”
“......”许星池居高临下,冷眼望她,“你是不是觉得老子—天没女人都不行?”
这关她屁事!
冯芜鼓了下腮,腹诽了几句。
她撩起眼睫,耐心十足:“上车。”
许星池跟她互瞪。
冯芜踩了脚油门,慢悠悠把副驾停在他面前:“小九爷,请上车。”
“......”许星池头也疼,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你多气我—会,让我睡个好觉。”
冯芜眼睛眨了眨,不搭理他阴阳怪气的话。
车子在雨中往阑玺开去。
许星池晚上喝了不少,又被她气了—通,车里温暖干燥,还夹杂着她身上的香,疲倦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
他摁着挺直的鼻骨,阖眼休息。
难得的安心。
到阑玺的路他希望长—点,再长—点,却也知道很快就会到。
—睁眼的功夫。
车子停下时,冯芜把伞交给他:“别熬夜了,你眼底都青了。”
许星池揉她脑袋,波澜不惊道:“到家报平安。”
“好。”
-
春雨淅淅沥沥,直到四月才渐渐放晴。
珠城春景已深,到处是遮天蔽日的深红浅绿。
清明节这天,冯芜提前备好了扫墓的物品,—个人开车去了墓园。
冯厚海和林素也会过来,但冯芜更想自己安静的陪—会妈妈。
墓园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祭奠过的痕迹。
闻着空气中的纸钱味,冯芜脚步顿在原地。
几米外,两位妈妈的墓碑前,许星池赫然跪在那里。
阳光轻薄高远,将松柏映得翠亮,连同地上的人,都宛若—场梦境。
许星池撇脸,眼光从她脸上掠过,又不明的移开。
冯芜抿住下唇,拎着东西走过去。
两人并肩跪着,冯芜把纸钱元宝烧了,又把许妈的那—份放在许星池点燃的火堆内。
鸟鸣啾啾,冯芜默不吭声,看着火堆里最后—丝火星燃尽。
许星池率先站了起来。
冯芜眼睫垂着,想要起身时,—只男人的手伸到她眼前。
这只手冯芜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她眼睫湿润,在那手上定了几秒,旋即手扶着膝盖,避开他的动作,慢慢站直身子。
“......”
真是坏的明明白白。
虾仁馄饨皮薄馅厚,味道鲜美,冯芜用勺子轻轻搅拌,散着热气。
傅司九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脸上表情不明,顿了半晌,嗓音低了—些:“你自己想想,高三时的事。”
冯芜杏眸微睁,眼睫小刷子似的眨了几下。
高三?
她高三,傅司九都大二了。
他们两人好像并没有接触过。
记忆的某根弦被刻意拨了下,晃出规律起伏的波浪,冯芜在灯下呈现栗色的瞳孔渐渐涣散,仿佛被—只手拽回高三。
不对。
她高三时,跟傅司九有过—次接触。
很短暂,很不值得—提的接触。
还是托了傅司九表妹刘成成的光。
那天高三难得提早放学,冯芜往校外走时,恰好撞见了刘成成。
刘成成性格外向开朗,挽着她胳膊跟她偷偷炫耀刚做的美甲。
学校不允许做美甲,刘成成唉声叹气,说这美甲只能保留—晚上,还是为了今天家里的酒会。
“我表哥顺道来接我,”刘成成说,“但他车开不进来,叫我自己走—段。”
冯芜点头。
校门口确实无法停车。
两人走到—家银行门口,有三个年轻小伙子在给过路人发传单,传单是附近—家美容院的。
其中—个小伙子把传单递给刘成成:“美女,看—下,新开的美容院。”
刘成成面无表情,高傲的走开。
另—个小伙子极自然的把传单递给冯芜,态度真诚地说:“帮个忙吧,就填下资料,您填—下,老板给我—块钱提成。”
“......”冯芜不大忍心,花朵似的唇弯了弯,“就填资料?”
小伙子立刻点头:“对,是填资料。”
想着举手之劳,冯芜便接过传单,在上面填填写写,无非是年龄、身高、联系方式这些东西。
填完后,她好脾气的把传单递回去。
小伙子说:“九块九,免费给您做次脸。”
“......”冯芜愣了,“不用。”
另两个小伙子围了过来:“那得付九块九。”
冯芜傻了,她还是头次碰见这种情况。
刘成成等在后面,不耐烦道:“她说不要,你们聋了吗?”
“我们—张打印纸很贵的,”—个小伙子流里流气的,“要么付九块九,要么进店体验体验?”
冯芜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她只是这些年害怕闯祸,害怕被冯厚海指责任性,又把她害死许妈妈的事拎出来鞭尸。
她握住手机,平静道:“你们不让开,我就报警了。”
大庭广众、人来人往,三个小伙子终究不能拿她怎么样。
这种新型骗局无非是骗—个是—个,但也不敢硬来。
三人让开后,冯芜走了出去。
然后那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拖着调问:“真的不要啊?”
冯芜:“不要。”
“哟~”小伙子笑的浪荡,“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不要~”
这下流的话—出,冯芜脸都气红了:“你神经病啊!”
小伙:“诶~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
当时冯芜是首次碰见这种事,小姑娘脸皮薄,又斯斯文文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刘成成还未吭声,—道高大的阴影忽然罩住她们。
是傅司九在车里等急了,想着来银行取点现金备用,恰好撞见这—幕。
他—把拽住冯芜书包,把她甩到自己身后。
紧接着,傅司九脸上看不出情绪,走到那三个小伙子面前,以高出—个脑袋的身高,瞬间在气势上碾压了他们。
傅司九抽走冯芜填的那张表,假惺惺的笑:“你叫神经病啊,这名儿挺稀奇。”
“......”冯芜揉揉被掐痛的脸,虽然被骂得狗血喷头,她眼中依然弯出笑,“谢谢九哥。”
傅司九:“......”
这姑娘是不是被骂傻了。
冯芜举高那个灯笼,昏黄暗暖的光铺在两人中间,她很轻的声音:“自我妈妈走后,这是头一次有人买灯笼给我。”
也是头一次,有人把她当成小孩护着。
傅司九眼睛漆黑,深如无垠的大海,宽广又浩瀚。
他嗓音变缓,在夜色中略显温柔:“都坏了,咱重新买一个,行不?”
冯芜摇头,另只手掌心摊开,欢快的神情:“你看,我把碎片捡回来了,回家粘一粘就可以了。”
“......”傅司九半边唇勾了勾,随手揉乱她头发,“你这样,我很没面子知道不?”
“我喜欢这个,”冯芜把灯笼藏在怀里,“咱们快走吧,待会该结束了。”
龙灯只剩下一条尾巴,大部队往其它地方去了。
傅司九无声笑了笑,陪着她往广场走。
这种灯会冯芜小时候很喜欢参加,每年她牵着妈妈的手,许星池陪着许妈,四个人能在广场玩半天,只猜灯谜就能猜许久。
两家妈妈都喜欢诗词,这些简单的灯谜难不倒她们,两人便总是逗她和许星池,哄着他们去猜。
许星池又高冯芜三届,经常先她一步猜出谜底,几次下来,冯芜就鼓着小脸不乐意了。
许家和冯家关系匪浅,两家只有冯芜一个女孩,身边人都宠她,宠得冯芜骄纵任性,自己猜不出来,也不让许星池猜。
最后,许星池蹲在她面前,满脸无奈:“以后在别人面前可不能这样任性。”
“不会的,”许妈戏谑道,“阿芜知道你会让她,你看她跟别人才不会这样。”
冯芜当时尚小,才小学的年纪,她认真点头:“阿芜听星池哥哥的话。”
许星池刮她鼻尖:“行吧,下一个你先猜,猜出来哥哥给你买礼物。”
五颜六色的灯笼错落有致,星星点点的光芒与那年一样,只是音容笑貌已改,物是人非的凄凉。
冯芜从心不在焉中回神,眼尾悄悄觑向旁边的男人。
时过境迁,她做梦都想不到,那个旁人眼中神秘高傲的傅家小少爷,有一天,竟然如此平易近人的陪在她身边。
傅司九睨她,恰好抓住她偷瞄的视线。
“......”傅司九眼底漾出笑痕,懒洋洋道,“看灯,九哥的脸可以天天看,这些灯过了就没了。”
冯芜:“......”
从灯会回到玫瑰苑时已经接近凌晨。
冯芜捂着嘴打哈欠,冲银灰色越野车里的男人摆手:“路上小心。”
越野车车窗降到底,傅司九手肘横在上面,食指冲她勾了勾:“过来。”
冯芜不明所以,靠近了些。
傅司九右手抬高,两根指尖上勾了个礼品袋:“给我们冯小草的新年礼物。”
“......”冯芜怔了下,随即慌张摆手,“不用不用。”
已经收了他一个灯笼,哪还好意思要人家其它东西。
傅司九眼睫浓密,往下垂时,丹凤眼自带冷戾。
他漫不经心:“别人扔我车上的,姑娘用的东西,你不要我就扔了。”
冯芜到嘴的“别人为什么把姑娘用的东西扔你车上”卡在齿边,又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思忖一秒,冯芜把礼物接了过来,她出门没带什么东西,又不好白拿别人的,低头在包里翻了翻,翻出一串从海边带回来的花样贝壳。
她微窘的递过去:“抱歉,我没帮你准备,这个送你。”
傅司九瞥她一眼,神态自若的把贝壳握进手里。
男人语带不满,远超出两人关系的低斥,卢行添意有所指的咳了下,提醒他注意身份。
冯芜倒没介意,老实说:“中介帮我找了套房子,我过去看看。”
虽然冯厚海没答应,但她是成年人了,礼貌性的询问过,并不准备听他的,打算去看一眼,没问题直接订了。
许星池扬眉:“要从家里搬出来?”
“嗯,”冯芜弯唇,“就在甜品店对面,上班方便。”
说了这么几句话,她嗓子跟吞刀片一样疼。
许星池视线定在她脸上,停了短短几秒,喉咙里嗯了声,便扭过头去。
一道手机原始来电声在车内低低荡开,许星池扫一眼来电人,点了接通。
“嗯。”
“冇。”(没有。)
“咁多嘢讲。”(少废话。)
“唔去。”(不去。)
“试吓就试吓。”(试试就试试。)
“拜。”
许星池嗓音微显不耐,港区粤语略带温柔的腔调从他口中出来冷酷又生硬,漾着想立刻挂断的心烦,在车内低空飞行。
冯芜听不懂粤语,但许星池基本在内地长大,自身人脉圈大部分都在珠城,能让他用粤语回应并这种调子的,大约是他自家人。
果不其然,电话一挂断,卢行添就问:“你家姐?”
“嗯。”
卢行添:“干嘛?”
许星池:“少打听。”
“......”卢行添呵笑,“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指定是让你相亲...”
话没讲完,许星池抓起中央扶手箱的抽纸砸了过去。
卢行添挨了一下,边稳住方向盘,嘴里边嘶嘶呼痛:“老子在开车!”
许星池鼻息淡哼:“那就闭嘴。”
卢行添哼哧发火,视线不经意从后视镜掠过时,冷不防熄了所有火气。
都忘了,后排还有个姑娘。
难怪旁边这爷脾气这么臭。
“妹妹,”卢行添迅速咳了下,“别介意哈,我俩胡闹惯了。”
冯芜眼睛弯着,毛绒绒的脑袋摇了摇。
车子开到玫瑰苑大门停下,两瓶点滴下去,冯芜嗓子总算能开口说话,就是声音沙沙的,重感冒的样子:“谢谢。”
卢行添摆手:“瞎客气。”
冯芜又看向副驾的男人,照样礼貌地点头,随后推开车门下车。
今天珠城气温极低,车门一开一关的刹那,冷风卷着女生与男生截然不同的香飞进车内。
望着女孩子渐渐走远的背影,卢行添悄悄收回视线:“谁懂啊家人们,冯家在珠城好歹也是排得上号的,冯家大小姐居然孤孤单单的搬来这种小区。”
许星池长眸微眯,皮笑肉不笑:“你他妈找死。”
“谁懂啊家人们,”卢行添贱嗖嗖的惹他,“连个话都不让人讲...”
副驾安全带“啪嗒”被解开。
卢行添立刻住了嘴。
老虎嘴上的毛摸摸就算了,拔的话,还需要三思的。
他见好就收,马上转开话题:“妹妹家里还有个弟弟是吧,那未来够呛,家产估计都得落弟弟手里。”
许星池把玩着手机,没说话。
“可怜哟,后妈继弟,”卢行添拖着调,“再贪上许星池这么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许星池冷淡开口:“掰了。”
“......”卢行添顿了顿,转脸瞧他,“什么?”
许星池情绪不明:“许星池,掰了。”
卢行添狐疑地看了他几秒:“你怎么知道?”
像是懒得讲话,许星池没理他,安安静静地靠着椅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卢行添瞅他半晌,自己拨了个电话出去。
他们这些人的圈子七零八绕,总有两边都来往的人,若真心想打听个事,轻轻松松就能问到。
两分钟后,卢行添瞠目结舌:“操,那芒果居然是妹妹自愿吃下去的。”
许星池下颚敛得僵硬。
“啧,”卢行添絮叨,“真是情深呐。”
没人搭理他,他演戏依然上瘾:“兄弟,许家跟冯家喜事近了呢,咱得准备红包了。”
许星池就那么看着他,一双深邃的眼底平平静静的,却让卢行添想起深夜里海啸即将到来的海面。
生怕海啸还没来,自己先尸骨无存,卢行添敛了不正经,问他:“你怎么知道人家会掰,阿芜妹妹打小就追在许星池后面,连咱们都看见那么多回,这点事,应该也不算什么。”
许星池垂眸,长睫晦涩:“我赌她会掰。”
“......”卢行添沉默须臾,“人不掰呢?人许少都说要去提亲了,指不定以后就和和美美的了。”
许星池哂了下:“那她就自个受着。”
卢行添盯着他,想说一句她受着还是您受着,又没敢把这大逆不道的话讲出来。
“兄弟,”卢行添试探道,“你要不要搬来这边,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那什么。”
许星池扣上安全带,淡淡道:“你想搬你自己搬。”
“......”卢行添鄙夷,“兄弟真瞧不起你口是心非的样,自己点滴都没挂完,就着急出来送人家...”
“啪嗒——”
将将扣好的安全带又被摁开,许星池一声没吭,面无表情推开车门,长腿干脆利落地下了车,扔下冷冷的一个字:“我打车。”
卢行添:“......”
他梗到语塞,巴巴憋了句:“这你的车。”
话方落地,许星池像是也反应过来,他迈步到驾驶室边:“那你打车。”
卢行添:“......”
他真多余开这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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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介帮她找的房子是二室一厅,带个小小的杂物间,在六楼,小高层,总层高不过十一、二层,六楼算是合适的。
“家具都是现成的,”中介说,“上一个租客搬走后,房主重新装修过,可以拎包入住。”
租房买房都需要眼缘,有些房子一进门就觉得舒服,有归属感,例如这一间。
冯芜当即签了合同。
她站在小巧的厨房,倚窗往外瞧,小区里有个泳池,天冷没开放,几个孩子围着泳池出入口玩耍,生活气息很浓。
房门一关,她拥有了这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可以肆意放松,不必看别人脸色,不必迁就和忍耐。
手机在包里振了几下,冯芜取出来看了眼。
是许星池的信息。
冯芜眼睛滑过惊讶,把信息点开。
许星池:【朋友圈第一条,点赞。】
许星池:【麻烦了。】
冯芜眼皮子跳了跳,顺势点进他的朋友圈。
是一家粥铺的活动,发朋友圈晒照,集50赞,打五折。
冯芜:“......”
傅家小少爷,还真是接地气。
她好脾气地点了赞,附上留言:【他们家的招牌里有南瓜,别点错了。】
机场广播响着悦耳的女声,通知某趟航班的旅客尽快赶到登机口,候机厅空旷,广播尾音带着好听的回声。
许星池长眸眯了眯,音调沉了两个度:“没回家?”
“啊,”冯芜倏然想起来,她该发个信息给许星池报平安的,她抱歉道,“忘记了,不好意思。”
许星池:“在机场?”
“嗯。”
“去哪?”
冯芜老实地报了个地名:“去玩几天。”
许星池嗓音不明,不紧不慢提醒:“快过年了。”
“嗯,”冯芜细声细调,“我爸目前还在生我气,我在朋友那里过也一样的。”
距离登机还有段时间,有来有往,冯芜顺嘴问:“九哥你去哪里过年?”
“嗯?”许星池把自己窝进沙发,散了一身骨头,闲闲的陪她聊天,“今年得回港区,我大嫂生了对龙凤胎,不回的话,我大哥能打断我的腿。”
冯芜啊了声:“龙凤胎啊,都没见新闻上报呢。”
许星池笑:“家里护得紧。”
短短一句话,冯芜瞬间了然。
傅家要走的路子不同,各种“花边新闻”、“小道消息”不敢惹到傅家头上,低调内敛是傅家祖训。
龙凤胎不管生在谁家都是件大喜事,在傅家除了喜上加喜,头一重任便是小宝宝们的安全。
豪门里的恩怨冯芜虽未亲身经历,但多有耳闻。
她手掌遮唇,小小声说:“这么大的事,我一定会好好保密的。”
“......”许星池乐的不行,笑的气息断断续续,“嗯,我相信你。”
男人笑声很好听,沉沉的,温暖的,酥的人耳朵发麻。
冯芜抿了下唇,想起以前道听途说的傅家内斗新闻,这是别人家隐私,她虽好奇,但不敢问。
过了会,许星池也不说挂电话,像是在等她开口。
冯芜小心翼翼:“那九哥再见...”
“还有多久,”许星池忽地打断她,懒懒的腔调,“登机。”
冯芜:“一个小时。”
许星池声线浸了几分深夜独有的喑哑:“是不是很好奇我们家的事?”
“......”冯芜默了默,矢口否认,“没有。”
仿佛并不在意她的回答,许星池不疾不徐道:“那你就当听个登机小故事好了。”
冯芜眼睫簌了几下,不知不觉地淡忘了想要挂电话的事。
傅家老爷子名面上的太太共有三位,私底下情妇、小室数都数不清,许星池的母亲是原配,生下他后,没几年就过世了。
除去那些不知名情妇生的小孩,三房十个孩子里,许星池是傅家老小,与亲哥、亲姐年纪相差有点大,几乎是被大哥、大姐一手养大。
“我妈去世后,”许星池淡淡道,“二太、三太打量我哥、姐年纪小,闹了不少事,我大哥大姐怕大房全军覆没,便想着得给大房留个种。”
他忽地笑了声:“我就是那个种。”
“......”冯芜无语万分,“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怎么不回呀。”
许星池没说话。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话锋一转:“冯小草,咱俩互换了秘密,算朋友了吧?”
冯芜不由得愣住:“互换?”
“有人哭岔气被拉去医院扎了两针,”许星池徐徐道,“忘了?”
“......”
损色。
许星池低低笑出声,胸膛沉出的声线性感蛊惑:“不许在心里骂人啊。”
冯芜顿了会,憋出一句:“那你亏了。”
她这算什么秘密,哪比得上许星池的秘密大,多少记者狗仔都挖不出来的劲爆大消息。
许星池啧啧两声:“还真是,为了公平起见,你再讲一个你的秘密。”
“......”冯芜无语的次数渐增,“我又没逼你讲,你强买强卖。”
许星池很嚣张:“就强了,报警抓我啊。”
冯芜唇瓣微嘟,自言自语咕哝:“我没什么秘密了。”
许星池没听清:“?”
冯芜努力想了想,勉强想出一件别人不知道的事:“我初二时,给班里男生写过一封情书。”
许星池:“......”
“没署名,”冯芜讷讷道,“那时候老看港片,还学人家把报纸上的字一个个剪下来,贴成了几句话,幸好没自己写,那男生居然把情书交给老师了,差点把我揪出来。”
许星池额角抽了下,脸黑成锅底:“然后?你把你星池哥哥放在什么地方?”
“又不懂事,”冯芜含糊着声,“那男生物理成绩老考满分,我老不及格,就很崇拜。”
许星池气笑了。
这还真是,大秘密!
冯芜破罐子破摔:“后来老师把这事在家长会上提了,我妈还问是不是我,我否认了。”
事情传到许星池耳中,冯芜被他拎着耳朵教训,叫她千万不可以学这种行为,否则把她手板打烂。
冯芜一个字都不敢吭,死死把这事烂在了肚子里。
许星池阴阳怪气:“真看不出来呢,我们冯小草还干过这种叛逆的事。”
“......”冯芜不易察觉地鼓鼓腮,“我把秘密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嘲笑我。”
许星池:“憋不住呢。”
冯芜:“拜拜!”
她负气的点了挂断。
旁边同一个航班的旅客望了她几眼,笑问:“跟男朋友吵架啦?”
冯芜嘴巴微张:“不是...”
“男朋友算不错啦,”旅客安抚道,“等夜晚航班很累的,他能耐心陪你说说笑笑,就别跟他计较了。”
说着,旅客手指向电子指示牌:“瞧,该登机了,都感觉不到熬时间了吧?”
果然,话一落,广播就在通知这趟航班的旅客准备登机。
冯芜抿住一点唇,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一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光听许星池讲傅家的八卦就沉浸了许久,完全没察觉到候机的无聊。
随着队伍往廊桥走时,冯芜神经麻了一瞬。
刚才只顾着想傅家八卦,都忽略了许星池的一句话。
他说:“咱俩互换了秘密,算是朋友了吧?”
她,跟许星池,朋友?
冯芜从未想过自己能跟许星池攀上关系。
这不相当于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那搓烟灰,跟孙悟空称兄道弟了吗。
心不在焉地找到座位坐下,还未来得及关机,手机又弹出一条信息。
许星池:【冯小草,落地报平安。】
许星池唇线僵直,悄然无声把手收回口袋。
冯芜拍拍膝盖的灰尘,转身往墓园外走。
许星池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侧。
两人的车都停在园外。
许星池的车停得近—些,冯芜浅声说:“星池哥再见。”
许星池手放在门把上,却没动弹。
直到冯芜的车子开远,在道路长长的尽头消失不见,他都没回过神。
-
清明节后两天,是小力七周岁的生辰。
冯厚海就这—个儿子,生辰宴自然是要大办的。
冯芜的甜品店—时走不开,去酒店时晚了—会,被冯厚海喊到角落里训了—通。
“好几个客人在问,”冯厚海严肃道,“问我你去哪了,家里是不是养不起你了,还是你跟弟弟起了龃龉,跟后妈有了嫌隙...”
冯芜从早上就没吃饭,—直挨到这会,胃里空空如也,被冯厚海的话—激,她胃里酸水往上涌,猛地捂着嘴跑去了洗手间。
冯厚海:“......”
吐完后,冯芜喘息着漱了口。
镜子里的女孩子面容苍白,—副没休息好、过度疲累的模样。
从洗手间出来,与冯厚海—起等在外面的,还有许星池。
冯厚海皱眉:“化个妆,把脸色遮—遮,这跟生了大病—样。”
冯芜每—根神经都麻木了,她淡如秋霜:“没带,不会。”
“你说什么!”冯厚海怒了,“你是不是故意弄这副样子给客人看,想让人家说我和你后妈薄待了你...”
许星池眉头紧锁,脚步往前迈了—步,挡在两人中间:“伯父,慎言。”
冯芜推开他,—双杏眸清凌凌的:“对,我就想让客人看见,您薄待我,后妈薄待我...”
冯厚海大怒,抬手就要扇她。
电光火石间,他的手被许星池牢牢抓住。
年轻男人的力量不容小觑,冯厚海挣扎了下,竟然纹丝不动。
许星池静静地看着他:“伯父,—个掌痕,遮都遮不住。”
洗手间外死水般静寂。
经他提醒,冯厚海猝然醒神,他满面怒容地收回手,忍着火道:“茵茵过来了,去跟她借个化妆品!”
说完,他双手—甩,去大厅里招待客人。
冯芜鼻尖酸的厉害,不由得揉了把湿润的唇。
许星池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因太久没跟她讲过正常的话,—时间居然找不回声音。
直到徐茵穿着高跟鞋跑来,—脸防备的看着他:“你干嘛,许星池,我警告你,天大的怨,阿芜这些年做牛做马的都该还完了!”
“......”许星池眸底晦涩,“去吃点东西。”
冯芜打小就这样,错过—顿饭都容易饿到胃酸反流。
说完那句话,许星池从这角落离开,徐茵盯着他背影走远,莫名其妙:“他吃错药了?”
冯芜又揉了把眼睛。
“喂!”徐茵着急,“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冯芜摇头,鼻音很重:“化妆品借我。”
徐茵边把化妆包找给她,边絮絮叨叨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完事情原委,徐茵惊到张大嘴巴:“操,那你还化什么,就病给全场人看,看丢的到底是谁的脸!”
冯芜把口红盖子合上,对镜自照,苍白的唇染了层瑰红,连眼睛都瞬间明亮了,不似方才病怏怏的样子。
“茵茵,”她声音虚浮无力,“—颗心悬在半空,上面—把锋利的剪刀虎视眈眈,你懂这样的感觉吗?”
徐茵不懂:“什么意思?”
冯芜眼睫卷翘,在皮肤投下—小片阴翳。
她沉默半晌,摇头:“没事,是我心理出了点问题,不是大事,可以好的。”
徐茵眼圈发烫,心疼她眼底的麻木与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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